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奔向你
【chapter40:一切美好的事物都是曲折地接近自己的目标。——尼采】
6月21日, 高考成績出爐,虞聲的成績在綏大附中這屆文科生裏排名第九,比她估的分還高出了十幾分, 第一志願填綏大肯定是不成問題了。
對于要報考什麽專業,原本她是沒有頭緒的, 只想着大不了就跟鄖淵一樣——學德語。
不過, 最近虞聲都在陸依斐的工作室學陶瓷修複,也逐漸發現了自己對陶瓷修複的興趣, 就有了報考相關專業的打算。但因為沒有參加藝考, 沒辦法報文物保護與修複專業, 所以只能報隸屬于歷史學的文物與博物館學專業。
“雖然隽大的綜合排名和綏大沒辦法相提并論, 但綏大的文物與博物館學在專業排名上其實沒有隽大的高。”陸依斐見她執意要将綏城大學放在第一志願,忍不住勸道,“而且隽城離綏城也不遠,坐高鐵就是兩個小時的事兒。虞聲,你真的不考慮一下隽大嗎?”
虞聲沉默了許久, 最終還是輕輕地搖了搖頭:“陸姐姐, 我真的很喜歡綏大。”
她知道自己的決定很任性, 但她想要為自己圓一個夢——那個她為之奮鬥了兩年的夢, 無論是否關乎愛情。
十七歲的虞聲一直在做一件事,就是追逐她眼前的那道光, 追逐那個看似近在咫尺卻又遙不可及的背影。因為他,她成為了更好的自己。
雖然直到現在, 她還是沒能追上他的腳步, 但她卻在這條不知歸處的路上發現了自己的小世界, 讓自己除了盲目追逐外,又多了一個往前奔跑的理由。
這個兩年多來都夢寐以求的大學, 不管是為了鄖淵,還是為了自己,她都不想就這麽放下。
等見到鄖淵的時候,她想告訴他,她對他的喜歡,并不是他眼中的兒戲。
盡管前路漫漫,跌跌撞撞,十八歲的虞聲,依舊想要奔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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填好高考志願之後,虞聲去辦了前往英國的簽證。簽證一下來,她就訂了飛往倫敦希思羅國際機場的機票。
出發前,虞母千叮萬囑的,讓她到了那邊機場和鄖淵碰面之後一定要立馬給家裏人報平安。但虞聲沒告訴虞母,這次去英國的事兒,她根本沒跟鄖淵提起過。
虞聲很想見他,但又害怕見到他,擔心自己做了這麽多的努力,卻還是被他推得更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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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這次,她只是想悄悄去看看,這個鄖淵生活了近一年的城市,是什麽樣子的。
這是虞聲長這麽大第一次一個人坐飛機,而且還是飛十幾個小時。出發前的晚上,她緊張得睡不着覺,以至于在飛機上直接睡成一只小豬。
虞聲下飛機的時候是英國時間的下午六點多,她給虞父虞母報了平安,就和幾個年齡相仿的華人拼車前往倫敦商學院附近的貝克街。
幾個年輕人在車上叽叽喳喳地聊起柯南道爾的《福爾摩斯探案集》,還問虞聲要不要一起去貝克街221號的博物館看看。虞聲搖搖頭婉拒了,說自己要先去倫敦商學院找一個朋友。
貝克街離倫敦商學院很近,下了車,虞聲就跟着谷歌地圖的導航往鄖淵的學校走。
鄖淵收到虞母發來的微信時,他正在貝克街一個酒吧裏陪心情不好的秦修喝酒。聽到微信的新消息提示音,鄖淵疏懶地擡了擡眼,拿起手機。
虞母以為虞聲現在正跟鄖淵在一起,所以只沒頭沒尾地囑咐鄖淵說:“鄖淵啊,虞聲這兩天有點喉嚨痛,不要讓她吃這麽多煎炸食品。她一個女孩子在國外,叔叔阿姨都不是很放心,不過幸好有你在,就拜托你多照顧了。”
鄖淵這才知道虞聲瞞着他來了英國。
鄖淵倏地站了起來,一邊撥通了虞聲的電話,一邊拍了拍秦修的肩膀,急道:“我出去一趟。”說罷,他就邁開長腿跑出了酒吧。
“喂?”街上有點吵,虞聲用手掩住話筒,才接通了電話。
鄖淵聲音中有些壓抑着的愠怒:“你在哪兒?”
“我,我,我在……”虞聲結結巴巴的,不知道該不該跟他說實話。
虞聲離鄖淵所在的酒吧不遠,鄖淵出門找了一段路,就遠遠望見了穿着白色米奇T恤和破洞牛仔褲、拉着米奇漫畫雜志風行李箱的虞聲。
鄖淵舒了口氣,颦眉喊住前方的女孩兒:“虞聲!”
虞聲吓得立馬轉過身,端端正正地站在原地,半晌,扯出一個笑容,沖手機那頭應了一聲:“诶。”
鄖淵:“……”
既然被發現了,虞聲也就沒什麽好遮遮掩掩的。她拉着行李箱跑了幾步,轉眼就到了他跟前:“鄖淵,好巧啊。”
一年不見,小姑娘長高了一些,也出落得更加漂亮,讓他有些挪不開眼。
“九千多公裏……”鄖淵低頭笑了笑,薄唇微啓,“是挺巧。”
偏偏虞聲笑得乖巧,讓他責備的話怎麽也說不出口。
接過虞聲手裏的拉杆箱,他問:“住的地方訂好了?”
虞聲點點頭。
“把訂的地方退了吧。”鄖淵松松握住她的手腕,拉着她往酒吧的方向走,“先跟我過來。等會兒帶你回我住的地方,我把房間讓給你。”
貝克街的治安說好也不好,說差也不差。但因為上個月倫敦橋那一帶接連發生了兩起恐怖襲擊,前段時間在貝克街福爾摩斯博物館前還有人被砸車盜竊,最近留學生圈子裏都有些人心惶惶。虞聲一個女孩子跑到這麽遠的地方來,還要自己出去住,他終歸是放心不下的。
虞聲一路默默地跟在鄖淵身後,沒有了以往的喋喋不休,到了酒吧裏的一處拐角,她才說出了今天晚上的第二句話:“鄖淵,你怎麽來酒吧了?你……心情不好嗎?”她總覺得鄖淵這麽清冷的性格,不會喜歡酒吧這種吵雜的地方。
“我室友心情不好,我來陪陪他。”
虞聲“哦”了一聲,就沒再說話了。
鄖淵正想叮囑虞聲跟着自己別亂跑,就見不遠處的秦修被一名外國人狠狠地推搡了一把。秦修本就已喝得有幾分醉意,被這麽一推,便直接歪在了一旁的吧臺上。
“Stop it(住手)!”鄖淵一邊喊着,一邊拽着虞聲趕到秦修面前,将他扶了起來。
秦修眼前這個金發碧眼的外國人絲毫沒有歉意,反而偏頭望向自己的朋友,高聲挑釁道:“He seems to think he is God's gift to women(他還以為自己是上帝送給女人的禮物呢).”
“怎麽回事兒?”鄖淵沒有理會他,只是将虞聲掩在身後,轉而低聲跟秦修詢問情況。
秦修的胸膛劇烈起伏着,顯然還在氣頭上:“我就是看不慣他們調戲女孩子。”
原來,鄖淵出去之後,秦修走到吧臺前,想找酒保給自己再調一杯酒,就見這兩名外國人攔住了一個落單的亞裔女孩兒,一面若有若無地探向她的腰間,一面逼迫她給他們倒酒助興。他知道他勢單力薄,不應該惹事兒,但因為剛喝了點酒,腦子有些發熱,再加上女孩兒屢次向他投來求助的目光,他最終還是忍不住出聲,警告他們不要亂來。
聽了事情的原由,虞聲也是氣得不行,想都沒想就掙開了鄖淵的手,将那個看起來楚楚可憐女孩兒從兩個外國人身旁拉了過來,護在身後。
“Hey, spoiled brat(嘿,被寵壞的小孩).”剛才打了秦修的那名外國人嗤笑了一聲,對虞聲說,“Why interrupt our chat(為什麽要打擾我們聊天)?”話畢,他的嘴角緩緩勾起一抹邪僻的笑。
見狀,鄖淵皺了皺眉,重新把不聽話的虞聲牢牢牽在手裏,又往左邁了一步,将她嬌小的身軀結結實實地擋住了。
偏偏虞聲也不是輕易服軟的人,她組織了一下語言,又從鄖淵身後探出頭來,壯着膽子用盡量不那麽蹩腳的英語“回敬”對面的人:“But I don't think she wants to chat with you(可我并不覺得她想跟你們聊天).”她話音剛落,手腕又被鄖淵拽了一把。
“People in your country are always so self-righteous(你們國家的人總是這麽自以為是).”為首的外國人倒是沒想到這看起來不過十來歲的小丫頭性子這麽潑辣,頓了頓,又饒有興味地望向她。
可惜鄖淵把虞聲嚴嚴實實地擋在了身後,壓根兒沒給他們跟她對視的機會。
那名外國人有些煩躁地伸出手,戳了戳鄖淵的胸口,挑釁道:“Mind your own business, ok(別多管閑事,可以嗎)?”
“You have a lot of nerve(你臉皮真厚).”鄖淵面無表情地揮開了他的手。
外國人挑了挑眉,從同伴那兒借了火,點上煙,又活動活動了筋骨,才回過身來,擺出一副還想再動手的樣子。
可他的手才擡到一半,虞聲就從鄖淵的臂彎下溜了出來,展開雙臂,母雞護崽似的擋在鄖淵身前。她急得舌頭都捋不直,還愣是飙了句中英雜用的話:“You, you……動他一下……try try!”
鄖淵被小姑娘的舉動吓了一跳,哭笑不得之餘又有些感動。他無奈之下,幹脆伸手将她圈進懷裏,不許她再亂跑,心裏還琢磨着,她這小身板怎麽也敢站出來保護自己。
那名外國人聳了聳肩,嘴裏緩緩吐出三個單詞:“Really Stupid Chink(真是愚蠢的中國佬).”
在一旁捏緊拳頭許久的秦修聽到這句帶有嚴重地域歧視和侮辱性的挑釁,縱然再不想和他們發生沖突,也是忍無可忍了。他不管三七二十一,狠狠地揍了說話人一拳,吼道:“This fist is for the people of our country(這一拳,是我替我們國家的人打的).”
吧臺後的酒保見勢不妙,連忙放下手中的東西,跑到後面打電話聯系酒吧的老板。
被打的外國人用大拇指擦了擦自己嘴角滲出的血跡,冷笑一聲。他的目光向對面幾個人巡睃了一番,回頭啐了一口唾沫,偷偷從吧臺上抄起一個玻璃酒瓶。再回身時,他已猛然變了臉色,掄起酒瓶就朝秦修招呼過去。
虞聲站的位置正好可以看到他拿酒瓶的動作,在想明白對方的動機之後,她來不及思考,只得趕緊伸手推了秦修一把,好讓他躲過那個砸向他的酒瓶。
誰知倆人位置一動,原本要落在秦修肩膀的酒瓶就直直朝着虞聲腦袋所在的方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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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終于見面了嗚嗚嗚嗚嗚QWQ
鄖淵:今晚抱到了媳婦兒!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