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被徐虎這麽一打斷,林栖分了心,被柳夫人猛的一推,整個人被推得不穩一個踉跄差點摔在地上。
好在宋雲舟眼疾手快上前扶了一把。
“娘,別動小弟。”柳老爺身後一名青年站了出來,他便是柳氏嫡長子柳廣齊。
他看着母親上前要給柳廣衡解綁,忙出來勸道。
柳夫人雖然心疼小兒子,但還是聽自己大兒子的話,“齊兒,這是為何啊?”她的手還停留在半空中。
“咱們要留着現場,等到官差來了再做定奪。”柳廣齊上前扶起柳夫人,一邊說話一邊盯着林栖,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到時候牢飯有她吃的。”
牢飯,還是我吃?
林栖此刻感到無比震驚。
這柳氏一家可真是一個德行,也不怪他們家會出柳廣衡這麽一個混蛋了。
這波倒打一耙可真是雙贏啊,如果真的像他們說的一樣她進了牢房,那麽他們真是又給柳廣衡報了仇又少了一個競争對手。
“官差來了!”不知道誰喊了一聲,大家的注意力都被帶過去了。
林栖也順着聲音的方向看着來路的方向。只見小路那頭一群黑色芝麻點由遠及近。
這官差來得這麽快,看來這柳氏是動用了鈔能力了。
林栖皺起眉頭。
柳氏的人都一副看好戲的樣子,他們更是讓家丁将這和小院子圍起來,似乎是擔心林栖會逃走。
遠處的人影越來越近,能清楚地看到這群人除了身穿官服的以外,還有另一批人,他們身後還有一輛馬車慢慢行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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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林栖看清那隊人之後,她扯了扯一側宋雲舟的衣袖,靠近他小聲說道:“快離開這裏,官差來了。”
宋雲舟看了她一眼就回了屋。
柳氏一行人見官差越近,看着林栖的眼神就越是得意,僅有柳廣白一人注意到了林栖和宋雲舟的小動作。
“官差大人。”柳老爺轉身迎了出去,親自在人堆中開出一條路讓官差進來。
官差們并沒有理他,只是停穩馬車,兩個對林栖來說都很熟悉的人走了下來。
一個是許若瑩,另一個她就不是很想見到了,是盧回春。
果然,那些和裝束不一樣的侍從就是京城帶來的。
柳老爺見馬車上下來的兩人衣着華貴,并不像是來辦案的樣子,他雖不解,但看着官差對兩人的态度,就知道這兩人身份不低。
“大人們,這邊請。”柳老爺站在一側點頭哈腰。
許若瑩看都沒看他一眼,直接走進了小院子中,她一進院子就見到了那頭站着的林栖。
林栖見到她也是心中一喜。
“他們說要來什麽燒窯的人家裏辦案,我就猜到是你。”許若瑩步伐輕盈,舉止端莊,見到林栖就揚起了笑臉。
看她對自己這般态度,看來此次京城之行已經是為她開辟道路了。
“許小姐真聰明。”林栖笑着答道。
柳氏一行人見到她和這個看起來身份不凡的女子認識,當即就傻眼了。
倒是柳廣白反應快,上前對着他們行了個禮,道:“大人,就是此女子将我小弟捆綁至此虐打,還望大人主持個公道。”一句話,也不說清前因,直接潑了林栖一身髒水,說得那叫一個冤。
再看地上被打加上受凍一夜的柳廣衡,委屈地直嚎,柳夫人也在一旁抹淚。
“娘……我沒事,你別擔心。”柳廣衡帶着哭腔補上這一句。
此情此景無不令人感動。
“大人,這和林栖沒關系,是柳廣衡自己做的孽!”外圍人群中有人大喊一聲。
“誰!誰在那胡說八道,有種站出來!”柳氏二公子柳廣清怒罵道。
誰知那群圍觀的村民卻面面相觑,都說不知道說話的人是誰。
“當真是你打的?”許若瑩蹙眉看了一眼地上豬頭樣的柳廣衡,轉頭問林栖。
林栖倒也實誠,“一部分是我打的,還有一部分是見義勇為的俠士打的。”
“為什麽打他?”許若瑩繼續問道。
許是柳氏擔心她将真相說出口,還不等林栖開口,一側的柳夫人就大聲喊道:“還不是她惡毒,小姐您有所不知啊,她當年在京城青樓做妓,前段時間回來就開始做陶瓷營生,許是見我們柳氏業大鬥不過就記恨,于是便對我小兒子下如此狠手啊!”
若不是當事人是自己,林栖真想給她鼓個掌。這演技,若是放在現代還不吊打小鮮肉?
“您可要為我們做主啊!”柳夫人也不清楚許若瑩的真實身份,只覺得對方是個能做主的,于是就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鋪在許若瑩跟前,哭得那是一個委屈。
許若瑩雖是足不出戶的大家閨秀,可她也是随着自己父親在官場中都過圈子,眼睛也是毒得很。
她見柳氏撲過來往後退了幾步,開口道:“我雖不清楚她為何将你小兒子打成這樣,但我卻知道以她的手藝應該不至于鬥不過你們。”
此話一出,在場的人都愣住了。
周圍霎時安靜下來,只有徐虎在後頭專心添柴的聲音,也正是這時他開口,“丫頭,你這窯從何時開始燒的?”
現在這種情況還能問這些的估計也就只有他了。
當然,能挽回窯中燒制物件,林栖自然是樂意的。
“大概子時。”這裏又沒有鐘表,她也只能估摸個大概。
得到答案後徐虎繼續專心燒窯。
許若瑩覺得燒窯有趣多看了幾眼,要不是有這麽多人在場的話她估計要拉着林栖跑上前問詳細點。
她突然想到什麽一般,回過頭看着林栖,問道:“先前你說你家被燒,可是與他們有關?”
林栖點點頭。
“那正好,這兩件案子就一起辦了吧。”許若瑩擺了擺手,一側的官差就行動了起來。
“将犯事的人都帶回去。”為首的一個官差說道。
若是要說有關聯的都要帶走,那林栖肯定逃不掉,可他們瞧着自家大小姐和她有說有笑的熟絡模樣,一看就是不能綁的,于是只能拿柳氏開刀。
“你們收了錢不能這麽辦事的!”柳廣齊見到官差靠近,大聲呵斥道。
在他面前的官差見狀直接給了他一刀柄,打得他連連後退,“還敢污蔑,罪加一等。”
這回柳氏可謂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大人,全怪我們管教不嚴,出了個這麽調皮的小弟,此事多有誤會,您看可否讓我們同林姑娘單獨談談?”柳廣白将局勢看得明白,眼下再往林栖身上潑髒水是沒用的,只能先退一步,稍後再做打算。
單獨談談?
林栖想都不想就拒絕了,“免談。”
“将人帶走。”官差頭子一聲令下,柳氏一行人都被控制住。
“冤枉啊大人!”
場面頓時亂作一團。
“好!”周圍圍觀的村民紛紛鼓起掌來,趁着這一波,是誰在說話也沒人知道,于是便有人大膽道,“大人英明,這柳氏小少爺半夜想要行兇,可一點都不冤枉啊!”
“是啊是啊!”
柳廣衡那被慣壞的脾氣根本控制不住,此時的他已經被官差從地上提了起來,牽扯到傷口疼得龇牙咧嘴地還要罵,“你們這群賤民,等小爺回來你們就死定了!”
“住嘴吧!”許久不作聲的柳老爺怒斥了一聲,“大人,都是這小子做的孽,将他帶走吧。”
柳夫人聽到這個可不幹了,自家小兒子細皮嫩肉的,哪能去牢房裏受苦,“死老頭子,你說什麽胡話呢?!”說着就撲上去捶打。
柳老爺毫不客氣地給了她一巴掌,“夠了,要不是你慣着寵着他能做出這些事?”
柳夫人被打懵了,等回過神來想要大喊大鬧的時候已經被柳廣白制住了,他上前攙扶的時候附耳在她身側,道:“娘,其他的事咱們回去再做打算。”
要是柳氏全進去了,那可就無人打點了。
柳夫人聽後這才安分點。
林栖離得不算遠,這點小動靜在她耳朵裏都算大聲密謀。
能把罪魁禍首柳廣衡送進去蹲着就行,其他看他們自己怎麽作死了。
柳廣衡被官差押走的時候還在哭爹喊娘的。
林栖将所有的事情和幾個官差都說了一遍。
“放心,此事我們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官差對林栖的态度也很恭敬。
柳廣衡被押走之後,院中聚集的人群都逐漸散了。
此時林栖還有一個煩惱,許若瑩留下她倒是歡迎,可這盧回春……
林栖瞥了一眼盧回春,盧回春自然也回望了過來,對她笑了笑。随後他的眼神有意無意地瞥了一眼宋雲舟所在房間的位置。
林栖怕被他看出什麽來立刻轉移到了視線。
許若瑩此刻的心思都在那個待燒成的柴窯上,沒注意到這邊的氣氛。
徐虎已經将火熄了,等待冷卻。他熄火的動作很利索,一切結束後就站起了身,看到林栖就沒好氣地上前道:“就說你還太嫩,還到處說大話,這東西還在燒着你怎麽能離開窯呢?”
“徐師傅,我這也是沒辦法啊,如果不走開那我小命都要沒了。”林栖知道此時是拉攏徐虎的好機會,不能直接和他犟嘴,“您看,我這裏只有我一個人能燒這柴窯,分神不得,我正想找一個像您這麽經驗老到的師傅。”
“你這小丫頭打的什麽算盤我會不知道?”徐虎看都不看她,負手就往院子外面走去,嘴裏還碎碎叨叨地說道,“柳廣白這臭小子,還真把我這老頭丢在這不管了。”
“要是沒地去了記得來投奔我哈。”林栖大聲沖着他的背影說道。
徐虎在京城也算是數一數二的大師傅,怎麽可能會沒地去,只是他方才說的話是已經松口的。
“備好材料吧。”徐虎聲音由遠處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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