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章節

爾可以讓我更加難看。

比如将我綁在床邊,讓我看着他和他新婚的“妻子”性交。

比如他允許他的新歡,喊他,艾伯特。

塞西爾一直是假名,引誘我墜入的假名。

我覺得愛情真是一個非常奇妙的東西,比如我明知道我應該放棄塞西爾,哦不,艾伯特,比如我明知道,我該選擇離開,我不該再愛塞西爾了,我依然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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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正在吃我做的老婆餅的塞西爾,我知道他叫艾伯特,但我還是這麽習慣叫他。

我說,塞西爾,我們是不是有仇,你一定要這樣對待我。

塞西爾擦了擦嘴角,他說,我一貫如此,不會對你例外。

我想了想,我說,你愛我。

塞西爾沒再說話,轉身離開了,這大概是今晚不會留宿的意思。

14.

我最近經常頭暈,以及嘔吐。

如果不是我确定我是個男人,我會産生我懷孕了的錯覺。

古堡的醫生不會為我服務,我溜了出去,做了個身體檢查。

存活率并不高的一種絕症,需要系統的治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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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了城堡,我去找塞西爾。

去的時間不太巧,他正在和他的一個寵物上床。

他看了我一眼,他讓我等着。

我身體實在不太好,我就挪了個椅子,坐着等。

塞西爾很能折騰,又折騰了大半個小時,才停了動作。

他沒什麽耐心,大概之後還要忙,他問我什麽事。

我把診斷書遞給他,我說,生了病,需要住院治療,你陪我吧。

他翻看了一遍病例,他說,你這樣挺難看的。

我說,我并沒有裝病或者僞造病例,我需要治病。

他說,需要多少錢你自己拿,我并沒有時間去陪你玩這種小游戲。

我說,我自己的錢足夠了,不用你的錢了。

我說,塞西爾,我愛你。

塞西爾給我的回應,是一個滾字。

15.

我不得不承認,塞西爾并不信任我。

我大概跟他真的有仇,有仇到他即使有那麽點愛我,也不會承認。

我本以為我有大把的時間可以跟他熬,但我身體的條件不允許了。

我平攤開了一張信紙,寫下了123的數字。

我想給他寫一封情書,但我發現,我寫不出來,就像122一樣,我寫不出最後的情書。

但好在我可以寫下此刻的感受。

我的筆尖輕輕挪動,在紙上留下了幾個漢字。

【塞西爾,我愛過你】

16.

我離開了古堡,塞西爾太忙了,忙到沒空管我。

我一個人走在路上,天空下起了暴雨,我被淋成了落湯雞。

我冒着暴雨前進,最終失去了最後一絲力氣。

我跪在了地上,又躺在了地上。

我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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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睜開了雙眼,并沒有好心人或者塞西爾救了我。

我依然躺在地上,不過可喜可賀,雨變小了。

我掙紮着爬了起來,踉跄地往前走。

我需要一身幹淨的衣服,我需要一杯溫熱的水,我需要新鮮的食物,我需要系統的治療。

但這一切的前提是,我得走到有人煙的地方。

17.

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

生病的時候,人是靠不住的,還是要相信醫生和銀行卡中的數字。

我做了四場手術,搭配将大半年的療養期,終于将命從死神的手中奪了回來。

我沒有再和塞西爾聯系,他也沒有再和我聯系,我們大概就這麽平淡無奇地斷了。

我回國,看了看我的兒子,很聰明的孩子,但是他不需要我了。

18.

我去了維也納,很單純的不是為了狩獵,只是為了旅游。

我在河畔喝咖啡,眼前被一陣陰影籠罩,我擡起頭,看見了一張陌生又熟悉的臉。

熟悉的是他的眉眼,陌生的是他的氣質。

他坐在了我的對面,我喊了服務員,點了一杯檸檬汁,他換了一杯和我一樣的咖啡,金色的頭發晃得我有些眼暈。

我們沉默地喝過了咖啡,我付了兩杯咖啡錢,拎着外套想要離開,卻被他握住了手腕。

我順着他的手指移動視線到他的眼睛,我在他的眼中看到了我很熟悉的欲望的火焰。

我掙脫了他的手,擡起手,将襯衫解開了兩個紐扣。

我說,我的住處離這裏不遠。

19.

我和他滾了一夜的床單,我在下的那種。

不算嚴格意義上的419,畢竟他是我的第一百二十二任交往對象。

體驗很完美,器大活好,持久力也強,很完美地解決了我長時間積累的生理欲望。

我披着睡袍,拉開了卧室厚重的窗簾,我看見了不遠處的街道上,拎着早餐往回走的122任。

他擡起了頭,恰好和我視線相對,我不知道他是否能看到我的身影,但他站在原地,看了我很久。

然後他低下了頭,加快了腳步,往我的房子裏趕。

我在吃着三明治的時候,恍惚之間想起了122任的名字。

除了中文的光外,英文也像極了化名。

我記得五年前,他對我說,他叫安吉爾。

我總覺得,這是個女孩子的名字,希望是我的錯覺。

我說,安吉爾,要重新嘗試交往麽。

20.

安吉爾愣了一下,大概是沒想到我會這麽坦白。

我一貫是對自己很好的人,我需要一個男人,我不讨厭,床上帶勁,陪伴我度過這一段遺忘塞西爾的時光,安吉爾是個很合适的人選,從他在第二天沒有選擇一走了之,而是買回早點這點來看,他對于還算舊情難忘。

久別重逢,他鄉重遇,一場浪漫的戀愛,簡直讓人迫不及待。

安吉爾的笑一如往日般美好,他擡起了我的手,用臉頰蹭了蹭我的手心。

他說,伊仁,我答應你。

這一天我沒下去床,在瀕臨高潮的時候,我的腦子裏劃過了塞西爾的臉,但轉瞬即逝,我摟着安吉爾的腰。

我說,你太棒了,親愛的。

21.

和安吉爾的交往無處不精致,無處不妥帖。

我們坐在河畔,安吉爾的手指撥弄着琴弦,唱着他自己譜寫的情歌,用我聽不懂的一種語言。

我恍惚間想起,在我們初次交往的時候,他靠着我的肩膀,刷刷地譜寫着樂譜,那年的安吉爾真是一個天使,像一個灼熱的太陽,照亮了陰暗的我的每一個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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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為我采摘清晨的玫瑰花,胡鬧着要插在我的西服上。

他抱着我的腰,像一個多毛犬類的動物一樣,撒着嬌不願意讓我出門應酬。

他試着為我做飯,燒壞了廚房,可憐巴巴地縮在沙發裏。

他坐在我的單車後,膽子很大,竟然站在了我的車後座上,他伸開了雙手,很勉強地維持着平衡,我氣急了停下單車,他從單車上一躍而下,頭發伴随着汗珠留下一道亮麗的痕跡。

我們坐在山頂上,看着初升的太陽,他并攏了雙手,很傻地喊着,伊仁,我愛你。

往事如刀,刀刀見血,那些刻意被我封存的記憶,又一次重見天日。

一首樂曲已經中止,安吉爾放下了他的吉他,目光灼灼地看着我。

我順從心意,湊過去,和他交換了一個帶着點苦澀味道的吻。

22.

我兒子已經到了能給我打電話的年紀了,我挂斷了電話,安吉爾盯着我看。

他說,伊仁,你兒子都那麽大了。

我輕微地點了點頭,我說,是啊,日子過得真快。

我做好了安吉爾質問我當年的一切的準備,但他選擇了生硬地轉換話題,他問我中午吃什麽,是意面還是牛排。

我轉了一圈手機,将手機随手扔在了沙發上,我說,比較想吃你,安吉爾先生。

安吉爾先生抓了抓頭發,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但他說,好啊。

23.

從重逢到交往的經歷,甜蜜得像是一個美夢,每一句話都是引誘人墜入的陷阱,每一句話都是摻雜着毒的糖。

虛假的僞裝在安吉爾單膝下跪,向我求婚的時候,達到了頂峰。

我點了頭,我伸出了手指,我說,安吉爾,我答應你的求婚。

我答應你,安吉爾,畢竟,我愛你。

空無一人的教堂,瓢潑而下的雨,永遠提示對方已關機的通訊。

安吉爾選擇了報複,報複我當年對他的遺棄。

從最初的相見,我就知道他包藏禍心,他在演戲,我卻入了戲,或許是情感空窗期過于軟弱,或許是出于對當年遺棄他的那丁點微不可及的愧疚。

愛情宛如玫瑰,刺得人滿身是血。

我在空曠的教堂裏,等了一天一夜,外面的雨也從暴雨變成了中雨,我挂斷了電話,從手包裏取出了折疊傘,撐開了傘,皮鞋踩過積水的地面,雨傘遮擋住了無邊無盡的雨幕。

再見了,我的122任,再見了,我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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