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葉思欣找了動用了江湖人脈，江湖人士傳消息速度都很快，短短時間，睦鄰村甚至三花鎮已經以“陶瓷之鄉”的名聲傳遍了大滄。
送往京中的貢瓷也傳來了消息。看着來送信的許若瑩帶着喜氣來的模樣，林栖就知道是個好消息。
“接下來的國宴，送給各國的陶瓷就由你承包。”許若瑩揮着手中的信封道，“這裏頭的貨單，裏面寫了要求和數量。”
林栖打開信封，裏頭寫得很詳細，還說明帝後對她的陶瓷很滿意，接下來要送進京的陶瓷不全是送人的，還有些是帝後要收藏的。
自己的作品能得到認可，林栖是真的高興。
許若瑩：“柳氏那些人已經緝拿得差不多了，還有一個在逃。”
林栖對柳氏的消息不感興趣，此刻的她全心放在了貢瓷上頭。
這次批量大，她不打算用她那小小的柴窯燒制，而是将任務下達到了窯口，同徐虎那些師傅一起讨論。
“楚政，我看過你最近的作品，畫工越來越穩了。”林栖走到正在瓶身上繪制圖案的楚政身邊。
“過獎了。”楚政這會突然被誇就紅了耳根，突然間不好意思起來。
林栖拿出一張紙，裏頭寫了一堆密密麻麻的字，“這段時間辛苦一下，看看這些文字想一些能畫在陶瓷上的新作品來。”
楚政看着手中的紙陷入沉思，有些字他完全不認得，全靠猜。
“好的。”他研究了一陣，硬着頭皮應下了。
這段時間，她一在窯口那邊同大家一起待到很晚才回去。
昏暗的小路盡頭是那熟悉的一抹暖黃，林栖心情愉悅地朝前走着，她現在只希望能快點到家躺在床上好好休息一番。
“阿姐。”林淼聽到外頭的動靜就從裏屋跑到林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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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栖笑着摸着她的頭，問道：“功課做完了沒？”
林淼揚起笑臉，面上滿是等誇獎的表情，“早就做完了，現在在看之後的功課。”
“你真棒。”林栖誇道，“已經開始預習了。”
“預習是什麽意思？”林淼對這個詞彙感到陌生，便出聲詢問。
“意思就是……”林栖剛要解釋，就感覺到周圍有種不對勁的氣息。
“晚點阿姐再同你解釋，天色不早了你明日還要上學堂，收拾一下早些休息。”她說着一邊拉着林淼一邊朝着裏屋走去，“祖母，時候不早了，早點帶阿淼進去休息。”
張氏聽到這話，忙起身問道：“你這是要去哪？”
“有東西落在窯口，我過去取一下。”林栖将林淼交給張氏後人就往外走。
她匆匆出門，張氏還說了什麽已經聽不清了。
屋後便是樹林，這麽夜深人靜的時候除了遠處的不知名鳥叫聲就無其他聲響，一切靜得可怕。
林栖嘗試着隐藏氣息朝着有疑點的地方悄然走去。
在走到拐角處的時候，她特地停住腳步。
就在她停頓的一瞬間，一道人影從牆後頭竄出來，長劍在月光下泛着白光。
谷蘭？
林栖第一反應是谷蘭來複仇，可擡眸一看來人一襲夜襲服，整個裹得嚴嚴實實，只留一雙眼睛在外頭。
來人并不是谷蘭。
“你是什麽人？”林栖一個閃身，人已經站在離家較遠的空地上。
那人明顯就是殺她來的，林栖一走她便緊随其後，嘴裏還說道：“拿人錢財與人消災。”
有人花錢買她命！
霎時間，腦海中閃過一個又一個的人影，最有可能就是柳氏買兇，但此時柳氏僅剩一人在逃，不太可能會去做這事。
如果是谷蘭的話，她自己就動手了，沒必要花錢。
那人已經拿着武器逼到跟前。
林栖許久不動武，對付像之前一樣控油蠻力的家丁還好說，對上江湖人士就沒什麽勝算了。
劍起劍落，皆是殺招，她越躲閃越吃力，只能逃。
前方就是樹林，越往裏走，越不透光。
利用這一點，林栖放輕呼吸，往前探索着，遇到一個灌木叢就躲了進去。
前方傳來沙沙的聲音，對于習武之人來說，這裏的環境不算什麽，即便無光也能行動自如。
林栖能清楚地感受到腳步聲逐漸靠近，還有鋒利的刺穿灌木叢的聲響。
她提高警惕，等着對方靠近就迅速躲開。
心髒劇烈跳動着，就在這緊張的時刻，外頭的動靜卻傳來了激烈的打鬥聲。
林栖探頭一看，從她的角度看去只能看到兩個交鋒的人影。
一個是那黑衣人，另一個身影……宋雲舟！
兩人邊打邊移動，林栖看着趕緊跟上。
黑衣人落在下風，便不再戀戰，轉身就走。
宋雲舟沒追上去，而是來到林栖面前，問道：“你沒事吧？”
林栖搖搖頭，“也不知是誰買兇……你怎麽在這？”她突然想起，便開口問道。
“那頭的事情都結束了。”宋雲舟語氣淡淡道。
“那就好。”面對他的視線，林栖之感到不自在，“你是來履行承諾，帶人來給阿淼調理身體的？”
“這是一回事。”宋雲舟說着頓了頓。
林栖帶着疑惑擡頭，“還有什麽事？”
“當日你刺我肩頭一劍，你可記得？”宋雲舟面無表情斂着眸，語氣毫無起伏，聽不出情緒。
原來那日不提，是等着這時候！
林栖心裏罵了兩聲，瞬間離他幾步遠，道：“那日刺你一劍也算救你，況且我還在你流落街頭的時候帶你回來，怎麽說也都是恩情，你可別忘恩負義！”這句話在心裏已經盤旋過很多次，就是打算在這時說的，目的就是想着如果有這一天希望能靠嘴炮救自己一命。
宋雲舟模樣認真，一副思考的模樣，随後道：“這兩次救命之恩，看來我這輩子都還不完了。”
餘下還有幾百字嘴炮未說出口的林栖心道：這麽好說話？
“看來我得跟在你身邊，直到恩情還完為止。”宋雲舟嘆了口氣說道，說完抿着嘴看着林栖，眼神中傳遞的情意不言而喻。
林栖只覺得臉上發燙，說話語氣有些不自然道：“我可不給你發工錢。”
宋雲舟見她這副模樣，心裏就有了答案，“那以後我得靠你了林老板。”說着他上前拉住林栖的手腕。
兩人就這麽一前一後沉默地朝前走着。
走了一段路後，宋雲舟打破沉默，“你當日說‘不論發生什麽事，都要護住祖母和阿淼’，指的便是我發現你傷我的事？”
“嗯。”
宋雲舟：“你應當早點同我說。”
林栖：“誰知道說了你會不會當場手刃我。”
宋雲舟：……
家裏燈依舊亮着，張氏哄完林淼睡覺後不放心林栖，還在院中等着。
宋雲舟将人送到家後，并未進去與張氏見面，而是和林栖道聲別便轉身離開
林栖一夜未眠，第二日一早又到窯口去查看貢瓷的進度。
楚政确實是難得的人才，不過一夜就已經将草圖繪制完畢。他在屋子中，見到林栖進來就引林栖到他的桌前看他打的稿子。
花鳥走獸、青山竹松，每一幅都畫得別有意境。
“厲害啊。”林栖贊嘆道。
到了開工的點，除了一些換班燒制的師傅以外，其餘的人都被林栖叫進屋中開小會。
“這次貢瓷我們不得馬虎，我和徐師傅判斷了一番，将要做的器具清單大致列了出來。”屋中左側有一塊空出來的牆，牆上安上幾枚鐵釘。
林栖将手中的清單挂在釘子上。一列下來的清單中有字有畫。
村裏不是人人都識字，林栖便讓楚政在上頭畫了對應的畫。
“這裏頭的影青瓷、紫砂、彩陶……你們還未接觸過。”前不久杜俊澤廠裏新入的材料正好配出一批新的泥料及釉料，林栖打算将其運用在這次的貢瓷裏，材料充足，在實操的時候教學她認為是學得最快的，“到時我會一一教給你們，要認真去學。”
揉泥、塑性、修坯、上釉……這大半年下來，來着學習的村民們對于基礎陶瓷的制作已經得心應手，各位師傅們也放手讓他們去做。
有些學得不錯又有意願去陶藝店做工，引導慕名而來的人體驗做陶瓷的，已經安排到陶藝店。
宋雲舟自那日道別後就不見了蹤影，林栖忙碌起來也沒想到這事，只是等到夜晚放松下來才空出心思來思考。
幾日後，京中傳來皇位易主的消息。
葉思欣聞言匆匆趕來，“這新皇上位，不知這貢瓷的事還算不算數？”
林栖聽到消息第一反應也是這個，“去找若瑩問問。”
“問她倒不如問我。”
葉思欣見到來人，別過頭小聲對林栖道：“就是他，寧王一登基就跑了，留我無念在京中替他做事。”語氣滿是抱怨。
“能怎麽辦，咱們惹不起。”林栖小聲回道。
她們倆的話一字不落地落入宋雲舟耳中。
“國宴照舊，你這批貢瓷照常趕制送京即可。”宋雲舟直截了當道。
有了這個保證，林奇她們便放心趕制。
朝廷風雲莫測，對于百姓來說，只要是明君，坐在那位置上的是誰都無所謂。
一月後，一批批陶瓷包裝完好送入京城，這次排場可以上一次大多了。
貢瓷入京後，各國使臣紛紛對此贊不絕口，線下關顧生意的不僅是各地商戶，國外來的行商。
有些村民學成之後自己獨立出去開店，林栖也應允。他們帶着對林栖的感激出門，一傳十十傳百，她倒成了家喻戶曉的傳奇人物。
……
【任務完成，百年壽命已發放，系統解綁中……】
【解綁完成。】
系統話音一落，林栖只覺得渾身一輕。她嘗試喚出系統面板，面前卻什麽也沒有。站在火膛前一看，以往跳躍的數字也沒了。
“在看什麽？”
林栖道：“在想要不要提前退休，出去放松一下。”
宋雲舟面對這新詞彙很是不理解。
“阿姐要去玩，帶上我！”經過盧回春師傅的調理，林淼身體逐漸恢複健康，此時蹦跳運動已經無礙。
宋雲舟摸了摸林淼的腦袋，“功課完成了？淨想着玩。”
林淼嘟起嘴，“早就做完了，姐夫。”
林栖：“你喊他什麽？”
“姐夫。”林淼笑道。
林栖看向宋雲舟，在他肩頭來了一拳，“你拿什麽收買她了？”
宋雲舟笑笑，還沒來得及說話，林淼就道：“三串糖葫蘆。”
林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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