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4)
在警局大門口，關沛沒着急走，而是對顧遠使了個眼神，顧遠一開始沒會意，皺着眉頭探着腦袋看着關沛。
關沛難得的白了他一眼。
『拘留室的那個警察……』
顧遠長長的哦了一聲，點了好幾次的頭，臨走前看了看路銘，他站的好遠，傻了吧唧的往地上看，兩個人說的話，顧遠覺得他可能一句也沒聽見。
『有點分寸，別搞大了。』臨走前關沛囑咐了一句。
關沛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那麽憤怒，他很少對這些瑣碎的事放在心上，路銘很單純也很簡單，他衣服上的白濁關沛一眼就看得出是誰做的，路銘的嘴唇很紅，關沛知道為什麽這麽紅，紅的忍不住去觸碰，關沛忍住想要觸碰它的欲望，轉了方向，只是單純的擦了擦他臉上的灰塵。
他很能忍耐，他從不曾抱怨。
路銘站在車門口有點猶豫着看着關沛，他現在有點後悔，後悔剛剛頭腦一熱說出了那句話。
他也沒有想到關沛會毫不猶豫的答應，甚至連一個停頓都沒有，就像是一直準備着自己開口一樣。
會不會顯得自己特別下賤，路銘突然湧起這樣的感覺，他站在車門外瞥了一眼正在系安全帶的關沛，不得不說，路銘很感激關沛，從兩人見第一面開始他就知道自己在梁宇身邊是什麽身份，他沒有點破，也沒有羞辱過，僅僅這一點，路銘就覺得非常的感激。
畢竟這樣的人不多，至少路銘僅僅遇見過關沛這一個人。
『上車啊？』
『哦……』
路銘緩過來神，撓了撓頭發打開車門坐了進去。
車漸漸的遠離鬧市區，路銘坐在車裏覺得手足無措，他很緊張，緊張的上下兩排牙齒都在顫抖。關沛似乎看出來他的窘迫，默不作聲的打開車裏的CD。
『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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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銘愣了下，然後用力的點點頭。
确實很餓，從進去之後什麽都沒吃過，肚子也跟着叫了好幾聲，不知道是不是被關沛聽見了。
『想吃什麽？』
路銘想了一會，下意識的擦了下嘴角說道『我吃什麽都行……』
關沛笑了笑，這片有一家包子鋪特別出名，據說是老字號，每天就賣百屜的包子，那家店面很小，又在胡同裏，關沛只得把車停在外面，自己走着進去，包子鋪很小，關沛西川革履的看着特別違和，早上的包子早就賣完，還好他和老板娘認識，老板娘就把別人定好的包子讓給了他幾個，臨走前，關沛又要了點粥和鹹菜，老板娘挺好奇的，連着問了好幾遍關沛是不是結婚了，有小孩了，關沛沒有解釋，只是笑笑。
回到車裏，路銘已經靠在車門上酣睡着，兩只手無意識的握着門把手。
大概是關車門的聲音吵到了他，路銘很快就睜開了眼睛，他木讷的瞧了關沛一眼然後便很快的坐直身體，手老老實實的擱在膝蓋上。
關沛的家在附近一個有名的高檔小區裏，小區中央有一個巨大的噴泉，雖然是深秋但仍舊噴着水，路過的時候一股涼意吹過來，小區裏有很多的小孩，大概是周末的原因，一小堆一小堆的玩在一起，路銘眯起眼睛透過車窗看着他們笑了笑。
車在地下車庫的門口停下來，路銘回頭看了看關沛。
『你是和我一塊下去，還是在上面等我？』關沛問道。
路銘看了看遠處還在玩耍的孩子想了一會說道『我就在這兒等你吧。』
解下安全帶，路銘動作麻利的下了車，關沛看了他一眼，把車開進了地下車庫。
把車挺好，關沛沒着急着下車，而是在車裏抽了根煙，他把椅子調的低了點靠在後面看着車的天窗，松了松脖子上的領帶關沛長長的吐了個煙圈，車內的儲物格子裏有一個老式的手機，關沛嘴巴裏叼着煙把手機打開，這種手機是特質的防竊聽放洩密，輸了三重密碼才打開手機界面，關沛猶豫了一會叭叭叭發了幾個字。
‘魚上鈎’
三個字，發給了一個J開頭的人。
如果說凡事都有變數，那關沛覺得，路銘就是這所有當中最意想不到的變數。
他從沒想過，自己後來會喜歡上路銘。
喜歡到放棄自己那整整八年的時間。
發完信息關沛把手機關了機重新放好，等着一支煙燃盡他才鎖了車，走了出去。
路銘正緊挨着那個噴泉站着，腳尖小心的站着不讓水淋到，手卻不聽使喚般的戳了戳水柱，水柱流在自己的手指上，路銘突然笑了笑。
關沛上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一幕，他突然覺得有點不忍心，不忍心在地下車庫做的事。
路銘轉過身來看見了關沛，他立刻跑過去，拎起關沛手裏的東西，老老實實的跟在他後面走。
關沛買的房子在小區的最裏面，他買的早，房子看着比其他的樓顏色淺一點，電梯的設計很高端，全觸屏的設計，路銘覺得很新鮮，歪着頭張望了好幾遍，電梯在中間層停了下來，路銘緊跟着關沛走下去。
走廊裏的瓷磚擦的锃亮，左右牆角都是三百六十度的監視器，每一層樓只有兩間房，路銘一開始以為對面沒有人，後來才知道，對面的那戶也被關沛買了下來。
打開了門，門口只有一雙拖鞋，路銘站在門口進也不是不進也不是，最後索性脫了鞋子，光着腳丫走進了客廳。
把手上的包子擱在客廳的茶幾上，路銘老老實實的坐在沙發上一動也不動，關沛換好衣服出來接了杯水遞給路銘，低頭看了看他光着的腳丫皺了皺眉，轉身回卧室裏拿了雙幹淨的拖鞋扔給路銘。
路銘看着腳旁的藍色拖鞋愣了愣，然後毫不猶豫的穿了進去。
『你先住這兒吧。』關沛打開了電視說道『要是覺得不習慣的話，我叫顧遠改天再給你尋個地方。』
『我覺得這裏就挺好的……』
路銘小聲的嘟囔一句，關沛一愣，差點被喝進去的茶水嗆到。
『才剛進門就覺得挺好？』關沛拿起紙巾擦了擦嘴角笑道『那就先住着。』
路銘臉一紅低着頭不說話了。
他不太适應這種相處模式。
電視裏正是播新聞聯播的時間，關沛換了幾個臺都是這個，索性放下遙控器，端起一邊的茶水喝了一口。
『去洗個澡吧，我去把包子熱一下。』
走去廚房轉身把包子擱進微波爐裏，暖暖的黃色燈伴着包子的香氣，關沛覺着自己好像都餓了。
從廚房出來關沛來到了衣櫥前，他就直接把人這麽領回來了，日用品不說，連件換洗的衣服路銘可能都沒有，關沛點了支煙皺着眉，路銘家裏是回不去了，梁宇的事，估計他家已經被查封了，從衣櫥箱子的最底層找出來幾件衣服，這都是早些年住在這的一個朋友的，雖然有點大，但也比沒有強。
把衣服扔到浴室的門口，關沛坐在沙發上接着看着電視。
浴室裏面的水嘩啦啦的響，電視機的放着的節目索然無味，關沛看着浴室白色門板發呆，浴室的玻璃上貼着磨砂的玻璃紙，路銘的影子在上面映的非常清楚，關沛看着覺得喉嚨有點燥熱，就這樣把路銘帶回家，關沛承認他是有目的的，一直香煙就要燃盡關沛卻還是覺得有點熱。
路銘很快就洗好了澡，他先是探着頭看了看，然後拾起了地上的浴衣。
關沛的衣服穿在他身上顯然有點不合适，大了好幾碼，路銘雖然不矮，但是有點瘦，衣服穿在身上松松垮垮的，他的頭發沒有擦幹，半濕着就出來了，關沛默不作聲的扔給他一條幹淨的毛巾，路銘先是楞了一下，然後回頭看了看地板上的水漬，突然蹲下拿起毛巾擦着地上的水，從浴室門口一直到腳下，關沛在沙發上看的哭笑不得。
『是讓你擦頭發。』關沛忍不住說道『不是讓你擦地板……』
路銘手上的動作立刻的停下來，窘迫的摸了摸自己濕漉漉的頭發，小聲的『哦』了下。
『你怎麽不問問梁宇的事？』
『梁宇？』路銘蹲在原地拿着另一條毛巾擦着頭發說道『我不關心他的事……』
關沛笑了聲『你和他是怎麽認識的？』
擦頭的手停了下來，路銘沉默了幾秒，毛巾向下挪了挪蓋住自己的臉，他不想回憶起以前的事，太刻骨銘心了，每想一次都好像紮在肉裏，剜着肉的疼。
『他救過我……』
『所以你就肉償了？』關沛接着他的話說道。
『對。』
關沛一愣，他沒想到路銘回答的這麽幹脆，很真摯的回答，但很顯然路銘在撒謊。
『那今天我也是救了你，也打算肉償麽？』關沛半開玩笑的說着，他想試探路銘，他想讓路銘說出實話。
『可以。』他聽見路銘說。
毫不猶豫的兩個字，幾乎不加思索。
路銘的眼睛很清澈，清澈到你能從他的眼睛裏直接看到他的心裏，他也很單純，單純到不會掩飾自己，自己開的玩笑路銘卻把它當真了。
關沛突然想起來那張照片上的路銘，他現在很像他。
眼睛很像。
慢慢的站起來，路銘走到了關沛坐着的沙發旁，他的皮膚很白，有種難說清的蠱惑力，他走到關沛的腳邊蹲了下來，路銘其實一點兒也不害怕，他很麻木，麻木的把手放在關沛的下面，麻木的拉開關沛的拉鏈，然後擡起頭，麻木的看着居高臨下的男人。
『要做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