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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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我是無辜的,我不認識他是誰,我們之間更不可能有什麽,你為什麽會這麽以為?!”巴基擋住了娜塔莎的砸擊,郁悶地問道。娜塔莎是個聰明的女人,她不可能看不出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看在上帝的份上,他被一個人陌生人莫名其妙地吻了!但他也不想太計較這個,來壞了今晚約會的心情。
“你們之間沒什麽?你不認識他?你甚至沒擦下嘴!”娜塔莎道,她是個聰明的女人,從這些細節上根本不難拆穿巴基的謊話,在那個星光璀璨的吻中,根本看不出巴基有哪點是“無辜”的。
那本該是她和巴基在禮花綻放下的吻。
“……”巴基表示對娜塔莎的話竟無言以對。
“你為什麽不先向我介紹下這位可人的女士呢?巴基。”斯蒂夫不為情勢所動,有風度地說道。
“他叫你巴基!”娜塔莎對于這位陌生男子對巴基的親昵稱呼幾乎要抓狂,氣憤之中不經思考地向巴恩斯甩去了一巴掌。
他到底知道自己有多看重今晚的約會嗎?!是巴恩斯主動約的自己,實際竟是在戲弄自己!他在自己的身體上留下那些不可磨滅的傷痕後,竟然還再一次地傷害了自己!
斯蒂夫抓住娜塔莎的手,在她甩到巴基臉上之前:“讓我先自我介紹下,我是斯蒂夫·羅傑斯,暴力不能讓我們弄清現在的情況,相信我,女士,我和你一樣一頭霧水。”
娜塔莎被斯蒂夫抓着手,對視上了斯蒂夫的澈藍的眼眸,幾乎被斯蒂夫眼神中的真摯所打動。那麽就是巴恩斯不但欺騙了自己,還欺騙了這個叫做斯蒂夫的男子?
“好,我給你一個解釋的機會,你最後的機會。”娜塔莎從斯蒂夫的手中抽回了自己的手,怒對巴基說道。
巴基看了看娜塔莎,又看了看斯蒂夫,不知道為什麽,明明不認識眼前的這個男人,卻仿佛有一種壓迫力般接受他的存在,像是真的認識他一般,聽從他的話,為斯蒂夫介紹起了娜塔莎來。
“這是我的前女友娜塔莎,我傷害過她,當時我們互為敵人,在前不久,我意外地又遇見了娜塔莎。”巴基有點煩躁地說道,這對他而言同樣是一個重要的約會、重要的夜晚,卻莫名被一位陌生男人介入,向陌生男人非要解釋起他和娜塔莎之間的事來。
巴基省略地和斯蒂夫講了個大概。
“今晚,我約了娜塔莎,如果她來赴約會,就表示她同意了我的複合邀約。”巴基說道,“現在,她來了,讓我重新向你介紹下。這是我的女友,娜塔莎。”
“你的女友?”斯蒂夫忍不住笑出了聲,用指關節抵在唇上才止了笑說道,“你是說,你在她身上造成了多道讓她再也去不了海灘的醜陋疤痕後,你認為她還會同意和你複合?噢,巴基,可愛的巴基。”
斯蒂夫不禁覺得巴基的想法實在可愛得逗笑自己。
但他知道這是巴基的神經網絡為自己構造出的人生,他想要的都會發生,與真實人生沒有絲毫異處,這就是巴基目前的人生。
“嗨,注意你的言辭。”巴基因為不想壞了自己的心情和一種不知名地原因才和斯蒂夫講了那麽多,但現在他不但沒了解情況後識趣地走開,竟然還一副要找茬的樣子。
和女士約會的守則之一,就是不要在約會女士的眼前的揍人。
但巴基覺得快沒忍不住了。
“你還沒跟我講你們之間的關系。”娜塔莎質問巴基道,她是來了,她是想和巴基複合,但現在情況沒那麽簡單了,在巴基向自己解釋清楚今晚的情況前,她不可能再輕易原諒巴基,“在你澄清前,我不是你的女友。”
“我們之間沒有關系,你聽到我說的了,我不認識他。”巴基煩悶道,“我在早上見過他,然後他就不見了,斯蒂夫·羅傑斯,我和你一樣都在剛剛才知道。”
“你剛說酒店,‘早上在酒店’,”娜塔莎道,“你們為什麽會早上在酒店?因為你們昨晚做了什麽嗎?”
“……”巴基被娜塔莎直白露骨的話問得一時無言,他的确還沒思考過斯蒂夫為什麽會在早上他睡醒時,坐在他的床邊,他以為是自己睡迷糊了,他不知道自己大腦為什麽沒去思考這個問題,就好像這是一道無解地又會自然解開的謎題,他只是順其自然。
直到晚上,廣場中,斯蒂夫又出現了,親吻在了自己的唇上。
“讓我給你最後一個機會,你來解釋清我們之間的關系。”巴基看着斯蒂夫,雙手揉了揉指關節,将鍋抛到了斯蒂夫身上。
“不是今晚,今晚我沒有心情,今晚我沒有這個耐心。”斯蒂夫嘴角含着點若隐若現的笑意,向身後的人群退去。
斯蒂夫消失在了廣場熙攘的人群中,巴基不知道斯蒂夫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不過他知道的是,他今晚的約會,十足地泡湯了。
斯蒂夫在罩椅中睜開眼睛,摘掉了身上S7神經網絡地配套裝置,斯蒂夫在罩椅中靜靜地坐了一會兒,看向夜色躺在床上的巴基。
恬淡安和。
斯蒂夫去洗漱更衣,然後上了床,淺淺地睡在了巴基的身邊。
那是一張足夠舒适的奢華大床。
巴基在過着他天馬行空的人生,巴基在自己身邊。
總有一天,巴基會醒過來,永遠不會忘記自己,只有自己。
翌日。
斯蒂夫約了見班納博士,S7神經網絡是現今最先進的神經設備,亦是班納博士的科研成果,全世界中巴基是第一位使用者,許多人尚不知其存在。但正因如此,S7神經網絡也存在一些令人無解的難題尚未攻克。
最令斯蒂夫在意的一點就是,為什麽巴基總會在腦中消除自己的記憶,任何記憶在巴基的腦海中都延續存在的,就連不知何時有過的前女友都會再次冒出來,但唯獨和自己有關的記憶,在巴基腦海中每一個新一天的到來時,都會被消除殆盡。
無論自己告訴他過多少次,讓他記住自己多少次。在新一天,自己與他而言,都仿佛從未見過自己。
班納博士為此提取了巴基身上的各種化學物質做了各項研究,亦對S7神經網絡精研了又精研。
“這S7神經網絡本身無關。”班納博士在他的科研室裏對斯蒂夫說道,“設備絕無問題,這是我可以絕對向你保證的,問題只可能在他自己。”
“人體的複雜永遠是科學無法精确掌控的。”班納博士對他長久以來的研究得出結論道,“他忘記了你,根據我的各項研究結果,唯一可以猜測到的是,他并非自己出于自然原因忘記了你。”
“……這是說?”斯蒂夫對于班納博士的研究結果,一時無法直面地從自己口中說出班納博士的結論。
“出于某種原因,出于某種情況,他被洗去了關于你的記憶,從他腦內變化的化學物質中可以檢測到這一點。”班納博士說道,“在你再一次見到他之前,你們已經很久沒見了,這很可能是重複多次的洗腦,因此在他的腦海中已經根深蒂固。所以即便是在他使用S7神經網絡為自己構造出的人生中,不再人為的,他的大腦也會一次次洗掉關于你的記憶。只和你有關。”
斯蒂夫陷入了沉思。
傍晚,斯蒂夫回到家中。
一個門鈴聲在他進入家中後沒多久響起。
☆、永遠記住我5
斯蒂夫好奇這個點會是誰,去開了門,見是一位陌生男人。
“請問?”斯蒂夫問道。
叉骨在自報姓名前先一步走進了斯蒂夫的家中,打量着這套公寓中的一切,道:“我知道巴恩斯在這。”
叉骨說完這句話時,就看到了巴基躺在公寓卧室處的床上。
“你是巴基的朋友嗎?”斯蒂夫感覺來者不善地問道。
“你叫他巴基?”叉骨不舒服地回道。
叉骨沒有回答斯蒂夫的問題,大步向巴基跨去,他立刻察覺出了那不是正常的睡眠,巴恩斯并不是在睡覺,他躺在床上,透着異樣的氣息。
“你對巴恩斯做了什麽?!”叉骨大聲地問道。
斯蒂夫在叉骨将手要拍觸到巴基的臉時,先一步扣住了叉骨的手腕:“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你來到我的家裏,這麽做很粗魯。”
叉骨甩開了斯蒂夫的手。
“我是巴恩斯的朋友嗎?不,比那更甚的,巴恩斯失蹤了,你偷走了他。”叉骨甩開了斯蒂夫的手道,“別跟我來假模假樣的這套,我知道你做了什麽!”
“‘偷走’?”斯蒂夫對對方的用詞不屑地笑了下。
但斯蒂夫還沒有說完後半句,叉骨就被斯蒂夫這個輕蔑的笑容刺中,直接拔槍指向了斯蒂夫。
斯蒂夫收斂了神色,側身避開了叉骨的射擊,并迅疾地反身拗過了叉骨持槍的手,一個肘擊将叉骨的槍敲落在了地上,“你并不知道你在做什麽。”
叉骨一個甩頭後仰,用後腦勺撞向了斯蒂夫,但同時兩人默契将戰場從卧室移開,以免誤傷到巴基。
叉骨又抽出刺刀攻擊向了斯蒂夫。
“但我會弄明白的。”斯蒂夫一個側踢擋開了叉骨的攻擊,但叉骨的攻擊速度很快,在下一個刺擊時斯蒂夫被劃傷了側肋處。
斯蒂夫趁勢抓住了叉骨的頭部,将叉骨的頭按擊向了酒櫃,玻璃應聲碎裂。
“你是軍隊的?”斯蒂夫将叉骨的動作招式看在眼中說道,這位不善的來者出招幹練狠利絕非尋常人等,但他認識巴基,他們是如何認識的?
“問死神去吧。”叉骨撲向了斯蒂夫,将斯蒂夫襲倒在地,扼住了斯蒂夫的咽喉。
斯蒂夫花了點時間制服叉骨,當斯蒂夫從地上起來,按着脖頸扭轉了一下頭,踢了踢叉骨确定這個陌生人已經完全重度昏迷過去了後,走到酒櫃邊,冷靜地為自己倒了一杯酒。
斯蒂夫坐到沙發椅上,品了一口酒,看着一地的狼藉,感到一絲頭疼,看來今晚是沒法去陪巴基了。
斯蒂夫拿出手機,撥通了私人醫生的電話。
沒多久,私人醫生便到了斯蒂夫的家中,為斯蒂夫的傷口做了一些處理。
“把他交給班納博士,也許可以得出一些有用的線索。”斯蒂夫說道,“他的腦海中一定有和巴基有關的記憶,研究他,這樣我就可以知道巴基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将他作為實驗品用于開發那些新的腦研設備。”
第二天夜晚。
斯蒂夫進入了巴基的人生。
當他找到巴基時,是在一家酒店的陽臺上,落地窗簾晃動,斯蒂夫站在酒店房間中,日落的餘輝襯着陽臺中的年輕男女,即便視線被晃動的窗簾擋住,斯蒂夫也知道站在陽臺中的是誰。
“見鬼的,我不過是一天沒來。”斯蒂夫低咒了一聲。
斯蒂夫走到了陽臺的,他的動靜驚動了站在陽臺上正摟着彼此沉浸在餘輝中的巴基和娜塔莎。
“我們不需要……”娜塔莎以為是客房服務,說道。
砰——!
嗆聲打斷了娜塔莎的話。
“你在做什麽?!你是誰?”巴基驚詫地問道。
與此同時,娜塔莎因為被槍擊中,身體下意識的後仰,竟撞破了陽臺的憑欄,憑欄整個墜下,巴基下意識地伸手拉住了娜塔莎。
娜塔莎掉下了陽臺,胸口被射穿,身體變得無力而沉重,她痛苦地看着巴基,想要抓住巴基的手,但卻怎麽做都使不上力,巴基緊緊地抓住娜塔莎,想将娜塔莎救回上陽臺。
“根本不可能,和前女友複合這種事。”斯蒂夫在一邊說道,“我想要你明白這一點。”
但斯蒂夫并沒有想到陽臺的憑欄會就這樣掉下去,這是巴基大腦的動搖而造成的他認為他人生中的現實。
“該死的你為什麽要這麽做?”巴基驚愕地問着斯蒂夫道,但他更多精力用在了将娜塔莎就回來上,而無暇顧及其他,“不要放棄,不要放棄,不要……不!——”
娜塔莎的手從巴基的手中滑脫,巴基沒有抓住娜塔莎,沒有将娜塔莎救回,他望見娜塔莎從高樓上掉下去時眼神中被死神籠罩的無望。
斯蒂夫站在巴基的身邊,看着巴基沒有救回娜塔莎,娜塔莎掉了下去,摔死在地面上。
巴基氣怒地從陽臺上站了起來,一把将斯蒂夫推按到了牆壁上,“你到底是誰,你為什麽要這麽做?啊啊啊啊!”
“你會生氣,你會傷心,然後你會忘了我。”斯蒂夫只是冷靜地說道,松手将槍也丢下了陽臺。
他知道第二天巴基就會忘記自己今天所做的任何事,所以他并不介意這麽做。而娜塔莎的死亡不可能讓巴基再萌生任何天真的複合念想,這是最直截了當的方式。
巴基揮拳揍向了斯蒂夫,拳頭卻砸在了牆壁上。
“我是你的男友,我叫斯蒂夫·羅傑斯,你應該記得這個名字,永遠都不應忘記。”斯蒂夫說道,“如果憤怒能讓你記得這一點,那很好,不過我知道你不會的。”
“看來今天并不适合陪你了,巴基,你需要點時間恢複心情,”斯蒂夫說道,“雖然在你失落的時候我應該陪在你的身邊,但我想這一次并不适合。明天見,請相信明天總是會更好的。”
斯蒂夫說完,消失在了巴基的眼前,在巴基掉下來的眼淚落地時。
☆、永遠記住我6
斯蒂夫再次進入巴基的人生時,被他眼前所看到的一幕驚呆了。
他站在大道上。
一個棕鬈發的男孩在他眼前飛奔而過,身邊是幾名追着他跑的一看就兇神惡煞的男人。
那是巴基,斯蒂夫知道這錯不了,但巴基變成了小男孩?這怎麽會……
斯蒂夫沒來得及多想,便也一道跟了上去,在巴基因為只顧着逃跑而沒注意到前方就是一個高堤時,巴基直接跑沖出了高堤。
斯蒂夫飛快地沖上去,一同跳了下去,并将巴基抓抱進了自己的懷中,保護巴基免于摔傷。
巴基感到身體突然被抓入了一個安全的懷抱中,他薄荷綠色的眼眸擡眼看到一位金發的男人正襯着太陽的閃爍,抱住了自己。
“你是?……”巴基稚嫩的男孩音剛想問出口,便被一只可靠的大手掌捂住了嘴。
“噓——”斯蒂夫帶着巴基滾進了高堤下的陰影遮擋中,這使他們不會被追着巴基的男子們發現。
斯蒂夫捂住巴基的嘴,安靜了一會兒,見沒再從高處傳來惡劣的聲音,松了捂住巴基的手問道:“你做了什麽事嗎?”
“有一只小狗,”巴基說道,想跟眼前這位看起來很好的男人解釋自己的窘境,“他們在欺負一只小狗,所以我用石頭扔了他們。”
“永遠是跟小狗有關,”斯蒂夫為自己能想到故事的走向,笑了下說道,“你真是個大膽的男孩。”
“你也很大膽,敢多管我們的閑事!”一幫兇神惡煞的男人直接來到斯蒂夫和巴基的面前說道。
斯蒂夫看到惡人們的陰影擋住了身前的光線,安撫地将巴基往背後推了推,“你能捂起眼睛來嗎?”
接下來将是少兒不宜的畫面。
“他用石頭扔死了我們的一個弟兄,你以為這事能就這樣了結了?”其中一名臉上有着一個可怖刀疤的男子說道,“勸你識相的就把他交給我們,不然我們保準打得你那口漂亮标志的牙齒一顆都找不見!”
“我相信那一定是你們的兄弟一時腦溢血的緣故,”斯蒂夫為巴基找托詞道,“如果一個死神要帶走一個罪惡之徒,你們不能怪一個小男孩。”
“廢什麽……!”
窮兇惡極之徒們尚未把話說完,斯蒂夫結實有力的拳頭便揍上了他們,被揍的男子一時頭暈的七葷五素倒向了身後的兄弟們,那是他從未感受過的如此致命有力的一擊。
惡徒們推開刀疤男,像被點燃的炸藥一樣一蜂窩地襲向了斯蒂夫。
骨頭斷裂的聲音交響進輕拂的風中,污穢的髒血交染進蔥郁的青草中。
當斯蒂夫料理完那幫窮兇惡極之徒——這花了他一點時間,惡徒們比他想象中的更強硬和更堅韌,斯蒂夫看到巴基并沒有捂住他的眼睛。
他看着這一切發生。但沒有發出一聲驚呼。
斯蒂夫脫下他打壞了的西裝外套擦了擦拳頭,看向巴基,“你是個不聽話的男孩。”
“他們死了嗎?”巴基向前邁了幾步說道,但他沒有真的去看那幫惡徒們怎麽樣。
“這是個形而上學的問題,他們死了嗎?這區別于你怎麽想,”斯蒂夫擦完了手,扔掉了自己的外套說道,“他們活過嗎?這同樣區別于你怎麽想。”
巴基忽然露出了天真可愛的笑容,那是一個男孩才會有的這般純粹無暇的笑容,一如他的笑聲。
“你可真有趣,謝謝你救了我,”巴基說道,“你是誰?你叫什麽名字,告訴我,我會記住你的,永遠。”
斯蒂夫伸手撫弄過了巴基的臉龐,他愛男孩的輕言永遠,他們的記憶就像一條條漂亮的小金魚,一只只可愛的螢火蟲,他們可以在上一秒向你許下諾言就好像那是他們的口頭禪,在下一秒全然不存在過先前說過什麽做過什麽的記憶。
“你想喝一杯薄荷氣泡飲料嗎?”斯蒂夫邀約巴基和自己換個地,顯然在一堆破碎身軀的惡徒身邊聊天不是一個好地方。
“Mama說不可以和陌生人走。”巴基純真地笑着說道。
“而你的救命恩人說,不要聽你媽媽的。”斯蒂夫道,他沒有說的是,你并沒有一個Mama,他知道巴基只是想試一下這麽說,就好像——假裝他有一個Mama一樣。
巴基咯咯地笑了。
斯蒂夫帶着巴基來到了一家街邊的咖啡店,為自己點了一杯清咖,而為巴基點了一杯薄荷氣泡飲料。
“像今天這樣的事經常發生嗎?”斯蒂夫問道,探索着巴基到底為什麽會突然變成一個小男孩。
這是巴基使用S7神經網絡為自己延展構造出的人生中,但絕對與現實無異,就像一個絕對真實的人生,除非巴基真的認為自己是一個小男孩了。他必須搞清楚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以及足夠虔誠地祈禱這不會是什麽大腦病變。
“你還沒有告訴我你的名字。”巴基喝着薄荷氣泡飲料,晃動着穿着短褲而露着膝蓋的雙腿。
“我的名字是斯蒂夫·羅傑斯,你的……”斯蒂夫說到後半句吞回去了自己的話,總不能說我是你未來的男友,“朋友,一個關心你的人。”
“你可以叫我巴基,”巴基向斯蒂夫介紹自己道,“我不知道你說的像今天這樣的事指的是什麽,不小心掉下去?只發生過今天這麽一次,被追殺?經常。”
巴基因為晃着的推,不小心踢到了坐在對面的放在桌子下的斯蒂夫的腳上,而道:“抱歉。”
“你說什麽?……”斯蒂夫訝異道。
“我說‘抱歉’。”巴基道。
“你經常被追殺?這怎麽……發生了什麽事嗎?”斯蒂夫問道,他就該知道不是一只小狗這麽簡單。
“我也不知道為什麽,事情發生,就是這樣。”巴基說道,“我有朋友,很多朋友,但我想你還是別關心我的好,我總能自己解決問題。”
“我可以嗎?”斯蒂夫伸手示意道。
斯蒂夫伸手撫摸上了巴基的額頭,并不冰冷,并不發燙,真實溫和的溫度,一個男孩的溫度與感觸。但這是怎麽發生的?巴基變成了一小男孩,感覺不出一絲異樣的。難道他會就這樣下去他的人生?……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一個需要保護的男孩。
難道是因為自己昨天做的事,使他封閉了自我,變成了一個小男孩嗎?
☆、永遠記住我7
“巴基,你可以告訴我更多關于……”斯蒂夫正這樣說着。
巴基突然打翻了他的薄荷氣泡飲料,也打斷了斯蒂夫的話,他一下站起了身,拉住了斯蒂夫的手腕,道:“抱歉,我浪費了你請我喝的飲料。”
斯蒂夫被巴基順勢拉起,就跑了起來。
“發生了什麽事?”斯蒂夫問道。
“他們又來了,就在我們身後,別回頭看,我聽到了他們的腳步聲,他們總是漏出破綻。”巴基像個經驗豐富的小戰士似的說道,“這次比之前還多人。”
斯蒂夫被巴基拉着手腕,跑起來,不知道要跑到哪去,順着巴基的帶路,但斯蒂夫低頭,他看到他們步履合拍,即便是在快跑被拉着手跑着中,也不會因為不合拍反而被牽絆。
“你一定惹了大麻煩。”斯蒂夫點明他們的此時的危情道,卻帶着笑意,一絲寵溺。
“也許。”巴基回頭看了斯蒂夫一眼,亦帶着笑意,同時觀測了身後追着他們跑的團夥們,“我想也許我還挺喜歡這樣的。”
哪樣?斯蒂夫沒有問出口,巴基也未繼續說下去,他們風一般的疾跑着。
巴基拉着斯蒂夫跑進街巷中,想用小路來甩掉人數衆多的團夥敵人。
誰料這并非一條死巷,好像是早就預料到了他們會跑進這裏一樣——又或是今天敵方剛好交上了好運氣,從另一個方向竟然又跑出來了一群兇神惡煞之徒。
“啊哦。”巴基感到不妙地叫道,現在是被前後夾擊,他們成了無路可逃的三明治了。
而如果要打敗兩方的敵人才能成功脫身,這絕對是個太過險巨的任務。
斯蒂夫同樣這樣判斷。
“抱牢我。”斯蒂夫道。
“什麽?”還沒等巴基反應。
斯蒂夫已經單手托抱住了巴基,另一只手臂拉下來街巷一邊的救生梯,直朝着上方高樓攀去。
“……”巴基下意識地勾住了斯蒂夫的脖頸,能明晰地看到斯蒂夫的肱二頭肌在他迅疾有力地攀登中線條性感而分明地突出衣料。
“你可以告訴我下面怎樣了。”斯蒂夫道,巴基變成了小男孩的唯一好處就是,他可以這樣輕松地抱着巴基脫身。
“像個團隊合作?”
“是的,像個團隊合作。”
巴基抱牢着斯蒂夫的脖頸,希望自己不會因為斯蒂夫的單手托抱摔下去,而此時的情境就會像自己摔進一群惡狼團夥中。
“他們快跑過來了,他們在想對策,看起來沒人想爬上這個年久失修的救生梯,這是個明智的主意,”巴基往下看着兩方彙聚到救生梯下的團夥成員們,“他們在抱怨怎麽沒一個帶槍,從這個高度看起來,他們有趣極了。啊,他們拿了棍棒打算敲毀這個救生梯。”
“巴基,你可以信任我。”斯蒂夫邊攀登着邊說道。
“什麽?”巴基問道。
“我是說抱牢我,不是說窒息我。”斯蒂夫不想指出這一點,但他不得不指出,不然自己就快先被巴基扼殺了,他能感到巴基對他的存疑,這是他不希望有的。
“對不起,我的錯!”巴基這樣說着一下子放開了斯蒂夫的脖頸,這讓他差點後仰而摔下去。
幸虧斯蒂夫眼疾手快地用膝蓋抵住了巴基的屁股,托着巴基的手迅速地攬至了巴基的身後,使巴基找回了重心。
“你沒錯。”斯蒂夫說道,将手勢重又調回了托抱,便于他的攀登,“我們就快要爬到了。”
“是的,我們得更快點了,他們決定讓人爬上來了,還有更多的人他們決定用別的方法進入這個樓的樓頂!”巴基道,“我們又要被包圍了。”
斯蒂夫一把将巴基托舉至了屋頂,巴基爬到了天臺上,當他起身時,斯蒂夫也恰好到了天臺上。
“過來,我們得到另一幢樓上去,這樣他們就找不到我們了。”斯蒂夫說道。
巴基拍了拍他的膝蓋,“對面的那幢樓?”
斯蒂夫沒等巴基多考慮,就已經準備起跑加速,跳到對面的樓上。
“你是來真——”巴基驚訝地看着斯蒂夫。
還沒等巴基驚訝完,斯蒂夫就已經用行動告訴了巴基。
斯蒂夫在天臺上起跑躍跳,穩穩地跳落至了對面那幢樓的天臺上。
“跳過來,巴基,你可以的。”斯蒂夫的手拍在另一幢樓的邊沿上,說道。
“我不能,我會摔下去的!”巴基的手按在自己所在樓的天臺憑欄上隔着距離望着斯蒂夫說道。
“相信我,我會接住你的。”斯蒂夫催促巴基道,“你沒有更多可以考慮的時間,跳過來。”
“相信我!”
巴基皺着眉,但他并無他法,在斯蒂夫強勢魄力的喊聲下,他的身體幾乎是主動做出決定的,他選擇了沖跑跳過去——必須跳過去,不然他同樣将落于危險之中,他已經聽到惡人團夥們跑上天臺樓梯的聲音,爬上救生梯晃動的聲音。
而斯蒂夫說他會接住自己。
自己不會摔下去,斯蒂夫讓自己信任他。
巴基不高興地在天臺上沖跑——躍跳。
然而小男孩的身體畢竟不比成年男子的體能,他沒有直接跳落進對面樓的天臺中,而是手恰好滑過了對面高樓的邊緣。就差一點,就差一點!
“我接住你了!就像我說的,”斯蒂夫俯身,用腳抵着天臺憑欄,他的大半個身體都跨出了天臺,但他用雙手接住了巴基,穩牢有力的,“好男孩,你做到了。”
“抓住我……”巴基同樣牢牢地抓住了斯蒂夫的手,他沒有向下望去,他會讓他心跳紊亂,他尤其害怕從高處掉落,他不知道為什麽,他只是沿着斯蒂夫的雙手,向上爬着。
斯蒂夫把巴基從天臺外拉了上來,兩人一時失力地滾落進了憑欄下方,他們正好聽見對面樓傳來的不可置信的暴跳如雷聲。
巴基笑着把手指抵在嘴唇前說:“噓——”
直到追殺巴基的兩幫團夥都散去。
斯蒂夫和巴基才從憑欄下方站起了身,此時天色已暗。
“你要回家了嗎?”斯蒂夫問道,心想經過這樣加深彼此關系的一天後,巴基也許會邀請自己去他家裏,那樣他可以了解巴基變成男孩的情況更多。
意外的,斯蒂夫感覺這樣很不錯,今天很不錯,比以往的都更親近巴基——而這是他們本應有的關系。
“你想要——”巴基正要說着,拉了拉門,卻發現天臺門是鎖着的,“我回不了家了……”
“什麽?……”斯蒂夫不敢相信地去拉了拉天臺門,果然鎖的死死的。
“不過我知道這裏到了明天早上就會有人來開門。”巴基說道,卻也不是很介意,“看來我們只能在這待一晚上了,很抱歉把你卷了進來,你有事急着回去嗎?”
斯蒂夫仰頭看了看夜空,星點已出現,“不,我很高興今天所發生的一切。”
“你很高興今天所發生的一切?”巴基用一臉看怪人的眼神看向斯蒂夫道。
“嗨,那邊有個開着門的小屋,如果晚上冷的話,我們還能在裏面躲躲,不幸中的萬幸。”斯蒂夫走過去看小屋道。
夜色降臨。
斯蒂夫看着巴基在小屋中東翻西藏,問道:“你在找什麽?”
“晚餐。”巴基說道,“我找到了一袋薯片,和一個黑布林,幸運的我!你想要分享嗎?”
斯蒂夫看着巴基笑了,被關在天臺一晚上,巴基還不忘着找食物,“我不餓,你吃吧。但請先确定它們還沒變質。”
巴基拿了食物走到斯蒂夫身邊坐下,他們坐在一塊毯子上,這些食物應該也是管理高樓的員工休息時留下的零食。
巴基拆開了薯片,塞了一片到斯蒂夫嘴裏,“這其實有點有趣,像次生存游戲。”
斯蒂夫愛巴基的樂觀,這種樂觀,而不是那種樂觀。
“你可以告訴我更多關于你的童年嗎?巴基,”斯蒂夫道,接上之前被打斷的話,“像是講故事,不過是關于你的真實的童年,打發下夜晚的時光。”
“我正是童年。”巴基道,感覺斯蒂夫的這句話有夠怪的。
“告訴我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我想要知道。”斯蒂夫道。
于是,巴基和斯蒂夫講起了他的童年,他的過去,他的父親,他曾經養過的寵物,他有過的趣事和玩具,他的傷心和失去之物。
“你要咬一口嗎?這真的很甜。”巴基講至一半,将咬了一半的黑布林遞到斯蒂夫的口邊,他可不想這位自稱是自己“朋友”的成年男人救了自己很多卻只是看着自己吃,那顯得很失禮。
斯蒂夫不再拒絕,咬了一口巴基遞至自己口邊的黑布林,咬下去,品味至口間,“這的确很甜。”
巴基樂着,繼續按斯蒂夫想要的講他的童年。
講着講着,巴基便躺在斯蒂夫的膝上睡着了。
當早晨的晨光沐射進小屋中。
巴基睜開了眼睛,醒來。而斯蒂夫一夜未睡。
“嗨,你在這,斯蒂夫。”巴基的嘴角上揚地說道。
當你醒來,第一眼印入視線的是讓你感道安心信任的存在,總能讓人感到好心情,伴随着早晨的清新空氣與初醒時分。
“你記得我?巴基。”斯蒂夫驚喜道。
這是第一次。
長久以來的第一次,巴基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