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逃難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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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敬的行者你好，歡迎來到鳳鳴國，小靈将為您簡單講訴身份信息。系統根據中國古代背景，架構了鳳鳴國，鳳鳴國沿襲中國古代主要世俗禮儀與文化。人從出生分為三等，天、玄、塵，塵為末等，天、玄之民身份可以根據際遇身份變化，但是塵民不可以逾越。

你在鳳鳴國的身份為塵級之民，因其祖上涉謀逆之罪而全門被貶。你出生在鳳鳴國南方州郡，洛州，在洛州楚合郡坤頭村為佃農，今年十七歲。你出生後母父雙亡，由祖母（在這裏指生母的母親）扶養，你因幼時大病而變癡傻，所以衆人皆稱你為葉癡。

身份初步信息已經傳輸完畢，如果問題，可以心喚小靈，進行詳細咨詢。

随着系統機械女聲讀完，商克男慢慢睜開眼，眼前是塌敗的茅草屋頂，房頂茅草鋪蓋不均，有些地方瀝瀝滲下水來。商克男用手比撐着起身，環顧四周，這裏是一座破落的小茅屋，茅屋沒有有窗，室內晦暗無光。

外面大雨淅瀝，烏雲密布，電閃雷鳴。

商克男感覺腳踝微癢，似乎有東西在爬，定睛細看，看到一條兩寸多長的褐紅色蜈蚣正從她□□的腳踝爬過。商克男剛想驚呼站起，但是她忍住恐懼。這條蜈蚣顏色豔麗，沒準有毒，不能冒然動彈。她屏住呼吸，等蜈蚣爬過她的的腳踝，才彈跳起來，用穿着草鞋的腳，将蜈蚣死死踩在腳下，又抿上一抿，直到把蜈蚣踩的粉身碎骨，融入泥土才松腳。

這是什麽地方？商克男往屋外走，屋外是一片竹林，不遠處有三個人身披蓑衣急匆匆往茅屋這邊跑來。

其中一人看到茅屋外站着的商克男，步履更加快一些，跑到商克男身邊說，“我兒醒了，走，咱們進屋，現在風雨太大，小心掃雨淋濕，受風寒。”

商克男想，系統說我是癡兒，那我現在還是裝癡的好，先看看情況再說。

四人全部進屋，三個人摘下身披的蓑衣。這三人年紀看上均在五六十歲之間，其中兩女一男。三人進屋後，就坐在商克男剛才躺着的草甸上。商克男想到剛才的蜈蚣，再不想靠近那裏，站在光線比較好的門口。

剛才與商克男說話那人，是葉癡的祖母，她擦了擦臉上的雨水道，“今天襄城守衛甚嚴，過城都需要月牌為證，我們難以蒙混過關。”

其中一男子道，“襄城乃是通往月盈城的必經之地，此番受阻，實乃天殺我等，不可再有一線生機。”說完男子嘤嘤的拂袖哭了起來。

商克男微微側頭：“？？？？？”

祖母手輕撫男子後背安慰他，“你休要啼哭，你是九月初二生辰，今天才八月十五，你還未及天命之年，還有生機，過城而去。”

男子止哭道，“妻主若不與我同行，我獨到月盈之城茍活，還有何益，不如同妻主一同奔赴南海，共赴黃泉，來世再做妻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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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母聲有微怒斥責道，“你說的是什麽話！你我豈是無牽無挂之人，你若同我去南海，癡兒必為溝渠餓殍，屍骸暴露。是你奉我之餘生長，還是護癡兒一世長！淨說些糊塗話！”

男子微微點頭，“妻主所言有理，是我短見了。”

旁邊一女子道，“我看也非全無希望。我們走平原，必須過襄城，但是若走山路，也可以通過襄城，到達月盈城。”

祖母：“不可。癡兒平日走路亦不知避障，山路崎岖，她怎麽行路，于她而言，更是險峻重重，不可不可。”

商克男聽見他們交談，一時不知何意，喚出小靈。

商克男：“他們剛才說的是什麽事？為何一定要去月盈城？”

小靈：“鳳鳴國有律文：凡年至五十者（達官顯貴除外），皆需由其縣郡尋出，交由朝廷，朝廷派人送至南海之地，頤養天年。如不欲去者，則向朝廷納貢，女子第一年一千兩，第二年兩千兩，如此每年漲一千兩。男子第一年兩千兩，第二年四千兩，如此每年漲兩千兩。鳳鳴國中月盈城，可以免除南海之行，只要在年滿之前，到達月盈城，即可免行。所以，很多人在年滿之前，到月盈城避難。”

商克男：“月盈城為什麽可以有殊例？”

小靈：“月盈城守将是鳳鳴國鎮國大将軍花澈夜，花澈夜曾請旨皇帝，開月盈城之殊例。因其家世顯赫，且戰功卓越，皇帝特此赦免月盈城南海之行。”

商克男：“那要是這樣，大家都去月盈城生活了，月盈城早就人滿為患。”

小靈：“月盈城地處西北之邊陲，北有千仞雪山，封寒萬裏；西有溟海，妖孽亂生；西南更有顯國虎視眈眈，常有擾邊之憂。況且月盈城內外多沙丘荒漠，夏短冬長，終年糧草歉收，若非到迫不得已時，衆民不會前往。”

商克男：“原來是這樣。對了，孟宗良已經到了嗎，他在哪裏？”

小靈：“他已經到鳳鳴國，不過系統不能透露他具體地址姓名，你們在這裏相貌均變，即便是迎面而過，也不會相認。另外，你若被其他行者殺死，其他行者會得到你所有積分，所以，你要小心哦，行者身份不到萬不得已，不能随意洩露。”

商克男：“這麽重要的信息為什麽不早點說！”

小靈：“現在說也不算晚呀！你對小靈的服務不滿意嗎，小靈可是很智能的。而且你可以查看靈游記各種條例，裏面規則都有說明。”

商克男：“這裏的人，都是行者嗎？”

小靈：“當然不是，這裏大多數人，其實都是NPC，是用來走劇情的。”

原來不是真人，商克男看着坐在草甸上的三個人心想，果然NPC是有bug的，他們若是知道自己馬上年至南海之行，為何不早早趕路，非要等到日期将至才上路。

她不知道，祖母為了葉癡能恢複正常，在一方術之士指引下，種下一株桃樹，此桃樹需要每日滴一滴鮮血，共滴2555日後，方可成果。此果果核碾碎，兌辰時荷葉露珠之水，與葉癡服下，隔七天服一次，共服七次，葉癡方好。

祖母每日自紮指尖滴血喂樹，眼看果之将成，不忍心因自己南海之行将至，舍棄藥果，讓葉癡再癡傻7年。況且月盈城苦寒之地，又哪裏去種這桃樹，于是才耽擱到現在才趕往月盈。而且源河今年水患，水高于堤，在河邊耽擱一月有餘才得以渡河。

商克男問小靈時，祖母三人還在商議，從三人言語中，商克男得知另外一女子是她們的鄰居袁嵋，要明年正月才到南海之行年紀，得知葉氏妻夫前往月盈城，所以和她們搭伴同行。

袁嵋道，“不若我們再等半月，九月初一是襄城郡守女兒成親之日，那日肯定滿城喧鬧，各州也有來慶喜之人，防衛松弛，我們借此機會過城。”

雨到傍晚方停，天光驟開，西天邊還有幾層厚雲，雲層之隙，萬道金光縷縷射下。空氣中混合着泥土的芬芳，風蕭蕭而吹，竹林飒飒作響。

商克男走出茅屋，想四處看看。祖母見她出去，追了出來，“我兒去哪裏，不要獨自亂跑。”

“不遠走，一會回。”商克男道。

祖母聽見她說話，驚詫的雙目大睜，轉瞬喜極而泣，拉着商克男的手哭說，“果然道長沒有騙我，才吃了三次，就會正常言語，若吃完最後一副，你就好了！不枉我這麽多年辛苦滴血育樹。”

商克男不想和這個游戲裏的NPC解釋太多，把手從祖母手中抽出來，轉身往前走。祖母還在後面喊說，“早點回來，天要黑了！”

商克男沿着竹林小路前行，低頭打量自己。腳踏一雙露趾的草鞋，身着一身灰褐色的粗布麻衣，袖肘和膝蓋都補了兩層補丁。而且衣服都短，褲腿參差不齊，略略遮住小腿，胳膊也只能擋住肘腕。腳踩泥濘之黃土，身無華衣以蔽體，商克男想自己在哪裏都是苦窮命。

比起窮，更讓她忍受不了的是髒。她的腳趾瓣裏，每一瓣都凹着污泥，腳趾甲和手指甲縫裏都堵了厚厚一層黑泥。頭頂更是油膩髒亂，就像是被潑了油，油上沾了各種灰塵和碎物。她渾身上下散發出久日不洗澡的酸臭，手肘露出來的肌膚灰泥盤踞。

商克男急切的想找一個地方洗澡，聽到林中流水潺潺，尋聲而去，看到一泓清泉水，随着山勢而下。雖然入秋天寒，但商克男還是忍着涼意，把身體從上到下，從裏到外洗幹淨。

趁着餘晖未落，商克男從水裏看到鳳鳴國的自己，皮膚白皙，容貌清麗，眉宇間還帶着一絲英氣，姿色在商克男眼裏算中上，游戲給她這副皮囊還算不錯。她往回走時，故意放慢腳步，以防快走甩起污泥，又濺滿腿泥濘。

祖母見孫女長時間未回，眼見天幕暗下來，出屋尋找，剛走出幾步就見到商克男。等和商克男回到茅屋，在火光下細看商克男時，三個人都震驚了。葉癡從小癡愚，不知髒臭，所以滿身髒污，可如今她居然自己找清水洗身，幾個人都是又驚又喜。

袁嵋道，“小葉恢複神志，就算咱們混不過襄城也不怕，繞繞遠，還可以走山路。”

幾人圍着屋裏的火堆分粗餅吃，祖母從兜裏掏出兩條肉幹遞與商克男，商克男遲疑未接，祖母就把肉幹塞在她手裏說，“吃吧，吃完咱們好睡。”

從小到大，把好吃的讓給自己的人只有姐姐，商克男想到這裏心裏微有波瀾，但轉念，這些人都是NPC，來走劇情的，對她們也不需要感謝，于是她把肉幹吃完，靠着火邊睡了。

祖母從包袱裏抽出一件外衣，蓋在商克男身上，看着她白淨的臉，不禁慈愛的笑了起來。七年心血終于沒有白費，她最怕的是自己死後，葉癡兒無人照料，見葉癡神志恢複，心裏十分寬慰。她想，就算是現在被抓去南海也無妨，葉癡再服三次藥，就好了，她變成正常人，自己也就不再惦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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