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殺人兇手

"沢田綱吉的靈魂波動消失了呢。"白蘭·傑索咬着棉花糖語調飛揚。呵呵, 這不是非常有趣的一件事嗎不可能發生的事就在眼皮底下發生了, 誰會不在乎？誰又會不認真對待？比如說這些眼看着年輕女孩化作飛灰消失的可憐人們！

哈哈哈, 以前打得你死我活的人的臉，精彩得不成樣子~~非常有趣!有趣啊~~

沢田綱吉從火焰中走出, 既已被發現, 就沒有躲藏的必要。"庫洛洛, 你要問我什麽問題"眼神中閃爍着警惕，再也沒有從前的輕松。被擰斷人頭的瘦小屍體躺在肮髒泥濘的地板上, 恍惚中, 綱吉仿佛看到了未來的自己。

在并盛中無依無靠, 任人欺淩, 最後只能凄慘死在夏日的自己。

"為什麽要殺她她做了什麽嗎"極力想表現得冷靜，但在并盛從未遇到的暴力者讓她只能盡力思考如何應對。

庫洛洛·魯西魯沒有回頭, 對于沢田綱吉的接近, 他的身體連細微的反應都沒有。或者是幹脆不把綱吉放在眼裏，又或者他把身後之人看作了夥伴委以信任。

這可能嗎

當然不可能啦。

庫洛洛忽然輕笑出聲, 在這樣一個惡心的空間內響起堪稱美妙的嗓音，并不讓人覺得悅耳，反而十足詭異。綱吉吓得腳步都停住了。

"綱吉，我一直很好奇。嗯……應該說, 我對你這樣的人很好奇。"團長緊閉的眼睛随着頭腦消化完記憶後睜開, 那一瞬間，宇宙在腦海中被點燃出一片星辰光輝，瞳孔映照出黑暗世界的萬物, 漆黑無邊，有無數只猙獰邪惡的巨獸掩藏眼底，瞬息之間卻又化為萬千星光，只是其中兇惡之氣揮散不去，卻又被男人凝成一片溫柔。

他轉過身來，嘴角微勾，學生氣質昭然若揭，一派祥和。

沢田綱吉被吓得倒退一步，她的直覺讓綱吉直接透過現象看本質，甚至于清楚明白地看到他身後那隐藏的摻雜着深紫的巨大黑意，足以讓平素看見過最兇狠之人就是山本武之流的綱吉吓到胸悶。

庫洛洛眼神中流露出一絲好奇和不愉快。"你還沒有聽到我的問題就這麽急着躲開嗎我認為我現在的外表沒有任何威脅。”他沒有前進，亦無後退，只是站在那，便仿若谷底大山橫亘于此，讓人生不出絲毫僭越之心。

盡管他背後就是一具新鮮的屍體。

"你先回答我的問題，我再回答你的問題。"沢田綱吉心中思考了太多對策，可怕的是沒一個能用上。對方并不是當初遇到的瘋癫不已的bt殺人魔，這是個清醒的，高智商的，善于僞裝的，且手段狠辣的知識分子一般的人物。綱吉在并盛的一生，都不可能遇到這種人。

"明明是我先提問的。"這位學生頭的成年人竟然有些無辜地擡頭望天，但又不計較地點點頭，"那好吧，我喜歡計劃之內的事物，但能超越我的計劃，你同樣做得很好。也算是報答你對我做的一切。"他歪着頭，看起來格外良善。"那我就來回答你吧，為什麽要殺她嗎這真是個奇怪的問題。但要追根溯源，應該從我的童年講起，不，應從意識誕生之初開始分析，可既然如此又何為我的意識要從弗洛伊德學說讨論嗎又或者……"男人自顧自小聲碎碎念起來，也不管綱吉滿臉黑線立在那兒。

等他反應過來，十分鐘已經過去。"啊，抱歉，似乎進入到了意識深處，我一直在探尋你這個問題的答案，但如果真要探究根本，恐怕解釋一天也解釋不清楚。"

綱吉不明白。

為什麽要殺人不外乎兩個原因，有意的和無意的。

兩個選擇挑一個都說不出來嗎為什麽要牽扯到世界誕生之初，人類進化的原型

是她沢田綱吉過于蠢笨還是這位庫洛洛大人比她高出三十個境界!

"你只要直白地解釋自己的心情，不用解釋你身體內部如何誕生這種情感，行不行啊"要說綱吉自己也是個奇葩，在這樣生死攸關的時刻，竟然還堅持打破砂鍋問到底，庫洛洛眼底裏同樣有着些微驚訝。

"這樣嗎你只需要這樣的解釋你知道了我的心情又能怎麽樣複仇事實是她跟你有仇。如果說你和她都是奔着三美……"說到後兩個字，他很明顯沒忍住笑意，"奔着三個男人而來，而你中意西索，她的目的則是我和伊爾迷，那麽她的死，不也成全了你獨占三美的心思"他說完一番話又手撫嘴唇，"嗯，這樣推斷應該沒錯，說起來被一個女人當做私有物真是一件很讓人生氣的事。所以因為這些我殺掉了她嗎應該不是。"他點點頭:"一只螞蟻咬了你一口，你随手一捏，并不會去思考該不該殺，能不能殺的問題。"

"所以你把她看做了螞蟻。"只是這麽簡單的問題，也讓綱吉捏了把冷汗。

"不是螞蟻。"庫洛洛擺手，"是弱者。"他頓了頓，"其實這個問題同樣可以引申為‘為什麽要殺人’，這個人或那個人并不重要，關鍵在于‘殺’這個字，隐喻為高高在上……"他竟然又開始自言自語起來。

也許這是個空當，但綱吉不這麽覺得，她的直覺告訴她，現在不要輕舉妄動。

庫洛洛嘴裏念念有詞，飛速看她一眼，"你很鎮定，很好。"他背過雙手，整個人氣勢悚然一變。"你的問題，我要回去好好想一想，平時做的多了，有些原因不再追究，但細細想起來又是非常好的問題。我忽然覺得，問題本身，就是交流的媒介。不過同時這裏有個麻煩，我并沒有和你交流的必要啊。"

……這人說話前言不搭後語，綱吉恍惚跟不上對方節奏，"那你殺我嗎"伸頭一刀縮頭還是一刀，她從沒經歷過這樣不上不下的刀。

這回庫洛洛卻是認認真真打量她，"她說，是你的緣故，使我們變得ooc，暫且不提ooc的意思，據我理解應是性格失常，所以，你應該死。"他一錘定音，面上還帶了開心。"綱吉，你理解你的責任了嗎"

理解個屁啊!臉她都忍不住爆粗口了。"你真是個怪人!"

庫洛洛稍微睜圓了眼睛，"怪人怪人是指奇怪的人奇怪的人應該是種籠統的說法，包括行為和身體。你是指我行為奇怪為什麽還是說我以前的行為……"他似乎想起什麽，眉眼變得活躍:"原來如此，是那個原因嗎真是有意思，自己的ooc要交由自己判斷，那麽我由何而來誰又規定這樣或者那樣的我是行為失常某種标準嗎标準又從何而來"

喂喂。

又來了。

綱吉無語問蒼天。

"嗯……你還沒有自盡啊。"終于，庫洛洛注意到了她，眉頭微皺，似乎在嫌棄綱吉打斷了他的思考。

"你無權決定我的生死。"綱吉憋足力氣，打不過，又逃不過的話，只能上了。

"嗯，你是這麽想的我覺得你想錯了，強者，從來就有權利決定弱者生死。"

"那我也只能拼一把。"綱吉，從來不會輕易放棄自己。自盡更是想都沒想過。

庫洛洛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絲憐憫，他單手張開，可出乎預料的是，一個從高空落下的人影，阻擋在兩人中間。"庫洛洛，綱吉，為什麽打架"

早就不知道跑哪去的伊爾迷站在中間，大大的貓瞳來回巡視，"庫洛洛，不要欺負她。"

綱吉被驚到了。反觀庫洛洛，沒有任何其他表情，依舊微笑，"伊爾迷·揍敵客"他眯起眼來，一縷殺氣洩出，又很快收回，"嗯，你帶她走也行，但有些事我想告訴你。"他走到伊爾迷近前，在微微低下的耳旁輕聲說了些話，揚手和沢田綱吉打招呼後，消失在濃霧中。

綱吉等他徹底消失于直覺外後才兀自松了口氣，整個人跌坐在地。從沒見過這麽有攻擊力的人，一直勉力支撐的勇氣在危機過後只有一片後怕。伊爾迷輕輕扶起她，"不是讓你離他遠些"

綱吉喘口氣:"我也想，是不小心碰上的。"

"嗯，那之後你跟着我吧，我怕庫洛洛還找你麻煩。"

綱吉忙不疊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