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新的文字

梁宇推門進來的時候路銘還沒醒。

昨晚上梁宇喝醉了,進屋之後二話沒說就把路銘扒幹淨扔床上了,一直折騰到快天亮。

但是梁宇可沒功夫心疼路銘,光着腳丫子對着路銘的屁股就是一腳,路銘先前沒反應,哼唧了一聲,等梁宇第二腳下來的時候路銘才反應過來,蹭的一聲從床上坐起來。

光潔的胸口滿是青紫,梁宇眯着眼睛看着挺滿意的。

『怎麽了……』

路銘人是醒了,可腦子沒醒,揉着眼睛對着梁宇發懵。

『怎麽了?』梁宇把腳丫子伸到路銘的胸口上做樣的踢了下『幾點了?你打算睡到下午是怎麽着?』

回頭瞧了眼表,快十點了,是有點晚了。

『我沒大注意,睡過了。』

梁宇冷笑了一聲走上前去拍了拍路銘的臉『還當自己是小少爺呢?睡那麽香幹嘛呢,做夢呢?』

『我可沒有。』

路銘白了一眼梁宇,麻利的穿上衣服跑去了衛生間。

進了衛生間褲子剛脫了路銘就後悔了,蹲也不是,不蹲也不是,後面難受的要命,好像腫着也好像是要裂開,路銘忍着疼用紙擦了一下,拿到眼前一看,斑斑點點的紅。撲騰一聲坐在馬桶上,路銘疼的嘶了一聲,然後把手裏的紙巾扔進了垃圾桶裏。他跟着梁宇兩年多了,沒有哪次不見血的,路銘有點心疼自己,這麽下去可不得了。

方便完畢提好褲子洗了把手走了出去。

梁宇正在外面換着衣服,沒注意路銘進來了,結果路銘一出聲梁宇被吓得抖了下。

『幹什麽呢你,走路不帶動靜兒的。』梁宇滿臉的怒意看着路銘『屬鬼的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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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銘不敢得罪梁宇,嘿嘿的傻笑了幾聲『我這不是沒穿拖鞋麽,沒動靜,我下次穿上就好了。』

梁宇低頭看了眼,果真路銘赤着腳在地板上站着,這會還沒開暖氣,挺涼的,梁宇趕緊別過頭沒再看。

『你是不是有事啊你?』

『啊……是有點事,小事……』路銘撓了撓頭有點不好意思『我就是想求宇哥一件事。』

梁宇回頭挑眉問道『求我?』

『就是宇哥下次能不能用潤滑劑啊……』路銘咽了口唾液接着說道『太疼了……』

『不行。』

回答的這麽幹脆,路銘臉一黑。

『我就喜歡緊的。』梁宇回過頭看着路銘窘迫的臉笑笑『你要是哪天不緊了我就把你扔了。』

皮笑肉不笑的梁宇瞬間讓路銘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他覺得自己問的話多餘了。

『別忘了晚上那單生意,小少爺。』

梁宇臨走的時候提醒了一句,路銘随後恩了一聲,也不知道他聽見沒有。

前腳梁宇一走,路銘後腳就開始洗澡,昨晚上太累直接睡着了,澡也沒來得及洗,當然了梁宇也沒給自己機會。

從浴室出來路銘換了一件幹淨的毛衣,對着鏡子理衣領的時候瞟到了桌子上的日歷,看着日歷上面的數字路銘有點發愣,他有點不大記得自己是多大了,好像日子從四年前開始就停滞了一樣,他有時候會做夢夢到以前的事,大多數都是噩夢,幾個小人不斷追着自己跑,醒來的時候就發現梁宇的手擱在自己的屁股上。

其實自己什麽事都沒做過,為什麽最後落得這樣的下場。

今天外面風很大,路銘圍了條圍巾,圍巾上有一個金屬的logo,那是全球限量版的标志,路銘拿起剪刀把logo剪了個幹淨才出門。

目的地在郊區,梁宇沒有那個好心眼給他車用,路銘用了最原始的方法,步行加公交車。

到郊區的時候已經是下午,路上沒法吃飯,路銘把包裏裝着的餅幹拿出來吃了兩口,這片他經常過來,幾個荒廢的舊工廠,綠化帶周邊是幾棟豪華的別墅,再往遠了就是路銘看着的倉庫。

路銘常常自嘲自己是看收發室的老頭,他負責的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

往小了說就是幫着收貨人驗貨,往大了說,裏面的東西少一樣都是你自己擔着,所以路銘這個看收發室的老頭還是很用心,因為他惜命,他也怕疼。

下車之後走了半個小時才算到了地方,小倉庫弄的挺精致,倉庫旁邊有一個小門,那是路銘用來歇着的,有時候碰見下雨刮風的也有個躲避的地方,開門之前,路銘掃視了下四周,沒什麽人才打開了門。

他的手被凍紅了,對了好幾次才對準鎖眼。

剛進門路銘的手機就響了,梁宇的,不接準弄死人。

『到了嗎?』梁宇那邊吵得很,他說話都要喊着說。

路銘點點頭『到了到了宇哥。』

『剛那邊人說今天會早點到,你待會看着點,別弄錯了人。』

『提前了?』路銘把剛脫下的外套又穿上。

梁宇不知和旁邊人說了什麽笑了兩聲『對,提前了,哎路銘,我這邊人都不信我能把你幹出血,你和他們說說是不是真的,啊?路少爺?』

路銘沉默了幾秒沒說話。

『怎麽着路少爺?是不是真的啊?』聽筒那邊幾個人搶着電話問。

『真的……』路銘笑了笑『宇哥說的都是真的,你可以讓他給你們講講。』

幾個人的譏笑瞬間貫穿兩耳,路銘黑着臉挂掉了手機。

‘路少爺’這個稱呼現在太諷刺,他自己聽着都紮耳朵。

外面風刮得更大,路銘怕錯過了人,又怕被生人發現暴露,躲在垃圾桶邊上看着倉庫門口。

一直等到天都黑了,腳也沒了直覺,才開過來一輛黑色的轎車,路銘看了看手表,還是以前一樣的時間,看來不是時間改了,而是梁宇故意說提前的,他就想讓自己在外面挨凍,心裏沒有一點好心眼,活該他這麽多年混不出頭,路銘自己罵了一句。

轎車緩緩的停靠在倉庫的門口,許久車門才被打開。

路銘兩腳來回交叉着站着看着,一個穿着黑色長大衣的男人從車上走下來,看着三十出頭,他起手看了下手表,而後四處張望了一下,男人的臉很英俊,路銘在照片上見過,一眼便記住了他,兩步并成一步跑過去。

路銘覺着外面太冷了,倉庫都比外面暖。

『關老板?』

男人似乎被跑過來的少年驚到了,後退了一步上上下下看了看路銘然後說了兩個字。

『你好。』

聲音渾厚有力,可比梁宇奸詐的嗓子好聽多了,路銘很喜歡。

『東西在裏面,我帶您去看看?』

關沛點了點頭,随即對身後跟着的顧遠擺了擺手。

彎着腰進了門,關沛默不作聲的跟着路銘往前走,倉庫很大,空空蕩蕩的,梁宇的做事風格就是從來不存東西,到手的東西從不超過三天,他為人謹慎的很。

倉庫的兩邊有幾個大的醬缸,打開蓋子,裏面都是裝的滿滿的醬油。

『東西就在這裏面。』路銘指了指醬缸『關老板要看看嘛?我給您撈出來。』

關沛沒說話而是掏出随身帶着的槍,對着醬缸就是一槍,路銘被吓了一跳,往後躲了好幾步。

醬缸被打破,裏面的液體瞬間溢出,黑色的特質袋子随即顯露出來。

關沛看着路銘的樣子笑笑『沒聽過槍聲?還是沒開過槍?』

路銘把捂着耳朵的手拿下來說道『都沒幹過……聲兒可真大……』

俯下身體關沛打開黑色袋子看了看裏面恩了兩聲。

『用這玩意藏東西,也不怕穿味兒了?』

『不會不會,袋子是特質的。』路銘搖搖頭『我聞過,沒味道。』

開玩笑的一句話被路銘正了八經的解讀,關沛嘴邊的微笑咧的更大,他沒看出來路銘這麽呆。

『東西不錯,明兒我找人來收貨。』關沛擦了擦手,把黑色袋子扔進別的醬缸裏。

路銘在後面嗯嗯啊啊的答應着,這個關沛據說是近兩年在北區崛起最快的一個,路銘聽梁宇說過很多次,路銘向來對這些事不感興趣,他就知道這個關沛很厲害。

據說一夜之間讓北區老大身邊親信消失的一個不剩。

剛剛外面凍的時間長,這會手指有些發脹,路銘對着自己的手心哈了口氣。

『我以前見過你照片。』關沛突然說了句話。

路銘一愣『啊?』

『我怎麽覺得你不上相……』關沛看樣子不着急走,點了支煙靠在牆上看着路銘。

照片是以前偶然看見的,那會路銘還沒這麽大,看樣子是上學的時候,一臉的陽光氣,關沛那時候就看着照片上的少年順眼。

不過有點區別的是,路銘的樣子看着沒那會的照片那樣讨喜了。

從倉庫裏出來路銘已經有點困了,連着打了好幾個哈欠,這會已經是大晚上了,郊區本來交通就不發達,公交車已經下了班,除了關沛的這輛,一輛往來的車都見不到,路銘覺得自己可能沒法回家了。

不過這點他倒是不擔心,大不了就在倉庫裏睡一晚,雖然到了半夜會很冷,但和陪梁宇睡覺比起來,路銘覺着這也許不不見得是一件壞事。

關沛的車就停在門口,旁邊的人給他拉開車門,關沛正準備擡腿,回頭看着還在站着的路銘愣了愣。

『你怎麽回去?』關沛看了看四周問道『車沒停這兒?』

路銘有些尴尬的擺擺手『我哪兒買得起車啊,我待會就裏面睡一晚,等明天這有了公交車我再回去。』

聽見這話關沛的臉色變了變,他冷笑了一聲『沒錢買車,有錢買上萬的圍巾?』

路銘一愣,下意識的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脖子。

『我這個?嗨,山寨的,十幾塊。』

路少爺的,不是我的。

關沛半信半疑的把煙夾在指尖而後揚了揚頭『上車吧,我送你一段兒。』

『不用不用。』路銘擺擺手『我又不是第一次在這兒睡了,等一晚上就有車了。』

『抱着醬油缸睡?』

路銘砸吧砸吧嘴,他沒想到三十多歲的人,看着挺成熟穩重的,說話還挺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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