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30)

關沛在意路銘的身體,原本就想着一次就行了,誰知道路銘居然又纏着做了一次才罷休。

抱着他洗澡的時候路銘很乖,雙手纏着他的脖子上任他擺弄,眼睛一直沒有睜開,關沛覺得他多半是有些累了,也困了,簡單的洗過之後路銘已經完全睡着了,讓他靠在自己的身上關沛拿着毛巾把他身上的水珠一點一點的擦去,路銘受傷的腿和完好的腿比起來已經有點萎縮,這是正常的表現,關沛看着心痛。

路銘睡醒的時候關沛正在廚房煎蛋,聽見卧室裏有些響動,立刻關上煤氣,在水龍頭底下沖了下手走了過去。

他的确已經醒了,光着身子蹲在垃圾桶旁邊,急切的翻弄了一會,好像找到了什麽東西,路銘才長出了口氣坐在了地上。

『還好戴套了……』

關沛聽見他小聲的嘟囔一句。

他心疼的走過去把人從地上抱到床上,路銘猛然騰空而起吓了一跳,看見是關沛才放下心來。

他并沒有做過之後的害羞或是不自然,自然不過的表情關沛都看在眼裏,不知該哭該笑。

『餓了吧,我做好了飯,待會過來吃點?』

路銘點點頭。

他看着關沛慢慢走進廚房的背影覺得有些恍惚,靜靜的低下頭看了看自己空蕩蕩的雙手,為什麽明明做過了還是一點真實感都沒有呢,路銘懊惱的抓着自己的頭發。

他不喜歡這種稍縱即逝的感覺。

換好衣服關沛那邊也做好了飯。

路銘穿好拖鞋一瘸一拐的走過去,近幾年腿好像越來越嚴重,是要找個時機好好的看看了,別到時候人去樓空不說,還真的落下一個殘疾。

把牛奶遞給路銘,關沛翻了翻自己的手機。

『我剛剛問了醫院的人,給你留了床,這兩天就住進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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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銘一愣,自己心裏所想的是不是寫在臉上了。

『我改天自己找家醫院就行了,你別麻煩了。』

話裏是拒絕,但關沛還是覺得高興,他不再像以前那樣排斥治腿了,這是件好事。

『我都安排好了。』關沛笑道『你就給我一次機會表現自己吧。』

路銘沒答應也沒拒絕,慢慢的吞着嘴巴裏的煎蛋。

他現在開始後悔昨晚上喝了酒,現在想回味一下和關沛做了的畫面卻一點都記不起來,看着關沛的臉,路銘實在是想不出自己是用的什麽表情接納了他。

住院日期路銘一拖再拖,最後拖到了好幾個禮拜之後的禮拜一。

醫院原本就人多,禮拜一尤甚,那會關沛已經上了幾個禮拜的班了,據說雖然是新人,但做的手術幹淨利落,第一臺手術就得到了全科人的瞻仰,一路走過來已經有不下十個小護士和醫生,一臉春光燦爛的和關沛打招呼。

路銘把這些都看在眼裏,沒說什麽。

關沛安排的病房相當于四星級賓館,一推開門路銘就驚了,要不說這裏面是醫院還真沒有人信。

入院第一件事就是體檢,小護士拿着針頭吸了幾管血,關沛一直在旁邊站着看着,害的小護士手緊張的一直抖個不停,路銘對他溫柔的笑笑,安慰她別緊張。

『你去忙吧,別在這陪我了。』路銘嘆了口氣『我想睡一會。』

關沛點點頭,把空調的溫度調到适中,而後給他蓋好被子走了出去。

由于關沛的關系,體檢報告下去就發到了病房,作為路銘的住院醫關沛第一個收到的體檢報告。

護士長把手裏的報告揚了揚示意關沛過來。

『三十九床得過梅毒,你小心點。』

三十九床,就是路銘。

關沛拿着體檢報告看了好幾遍,覺得自己手都是抖得。

梅毒是性病中為數不多能治好的之一,即便是你日後被治愈了,你再次體檢血液還是會被發現,會被人知道你曾經感染過梅毒。

『他以前做什麽的啊?』護士長扔在喋喋不休的交待自己手下的護士『你們誰負責他的,小心着點。』

關沛握緊拳頭,他現在知道為什麽路銘那麽糾結于戴套這件事了。

『怎麽辦啊,高醫生,我上午給他抽血了,我要不要去做個檢查啊。』小護士走過來拉着關沛的衣角哭唧唧的樣子『我不負責他了,我可怕染上這種病。』

深深吸了口氣,關沛直到不該把氣撒在這些無辜的人身上,罪魁禍首就是自己。

這種自責和心痛難以言表。

他曾經以為自己可以掌控全局,沒錯,他是辦到了,但是卻犧牲了一個他最不希望犧牲的人。他受過的痛苦又怎麽是自己這幾個月的煎熬可以比拟的,路銘以前是什麽樣的,白紙一樣的人,現在這團紙被人揉皺了,擠壓成一團,布滿斑駁的折痕,單單是想到這一點,關沛想弄死那些人的心都有。

身後的小護士扔在喋喋不休的說着。

關沛回頭看了一眼『他已經治愈了,不會傳染。』

只想解釋這麽一句,關沛拿着手裏的體檢報告徑自走開。

他想回病房看看路銘,打開病房的門裏面空無一人,關沛慌了,四處看看發現路銘的東西還在這才放下心來。

難得有空去醫院後面的小花園轉轉,關沛的心裏卻沉重的厲害,旁邊的同事打了好幾次招呼關沛都沒反應。

路銘正在後面的人造噴泉那邊坐着,關沛掃視過去一眼就瞧見了他,他這會換好了醫院的病號服,藍色條紋穿在身上,顯得他更加的瘦弱。

還好他還在,還好他沒有走。

雖然關沛盡量靜悄悄的走過去,路銘還是發現了他。

他咧開嘴角溫柔的一笑,陽光正好透過噴泉裏的水映射到他身上,像是整個人都閃着光般的耀眼。

『病房裏太悶了,我出來轉轉。』

不露痕跡的把手中的體檢報告疊起來塞到白大褂的口袋裏。

『這裏還缺什麽東西麽?』關沛說道『我晚上回家幫你帶過來。』

『帶過來?』路銘詫異『你不是要陪床吧?』

『是啊。』關沛笑道『你那個病房那麽大,還容不下我一張床麽?』

路銘回了句随便你,沒再說什麽。

『我剛剛看了看你的片子。』關沛皺了下眉『要弄斷重接,我以前做過這個手術,應該還有點把握。』

聽見這話路銘立刻轉過頭來,閃着光的眼睛看着關沛。

『你說真的?我這腿還能好,我一直以為你騙我來着。』

他似乎沒有在意弄斷重接這句話,他只在意這條腿還能和以前一樣。

『我昨天問了問我之前做過手術的患者,他恢複的不錯,和正常人沒什麽差異。』關沛說道『不過陰天下雨疼痛是難免的。』

路銘笑笑。

只要能好,那點痛算得了什麽。

從石椅上站起來,路銘抻了個懶腰深深的吸一口氣。

『都說風水輪流轉,是不是這次真的轉到我身上了。』

關沛走上去摸摸他的頭,笑了。

『是啊,以後全都在你身上。』

四目相對,相視一笑。

把路銘送回病房關沛沒急着去門診,而是走到醫生辦,把門鎖上打了個電話。

『喲,高晛,你怎麽想起來給我打電話了。』

琴姐接電話的時候正在做指甲,剛洗過指甲的手拿起電話打趣道『我以為你和我離婚之後就不再搭理我這個前妻呢……』

關沛歉意的陪着笑。

『我這邊的事你也知道,你多擔待。』關沛接着說道『伯父怎麽樣了?』

提到伯父這兩個字,琴姐的表情立刻垮下來。

『他死了,不然你以為我會那麽快就和你離婚?不過也好,能在他臨死前看見他女兒的結婚證,他也算沒什麽遺憾了。』

關沛點點頭。

『有件事我想拜托你。』

關沛斟酌了下用詞『你知不知道你之前那個店的老板是什麽人。』

琴姐在電話裏咯咯的笑起來『我當什麽事呢,又是為了路銘吧,我是真沒想到你們倆能搞在一塊。』

關沛捏緊手裏的電話。

『我爸雖然在裏面主事這麽久,但他這輩子沒求過別人,就在臨死前開了那麽一次口,求着裏面的人把自己的女婿提前釋放,我當時還騙我爸,我說你入獄之前我們就是情侶,不然你以為他信?』

一只手的指甲畫好了,琴姐換了只手握着手機。

『但這事太惡心了,我不知道你特麽和一個鴨子……』琴姐止住了嘴『我也沒臉說你,我們各取所需,倒也不用計較什麽。』

聽着琴姐罵了這麽久,關沛一直沒有回嘴,他和琴姐結婚的目的太明顯。

琴姐為了一個結婚證給他父親一個交待,關沛則是為了出獄。

琴姐有一個難以啓齒的秘密,她和父親沒有血緣關系,而且琴姐戀父,多年沒有結婚也是因為沒法放開。她不知道父親是不是知道這一點,總之,看到了那張結婚證,她肯定,父親是沒有遺憾的離開了這個世界。

『你能不能幫我查查。』

關沛難得懇求的語氣問她,琴姐笑笑。

『這個店面是我從第三方拿過來的,你要是想知道,我可以去問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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