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憨
時間回到一分鐘前。
馮祈俊剛來到姚钰家樓下，隐約地就看到有兩個男人面對面站着，馮祈俊也并沒有打擾別人的意思，但随着越走越近，馮祈俊越發覺得其中一人的背影像極了姚钰，随後便看到那個高大的男人對着疑似姚钰的背影上下其手。
眼看着那人還擡手觸碰他的臉，馮祈俊趕緊扔下行李就是一個沖刺，他一把推開意圖不軌的人厲聲呵斥，他氣勢洶洶防備着眼前的男人，直到被姚钰拍了一巴掌，馮祈俊才注意到姚钰急紅的雙眼，這才發覺有些不對勁，他着急的說道：“怎麽了！我幫你呢。”
“幫什麽幫啊！”姚钰急的跺腳，剛剛正好到關鍵時刻，話才說到一半，明明氣氛正好來着，結果被馮祈俊突然出現給攪黃了！
姚钰真是恨不得咬他一口洩憤，但現在是什麽都說不出口了，他看向許璟莯急着解釋：“他是我朋友，剛剛鬧着玩而已，我們真是朋友！”
然後埋怨地看向馮祈俊，但他也是不知情，只是擔心自己也無法責怪。
見兩人都彼此有些誤解，只好不情不願的給兩位介紹：“許璟莯是我鄰居，馮祈俊是我大學室友。”然後又不解氣的給了馮祈俊一巴掌：“我們剛剛醫院聚會回來，我喝多了他扶我而已，你幹嘛對人動粗。”
“沒事。”許璟莯說着拍了拍被馮祈俊碰過的地方，他看着這個自稱是男朋友的室友，想起剛被攪黃的事情也給不了什麽好臉色，保持最基礎的紳士風度已經很控制了。
而馮祈俊對着這個“不懷好意”的鄰居，也同樣疑惑：“扶着你？怎麽湊那麽近……”
“我眼睛有東西，他給我看不行嘛！”姚钰趕緊打斷他的話題：“你怎麽來啦？”
“哦，來入職的。本來是想在今晚聚會上閃亮登場，結果飛機延期，我看時間是趕不上了就過來找你碰碰運氣。”馮祈俊指了指被扔在身後的行李：“一下飛機就來找你，我夠意思了吧。”
姚钰探頭看去，後面還有一大箱行李和一個大包裝袋，馮祈俊扛着這麽多東西走斜坡，既然一點都不帶喘氣也是厲害。如果不是在時機不巧的時候出現，姚钰肯定會感動的給他一個重逢的擁抱：“你們一個兩個的，都不會用手機了是吧？提前打招呼不會，老整什麽準備驚喜，驚吓還差不多。”
抱怨也抱怨完了，姚钰沒好氣的問道：“你吃過晚飯沒有？”
馮祈俊聳聳肩：“就吃了飛機餐。”
“就你那食量哪夠啊，上來我給你煮，家裏還有面。”說着就先走一步，三人一同走進公寓。
姚钰拿着門卡走在前面，因此并沒有看到後面兩人正默默地互相打量着，許璟莯看着他的行李語氣平淡的問道：“馮先生一下子帶這麽多行李，是還沒安頓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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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本來是聯系好的，但可能負責人在聚會上喝多了吧，下飛機後怎麽聯系都聯系不上。”馮祈俊繞繞頭，也很是沒辦法：“上飛機前還說我到了給他電話好拿宿舍鑰匙，結果現在人都找不到，不然我也不會大晚上來投靠姚钰你了。”
“怎麽這麽馬虎的。”姚钰聽着也有些情緒：“明天我給你說去！幸好你遇到我，不然你今晚要睡大覺。”姚钰嘴上抱怨，但也已經默認收留馮祈俊。
這反到許璟莯不樂意了：“他住你家！”
姚钰和馮祈俊兩人同時看向他：“是啊。”
許璟莯被他們的理直氣壯堵的無話可說，內心着急卻又說不上什麽，話到嘴邊只能用僅剩的風度和姚钰說道：“我見你今晚也沒怎麽吃，要不過來我給你弄些吃的？”
“我……”姚钰剛想說什麽就被馮祈俊搭過肩膀扯了回來：“不用，我們以前在宿舍随便糊弄也能吃飽，阿什麽鄰居，時間也不早了，你就趕緊回去休息吧。”
“你才給我回去呢！”姚钰掙紮開一把将馮祈俊推進家裏，然後急切的和許璟莯小聲說道：“你等我一下下。”說完就先進屋去了。
他推着馮祈俊直接把人扔進浴室：“你渾身汗味，趕緊給我洗幹淨了再出來。”
馮祈俊反駁道：“我也沒多少味……”
話還沒說完，浴室門就“嘭！”地一聲利落關上了。
馮祈俊疑惑的聞聞自己身上，明明就什麽味道也沒有，不過太久沒洗過真正的熱水澡，哼着歌開開心心的洗澡去咯。
而這邊姚钰搞定了馮祈俊，才匆匆回到門口，幸好許璟莯還在：“哈哈，事情突然，我也沒想到阿俊會突然過來。他是我大學室友，雖然不同系，但我們也算是一起考研，是過命的兄弟了，不過也就是這樣而已。”
說完又好像覺得欠些什麽：“你別誤會，我們以前老這樣開玩笑，你別往心裏去。”
“嗯。”許璟莯看他支支吾吾的也沒催促，耐心地聽着。
姚钰看了看他，深呼吸，抿了抿嘴說道：“我剛說的話還沒說完，許璟莯，我先說明，我不是因為喝醉或者借着酒意才說的，我想說，現在說好像也不是時候，不過我希望你能夠記住我剛說過的話，下次，之後的我們留着下次再說好了。”
說完姚钰就想走，結果還沒轉身就被許璟莯抓住了手：“我知道。”
“這些話應該留着我來說的。”許璟莯溫聲說着，他湊近牽過姚钰的手細細摩擦着，像是想到什麽似的笑道：“你咋咋呼呼的模樣也很可愛。”然後又有少許委屈的樣子說道：“我之前還以為你對我不感興趣，一想到你是故意把我推到那群人裏，心裏少不免有些難過，我還看到你一直和別人有說有笑的喝酒聊天，我一直看着你，但你都沒看過我一眼。”
這麽說姚钰就急了：“誰說的！我就一直看着你，只是你身邊那麽多人……也都沒有我過去的位置了。”
許璟莯搖了搖他的手問道：“所以，這我能當做是吃醋嗎？”
姚钰臉紅紅的，連耳朵也微微發燙，急着想要否認：“才……這麽說好像我是有那麽一點。”姚钰實事求是，否認道半路承認了。雖然這話說出來顯得小氣，但姚钰說完倒覺得自己是有那麽一些理直氣壯的，就更加讓人想要疼愛了。
許璟莯難耐的嘆了口氣，和表達不滿的姚钰額頭相抵：“我該拿你怎麽辦？你這吃醋的模樣也太可愛了。”
姚钰也大着膽子看他：“就只有可愛了嗎？”
許璟莯輕輕摟着姚钰：“可不止。”
他深深地看着姚钰，多想告訴他自己在多久之前就已經喜歡上他，多想讓他知道自己此刻心跳的是多麽的劇烈，以至于不敢用力擁抱，就怕自己的心跳聲會吓到姚钰，表面的平靜只是他極力的掩飾，努力展現在姚钰面前的最美好的一面：“姚钰……”
“姚钰，毛巾！給我個毛巾，我總不能在你家遛鳥吧~”浴室那邊，中氣十足的馮祈俊又大喊着煞風景的話。
兩人微愣都忍不住笑了起來，又一次被破壞了氣氛，姚钰無奈的回應：“來了，等會！那個，許璟莯，我，我先……”
許璟莯捏捏他的小酒窩：“嗯，今晚先放過你，去吧。”
姚钰不好意思的看向他，被姚钰送回了家裏，剛依依不舍的關上門，就悶悶地把備用毛巾拿給馮祈俊：“你真是的，毛巾！”
沒過一會馮祈俊就出來了，衣服也沒穿就裹着真空毛巾纏着下半身就出來了：“你看我這一身練得怎麽樣？”說着還在姚钰面前炫耀，給他看自己壯碩的肩背，漂亮的肱二頭肌線條，和那勁瘦有力的腰肢，各種健美先生的姿勢來一遍。
可現在的姚钰是一點心思都沒有，抓過衣服扔他：“穿上，這和光着溜鳥沒區別。”
“哎喲，幾年沒見給你看我鍛煉成果呢。”馮祈俊這才老實把衣服穿上：“你臉怎麽這麽紅。”
姚钰趕緊摸上自己的臉：“我這是喝酒了嘛。別說我，你最近怎麽樣，好幾個月才來一次消息，無國界醫生了不起，快來和我說說都發生了什麽。”
“那可就多了，不過也就只有幾年的時間，真的太短了，要不是被導師天天叫喊着回來我還想多呆一會。”馮祈俊從行李翻出一包小東西：“送你，知道你喜歡藥材，這個是辣木籽樹的種子，特意給你帶的。下飛機的時候海關差點以為我是走私犯，幸好我有醫生證件才有驚無險。”
“哇！有我心！謝謝了。”姚钰拿着正宗的辣木籽種子，可高興壞了，忙拿過藥瓶給裝起來。
馮祈俊擦着頭發，懶洋洋的坐在沙發上：“我這麽有心，你是不是該慰勞一下我啊？那個面差不多了？”
“哎呀，忘了！我現在去煮水，給你加個蛋！”姚钰這才從廚房拿出方便面：“牛肉還是雞湯？”
“牛肉！在國外我最想的就是這個味了，充滿以前啃書的記憶，有時候想你們就買一包。”馮祈俊比起從前，現在曬出一身小麥色肌膚：“那個地方比較落後，方便面也是奢侈品。”
姚钰找不到青菜，拿兩片芝士當補償：“你這些年肯定學了不少吧，這次回來是直接進醫院了？”
“嗯，當初說好的，鍛煉回來進入臨床組，明天我們又是戰友了。”兩人熟悉的碰拳，以後在醫院又可以一起工作了。
姚钰提到：“對了，小糖現在也在醫院，我們三個都好久沒聚一起了。她知道你回來嗎？”
馮祈俊想了想憨笑道：“還真沒有，要不明天去給她驚喜？”
“哈哈哈，挺好。”姚钰從冰箱裏拿出可樂，給他遞了一罐：“明天給她整個驚喜。”
兩人碰罐，默契的只要一個眼神又笑起來了。
爽朗的歡笑聲十分的感染人，從這邊陽臺傳到許璟莯那邊的家裏也能聽得一清二楚，而剛剛還溫柔體貼的許璟莯此刻卻面無表情的坐在安靜的客廳裏，耳邊是那并不屬于姚钰的笑聲，只覺得格外的刺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