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照顧(倒v開始)

我在清晨第一縷陽光的照射下醒了過來, 未着寸縷,全身異乎尋常的松快和舒适。

身邊的人還在沉睡。

我們被子下的身體緊緊挨在一起,他的腿和手臂發燙, 烘得我熱熱的。我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那張完美的臉近在咫尺,皮膚毫無瑕疵,彩虹似的彎曲睫毛安靜地覆蓋着。

昨夜皓月當空,漫天星辰。激情褪去後冷意襲來, 他把我裹在衣服裏,施展輕功往山腰木屋掠去。兩邊的景色飛速後退,覆雪的松林和閃動的星辰都被我們扔在身後。

他應該是累着了。

我怕吵醒他, 很輕很慢地坐起身,剛想叫小厮進來服侍我穿衣服, 卻聽一道沙啞的聲音響起:“怎麽了。”

我扭頭去看, 他睜開了眼, 黑亮的眼眸正靜靜地盯着我。

“是我吵醒你了嗎。”我有些抱歉地說道, “你再睡一會兒好不好,我讓他們來給我穿衣服。”

“我來吧。”

他撐着床坐起了身, 倒像是有些坐不穩似的, 身子晃了晃。我伸手去扶他,還沒夠到, 他卻又自己坐直了, 開始幫我穿衣服。

他說:“痕跡還沒消。”

我驟然反應過來, 騰地紅了臉。

我和他身上都遍布着紅痕, 有的是吻痕, 有的是抓痕, 還有在青草地裏硌出的痕跡……這些私密的印記, 總不好讓下人看到。

他幫我穿衣服的動作很慢,偶爾觸碰到我的皮膚,那手指也是發燙的。他為我穿上裏衣,然後是中衣,又是好幾層我分不清的衣服。他眼睫半阖着,動作越來越慢。到最外層的外袍時,他長睫低垂,像是睡着了。

我自己系好腰帶,扶住他的肩膀,讓他能靠着我。

我說:“你是不是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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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他教我的事情,我雖然心領神會了,也照着做了,卻不知道結果如何。我自己感覺良好,但他想必比我辛苦,比我累,我卻沒有關心他的感受。

思及此,我滿是懊惱和心疼。

剛才沒有細想,現在一觀察才發現,他神色恹恹,唇色蒼白,眼下有一圈烏青,想是沒有睡好。

我又叫了兩聲,他才緩緩睜開眼。我擔憂地望着他,伸手一攬,讓他靠在我的肩上。

我低頭又問:“你哪裏難受。”

他似乎是反應了一會兒,啞着嗓子說:“沒事。”

我就知道他不會承認,他向來喜歡逞強。我當作沒聽到他的話,嚴肅地說:“你在發熱。除了暈,還有哪裏難受?跟我說。”

應該是第一次聽到我這麽嚴肅的語氣,他頓了頓,拉過我的手,覆在了他的小腹上。

掌下的皮膚微涼,微微作動,能摸到內部腸髒的鬧騰,也不知道他忍受了多久。一想到我睡得正香時,他卻在默默忍痛,我的心一下子疼得緊縮了,輕輕幫他按揉着小腹,我說:“什麽時候開始疼的?你怎麽也不叫醒我。”

“……沒事。”他低低地咳了幾聲,又說,“睡一會兒就好了。”

我扶他躺下,細細地掖好被子,當即要去叫太醫。他卻像看穿了我的想法一般,伸手拉住了我,他看着我說:“這是……正常反應,不要請太醫。”

正常反應?昨晚的……正常反應?我內心疑惑,臉上卻保持着強硬的表情和他對視。可沒過一會兒,我就軟了下來,因為他黑亮的眸認真地盯着我,讓我沒有辦法拒絕他的任何請求。

我嘗試和他講道理:“可是你身體不舒服。”

他說:“睡一覺就好了。”

他又用那雙眼睛盯着我。

我只能艱難無比地應承了:“好吧……但若是兩個時辰後還沒好,那就、就得請太醫。”

心裏記挂着他,我的早膳用得心不在焉,恨不能立刻吃完,飛過去一直陪在他身邊。

偏偏夏風還說:“王妃今日怎的沒去練劍?”

他一提,我更沒有吃飯的心情了,草草地夾了幾筷子菜,便放下了碗。我老成地嘆了口氣,說:“他今天不太舒服,你們安靜一些,不要打擾到他。”

冬子也學我老成地嘆了口氣:“這些天殿下都不讓我們進卧房服侍,現在又嫌我們吵,想來是嫌我們這些人礙眼了。”

他是想逗我開心,可我卻開心不起來。心事重重地端了碗熱粥回到卧房,床上的人雙目緊閉,薄唇抿直,微蹙着眉。

我摸了摸他的額頭,他便睜開了眼,黑沉的眼眸安靜地盯着我。我說:“喝點粥好不好,能舒服些。”

我扶他起來,他喝了幾勺便喝不下了。這麽一折騰,他的額角滲出薄汗,我細細地替他擦幹淨,倚在床頭憂慮地看着他重新合上的眼睫。

心裏天人交戰,沒有了那雙能擾我判斷的明眸,我心裏的天平逐漸向另一方傾斜。打定主意,正想起身去找太醫,他虛弱的聲音卻止住了我的動作。

他沒有睜眼,只是低低地說:“別去。”

我無聲地嘆氣,趴在床邊,手伸進被子裏給他捂着肚子,用掌心的溫度暖着那處寒涼。我的手很熱,他想必舒服了一些,微蹙着的眉松開了。沒過多久,呼吸變得綿長。

我輕手輕腳地起身離開卧房,去了那位老太醫住的庭院。

季明塵說他這是正常反應,想來是昨日的事情留下的後遺症,所以他不願意讓太醫過來瞧。他不願意讓人知道,我自然會幫他遮掩。

我對老太醫說:“我有一個朋友,遇到了些麻煩。”

老太醫捋須而笑:“王爺請說。”

我斟酌着詞句開口:“我的這個朋友,昨日與他的妻子做了一些親密的事情……嗯,就是兩個人單獨在一起做的事情,我這麽說你能懂嗎?”

他捋須的手頓了一下,看我的目光變得奇怪,謹慎說道:“應該是可以的。”

“我這位朋友的妻子今天不太舒服,你給開個藥方。”

老太醫說:“敢問王妃今日有何症狀?”

“他發熱,而且……”說到一半覺得不對,我板起臉,嚴肅地說道,“誰告訴你是王妃身體不适?本王已經說了,是我一位朋友的妻子。”

老太醫從容一笑:“恕老臣失言。敢問王爺這位朋友的妻子有何症狀?”

我說:“他發熱,而且一直肚子疼,幫他暖着能舒服些。現在他睡着了,你盡快煎藥。”

“是。”

我想了想又說:“多放甜的藥材,最好是喝起來像糖漿,不要讓他喝出來這是藥。”

老太醫應下,又對我說:“此乃行房事後的正常現象,王爺不必……王爺的朋友不必太過憂慮,待老臣煎一副藥給那位妻子喝下,今日裏注意保暖,便無大礙。王爺……的朋友下回再行昨日之事時,記得及時沐浴清理,便不會身體不适。”

我隐約明白了他話裏的意思,急忙記下。

老太醫煎藥去了,我回到卧房,季明塵仍熟睡着。我走之前塞進被窩的手爐已經溫涼了,我把它拿走,換做我溫熱的手心,繼續暖着他泛涼的小腹。

自他恢複內力和武功後,一直是他在照顧我。而現在又像是回到了鴻胪寺使館,換回了我照顧他。我看着他沉睡的容顏,心裏軟得不行,吻了吻他的手背。

藥煎好後端來,他仍沒有醒。他好不容易睡個好覺,我不忍心叫醒他。可是藥卻經不起等。猶豫再三,我俯身貼在他耳邊,輕聲喊他:“明塵。”

他慢慢地睜開了眼,眼神有一瞬間的茫然,随即又慢慢聚焦。

我說:“好些了嗎?”

他嗯了一聲,聲音還是啞啞的,好在額頭沒那麽燙了。

我端過床頭的藥,對他說:“身子難受的時候吃點甜甜的東西會好受很多,這是蜂蜜糖漿,很甜的,喝了就不難受了。”

他眼帶無奈:“你……”

我止住了他的話語,說:“很甜的。喝一喝,好不好嘛?”

沒有給他拒絕的機會,我扶他起來,把碗沿輕貼在他唇邊,他便慢慢地喝完了藥。

他說:“我其實不怕苦。”

我裝傻:“蜂蜜糖漿當然不苦。”

他半是無奈地一笑,聲音倒是恢複了幾分力氣:“謝謝。我再睡一覺,就沒事了。”

想到太醫說的要保暖,我從床頭拿了一套幹淨的裏衣,想幫他穿上。冬季的裏衣很是複雜,我把衣服攤開,在他身上比劃着,愁苦地皺起了眉。

他說:“我自己來。”

我說:“你還病着,不許亂動。”

他便說:“讓小厮來。”

“我來。你告訴我怎麽穿。”我看着他,認真地說道,“你的身體只有我能看。其他任何人都不行。”

作者有話要說:

笑死,回老家不敢讓家人知道我寫小說,每天等大家都睡了在卧室偷偷摸摸的寫嗚嗚嗚嗚好慘一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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