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打架!搞事情!
王潮生或許有辦法,但沒一時半會兒決找不到他。解鈴還須系鈴人,必須去找火焰的主人。他心裏下了決斷,迅速向內谷奔去。
內谷激戰正酣,一人大罵不停:“你有毛病啊?怎麽偏偏找老子打?老子受夠了!”
“誰叫你是內谷第一?不找你打找誰打?”聲音好耳熟,張青陽愣了一下,想起這是小太子的聲音。
他果然在重靈宗。
“我日——老子今天非把你打趴下不可!”
勁風四射,靈元狂飙。炸成碎片的樹木石塊紛落如雨,張青陽頂着狂暴靈風步步前行,看到打得正難舍難分的二人,出聲:“喂……”
明璜猛地甩出一張靈符,千道冰劍激射而出。號稱內谷第一的弟子被迫停下法術,身形連續急閃避開冰劍,一雙眼紅得簡直能滴出血來:“又用靈符!又用靈符!你他媽的有完沒完?!你有錢了不起啊!”
明璜理不直氣也壯:“沒錯,很了不起!”
張青陽不得不再次出聲:“二位……”
“孤靈符多得是,不服就把我打趴下啊!”明璜接連甩出三張靈符,步步緊逼。
內谷第一咬牙切齒,拳影聯動,乍看上去仿若一瞬間出拳上百:“待會兒真把你打趴下了,別拿太子身份耍賴!”
“君子一諾,其重千鈞!”
“你算哪門子狗——呸!媽的!”
“都給我住手!”張青陽大吼。
啊?兩人一愣,扭頭看去。張青陽差不多燒成了一根人形火炬,閃閃發光:“我不會滅,是哪位的火,幫我一下。”
……內谷第一瞪着眼睛:“是你的烈火金磚!還不快幫我師弟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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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璜沒想到在這節骨眼上因意外被人壓過一頭,有些惱怒地看向張青陽,張青陽回視他:“你再不滅火,我就要死了。”
……明璜壓下心頭一瞬間湧上的奇怪情緒,使訣收回了火焰,張青陽坐下來,環抱雙臂。
明璜怒道:“你怎麽不走?!”
張青陽說:“我衣服燒了。”後身衣服化成了灰,灼傷的背暴露在空氣中,又疼又辣,他一走便是大大的不雅。
明璜理虧,憤憤的從芥指內甩出一件青帶半臂:“給你,穿上!快走吧!”
張青陽不為所動:“我的房子,也燒了。”
明璜一口氣沒上來,惡狠狠道:“孤,修!”
張青陽束好衣物腰帶,半臂用最柔滑的湖綢剪裁而成,輕若無物,即便如此布料貼在傷處仍能激起最強烈的疼痛。他蹙着眉頭,運轉靈力修複傷勢。內谷第一看出了他的難處,冷笑道:“賠件不值錢的衣裳修棟房子就完了?沒看到我師弟受傷了嗎?”
“不用你提醒!”明璜沒好氣地嗆回去。輕飄飄落地,老大不高興的遞給張青陽一只玉瓶:“真玉露。塗抹在傷口上可以愈合燒傷。”
張青陽沒有馬上接過玉瓶,而是擡起頭望着他,眼瞳幽深仿佛一眼能看到人的心底:“你為什麽生氣?”
明璜一下子懵了。
他這是在質問我?
他一開始怒氣上湧,“你算什麽東西”幾乎要脫口而出,随即忍住了:這樣不好。
初靈谷中人才濟濟,随便哪個都有可能是未來的人中龍鳳,不可輕易出言得罪。
更何況……他說的仿佛有幾分道理。
你為什麽生氣?憑什麽生氣?最該生氣的明明是他,他都沒生氣你憑什麽?
想到自己方才的言行舉止,确實蠻橫急躁又惡劣,有失太子應有的禮賢下士的形象。他尴尬地咳嗽一聲,裝腔作調道:“剛才孤與霍道友切磋,不慎殃及公子,萬分抱歉。你有什麽要求,盡管提來,孤盡力補償。”
內谷第一霍星遠遠地“呵呵”了一聲。
張青陽想:他想錯了。
“殿下誤會了。”張青陽斟酌了言語,“我只是想問您生氣的原因,沒有別的意思。”
這……明璜傻眼了。絞盡腦汁了好半天才開口道:“這個嘛……好比一個酷愛讀書的書癡,在讀書的時候突然被打攪了,書癡肯定非常惱火。你明白吧?”
張青陽想了一會兒,好像夫子也是這樣,在他搖頭晃腦大聲朗誦的時候去問這句話怎麽分句讀,一定會招來劈頭蓋臉一頓斥責。點頭:“我懂了。”
明璜擦了把冷汗。納悶:這人是不是心智有問題?
張青陽轉身離開,走了沒幾步回頭:“我住那裏。”
明璜順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那裏已經成了一片熊熊燃燒的火海。
“你住那裏?怎麽可能?”明璜心中疑窦頓生,內谷外谷泾渭分明,外谷弟子除特準外絕不許靠近內谷。這人卻遠離外谷弟子住的地方,住在內外谷邊界線處,這是誰安排的?難道是因為此人有什麽特殊之處?
想到這裏,他臉上帶笑:“請問兄臺高姓大名?”
“張青陽。”
“春歌《青陽》,夏歌《朱明》”。好名字。”明璜誇得自己都臉紅。
張青陽再往前走了幾步,轉頭問:“你不走?”
?
張青陽表情怪怪的:“我要上藥。”
明璜真惱了,四處看看,狠狠瞪他:“這兒又沒什麽女人,你羞什麽羞!”
張青陽坐下來,反問:“你幫我?”
明璜朝他走過去,猛然覺得不對:孤天潢貴胃,未來的宏靈皇帝,怎能像個丫鬟小厮一樣去服侍別人?但是已經走近,再退回來之前的歉就白道了。
張青陽脫下半臂,露出燒成焦炭似的後背,部分衣物織料融化進焦皮裏,觸目驚心。
明璜看着沒脾氣了。人家這麽慘,罪魁禍首就是自己,還能怎麽樣?
他拿過玉瓶,倒出玉露為他塗藥,全程張青陽僅是肩膀微顫,一聲痛哼不曾有過。随着玉露漸漸生效,碳化的焦皮片片剝落,正是最痛苦的時刻,他也是一聲不吭。明璜都覺得忍不下去了,勸道:“你覺得痛就叫出來吧。”
“沒什麽。”
明璜想想,拿出一盒白罂膏塗抹在他背上,白罂膏見效迅速,激烈的痛感漸漸平複。真玉露塗完,張青陽覺得好了很多,後背涼呼呼的。轉頭說:“謝謝。”
張青陽的表情太乖了,明璜沒忍住揉了一把他腦袋,揉完便後悔了:這是幹嘛呢!
所幸張青陽毫不介意,束緊腰帶起身,半截燒焦的袍子落下來。
明璜看不下去:“要不,孤再給你幾件衣服?”
“夫子說,萬鐘不辨禮儀而受之,萬鐘于我何加焉?”
明璜又好氣又好笑,心想原來你不是心智有缺,而是讀聖賢書讀呆了的呆子!
“這是孤賠你的,完全合乎禮義,你大可放心。”明璜一本正經地逗他。
“哦。”張青陽乖乖的點頭,其實他也沒想着不要,禮貌性的推辭一下而已。
明璜忍俊不禁,心情大好:“房子修好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在此之前,你可願與我同住?”趁機好好認識一下。
張青陽仍是乖乖點頭:“好。”
重靈宗不準外谷弟子輕易踏進內谷,而明璜身份特殊,沒那麽多顧慮。
他在內谷中洞府極大,除了他,還有一個叫江川的中庶人,多住一個人綽綽有餘。
不出意料的,張青陽在明璜淩亂的書桌上,看到了天羽小生的作品:《天劍仙帝》。
明璜見張青陽盯着《天劍仙帝》看,挑眉:“怎麽,你想看?”
張青陽搖頭:“我只看過《我主蒼穹》第一集。”
明璜撇嘴:“《我主蒼穹》多少年前的作品了,現在看來,文筆粗劣,錯漏百出,主角處處風流,無恥之極。還是《天劍仙帝》好看!”
“嗯嗯。”張青陽心想這話要被王潮生聽到,兩個人怕是要打上一架。
住在明璜洞府與住茅草屋并沒有什麽不同,依然是看書,修煉,偶爾跟着明璜一起用飯。江川沉默寡言,看起來比張青陽還木,卻燒得一手好菜。
明璜也發現了張青陽的過人之處:他修煉的速度實在是太快,進步之快幾乎能與他相媲美。
難道張青陽也是天靈根?明璜好奇之下,仔細觀察了數日,終于斷定張青陽是與自己同級別的天才,愈加大喜過望。
唯一不太對勁的是,張青陽沒有練任何法術。
他觀察數日,終于按耐不住:“你不練法術嗎?”
張青陽呆呆地問:“法術是什麽?”
作者有話要說: 開更啦!日更啦!撒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