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避風港
委屈在塑料袋的佩蘭，終于有驚無險的加入許璟莯的陽臺花園，淡雅的清香撫平一夜的疲憊。
姚钰轉身，看到許璟莯正艱難的脫外套：“我來幫你吧。”
“謝謝。”許璟莯在姚钰的幫助下脫掉了外套，又開始單手解開自己的襯衫往浴室的方向走去。他走了兩步，發現姚钰提着他的外套在身後默默跟着，只覺得有些好笑：“姚钰，我要去洗澡。”
姚钰随即答道：“哦，那我幫你？”
這回答着實讓許璟莯沒想到，他有些無奈再次強調：“我說我是去洗澡，要脫光哦。”
這回輪到姚钰皺眉，他擡眼看他：“那……我幫你擦背？”
許璟莯總覺得姚钰還有些沒回過神，他微微彎下身有些擔憂的直視姚钰：“打起精神來！意外的事情沒有人能夠預料，整個人都神不守舍的，不如做些對當下有用的？當然也除了幫我洗澡。”
姚钰問他：“那我現在能做什麽？”
“我可能流血後需要一些補給，現在有些餓。”許璟莯眼神示意，看向打包回來的食物盒。
姚钰立即會意：“我給你熱了吃？”
“嗯，我洗漱好就出來。”
第二天，許璟莯家的門鈴早早地響了。
許璟莯被門鈴硬生生的吵醒，沒來得及洗漱滿臉胡渣，睡衣朦胧地眯開眼睛，随意穿了件睡袍慵懶的打開門，見到來人是姚钰好脾氣地笑了笑：“姚钰，你可真早。”
姚钰定眼看着他，這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麽随意的許璟莯，盯着他的胡須很是稀奇：“哇，原來你也有這樣的時候啊！”
許璟莯從胸腔發出低沉的笑聲，撥弄了有些長的頭發：“什麽話，進來吧。”
“我給你帶了吃的。”姚钰熟悉的提着袋子走進廚房：“你手不方便，我決定了！在你手恢複之前我給你當免費護工，許老板你今天有什麽安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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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璟莯看着姚钰在自家廚房忙前忙後也沒說什麽，琢磨了一會還有些睡意沒醒：“沒想好，今天休息。”
姚钰很少見到許璟莯這麽不在狀态的模樣，有些擔心的查看他的手：“你平時不會這麽晚還在睡的，是不是昨晚手痛的睡不着啊？”
“沒有的事。”
“要是太痛你說，我給你拿止痛藥。”姚钰說着突然咳嗽了兩聲，樣子有些隐忍：“你現在傷口應該是又痛又癢的，不過你要忍忍，等一周後給你拆線。”
許璟莯沒聽進去，被姚钰脖子上的繃帶吸引了注意：“你聲音有些啞，痛嗎？”
“我沒事。”說着又回到廚房端出吃的：“來！吃些粥吧，瘦肉粥，清淡些我們都合适。”
然後駕輕就熟的擺好碗筷：“你現在手上有傷口，雖然西醫是沒有忌口這麽一說，但你就當是入鄉随俗吧，容易發的東西就別吃，我等會買些……咳咳……補血的給你，你吃豬腳嗎？鳳爪應該也行吧？”
姚钰自顧自的說着：“以形補形是好的，但不能吃鹵水，你膚色白我怕吃深色的傷口愈合的時候會有色差，要不最近還是吃些清淡的好了……咳咳……等傷好我再給你補回來。”
說完伸手去拿勺子，被許璟莯搶先一步：“我只是手傷了，又不是廢了。倒是你，醫生不是讓你少說話。”
姚钰剛想反駁，結果：“我沒……咳咳……”
“你看。”許璟莯嘆了口氣說道：“姚钰啊，你幫我我是感謝的，但你是不是有些過分緊張了？而且現在這個時間醫院正忙着，我覺得你不應該在這才對，發生什麽事了？”
這回姚钰倒是不說話了。
許璟莯質疑道：“把我這當避難所了？”
“沒有啦！”姚钰抿嘴：“醫院那邊出了事，建議我先好好休息。真的！也沒有人責備我，只是看到我脖子這樣強行要我養傷，還說有需要給我安排心理醫生，但我其實還好，只是突然讓我休假，說真的一個人在家突然不知道能做什麽，想做線香吧，又靜不下心，如果你覺得打擾我可以……”
“不打擾！”許璟莯有些緊張的抓着姚钰的手：“如果你覺得在我這可以安心些，住下來也沒問題。”
“謝謝。”
姚钰安靜了一會，忽然一雙眼睛閃得雪亮：“其實我還買了材料，準備給你炖湯喝，別小看我！我可是藥劑師，藥膳我也是很在行的。”
許璟莯見他折騰的起勁，搖了搖頭沒再阻止了。
不過也确實是昨晚手痛的厲害，才導致今天起不來，許璟莯吃完早餐就坐在客廳看新聞資訊，偶爾看到有用的資料就做做筆記，翻閱資料書籍，期間和姚钰偶爾交談也都一一回應，彼此共處一室又不會打擾對方。
等許璟莯告一段落後，擡頭卻不見姚钰，轉而在陽臺發現了正彎着腰半身鑽進洗衣機的人，那細窄的腰線露出一小節，許璟莯靠在門邊忽然想到了能“無限”拉長的貓咪身體：“姚钰，你在幹什麽呢”
姚钰聽到聲音，貓着身子鑽出來：“我見你洗的衣服沒晾，就順手幫忙了。”
許璟莯有些拿他沒辦法：“我看你是閑不下來啊，不如你取消休假，回去上班？”
姚钰不樂意了：“不行，我得看着你，你一個人異國他鄉我得照顧你啊。”
許璟莯走過去，彎下身子疑惑的盯着他：“不會真被醫院罰了吧？”
“沒有！絕對沒有……”姚钰眼珠子不自覺的移開了對視，但許璟莯還是不依不饒的盯着他，最終姚钰敗下陣來：“我就覺得是我間接導致你受傷的，多少你也讓我幫你做些什麽，不然我會不安心啦。”
許璟莯沒再說什麽：“好吧。那你明天要不要當我助手？剛剛收到信息，明天會有客戶來取之前定制的香，我現在确實需要一個打包助手。”
姚钰猛點頭：“好啊，好啊。”
次日。
“哎呀！好可愛的小助理啊，Raphael你是怎麽找的，我也想要一個。”
今天姚钰來給許璟莯幫忙，難得穿上一身馬甲襯衫覺得自己像個帥氣的酒保，結果一到店裏就被前來取貨的大姐姐們輪流誇了個遍，不是說他帥氣而是喜歡他那張稚嫩的臉。
尤其是那張笑起來的可愛酒窩，被大姐姐們都快捏紅了，眼看着那雙修着漂亮水鑽的手又伸過來，許璟莯适時擋了回去：“各位賣我個面子，姚钰是我好不容易請過來幫忙的，請你們別欺負他了，要是把人吓跑我就找不到幫手了。”
紅唇大姐姐挑眉道：“哎喲，這麽護着呀~”
許璟莯毫不掩飾：“那是，請手下留情。姚钰，我去裏面拿剩下的過來，你幫我把這些放袋子裏就好。”
“嗯，好嘞。”姚钰笑臉迎人，勤勤懇懇的幫着忙。
等人走後，另一位做了水鑽的大姐姐向姚钰打聽到：“小朋友，你和Raphael很熟嗎？”
姚钰笑了笑：“還行。”
“那你聽說過，她喜歡什麽類型的啊？”水鑽姐問道。
可這問題對姚钰來說就難度太高了，一時無法回答，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她。而紅唇大姐則笑呵呵解圍：“你那猴急的模樣，人家小可愛都不知道怎麽回答了。”
姚钰這時候才配合着笑笑：“我真不知道。”
水鑽姐也只是随口問問：“我們來這裏也不是一次兩次，可Raphael是一點都不透露，有時候就是太完美了反而讓人捉摸不透。不過，帥哥我是喜歡，但我更喜歡弟弟，小朋友你多大啊？”
姚钰也不免被問起年齡，他笑道：“我不小，已經28了。”
“28！”兩位女士對視了眼，發出驚呼：“天吶！長的好嫩，皮膚又好！我還以為是大學生呢，快讓姐姐抱抱，怎麽樣才可以把你拐回家啊！”
“我才離開一會，你們又欺負姚钰了。”許璟莯一開門就聽到她們的驚呼聲：“這裏就是本季的全部限定品，已經按照你們的意見做出修改，留香控制在6-8小時，不過現在已經晚秋，我在原來的基礎上适當增加粉胡椒好讓氣氛溫暖些，需要再試試嗎？”
“不用，你的品味我們還信不過嘛。”紅唇姐提走了袋子，臨走前水鑽姐還調侃道：“走啦，再不走我怕你要趕我們了，小朋友我們下回再見啦。”
“慢走。”
許璟莯沒好氣的送走兩位客人：“姚钰不好意思啊，她們就愛開玩笑。”
“還好，比起醫院那些大爺大媽，兩位姐姐算是客氣了，就是有些廢臉哈哈哈。”姚钰揉了揉被蹂躏的臉。
許璟莯看着他不知道是被調戲還是捏紅的臉，搓了搓自己的手：“她們是我的熟客，每次公司新活動都會定制一些限定香，多虧你幫忙，辛苦了。“
“不辛苦，應該說挺新鮮的。說來我們認識也有一段時間了，這次才總算有機會好好欣賞你的店。”姚钰擡起頭看着許璟莯的店鋪，櫃臺背後是一面深咖色的木櫃架，每一格放置一款香水，在特質玻璃和背景燈光的烘托下，每一款香水都透出獨特的魅力：“好漂亮。”
“和你玩個游戲。”許璟莯拿出一瓶香水，在試香紙上噴灑然後在姚钰面前晃蕩：“你聞聞是什麽味道？”
姚钰用他靈敏的鼻子聞了聞，欲言又止的就是說不出來：“我猜不出來。”
許璟莯引導他：“你不要拘束具體的物件，用感覺去想象。”
姚钰再次嘗試，他又湊近了些，然後不自信的說道：“有些肥皂的感覺？”
“嗯。”許璟莯點頭道：“這一支是最為古老的古龍水，味道就是如你所說皂感比較重，麝香在剛嘗試的時候會留下強烈的感覺，但中後調強烈的皂感會淡去，而後淡甜的氣息會逐漸浮現，這是F國皇室當年最愛的香水，在以前是屬于國禮贈送的，當然現在也還是當地最為出名的香水紀念品。”
“哦~這只香水擁有一個故事耶。”姚钰對香水又多了一個認識。
許璟莯又拿出另一支香水：“可以這麽說，所以香水也有其獨特的魅力所在。喜歡嗎？”
“咦……”突然間，姚钰想起剛剛兩位客人的話脫口而出：“你喜歡什麽類型的啊？”
許璟莯挑挑眉：“你問的是香水？”
姚钰回過神，笑着掩飾自己的無腦發問：“是，是啊。”
許璟莯看着他漸漸泛紅的臉，故作思考的緩緩說道：“前調是溫暖的小太陽，中調是可愛又甜而不膩的冒失，後調是倔強又帶點故作堅強吧。”
姚钰試圖想象，但他不是個崇尚藝術的人實在是想不出：“還有這樣的香水嗎？好難想象啊。”
“嗯，是這世上最獨一無二的香味。”
姚钰好奇的問：“那你調制出來了嗎？我也想試試這味道。”
許璟莯橄榄綠的瞳眸注視着姚钰，他笑着仿佛也在想象：“我試試，但或許不會這麽快成功，畢竟這氣息太難得了。”
果然香水不是這麽容易的呢。姚钰這麽想着，但也調起他的好奇：“期待你的作品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