第3章
林栖不再和系統貧嘴，她打開面板從倉庫中拿出贈送的初級工具。
裏頭各種工具俱全，拉坯用的轉盤放在她房間這張小桌子上正合适，她随手撥弄了一下，還蠻順手。
【這段時間我可輸入了不少陶藝相關知識，這些工具可都是我精心挑選出來的。】
即便是毫無聲調的電子音，也能聽出裏頭滿滿的驕傲感，仿佛在等着林栖誇一般。
林栖倒是不負所望，“你真棒。”
她挽起袖子，開始揉瓷泥。
她特地打聽過李家。這李家可是鎮上有名的大戶，李牧的父親李老爺李中元是個茶商，靠着賣茶白手起家，現在基本上退居幕後，茶莊生意都交給大兒子管，小兒子李牧則經營着賭坊。
李中元酷愛收藏茶具，林栖并不知道他家中藏品有哪些，但她有信心。
她已經做好了初步設想，做個白底青釉的青蓮茶具。
以前上學的時候，她時不時會和同學一同制作一些陶瓷飾品或者茶具到網上售賣，賺些外快，所以對她來說，目前做一套茶具不是什麽難事。
比起茶杯來說，茶壺更加複雜一些，配件多。她便從茶壺開始，壺身、壺嘴、壺蓋……這一切處理完，天色都暗了下來。
直到屋內光線消失，她才意識到時間過去了這麽久，看着手中成型的茶壺，她滿意地将茶壺放置在長木板上晾曬。
“丫頭，出來吃點東西吧。”張氏擔憂的聲音從屋外傳來。
林栖本想将接下來的杯具做完，趁着晾曬的功夫在随便吃點東西填飽肚子，結果話還沒說出口，肚子就不争氣地叫了起來。
沒辦法，只能先出去随便吃點。
她一打開門，張氏手中就端着一碗面站在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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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母，我自己過去吃就好，你怎麽還端過來了？”林栖上前道，本想伸手接過她手中的碗，可看着自己滿手的泥還是放棄了。
這個碗是目前這個家最大的一個碗了，碗的邊緣全是豁口。她昨天就注意過，家裏這些碗全是陶碗，完好的基本沒幾個。
她有詢問過張氏，怎麽不花錢添置些好的家具，得到的回答都是“還能用，不用花那冤枉錢”。
她心裏默默嘆了一口氣，等燒制完茶具，就給家裏燒制些餐具。
“這不是見你在屋裏忙活了一下午，連吃飯都忘了。”張氏說道，“這不端過來，你吃完之後就能繼續做，到時候碗放裏頭就好，我會來收。”
“多謝祖母。”林栖道謝，心中用過一股暖流。
以前的她孤身一人，不管忙活到多晚，都沒有過一個關心她的人。
“瞧你這丫頭，客氣什麽，趕緊吃了，等會涼了就不好吃了。”張氏笑着說道。
“你等會還要忙活，我去給你點盞燈。”張氏說着便要轉身去取燈。
“不用了。”林栖叫住張氏，“我今天去鎮上的時候順手買了燈回來。”
家裏就那一盞燈，要是她用了，就沒了。積分還剩下一些，到時候去商城裏換一個就好了。
張氏聽後轉身，“家裏不是有嗎？又花這冤枉錢。”
“這不是讓我們生活方便點嘛，哪裏是冤枉錢。”林栖笑着說道，“我不在屋裏吃了，咱們去堂屋。”
林栖吃完東西回到房間，用積分和系統換了一盞燈後便又埋頭苦幹，将剩餘的杯子都做了出來，一一擺在木板上。
待到坯體表面陰幹，她便取下稍作修整。随後拿出上色用的青花料擺在一側。
這次的青蓮茶具她打算采用釉下彩的方式來制作，她将茶壺托在手中，先在表層刷水，後用手中的畫筆蘸取青花料在壺身上繪制。
她并不打算将青蓮花紋填滿整個壺身，只是在壺身前後各繪制了一朵，其餘茶杯上只繪制一朵。這樣看起來倒是簡約，典雅。
繪制完畢後再上透明釉便可裝入匣缽，裝窯燒制。
燒制瓷器時需要用到松木，家中柴房裏放的大部分都是薪柴，松木一小部分，昨日她就将松木都挑了出來。
她又擔心那些松木不夠用，又用所剩無幾的積分在商城中換了一些。
【可用積分，0。】
系統用機械的電子音說道。
“不用你提示，我自己會看。”林栖沒好氣道。
她将匣缽一個一個整齊地放入窯中。
因為系統的出現，茶具的制作時間提前了不少，不然還要等待柴窯幹透才能使用。而她接下來立馬就開始制作茶具，激動使她完全忘了柴窯不比電烤窯，一旦開始燒制窯前就不能離人。
她認命地生起火，第一次使用柴窯讓她興奮又緊張。她依據流程，點開了面板工具欄出的【祭窯神】按鈕。
她雖有目視火溫的能力，卻還是有些擔心，于是盤算了一番，拿出六文錢充值。
【祭窯神】界面上的數值顯示為：6 。
系統：【你這一點不如不充。】
“你管我。”林栖沒好氣道。
火光漸漸顯現，林栖添完柴火一擡頭，發現火膛上方一串數字正在不斷攀升，直到停留在合适的溫度時她才停止添柴。
一個晚上她都在添柴燒火中度過，期間瞌瞌睡睡也好歹度過了一晚。
天剛露出魚肚白，林栖掐着點算着大概還需要燒制多久。
“丫頭，你這一晚沒睡呢？！”身後傳來開門的聲音，随後就是張氏焦急的聲音。
林栖又往火膛裏添了些柴，正想回答，一張嘴就不住地打着哈欠，待到一個哈欠完畢，她才回答道：“這窯燒起來離不得人，得守着。”
“哎呀，那你怎麽喊人呢？燒把火的事。”柴窯建在茅屋外的空地上，張氏要出來還得繞過外頭的護欄，“我幫你燒火，你先進去休息。”
“祖母，這可不行。”林栖連忙拒絕，即便是哈欠連連，“這燒制可是最重要的一步，稍不注意火溫沒達到那可就廢了。”
俗話都說“三分靠制作，七分靠火燒”，一個晚上都熬過來了，就不差這幾個時辰了。
“唉，老人家也不懂你這些。”張氏心疼自家大孫女，可又怕自己不注意壞了事。
“您不用擔心啦，已經快好了。”林栖一邊關注着火溫一邊對着張氏道，“您先去忙吧，到時候這邊弄好了我自己會去休息的。”
張氏拗不過林栖，只能再叮囑一番，随後便轉身做自己的事去了。
正午時分，林栖看着時間差不多了便熄火，等待窯室冷卻。
等待也需要時間，這回便不再需要人看着，她扭頭就往房間走去。
“姐姐，吃飯了。”林淼站在堂屋門口喊着林栖。
林栖覺得上下眼皮似乎是兩塊相吸的磁石一般，若不是靠意志力撐着，他眼睛就閉上了。
早上到現在她就吃了一碗稀的見底的稀飯，現在是餓的不行，可她心知自己是沒有精力去幹飯了。
“我先眯會，你們先吃。”她有氣無力地說道。
一進屋腦袋一沾床就睡過去了，在完全入睡前還不忘呼叫系統，“系統？”
【在。】
“一小時後叫我。”說罷她便不省人事。
【你把我當鬧鐘呢？！】此時系統的怒吼聲她也是聽不到了。
怒吼之後，系統又道：【可惜我也沒這個功能，若是長時間無操作我就會進入睡眠狀态，無宿主的呼喚我是不會啓動的，你好自為之吧。】
林栖是被餓醒的，等她出門之後才發現太陽已經往西偏移了。
“系統，你怎麽不喊我？”她喚道。
系統被喚醒，用着它那一如往常的機械音将自己的性能複述了一遍。
林栖也沒再和它費口舌，而是跑到了柴窯邊上。
見着窯室溫度降到合适的溫度後便松了一口氣。
“姐姐，飯菜留在鍋裏。”林淼坐在堂屋的一個小板凳前對着林栖喊道，因着距離太遠，這一扯嗓子，便劇烈咳嗽起來。
“你別說話了，先坐會。”林栖喊道。
開窯可以再等窯室冷卻一會，她先回了屋子。她上前先是給林淼順了順背，見她緩和了才問道：“你藥喝了嗎？”
林淼咳的滿臉通紅，她點了點頭，當是回答。
“行，你在這兒好好休息，我進去吃點飯。”她見林淼無大礙了，便回屋準備幹飯。
這頓飯菜依舊簡單，就是盤清炒野菜和稀飯。
處理完一切後她出門，“祖母呢？”左右不見張氏，她問道。
“祖母去鎮上賣東西了。”林淼說道。
林栖眼睛一亮，“賣什麽，怎麽賣？”
“買的是手絹和木簪，就在鎮上擺小攤。”林淼對于她的疑問一一回答。
林栖突然想到，“以往寄給家中的錢不夠嗎？祖母還會去擺攤？”
林淼垂下頭，“祖母說那是姐姐給我賺的辛苦錢，除了必要花的藥錢以外，其餘的要好好攢着。”
“都怪我，如果不是我這樣，咳咳……姐姐和祖母也不用這麽辛苦。”她說着說着話語中就帶着哭腔。
林栖擡起她的臉幫她擦拭了一番眼淚，“你不用自責，你現在要做的就是好好吃藥，把病養好，等到以後咱們一起孝順祖母，你說好不好？”
為了安慰小朋友，她說話的語氣都溫柔了許多。
安撫好林淼的情緒後，林栖又回到了柴窯邊上。
激動人心的時刻到了，林栖感覺到自己的心跳非常快。
她取下一塊塊封口的磚塊，露出了窯室裏頭碼的整整齊齊的匣缽。這開匣缽就和開盲盒一樣，她覺得自己已經做好了其他，現在成品如何只能看運氣了。
林淼就站在她身側，見着她緊張，自己也跟着緊張起來。
林栖不敢先開放着茶壺的匣缽，只能先打開其他。
她的柴窯不大，燒制的也就那幾個。杯子燒裂的幾個，好在她備的多，剩餘好的拼拼湊湊也能湊成一套。
“姐姐，這杯子真好看。”林淼只能用好看來形容。
她以往見的杯子比面前這個厚實且粗糙，都是清一色的棕色，根本沒有什麽圖案。面前這杯子杯身如白玉一般，毫無雜質，上頭畫着的青蓮栩栩如生。
“這是要給李老爺的壽禮。”林栖解釋道。
她最後打開茶壺的手都有些顫抖，好在茶壺燒制的很成功。
她松了一口氣。
收好完好的茶具後，她将柴窯清理了一番，又清點了庫存。
祖母有個小攤位正好，她可以用剩餘的邊角料做些小東西放上去賣，也能順便看看這些東西的受衆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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