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切開喉嚨
蘇輕塵的這話，比衆人剛剛聽到西寒兩個字還要震驚！
切開喉管？！聞所未聞！
這難道不是致命的嗎？這小公子竟然想當着這麽多人的面殺人！真是不怕死啊！
那大肚子的婦人一聽，眼神變得狠厲一把就将蘇輕塵給推得摔在地上，“滾開，不準你傷害我家老爺。”
西寒狹長的眸子微微一眯，推了一下身邊的月童：“快把藥箱拿過來。”
兀自上前查看後，知道還有一點點時間，耐着性子安慰那婦人：“夫人您好，我是西寒，也是個大夫，這位蘇公子說要為你家老爺切開喉管，我覺得是行得通的。我以我的招牌擔保，這位公子肯定能救你家的老爺。”
“西寒？神醫西寒？求求你，救救我家老爺。”那婦人一聽，一把抓住西寒的雙手，跪地咳了幾個頭。
蘇輕塵見勢道：“夫人，我以我的性命擔保，若是你家老爺出了事，我随你處治，這裏這麽多人看着，我犯不着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她眼中沉靜似水，說出的話也帶了十足的信心。
西寒一怔，他行醫多年，雖是知道能開喉管，卻不曾為人開過，不為別的，風險太大，沒經驗的人根本無法完成。
可這位蘇公子，卻像是有十足的把握。
“公子，藥箱……藥箱來了。”月童抱着箱子沒來得及喘一口氣，就被蘇輕塵給奪了過去。
取出剪子與小刀，娴熟且迅速地消完毒，便往地上的人的脖頸處紮下，用剪子将皮膚給剪開，鮮血瞬間流出。
在場圍觀的人都忍不住撇過頭去，如此血腥的一幕，看了得叫人晚上做噩夢。
“我來幫你。”西寒也跟着頓身下來，骨節分明的手指拿起鑷子，夾着麻布就往傷口處按下，吸掉其流出的血液。
“呃呃呃……”
因為沒有麻沸散的緣故，所以地上躺着的人被蘇輕塵這麽一剪刀剪下去，清醒幾分，痛苦難忍，一只手亂揮了幾下，就沖着蘇輕塵的腿抓下。
指甲，狠狠掐緊蘇輕塵的的小腿，疼地她眉間蹙起，可此時不能的她分神，深吸口氣，只不過幾秒，她的眉頭便平展開去。
這一幕，卻讓西寒看在眼裏，面上不動聲色，心裏卻是道：原本以為她說會醫術是騙我的，沒想到是真的，而且還挺厲害。
心裏，頓時多了幾分佩服。
垂眸仔細看她動作，也多學幾點經驗。
“老爺，老爺你要撐住啊，兩位神醫都在救你，你可要争為妾身與孩子口氣啊。”
旁邊的婦人緊緊抓着他的另一只手，不斷哭着喊着，險些哭暈過去。
月童見此無奈地嘆了口氣，怕她害得自家公子與那位蘇公子出神，只能出大招了，拉了拉她的衣服，奶聲奶氣地問：“這位姨姨，月童怕怕，你可否安慰一下月童？”
“……”婦人朦胧着一雙淚眼擡起頭看他。
小孩童一雙黑瞳亮晶晶的，小臉肉乎乎的，頭上還紮了個小辮子，嘟着小嘴，此刻正抓着自己的衣服，一副“我快哭了，你快安慰我”的表情。
她自己腹中有個未出生的孩子，母愛泛濫，自然也對其他孩子很是喜愛，更何況眼前的還是個如此可愛的孩子。
“姨姨別哭，別吵到我家公子，他會把病人救回來的，別忘了，他可是神醫哦。”月童見有效果了，更加賣力安慰道。
“好，姨姨不哭，不哭了，相信兩位神醫會救我家老爺的。”說着，摸了摸月童的腦袋。
這邊，蘇輕塵所有的精神力都放在了切口上，剪刀剪開皮膚，露出喉管，她幾乎是不猶豫地拿起小刀，就對着喉管一刀劃下去。
在這瞬間，病人的指甲隔着布料嵌進了她小腿的皮膚中。
“拿鑷子過來，要消毒。”蘇輕塵垂眸，只丢出這麽一句給西寒。
西寒先是一怔，他是神醫，何曾被人使喚過？就算以前也做過其他的手術，也只是別人給他打下手。
“愣着做什麽？鑷子。”蘇輕塵又出聲。
西寒這才輕哼一聲，找出鑷子并消了毒後遞給她。
蘇輕塵迅速接過，憑着在現代做過一次這樣的手術的經驗，用鑷子輕扯開傷口，再借勢鑽進去，将那塊堵塞了喉管的排骨小心翼翼地夾了出來。
“啪嗒—”一塊染血的排骨完完整整地滾落到地面，衆人這才敢擡眼看過去。
“哈呼哈呼——”地上還躺着人終于大口地吸入了救命的空氣，一張憋得青紫的臉開始有所緩和，也正因為如此，人更加清醒了幾分。
蘇輕塵可以忽視自己被緊掐着不放的小腿，開口道：“西寒兄，你的藥箱可有針線？”
西寒眉頭一挑，舒展口氣道：“有。”
伸手從藥箱最伸出拿了出來，遞給蘇輕塵，全由她去辦，自己，則是繼續打着下手。
針線消毒穿好，紮進切口處，縫合。
片刻之後，西寒拭去最後流出來的血，松了口氣。
蘇輕塵也坐到地上，擦去頭上的冷汗。
衆人見他們二人結束了動作，而地上躺着的人已經能夠正常呼吸，這才齊齊鼓掌，誇贊道：“兩位都是神醫，醫術了得！厲害啊！”
“老爺啊……”那夫人終于是放下懸着的心，一把握住他的手低聲哭了起來。
也不知哭了多久，她像是想起什麽，擦了擦眼淚擡頭看着四周，唯獨找不到兩位神醫與那小孩童的身影，便問周圍人：“兩位神醫呢？去哪了？”
“神醫？不是還在這嗎？”
衆人處一看，這才發現三人連同藥箱，一起跑沒影了。
酒樓門外，破舊的馬車車廂中。
蘇輕塵端過梅佳遞過來的水，喝了下去，這才将緊張的心情安撫下去。
“蘇公子的醫術，果然厲害，西寒自嘆不如啊。”
西寒與月童也跟着他們出來了，此時也是一人端着一只茶杯喝着。
聽到西寒說的話，月童哼一聲：“比起公子您來，他還是差了點。”
“你這家夥越來越不懂規矩了！”西寒笑眯眯地，又給了他一個爆栗子，疼地他嗷嗷直叫。
蘇輕塵淡然一笑，溫聲道：“我醫術有待提高，的确是你家公子厲害，我啊，還指望着他幫我家王爺看病呢！”
西寒聞言沒答話，将杯中水飲盡，起身道：“那我二人先告辭，今日已經不早，姑娘你先回去，明日一早，我二人再親自登門拜訪。”
姑娘二字一出，在場四人全部僵住。
“姑娘？公子你說什麽呢？他他他……姑娘？怎麽可能？”
月童一張小嘴張地大大地，說話都不利索了，怎麽都不相信眼前的小白臉居然是個姑娘！
蘇輕塵怔住，實在沒有想到自己做到這個地步了還會被人認出來，“西寒兄是如何認出我的。”
這會發出的聲音，是她原本的女聲。
月童更呆了：“姑娘……真的是姑娘。”
西寒眸光微動，果真如他料想的一般，微微一笑：“原本我只是看到你的皮膚比尋常男子要白皙嫩滑許多，并未深想，只是後來偶一擡眼，發現你竟然沒有男子的喉結，這就不對勁了。因為只有女子才會沒有喉結，雖然心裏已有判斷，但不确定，所以剛才才試探了姑娘，這才确定了。”
蘇輕塵聞言一挑眉，摸了摸自己的脖頸，唇起淡笑：“是我疏忽了。”
“只是我有些不明白，蘇姑娘為何要女扮男裝？還有，姑娘究竟是誰，恐怕不是北辰王府裏的下人這麽簡單吧？”
西寒半眯着眼，笑得慵懶至極。其實這些，也只是他的猜測。
而他旁邊的月童，則是張着嘴半天都合不攏。
“娘娘……”梅佳突然出聲，原本是想提醒她，保守起見，別輕易暴露身份，可哪想到，剛開口就習慣地叫了娘娘。
“娘娘？”西寒的眸中，閃過的可不僅僅是興味了。
娘娘？是慎黎辰身邊的女人？側妃嗎？
相比梅佳，蘇輕塵反而顯得很淡定，唇邊一直都是挂着淡笑。
她看人向來很準，神醫的性子，也不像會暴露她身份的人，于是大大方方承認：“是，我是蘇輕塵，慎黎辰的王妃。西寒兄，我并非刻意騙你，只是這其中，有我自己的苦衷。”
“啥？公子，這是啥情況？那個北辰王妃不是重傷被那個王爺抛棄快死了嗎？昨天酒樓裏還有人在傳呢……唔唔……”月童驚訝不止，剛說我這句話，就被西寒一把捂住了嘴。
西寒笑眯眯地，唇邊的笑都有些僵了：“閉嘴，說那麽大聲幹嘛。小孩子左耳進右耳出，聽着就好，開口插什麽話！”
蘇輕塵輕笑一聲，被眼前這對活寶逗樂了。
“看來是傳言有誤，那我二人先走了，明日我再準備齊全了，就上王府找你。”
西寒說着，就拖着月童就要下車。
“好，我明日便讓梅佳帶你進府。”蘇輕塵答話。
“娘娘，要不要攔住他們？他們知道了您的身份。”梅佳見此問。
“不必，事情已經辦妥了，相信他們也不是會亂說話的人。”轉而一笑，微吐了口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