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突發情況
蘇輕塵眉毛一挑，倒是淡定：“你莫是忘了，我們只是來喝酒吃肉的。你把銀子拿出來，給這個小哥看看，我們是不是有資格。”
梅佳咬了咬牙，看着那個抱手站着，輕蔑地看着他倆的痕跡，哼一聲：“也就蘇公子您好脾氣。”
說着，從袖中摸出兩錠銀子來，各自托在掌心，在那夥計面前轉了幾圈。
“這……這，二位原來是貴客。”果然那夥計一見到銀子，立馬就眼冒精光，改口補救道：“是小的眼拙，還請二位公子原諒小的。”
蘇輕塵沒理會他，看了眼樓道方向問道：“神醫西寒可在這裏？”
“在在在，神醫這陣子一直在我們這，就在二樓，小的這就帶二位公子上去。”說罷，一只不安分的手就想來奪梅佳手中的銀子。
蘇輕塵眼神示意給他，梅佳這才哼一聲，嘟囔一句：見錢眼開的家夥。一把将銀子扔給了他。
那夥計接過銀子，看了眼就收入袖中，立即喜笑顏開，當即道：“二位公子樓上請。”
二樓相比一樓，要顯得安靜許多。樓上，只擺了數十張桌子，坐滿的也只有四五桌，看衣服打扮氣質修養，蘇輕塵就知道，這些人不是家裏有錢的富二代就是江湖上有點地位的人物。
當她的目光瞥見角落的一大一小時，腳步微頓，梅佳見此也跟着看過去，立即激動起來，對着蘇輕塵小聲道：“蘇公子，那位就是神醫西寒。”
蘇輕塵點頭，小聲道：“呆會再過去。”轉而對帶路的夥計說：“就在那桌旁吧。”
夥計嘿嘿一笑：“好咧。公子，您眼力真好，那桌啊，就是神醫西寒的。”
蘇輕塵點頭，擡腳就往他旁邊那桌坐下。
“那兩位公子要吃點什麽？”夥計問。
“随便什麽都行，只是別忘了上兩壺清酒。”蘇輕塵說道。
“好咧，小的這就去辦，兩位公子稍等片刻。”言罷，一溜煙跑沒影了。
蘇輕塵接過梅佳倒過來的茶水，喝了一口，将茶杯握在手中，目光卻落在了神醫西寒的那桌上。
那張側顏幹淨的很，此刻正勾着唇笑得有些壞，抓着螃蟹夾子逗着身旁的小孩兒。
而那小孩兒瞪着他，卻是一臉郁悶地啃着雞腿。
“神醫的年紀看起來也是不大呢。”蘇輕塵自言自語一句，倒是對他傳得神乎其神的醫術有些好奇。
酒菜上桌，蘇輕塵一只手拿起酒壺，另一只手拿起杯子，在梅佳奇怪的目光下，徑直走向西寒那桌。
西寒二人，這時也注意到了蘇輕塵，齊齊擡頭看過去。
蘇輕塵一笑，不請自來地落座到他的對面，倒了一杯酒道豪氣道：“在下仰慕神醫西寒已久，今日有幸，能見到本人。這杯酒，我敬神醫，先喝為敬。”
言罷，豪氣地一口飲盡，目光清亮地看着他，勾唇淡笑。
西寒微半眯了眼，唇角勾起個慵懶的笑，放下手中的筷子，也跟着倒了杯酒，一口飲下。
“西寒兄真是好酒量。”蘇輕塵淺笑吟吟，她這一笑，倒給她那張小白臉上添了幾分英氣。
西寒狹長的眸中閃過興味，客氣道：“不知閣下是誰？為何會認得我？”
“在下姓蘇，西寒兄可以叫我蘇公子。至于為何會認得您嘛，這東勝國的衆多大夫裏，就數神醫您的名聲最大，我又怎麽會認不出來呢。”
蘇輕塵溫聲說着，又給自己與他添滿了酒。
西寒倒是不排斥，由着她倒，沒由來的，心生一種親近之感。
倒是他身邊的月童狠狠地撕了一口雞腿，奶聲奶氣地說了一句：“最近套近乎的人真是越來越多了，我家公子很忙的，有什麽事就直說，別耽誤我倆吃飯的時間。”
“你這小家夥淨亂說話，好好吃你的飯，雞腿都堵不住你的嘴！”
西寒挑眉說着，順手就給了他一個爆栗子，疼地他扔下手中的雞腿，捂住腦袋眼淚汪汪的哼一聲。
“這位是誰？人小鬼大的，倒是可愛得很。”蘇輕塵将視線落到月童身上，覺得這孩子非常的萌。
西寒淡淡地喝了口酒，啓唇道：“蘇公子不必理會他，他是我身邊跟着的小藥童。
“哼，小藥童，小藥童……”月童不滿地嘟囔，狠狠嚼着口中的雞腿，咽下。
酒過半巡，兩人聊得很是合拍，直到這桌飯菜快吃完的時候，蘇輕塵才像是無意間想起什麽，面露發愁神色，嘆了口氣。
西寒納悶，原本聊得好好的，怎麽突然就嘆氣了？
“蘇公子為何嘆氣啊？”西寒順手撩了撩額邊的黑發，有些不解。
蘇輕塵似乎是想了想，開口道：“不瞞西寒兄，我也是個行醫之人，只是前兩日碰見的一位病人，卻是讓我第一次碰到了釘子，不論我找了什麽方法，就是治不好，這讓我有些苦惱啊。”
“哦？不知是什麽病？說出來，或許我能為你解解惑。”
西寒一只手撐着腦袋，目光落到蘇輕塵臉上，無意間瞥見什麽，眸光暗了暗。
蘇輕塵垂着眸，并沒有注意到他暗下去的眸光，溫聲道：“是腿疾，病人因為受傷，雙腿無力，再也站不起來，每日出行只能靠輪椅。就在昨日，我為他用了藥浴療法與針灸療法，依舊是一點效果也無。行醫也算多年，第一次遇到如此棘手的腿疾卻治不好，我實在是發愁啊。”
“唔，聽起來倒是真的棘手。倒不知，蘇公子口中的那位病人是誰？”
西寒修長的手指捏着茶杯，心中已有了猜測，半眯着眼，目光鎖住蘇輕塵不放，就等着她自己說出來。
蘇輕塵飲盡一口酒，溫聲答道：“北辰王。”
“嗒——”一聲響，西寒手中的酒杯重重落到桌上，一反剛才的态度，慵懶道：“蘇公子若是想來做說客，那還是請回吧。還勞煩你轉告王爺，恕在下醫術不精，沒法為北辰王爺看病。”
他身邊的月童聽到二人的對話，吐出口中的雞骨頭，用那只油膩膩的小手指着蘇輕塵怒道：“小爺我就說這麽套親近就是帶着目的嘛！快走，就你家王爺那态度，還想我家公子為他治病。哼！想都別想，我家公子忙着呢！快走，否則別怪我趕人了。”
“你這小屁孩怎麽說話的？！竟然敢指着王……蘇公子罵！”
鄰桌的梅佳一直注意着他們這桌，這會看着蘇輕塵被罵，也無法靜坐下去，當即起身。
蘇輕塵正欲阻止她，耳邊卻突然響起驚慌失措的聲音。
“來人啊，快去請大夫過來啊，求求你們救救我家老爺！”婦人撕心裂肺的哭喊聲響起，緊接着是一陣騷動。
“小的這就去請大夫！”
“快去啊！老爺，啊，你不能有事啊，你若是有事了，妾身跟腹中的孩兒可咋辦啊！”
蘇輕塵聞聲，立馬站起身來，在四處一番尋找，終于發現聲音的來源就在不遠處，那裏圍了一衆人，看不清狀況，卻吵吵嚷嚷的，還有哭腔。
蘇輕塵不作多想，順從本能就朝那裏跑去。
“公子，那邊是怎麽了？”月童也有些被吓着了，不禁問西寒。
“不知道，我倆也跟着過去看看。”言罷，拉起他跟着蘇輕塵，緊随其後。
“讓開，讓開，借過！”蘇輕塵嚴肅着一張臉，硬是從圍觀的人群裏擠了進去。
地上躺着個看起來四五十歲的中年人，滿布皺紋且滄桑的臉此刻漲地通紅，胸口大幅度起伏，雙手四處亂抓，雙腿四處亂蹬，嘴巴也一張一合，像是在汲取空氣。
而他身邊蹲着個大肚子的婦人，抱着他的腦袋大聲哭喊求救着。周圍圍着的人也不是大夫，也只能冷漠着臉旁觀。
憑借着自己的經驗，蘇輕塵一眼便看出，地上漲紅着臉的人是呼吸困難，喉管被什麽東西堵住了，雖然大張着嘴，胸口起伏，實則是雷聲大雨點小，一點兒空氣都沒吸進去。
她當即蹲下身來就要替他查看，卻被另外一個女子伸手攔住：“這位公子我勸你別多管閑事，還是等大夫過來為我家老爺檢查吧。免得我家老爺出了什麽事，我的這位姐姐把所有罪責都扣到你頭上。”
那大着肚子的婦人當即怒瞪了她一眼，臉上的焦急惱怒卻做不得假。
那嬌柔的聲音，聽的蘇輕塵更是想給她來一巴掌，只是當務之急是為地上的人看病，她才無視了她蹲下身來。
“我是大夫，我能替你家老爺檢查。”蘇輕塵沉穩的聲音響起。
那婦人仿佛是看到救星一樣，當即跪下來，邊哭邊求助道：“大夫，求求你救救我家老爺，他剛剛不小心把整塊排骨咽下去了，怎麽做都咽不下去吐不出來！”
“你別激動，保重腹中胎兒，我是大夫，自然會盡心盡力救他。”
邊說着這話，她邊替他檢查情況。
只是兩秒之後，她的臉色就微沉下去。
“哎喲——”月童揉着發疼的腦袋。
“怎麽樣？”西寒也從人群中擠了進來。
蘇輕塵擡頭，目光沉沉，面上微喜：“西寒兄，你可有帶藥箱出來？病人整個喉部都被排骨堵住，眼下情況着急，我必須為他切開喉管，以保性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