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聯姻

二寶生氣了。

說什麽試試新方法, 其實就是,就是……反正現在嘴唇發麻,舌尖也發麻,心情好糟糕。

火頭軍說那是軍中禮節, 難不成兩軍将士碰面都要這樣, 二話不說先抱着吸一頓?也太怪異了吧!

二寶隐隐覺得火頭軍可能是在騙他。為了驗證這禮節的真假, 他找來了郞馭。

郞馭瞧見二寶的脖子上挂着一根紅繩,紅繩下墜着的東西塞在衣領裏, 似乎有些沉,把白淨的皮膚都壓出紅痕了, 便笑着問:“小老板戴着什麽寶貝, 長命鎖嗎?沉甸甸的啊。”

小老板把東西拽出來,頗有些自豪, “這是承銘大哥的腰牌, 第五軍主帥的腰牌,給我撐腰用的。”

郞馭的笑容先是一僵, 随即擴大, 目光飄向了自家主君。

這很顯然是承銘孝敬主子的, 主子卻拿來哄小孩了。

一軍之帥的腰牌, 比禦賜的尚方寶劍都不差在哪裏,這可不是一般的疼愛啊。

她家主君不理她, 她便又問:“小老板找我來何事?”

小老板支起手肘,遮住了自己半張臉, 悄聲說:“我想問問郞馭姐姐, 你們軍中有沒有什麽特別的禮節?不是那種尋常的抱拳禮或者跪拜禮,而是久別重逢的大禮,比較親密的。”

郞馭不明所以, 想了想,答道:“算是有吧。就抱一抱,捶幾拳,要不然握個手什麽的。這都是熟人之間的打招呼方式,不相熟的不會這樣,有等級分別的也不這樣。”

小老板卻搖頭,“比這更親密的有嗎?”

“比這更親密?”郞馭隐約生出一絲絲異樣感,再次瞄向自家主君,懷疑地打量着。

可不,那人手裏翻着書,卻暗中沖她比了個手勢,食指壓在唇上,不知是不是在吩咐她保持緘默。

郞馭說:“小老板覺得怎麽樣才夠親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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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老板為難地蹙起眉頭,有些羞于啓齒似的。之後他的聲音更輕了,幾乎是用氣聲,“就比如親個嘴,伸個舌頭那種。”

“……”郞馭恍如遭了雷劈,不由後撤兩寸,叫自己的上半身完全貼在了椅背上。

這,這毋庸置疑,小老板是受了主君的蒙騙,被讨便宜了。

親嘴就親嘴,竟然說成軍中禮節。

這能是人幹的事嗎?

還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了。

要是否認,主君那關過不了,要是承認,自己就成了蒙騙小老板的幫兇。

面對這麽單純善良的人,誰忍心啊。

迅速思考了須臾,郞馭揀了個模棱兩可的說法:“這種打招呼方式也是有的,但不是古來傳承,而是時下新興的,所以并不普遍。除非是特別特別要好的朋友才會這麽做,如果有人這樣對你,那毫無疑問,你在他的心裏十分重要,甚至可能超過了他自己。”

妙哉,這麽說一定沒問題!

誰知小老板又問:“那郞馭姐姐有這樣的朋友嗎?你和承銘大哥也這樣行過禮嗎?”

郞馭要是在喝水,這會兒一定噴出來了,還得嗆得咳嗽不止。她失笑道:“不不,我和他還沒熟到這種程度,只是同僚,一般要好而已。”

“這樣啊,”小老板好似有所遺憾,“還打算跟姐姐請教一下經驗的,因為我每次都不适應,覺得……覺得一個男人只該和自己的妻子這樣親密,就挺,挺難為情的。”

郞馭:傻孩子,這不是你的錯,難為情是應該的,不難為情的人都沒心肝,比如歪在躺椅上假裝看書的那位。

小老板還是不死心,說道:“那姐姐跟別的好朋友這麽做過嗎?男的一定沒有了,女的應該有吧。”

郞馭心裏咯噔一下。

怎麽說呢。

對不住,叫小老板失望了。

因為答案恰恰是反過來的。

郞馭跳過這茬,含糊道:“不一定非得和妻子這樣。小老板是研究人體的,必定知道男人和女人的親密很多時候都是生理因素,那是天性。如果男人和男人也這樣,豈非更純粹,更無雜質,是由心而發的真摯感情?”

妙哉,這個肯定沒問題了!

果不其然,小老板的眉頭舒展開來,還望向了這麽對待過他的那個人。真挺一言難盡的。

小老板得到了滿意的答案,樂颠颠跑去舂糯米了,郞馭便去了休息室,進入之後重重關上了房門。

“主君,您就不能直說麽,總這麽欺負小老板不合适吧,屬下都覺得不好意思再幫您圓謊了。”忠心耿耿的第七軍主帥這般苦勸自家主子。

她家主子卻說道:“你的臉皮這麽薄,十五六歲時是怎麽跟大祭司親嘴兒的?我可聽說是你強迫的他。”

郞馭一下噎住,辯解道:“不是強迫,是他自己唧唧歪歪磨時間,我還要訓練,哪有工夫陪他花前月下詩書經綸?”

“所以你就親人家一口,然後自己甩手跑路,叫人家一惦記就是六七年?”

“……”是他自己要惦記的,我可沒逼他。倒是小老板,次次都是被您給逼着親嘴兒的,都氣壞了。郞馭暗自嘀咕着。

“行了,二寶的事情你不必管。他心裏有我,只不過一葉障目,越不過性別這道溝而已。若換成別人我也不會繞這麽大的彎子,偏生他不谙世事,不通情愛,直說只會把他吓跑。想要以後不留憂患,就須得叫他真正心領神會,發現我的好。”

而在藏弓看來,他那暴君的身份也是一個大坎兒。在得到二寶之前,還得先讓二寶摒棄從前的偏見,接納他這個身份。順序要是調換了,必定又會傷透二寶的心。

郞馭也知道自家主君的性子,他想得到的東西一定能得到,不管用什麽手段。

但在小老板這件事上,他明明着急得很卻盡可能循序漸進,可見彌足深陷,用情之深了。

郞馭默默嘆息,不再讨論這個。

“主君,屬下已知曉了夜行者的事,可要派人去百肢族打探?要真被他煉出新藥來,訓出一批不會痛也不怕傷,傷了也能快速愈合的士兵,那怕是要天下大亂了。”

藏弓說:“嗯,別用你自己的人,叫承銘安排。”

畢竟第五軍已經和鱗甲王達成一致,就算被發現暗中打探百肢族消息,也可推脫成是為了保險起見。

郞馭應諾,又說:“前幾日六翼族也封鎖了邊境,說是有王室被盜了,要封閉關卡嚴查。其實是百肢王頻繁派使者去訪,六翼王怕招惹麻煩,故意放出的假消息。”

藏弓說:“眼下鱗甲王和百肢王的聯手已無可扭轉,或許正因為六翼王和鱗甲王拆夥了,百肢王才想用金剛不壞的士兵誘引一把。六翼王這番作為也是表态,既然他有誠意,便放他一馬。現下第五軍雖然入夥了,他們卻不可能信得過,難說後頭會出什麽變故。我們需要可靠的盟友,且暫時不能洩露本君還活着的消息。”

郞馭說:“我們只能試試聯絡水栖族和極目族了。可這樣不是很奇怪麽,中央軍直屬聖主掌管,沒有聖谕,如何取信于人?”

藏弓沒有回答,卻莫名問道:“距離下次報稅還有多久?”

郞馭答道:“報稅由原先的三月一次改為兩月一次了,到八月底還有四十來天。主君,您是打算?”

藏弓說:“你去和稅務部通個氣,盡快清查一下各地的稅收賬目。天氣這麽熱,也該給逃稅的富商們刮刮油了。”

郞馭說:“但這事很容易暴露,等到八月底一報稅,聖主就會知道我們的人動了賬目。”

再一想,恍然大悟,“主君,難道您打算在那之前解決所有問題?時間有點緊迫啊,就算軍需款能湊齊,咱們也還沒拉到盟友呢。”

藏弓說:“拉盟友看似不易,其實也就是一朝一夕的事。郞馭,你年齡不小了,中秋佳宴,想不想成親?”

噗!!

郞馭臉色變了好幾番,難以置信道:“主君,合着您在打這個主意呢!屬下剛還認真思考以什麽名義聯盟,結果您,您是要屬下和喬林成親嗎?主君,請恕屬下無禮,為了達到目的您竟然要兜售自己的左膀右臂,也太沒良心了……”

藏弓并不介意她的無禮,笑呵呵道:“別說左膀右臂,有必要的時候本君連自己都兜售。”

郞馭心想,這個倒是真的,您已經把自己兜售給全人雜貨鋪了,人家老板不稀罕,你還倒貼呢。

藏弓睨了她一眼,“別瞎嘀咕,你想什麽我一清二楚。”

郞馭說:“屬下沒嘀咕,屬下只是覺得這事挺扯的。喬林那厮就是個菜雞,除了在朝堂上搬弄是非還會幹嗎?一個男人不會帶兵打仗,那就是無能。”

藏弓說:“你一個女人不會洗衣做飯,就知道帶兵打仗,人家說你什麽了?何況那不叫搬弄是非,他算是個文臣,出謀劃策是文臣的職責所在罷了。喔,我方才也只問了一句想不想成親,你就知道是和極目族的大祭司成親?萬一是要你和極目王成親呢?”

郞馭一貫沒有小女兒家的嬌矜,這下卻也紅了臉,說道:“主君別拿屬下逗趣了,您就是這麽想的。而且極目王是個女人,我和女人成什麽親。”

“你這意思便是本君也不該和男人成親了?”天下共主懶得再扯遠,嚴肅起來,“第七軍主帥,你一向痛快,直接說願不願意。”

“我……”郞馭稍稍一想,不知想到了什麽,驀地拔劍劈爛了茶桌,兇巴巴道,“他那個人,連屬下一拳都吃不消,誰要跟他成親。不願意,不願意!”

“欸!你這人!不願意就不願意,劈我茶桌幹什麽?”這可怎麽跟小老板交代?天下共主看着新置不久的茶桌發呆。

罪魁禍首跑了,背鍋俠便被小老板按在躺椅上捶了一頓。他非但不生氣,還浪成了一朵花,抱着小老板翻滾到軟床上,吱呀吱呀鬧騰了一陣子,直到小老板笑得臉蛋紅撲撲為止。

敲門聲打斷了嬉戲,東哥兒很不好意思,站在門外尴尬地撓頭,“那個,老板,官家來人找你,要不然你們待會兒再繼續?”

二寶噌地從火頭軍懷裏彈起來,噔噔跑到櫃臺,态度非常樸實,“官爺們好,有勞跑一趟,是不是我又犯事了?”

官兵們大笑起來,遞給他一樣東西,“小老板別緊張,我等是來給你送授權書的。先看看吧。”

二寶滿面驚喜,拿來一看,燙金紅字帖,獨家授權建造人體器官捐贈庫,批準接受無償捐贈、代管捐贈、同等價值器官交換等服務內容。

還有副本,副本是用來标注詳細事宜的。比如這個同等價值怎麽界定,在不能交換的情況下如何良性開拓購買和出售渠道,以及相關稅收的繳納等等。

雖然只是一個開始,但的确是授權了。一扇金光璀璨光耀萬裏的大門向他打開了。從今往後再沒人敢紅口白牙誣告他了。

二寶高興地跳起來,拼命搖晃官兵,“我運氣太好了叭!為什麽呀,為什麽我想要什麽就有什麽,為什麽突然給我授權書,我還沒有去申請哪!啊啊啊啊,衙門老爺人太好了叭!”

官兵被他晃得頭暈腦脹,但也不由自主跟着樂,說道:“小老板別激動啊,原因咱也不清楚,反正這授權下來了,往後你就安安穩穩做生意吧。”

“诶,好嘞!”二寶一溜煙沖到後院,牽來了黃牛,“實在不知道該怎麽感謝,官爺們別嫌棄,請收下我家的黃牛!”

黃牛:“……”

一蹄子踹上了二寶的屁股。

被踹屁股,二寶絲毫不知悔改,又把松鼠捧來了,硬往人家懷裏塞,“沒關系的,不喜歡黃牛我還有松鼠。哦,我還有兔子,官爺們等等,我去抓兔子!”

說完又沖到了後院,從邱冷峻嘴裏搶來了垂耳,濕噠噠地往官兵手裏送。結果沒送到,被他家夥計攔住了。

藏弓一陣哭笑不得,往他腦袋頂上狠揉了一把,說道:“垂耳是我送給你的禮物,不能轉送別人。松鼠和黃牛無所謂。”

松鼠:“吱!”

黃牛:“哞!”

氣得頭掉。

這一家子太熱鬧了,官兵們笑逐顏開,東哥兒也跟着哈哈捧腹。外頭有人經過,都忍不住往裏面多看了幾眼。

經此一事,二寶愈發覺得他承銘大哥和郞馭姐姐人好,他覺得官家不可能無緣無故主動送授權來,一定是那兩人給衙門知會過。于是把腰牌從衣領裏掏了出來,開始大大方方地炫耀。

瞧他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樣,藏弓忍笑忍得辛苦。飛身上了松柏園新建的樹屋,斜倚在門廊上,說道:“你就不考慮考慮我?也許是我在暗地裏幫的你。”

二寶撇着小嘴,“不可能的,你啥也沒有,就一個第五軍火頭軍的身份還是瞞着的。”

藏弓說:“那你以為承銘和郞馭為什麽總來找你?也許他們是來找我的呢。”

二寶哈哈大笑,“火頭軍,火頭軍好臭屁啊!你那麽難相處,人家幹嘛要來找你?是我邀請承銘大哥來做客的,然後郞馭姐姐來找他,被我的人格魅力打動,和我做了朋友。你是附帶的,沾了我的光。不過我也不會跟你搶,你想和他們更親近一點的話也行。”

藏弓一跺腳,震得樹屋發顫,“合着我在你眼裏就是個攀龍附鳳的?還搶,那兩人哪個值得我搶?你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拿着珍珠當魚目,看那倆魚目是珍珠。”

二寶嘴裏咕哝,你才魚目呢,嚷嚷道:“別跺我樹屋,那是給我恩人建來乘涼看書遛小鳥的!你下來!壓塌了怎麽辦!”

藏弓:“……”

這老板真是頂頂沒良心的了。

盂蘭盆節之後,昆侖大街上到處飄着紙錢。這節日是不用撒紙錢的,官家也不讓,只準在規定的路口焚燒。

然而有一家賣紙錢的鋪子水管漏了,許多擺放在地上的紙錢都被浸濕,搬出來晾曬的時候又碰上大風天氣,一下刮飛了無數。

望着滿地鋪散的紙錢,那家老板欲哭無淚,只能發動全家和環衛婆婆一起清掃。

好些人見了這場景都說晦氣,因為撒紙錢是鋪路的意思,送葬引魂,好叫新亡的魂魄找着去陰間的路。

二寶在休息室內研究醫書,随口說道:“人死了之後真能有魂魄嗎?真能投胎嗎?鬼神論好像和醫學有很多相悖之處。”

藏弓說:“有,你把我帶回來的那天,我的魂魄坐在旁邊看了你一整夜。你挖鼻孔,上茅房,脫褲子,扶小鳥,我都知道。”

二寶一聽,霎時大叫起來:“你胡說八道!我根本沒有挖鼻孔,也沒上茅房!我,你,我給你做完手術就昏倒了,第二天早上才醒的!”

藏弓施施然,“哦,你不知自己有撒癔症的習慣?我看見的便是你在撒癔症時做出來的事。還有說不出口的呢,場面之香豔,之不堪入目,等回家我私下裏描述給你。”

二寶知道他是在信口胡說,但看東哥兒那将笑不笑的表情,一時惱羞成怒,恨不得把火頭軍的嘴給縫起來。

這時陰雲飄過,天色暗了下來。一陣過堂風吹進,後院的門被吹得砰砰兩聲,鋪門也同時被扣響了。

二寶心驚,走到外間一看,來人是個衣着華貴的年輕人,長得清秀文質,像是有錢人家的公子哥,但那一頭長發卻是全白的。

這顏色的頭發,在陽間可從來沒見過。

年輕人開口道:“閣下安好,我是遠地而來尋親的,被這陣風吹得找不到路了,可否請閣下指引?”

二寶倏地摳住桌角,心想你尋親怎麽會被風吹得找不到路?難道,是真的,撒紙錢是給鬼魂鋪路,路沒了,你就找不到了?

“那,那你要尋誰?”二寶強自鎮定。

那人說道:“我來尋全人雜貨鋪的老板,十裏之外還見着招牌的,走到近處卻找不見了。”

十裏之外?

他能看到十裏之外?

二寶心跳驟然加快,“可是,我這裏就是全人雜貨鋪啊,你已經到地方了。然後,你找誰,找我嗎?我是這裏的老板。”

那人面露喜色,“原來如此,小老板有禮了,我能進來說話嗎?外面風太大了,我被迷了眼睛。”

迷了眼睛?

你的眼睛不是好好的嗎!

那人似乎看穿了二寶的想法,又道:“不是這雙眼睛,是你看不見的眼睛。小老板別怕,我不是壞人。”

看不見的眼睛?

什麽叫看不見的眼睛?

“你,你不是壞人,是是是好鬼嗎?”二寶的聲音都開始發顫了,想叫一聲将軍救我,但又氣不過剛剛被他戲弄的事。

門外之人愣了一瞬,旋即笑起來,“小老板誤會了,我是人,不是鬼。我從極目族來,後面的這雙眼睛能看數十裏遠,但平時不會睜開,剛才睜開看過來的時候被風沙迷了。”

“……”原來如此。

二寶的心髒掉回胸腔,十分不好意思地把人請了進來,沖裏間喊:“夥計出來招呼一下,有客人來了!客人,怎麽稱呼?”

“我叫喬林,直呼姓名就好。”

随着他話音落定,休息室裏走出了一個人,相貌英俊無比,器宇軒昂,風姿不凡,喬林一下就認出來了。

“你!”他剛吐出一個字,就見對方擡手示意他不要聲張,還朝小老板的背影看了一眼。喬林明白了,便随意客套了幾句,說明了來意。

原來他在幾日前收到了承銘的一封信,說是郞馭來了昆侖大街,所以特意趕來探望。

二寶奇了,睜着亮晶晶的眼睛道:“你和郞馭姐姐認識啊,還認識承銘大哥?那我們也算有緣分啦,哈哈!不過你的名字好耳熟,我好像什麽時候聽過。”

喬林輕咳一聲,“是啊,很有緣分。小老板是不是聽郞馭提過我?說來慚愧,我幼年時曾和郞馭有婚約,青梅竹馬一起長大,但後來她參軍了,我也比較忙,就鮮少有機會見面了。”

“有婚約?”二寶的小腦袋瓜裏浮現了許多話本戲,大都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襄王有心神女無夢,巾帼英雄棄兒女私情,癡心人遠赴千裏追蹤之類的。

他覺得千裏追蹤可以成為佳話,但前提是人家對你也有那方面的意思。于是試探地問:“郞馭姐姐知道你要來嗎?”

喬林答道:“唐突了,她應該不知道,知道的話怕又要躲得遠遠的。這些年她一心撲在事業上,我給她去了好多封信,她……”

明白了。郞馭姐姐不喜歡喬林。

這很好理解,郞馭姐姐那麽優秀,不是誰都能配得上的,光長得帥不行,光有錢也不行,還得志趣相投。

二寶覺得承銘這做法不大地道。他當然不知道承銘是受了誰的指使才這樣做的,只知道現在馬上立刻就得去給郞馭通風報信。

于是二寶交代自家夥計陪客人聊一會兒,自己要上茅房,實則是竄出了鋪子找郞馭。

不巧,郞馭來了。

二寶在外面撞上她,趕緊把人拉到了旮旯裏,張口就問:“郞馭姐姐,你是不是跟一個名叫喬林的人有婚約?你喜歡他嗎?”

郞馭微微一愣,忍俊不禁,“傻兮兮的小老板,怎麽問這個問題?是誰跟你提的喬林?”

二寶說:“哎呀你可別笑了,喬林堵上門了!不過我暫時把他穩住了,你要是不喜歡他,不想承認這樁婚約,就趁現在跑吧,不能因為他纏你你就不顧自己的喜好了。”

“堵上門了?”郞馭隐約明白過來,又在心裏把自家主君罵了一頓,然後揉揉小二寶的腦袋,“不喜歡他,不跟他成親!小老板真是世上頂好頂好的人,姐姐要喜歡也會喜歡你這樣的。”

“啊,真的?”二寶眼睛更亮了,一股暖流在血液裏激蕩,心想,原來我比那銀發的富家公子哥還有魅力嗐,郞馭姐姐喜歡的是我嗐,那等我攢夠了錢,可以跟郞馭姐姐提親嗎?

剛把這傻問題問出口,郞馭就笑得前仰後合,而後關了閘似地臉色一僵,抿住了嘴。

二寶不知道她為什麽又不笑了,察覺到身後有陰風,扭頭一看,又唰地扭了回來。“哈哈哈哈,郞馭姐姐好巧啊,你怎麽來了,我正想去找你呢!”

郞馭虛握半拳,咳了一聲,陪着小老板演戲,“是嗎,太巧了,我今天沒什麽事,轉悠轉悠就走到這兒了。”

藏弓陰沉着臉,“果然好巧,犄角旮旯裏風景格外好,任誰都想來待一會兒。我也好巧,聽到了些不該聽的。剛才商量到哪兒了?喔,攢錢是吧,打算攢多少?”

二寶:“……”

就,就,就随便攢攢。

作者有話要說:今日份的求生欲:女性沒有義務全攬(劃重點)洗衣做飯的活計,藏弓也不是這個意思哈。親親小可愛們!

感謝“說矴寰”小天使的營養液!轉圈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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