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2)
顧遠雖然平時口無遮攔,但他到底是個聰明人,他車裏帶着貨不安全,路過商業區的一個會所的時候把裏面的東西交給了會所裏的人,這個會所算是組裏人的一個聚集地,裏面都是自己人,倒也不用害怕,交給他們顧遠放心。
貨交出去了,顧遠就安心了,下面該處理後面這個人了。
路銘這會覺得顧遠的話說的是對的了,腦子裏嗡嗡的叫個不停,渾身也疼,燥熱的厲害,雖然燒的發懵,但好在意識還是有的,不過顧遠倒寧願他沒意識,因為路銘嘴巴裏一直喊着一句話。
『我不去醫院,你放我下車。』
我給你扔垃圾桶裏你信不信,顧遠特別想這麽回一句,不過從剛剛電話裏的意思裏聽,關沛似乎對這個路銘有點興趣,顧遠也不敢對他太肆無忌憚,保不準哪天路銘騎在自己頭上耀武揚威。
到醫院門口的時候顧遠留了個心眼,給關沛發了條信息。
相比車上的有些抵抗,下了車,到了醫院門診路銘就乖了很多,一直默不作聲的跟在顧遠的後面。
挂號的人很多,看着顧遠西裝革履的樣子,結果他還插了個隊,旁邊的人看不慣剛要開口罵結果被顧遠一個眼神瞪回去,路銘渾身酸軟的靠在顧遠的背上不出聲,顧遠覺得自己做得不對了,回頭小聲的和路銘嘟囔一句。
『你別學我啊,插隊要爛菊花的。』
路銘閉着眼睛恩了一聲,顧遠也不知道他聽沒聽進去。
挂號處的小姑娘長得水靈靈的,顧遠把錢扔小窗口愣了愣回頭看着路銘問了句『挂發熱門診對吧?』
『肛腸科。』
『……』
顧遠這時候才知道為什麽路銘剛剛那麽掙紮不想來醫院,這三個字真羞恥啊,顧遠接過單子的時候手都在顫抖。
醫生很快給路銘開了住院的單子,臨看病之前路銘就已經把顧遠打發走了,看的出來,他在這裏挺尴尬的,更加難堪的是路銘,大夫看自己那個眼神讓他話都說不出來一句,其實也不是第一次了,路銘倒也知道都該怎麽搞,拿着單子來來回回的跑了幾遍住院部,住院的事情總算是弄完了。
肛腸科的病人不多,路銘自己一個病人在病房倒也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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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裏吃飯時間都是固定的,到了時間自然會有推車在走廊裏走過,這院住的也算是衣食無憂。
吃過護士拿來的藥路銘直接蒙上被子睡了覺。
不過如果路銘知道睜開眼睛第一個看見的是梁宇,他一定想再多睡會。
一睜開眼睛,梁宇的大臉近在咫尺,路銘吓了一跳,往後挪了一下身體,他的窘迫讓梁宇覺得很有趣,咧開嘴角笑笑。
『你怎麽在這兒?』路銘問道。
『我怎麽在這兒?』梁宇把一兜子水果扔在路銘身上,而後一屁股坐在病床上看着他『關老板的小司機給我打電話,說你發燒了……吃飯了嗎,我買了點水果,吃嗎?』
梁宇打開袋子扔出來一根香蕉,路銘沒什麽胃口搖搖頭,梁宇冷哼了一聲,拿起香蕉撥開放進了自己的嘴巴裏。
『你不吃我吃。』
路銘白了一眼他沒理。
一根香蕉吃完,梁宇又吃了個蘋果。
『我給你打電話你怎麽不接啊?』梁宇擦了擦手『昨晚沒回家去哪兒了?』
『沒車了,回不去,倉庫裏住了一晚上。』
路銘故意避重就輕,偌大的病房裏只有他和梁宇兩個人,吃了退燒藥路銘覺得好像又開始困了,把被子拉高至脖子閉上眼睛準備睡一會,剛閉上眼睛,突然有人大力把被子扯開,路銘受涼睜開了眼睛。
『你幹什麽?』
梁宇灼熱的氣息噴在路銘的臉上,他感覺到自己要遭受什麽,揚起手臂就要掙紮,梁宇卻搶先一步拿着一邊的醫用紗布把路銘的雙手綁在了病床的鐵柱上。
『你說我幹什麽,幹你啊……』
梁宇眯起眼睛笑笑側着頭舔了舔路銘裸露在外的脖子。
路銘就知道梁宇沒那麽好心眼來看自己,果然他是想着別的事,手腕上的紗布勒的生疼,路銘掙紮了幾下沒什麽用,衣服很快就被人解開,他翻了個白眼不再掙紮,梁宇的個性他很了解,做完了他就舒坦了,不再折騰自己了。
就是這個姿勢很難受,特別像……想翻肚子的白魚。
梁宇順利的脫下路銘的褲子,然後熟練的拉開他的雙腿,腿還是那雙腿,屁股還是那個屁股,只不過……
『算了,不做了。』
梁宇洩氣的提上褲子,掏出一顆煙走了出去。
路銘看着他的背影笑了笑,想也知道,自己現在後面腫的樣子那麽難看,估計梁宇看了一眼就軟了。
不過……他就這麽晾着自己真的好麽,路銘動了動手,未果,只得嘆了口氣,他只能期盼梁宇這顆煙能早就抽完回來幫自己把褲子提上,不然讓查房的醫生和護士看到的話。
路銘發誓再也不來這家醫院。
關沛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麽一副樣子。
路銘的雙手高高的舉過頭頂,手腕被牢牢的綁在床頭的鐵柱上,上身的病號服大開着,露着雪白的胸膛,下面的褲子半穿着,下體近乎未着寸縷的暴露在關沛的眼前,關沛承認,他看到的時候身下确實湧上了一股莫名的熱氣。
顧遠是最先反應過來的,幾乎是兩步跑到路銘面前,拉過被子把人蓋了起來。
正閉眼睛的路銘瞬間把眼睛睜開,看見來的兩個人臉上瞬間一紅。
确實非常的難堪,路銘覺得全身湧上了一片雞皮疙瘩,他都想好了怎麽和進來的護士和醫生解釋,但是他就是沒想到來的人會是關沛,如果想到,他可能把床掀翻都要把手上的紗布解開。
确實是太難看了。
『你練瑜伽呢?』
顧遠最先開口說話。
路銘皺了下眉嘟囔了一句『對,捆綁式訓練……』
關沛笑了笑,看着牆上明晃晃禁止吸煙四個字點燃了一支香煙,揚了揚手,顧遠立刻會意走過去解開了路銘手腕上的紗布,紗布解開的一剎那路銘辦的第一件事就是提上褲子,穿好衣服,然後才看了看自己的手腕,果然上面幾條勒住的淤青。
『還發燒嗎?』關沛吸了口煙問道。
路銘搖搖頭接着說道『關老板怎麽來了?』
『路過,顧遠說你住這兒,上來看看。』
路銘哦了一聲坐起來靠着床頭。
桌上擺着兩個果籃還有幾盒熱食,看出來是兩個人剛剛帶過來的,路銘謝意的點了下頭說了句『謝謝。』
路銘這時候還是很感激關沛的,他看到了剛剛自己的樣子卻沒有去問,他知道是誰把自己搞成這樣也沒有點破,算是留給了自己一點點的尊嚴。
『梁宇應該是去參加五爺的壽宴了。』
這句話是關沛說的,言外之意,梁宇今晚不會再來了,路銘松了口氣。
五爺這個人路銘聽過,是道上的一個老前輩,聽說縱橫黑白兩路,幾十年屹立不倒,在道上還沒人敢把他不放在眼裏。
『哎……』顧遠好像想到了什麽長長的哎了一聲『五爺也姓路……這個姓的人不多……』
路銘一愣,脊背一陣發涼,他轉過頭瞧了一眼顧遠說道『路飛也姓路……』
顧遠被噎了一下,砸吧砸吧嘴沒再多說什麽。
關沛緩緩的熄滅了手中的煙,他看了路銘一會,然後又點燃了第二支煙。
『你想跟着我麽?』
渾厚有力的幾個字,字字敲在路銘的心髒上。
極具誘惑的條件,但是路銘卻非常想說,不想。
終究路銘什麽都沒說,只是撇過頭去瞧了瞧窗外。
關沛也看的出來,這個問題路銘并不想回答,他也沒有生氣,只是緩緩的吸了口煙,靜靜的看着路銘。
後來路銘有點困了,不知不覺的就睡着了,等到醒來的時候關沛和顧遠已經走了,病房裏只有他一個人,路銘掀開被子從床上坐起來,這兩人走的靜悄悄的,細心的連燈一并關掉,路銘笑了笑,轉身撇到床頭的桌子,透明的玻璃杯裏倒了滿滿的一杯熱水,路銘握了上去,溫的。
其實他并不渴,但還是端起杯子喝了個精光。
從醫院裏出門到車裏這條路,顧遠一直在身邊喋喋不休的說着話,關沛的心思顯然沒在這上面,夾着香煙有一陣沒一陣的聽着,說到後來顧遠也煩了,關沛連個回音都沒有,特別像單口相聲。
顧遠在駕駛位開着車,有點坐不住了。
『老板,你聽我說話了沒?』
關沛猛然緩過神來,恩了一聲『你說了一路,你指的是哪句話?』
顧遠大力的按了下車喇叭以示不滿,嘴巴裏哼了兩聲。
『我說,您要是枕邊上真缺一個人,您也不用非盯着那個路銘啊,他不是什麽好東西……』
關沛笑了一聲『你有話直說。』
顧遠透過後視鏡看了看關沛,他沒直接說,而是想了一會。
『那個路銘不幹淨,他被輪過,差點死了。』
關沛夾煙的手指頓了頓,嘴上的笑意也沒了,顧遠一愣,有點慌,他覺得自己好像是說錯話了,他叫了一聲關沛,後面沒答應,狠了狠心又叫了一聲,關沛才恩了一聲。
『你還知道什麽?』
顧遠立馬搖了搖頭,他不是想隐瞞,他是真不知道別的事了。
關沛把煙熄滅,沒再說什麽,只是揚了揚手,顧遠會意,慢慢的發動了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