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新法案頒布沒多久, 帝國法律尚未及時更新完善，在實操中，對違背新法案的處罰就顯得不倫不類。
喬亞建議讓人養蟲子, 雷諾便提出添加相關處罰條例的法案, 召集貴族及執政官們開啓會議。
養蟲子的處罰實在匪夷所思, 但似乎比去監獄要自由, 還能輪班制, 并不違背帝國憲法，大多數人投支持票。
克裏斯素來多疑, 他覺得養蟲子肯定也是修複劑的線索，會議結束後, 他親自來找雷諾。
“元帥閣下, 請留步。”
雷諾轉身，棕眸幽邃，禮貌等待克裏斯的下文。
“去垃圾星養蟲子, 的确是個好主意, ”克裏斯一臉敬佩，“不知元帥是怎麽想出來的？”
雷諾非常誠實：“是陛下的提議。”
克裏斯頓生鄙視：又讓小皇帝背鍋！
他內心吐槽, 表面語調優雅：“陛下真是奇思妙想。不過……”
他假裝後面的話很為難，需要雷諾給他鼓勵才能開口，誰知拖延很久, 也不見雷諾給他臺階, 只能暗罵幾句，繼續說道：“元帥與陛下親近, 有沒有想過一年後的事情？”
一年後。
雷諾咀嚼這三個字，竟恍然品出幾分苦澀，一開始似乎沒有什麽感覺, 但越是去想，越覺得心裏不是滋味。
沉甸甸的。
他認為，陛下是位英勇睿智的皇帝，自己不願意帝國失去這樣的君主，覺得難過很正常。
“元帥閣下？”克裏斯驚奇于他的發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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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諾陡然回神，“公爵閣下什麽意思？”
“讓陛下留下血脈，”克裏斯湊近他，壓低聲音，“你認為如何？”
雷諾雖然知道喬亞可能會死，但被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提醒，心中不免湧生怒意。
他面無表情道：“如果我沒記錯，艾倫伯爵生辰的規格，不合規制。”
言外之意，你們都逼迫陛下選定艾倫為繼承人，又何必假惺惺？
克裏斯笑得意味深長：“還沒舉行繼任儀式。”
尚且算不得真。
雷諾不再回應，借口有事先行離開。
新法規頒布後，引起民衆熱議。
犯了錯去監獄住段時間，這種懲罰很常見，但被罰去垃圾星養殖垃圾蟲，就讓人覺得又新奇又惡心。
垃圾星是什麽地方？
帝國産生的廢物垃圾，均由垃圾機器人收集，運輸到荒廢的星球上。
而垃圾蟲，以垃圾為食，雖然沒有攻擊力，但長得極為惡心，有人有幸看過圖片，差點将隔夜飯吐出來。
現在居然要去養蟲子！太惡心了吧！他們寧願去蹲監獄！
當然，絕大多數人都抱着幸災樂禍的心态在星網發評，反正又不是他們受到精神攻擊。
那些犯了錯的，就該受到懲罰！
喬亞刷着星網，越看越覺得自己機智。
“統，現在積分多少了？”
随着喬亞的“仁名”傳播，他每天都有積分入賬，不管多少，總歸在持續積累。
即便有些人因為“大量培育迷羅花”對喬亞觀感不佳，可依舊有人因為星盜事件敬仰喬亞。
系統兢兢業業報數：“兩萬三千七百五十二。”
“十萬太遙遠了。”喬亞心灰意冷，星網頓時不香了，“統，你說我會不會還沒到十萬就嗝屁了？”
十萬積分才能兌換一支中級修複劑，一支中級修複劑可以延長一年壽命。
即便這樣，一年還是太短了。
系統安慰他：“船到橋頭自然直，你不用擔心，多攢點積分。”
“初級修複劑得盡快研制出來。”喬亞事業心迸發，喚來格雷，“我要見安森公爵。”
格雷領命去傳令。
系統好奇：“你找安森幹嘛？”
“找他湊齊修複劑原料。”喬亞哀嘆一聲，“迷羅花、垃圾蟲的囊泡液已經在準備，除去其他常見的原料，還有紫晶，以及這個叫伏靈的材料。”
喬亞拿到配方，第一時間記下原材，其他的都能在星網上找到購買渠道，這個“伏靈”卻沒有。
百科說，這種藥材只存在于末世紀前的古藍星上，末世紀後，人類遷徙到太空各大星系居住，醫學高度發展，這種古老的藥材只在人類醫學史籍上偶爾出現。
現在根本沒有伏靈這種藥材。拿到配方後，喬亞就一直很愁。
安森來的時候，喬亞一改往日的懶散，神色極為端重。
“日安，陛下。”
喬亞颔首，“坐。”
安森從善如流，落座後，湖藍色溫柔的眼眸看向喬亞，認真等待喬亞示下。
“安森，”喬亞不跟他客氣，“我需要很多紫晶。”
安森意外極了，“陛下的意思是？”
就連系統都吐槽：“你這是強盜行徑。”
“我記得克洛星的紫晶礦脈現在在你名下，你願意資助皇家科學院的項目研究嗎？”
喬亞認定安森比克裏斯好說話，才會找安森商量。
“國庫告急嗎？”安森很不解。
一般科學院的研究項目會缺資金，但不是紫晶。陛下需要那麽多紫晶做什麽？
“實不相瞞，”喬亞一臉嚴肅，“查因斯院長此前在紫晶裏發現一種奇特的物質，或許對崩潰症患者有利，我希望他能繼續這項研究。”
安森身為崩潰症患者，對這個項目同樣很感興趣——前提是喬亞說的都是真話。
當然，他自認為了解喬亞，喬亞所做的一切看似讓人無法理解的事情，不是因為他任性，而是因為他隐藏了秘密。
安森笑意溶溶，“我願意提供紫晶，不過，我想申請參與這個項目。”
“我記得你上的是軍事學院。”喬亞直白道。
安森：“我不會科研，但我可以成為志願者。”
“志願者有風險。”喬亞提醒他，“那些願意成為實驗對象的志願者，是因為無法賺取足夠的星幣維持生活，你不需要。”
“我需要。”安森堅定道，“他們需要星幣維持生命，我需要信念。”
他從小立志成為保衛帝國的軍人，他也确實做到了。但崩潰症的出現，讓他所有的人生規劃都成為泡影。
他深居簡出這麽多年，直到萬象拍賣行出現一支初級修複劑，才漸漸燃起勇氣，找回當初的信念。
對他來說，活着如行屍走肉，還不如在戰場上轟轟烈烈地死去。
喬亞讀懂了他的話，心中敬佩，沒有多想，便答應了。
“必須對任何人保密，包括你的父親。”
安森露出笑容，比之前所有的笑都要真切，“我不會辜負您的信任。”
喬亞也很高興，有了安森這個強助力，修複劑的研制之路将會更加輕松。
安森走後，系統問喬亞：“你一直都很信任安森，到底為什麽？”
喬亞滑動星網的手一頓，片刻後低聲道：“他和弗列徳的關系很好。”
“弗列徳是誰？”
喬亞：“我的哥哥。”
系統一時不知該說什麽，正躊躇無措時，喬亞突然驚呼一聲。
“怎麽了？”
喬亞指着星網上的圖片：“我之前進了一個論壇，裏面專門研究古藍星的歷史文明，我就問了關于‘伏靈’的事，有人給我回複了一張圖，是以前遺留下來的珍貴照片。”
系統覺得喬亞的運氣是真的好，這都能碰上。
“其實，系統升級後，這些東西都可以在系統商城裏買的。”它小聲嘀咕。
喬亞驚訝：“還可以升級？你以前沒跟我說。”
“因為升級需達到五十萬積分。”
喬亞：“……”任重而道遠。
他聯系那位論壇大佬：【請問哪裏可以買到？】
大佬：【據我所知，目前帝國沒有伏靈的存在。】
喬亞一瞬間失落至極。
大佬又說了：【末世紀後，帝國在古藍星建立博物館，博物館收集許多古藍星物種基因，成立基因庫。】
喬亞由悲轉喜：【能查到嗎？】
大佬：【沒有權限查不了。】
為保證基因庫的安全，古藍星博物館建立了嚴格的保護機制，除非必要，基因庫是不會對外開放的。
喬亞并不氣餒：【謝謝您！】
普通民衆确實沒有權限，可他是皇帝。
系統：“你不要高興得太早。”
喬亞挑眉：“什麽意思？”
“古藍星博物館由帝國博物館管轄，帝國博物館歸政府管理，你雖然有權限，但突然去基因庫查詢伏靈，肯定會驚動那些執政官，他們大多是克裏斯的耳目。”
喬亞摸着下巴，思索了會兒，開始在星網上翻找。
“你要幹什麽？”系統很好奇喬亞會怎麽應對。
喬亞沒理他，專心致志地研究人類歷史。
“找到了！”他指着光腦上展示的信息，“末世紀58年，人類建立的首批機甲戰士，在與蟲族的戰鬥中獲得勝利，這是黎明的曙光，是人類在面臨蟲族侵略的黑暗時期燃燒出的精神火炬。”
他懷着欽佩又激動的心情，繼續道：“距離現在，整整六百周年。”
系統：“所以呢？”
喬亞鄭重道：“緬懷歷史，展望未來。”
“啥？”
“我決定在全帝國範圍內，舉辦一次周年紀念慶典。”喬亞解釋道。
系統：“這是好事，但和博物館基因庫有什麽關系？”
喬亞眯起眼，“我再想想。”
他有個主意，但得具體籌劃。
菲爾出身落魄小貴族，當然，就算落魄，他也是被嬌寵着長大的。
成年後，在家族的安排下，他進入政府機構工作，從底層做起，他沒有不滿意，唯一不滿意的地方是，他要跟考核進來的平民共事。
貴族骨子裏的優越感，讓菲爾相當不待見同事傑西。
而這種不待見，在新法案出臺後，傑西晉升成他上司時達到頂峰。
菲爾受不了這個委屈，認為傑西的晉升根本就是因為舔新法案，跟工作能力無關，氣得舉報了。
新仇舊恨，兩人打了一架。
恰好，新的處罰條例頒布，他們光榮成為養蟲子的一員。
菲爾從小嬌生慣養，哪裏受得了惡心吧啦的垃圾蟲？他讓家裏人找關系放他一條生路，可是上面的人鐵了心地要把他們送去垃圾星。
去垃圾星的途中，星艦循環播放垃圾蟲的生活環境以及養殖垃圾蟲的科學方法。
菲爾每看一次吐一次，他寧願去蹲監獄！
第三天到達垃圾星，剛下星艦，他差點被熏暈，一個趔趄往前倒去，幸好一只手拉住他，才免于臉撞地面。
他雙眼發黑地擡起頭，“謝……怎麽是你！滾開！”
作為一個高貴的貴族，他才不要傑西幫助！
傑西冷笑一聲：“誰願意管你！”
監察官淩厲地瞪了他們一眼，給他們配發過濾呼吸機，交待他們不要惹事，否則加刑。
菲爾連忙戴上呼吸機，他終于不用忍受惡臭了！
在監察官的帶領下，一群人來到簡陋的養殖場。
養殖場的牆上，一塊巨大的光屏寫滿養殖須知。
監察官嚴厲道：“所有人都得背下來！兩兩一組！誰做得最好，就有機會得到減刑機會！”
菲爾轉轉眼珠，正物色自己的隊友，就聽監察官開始大聲分組。
不是自己挑隊友嗎！
菲爾撇撇嘴，行吧，只要不是跟傑西一組就行。
但，事與願違，他還是和傑西分到了一組！
菲爾想舉手換隊友，可一接觸到監察官淩厲的眼神，瞬間慫了。
他不情不願去背養殖守則，越背越覺得茫然。
咦？垃圾蟲不吃所有垃圾嗎？竟然還挑食！垃圾蟲居然雌雄同體，但繁殖能力很低。垃圾蟲的囊泡液很有價值嗎？為什麽要收集那種聽着就惡心的東西？
菲爾帶着滿心的困惑，将養殖守則背完。
他偷偷去看身邊的傑西，居然還在盯着光屏，到現在還沒背完，真是蠢笨！
背完守則就面臨着上崗。
監察官說：“你們是第一批，今天不養蟲子，今天去垃圾場捉蟲子。”
其實蟲子可以用機器來捉，但既然是懲罰，肯定不能讓他們在這享福。
“每組捉滿二百只蟲子，捉完就可以休息。”
菲爾覺得，事情好像也不是那麽難。
他理也不理傑西，同他保持距離，跟着隊伍來到垃圾場。
然後差點又吐了。
哪怕聞不到味道，看到那些成堆的垃圾，他都犯惡心。
“啊——”一個人突然驚叫出聲，手舞足蹈跳來跳去，“蟲子！蟲子爬我腳上了！”
監察官厲聲喝罵：“慫貨！面對同胞下得去手，面對蟲子就丢盔棄甲了？前線的戰士們面對的是比這大幾十上百倍的蟲族！你們這群慫貨！敗類！”
菲爾有點委屈，又不是他叫的，幹嘛把他們全都罵了？
他不滿地撅起嘴，餘光瞄到傑西動身前往垃圾場，手裏拿着工具，開始認真翻找垃圾蟲。
菲爾被激起勝負欲，覺得蟲子也沒那麽可怕，至少比不上傑西可惡！
一只油光黑亮的垃圾蟲，突然從垃圾裏鑽出來，迅速移到腳尖，它的行動速度非常快，菲爾還沒反應過來，垃圾蟲就伸着觸須躍上他的鞋面……
菲爾：……
菲爾：“啊——”
他拼命地跺腳，試圖将蟲子震下去，但這只垃圾蟲頑固得很，竟牢牢鉗住他的鞋面，怎麽甩都甩不脫。
菲爾吓得臉都白了，喊都喊不出來。
“別動。”一道冷漠又熟悉的聲音響起，菲爾下意識停止掙紮。
工具鉗迅速包住垃圾蟲矯健的身軀，将它從鞋面強硬地拽下來。
菲爾清晰看到，垃圾蟲掙紮蠕動時，那些觸須和多足密密麻麻，他差點又吐了。
怎麽會有這麽變态的懲罰！啊啊啊啊啊啊他想回家！
傑西利落地将垃圾蟲放進工具箱裏，冷嘲熱諷：“尊貴的菲爾少爺竟然會怕蟲子。”
“你才怕蟲子！我只是在驚嘆！”菲爾忍着惡心維護自己的尊嚴，“它們是多麽的可愛！”
傑西：“……”
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
他覺得菲爾被垃圾蟲吓傻了，什麽神奇的腦回路。
“快點捉蟲子，早捉完早休息。”他扔下冷漠的一句話，再次沖入垃圾場。
菲爾為了尊嚴，強忍着惡心，開始翻找垃圾蟲。
垃圾蟲速度快，就算找到了，以菲爾的手速，也很難用工具鉗夾住。
大半天過去，他才捉了二十只。
菲爾為自己當日的沖動，流下悔恨的淚水。
“走了。”傑西又神不知鬼不覺出現在面前，冷着一張臉。
菲爾大腦宕機，“什麽走了？”
傑西指了指他工具箱上顯示的數據：“我捉了一百八，你捉了二十，可以去交任務了。”
菲爾：“……”
傑西是他的九倍。
傑西好像确實比他厲害。
不，傑西只是捉蟲子比他厲害而已！
他悶悶地跟在傑西身後，看着傑西高大寬厚的背影，忽然覺得，這人也沒有那麽讨人厭，還是有可取之處的。
第二天，他們沒去捉蟲子。
菲爾和傑西被安排去收集囊泡液，從一些快死的蟲子身體裏取出囊泡，将囊泡裏的液體導入容器內。
這比捉蟲子還要惡心。
菲爾好不容易适應垃圾場，現在又來近距離解剖蟲子，簡直無法呼吸。
他看向身邊的傑西。
傑西無視掙紮的垃圾蟲，正專注剖開蟲子的身軀，将囊泡從身軀裏挑出來，垃圾蟲身體的粘液噴濺開來，讓菲爾幾欲作嘔。
他看着傑西的手法越來越娴熟，心裏面漸漸升起幾分敬服。
不管怎麽說，在這方面，傑西确實比自己強。
“傑西，”菲爾厚着臉皮找他聊天，“你怎麽做到無視蟲子惡心的？”
傑西手上動作不停，瞟了他一眼，淡淡道：“小時候經常玩蟲子。”
“為什麽要玩蟲子？”菲爾瞪大眼睛，顯然無法理解他的詭異愛好。
傑西頓了頓，又挑出一個囊泡，“你小時候玩什麽？”
“玩機甲模型啊，還有太空戰艦模型，還有一些武器模型。”菲爾一臉失落道，“我本來是想成為機甲戰士的，但我體術不夠格，沒能考上軍事學院。”
“看出來了，”傑西毫不留情，“連蟲子都捉不到。”
“你能不能好好說話！”菲爾氣呼呼，“你還沒說你為什麽玩蟲子，不覺得它們很惡心嗎？”
傑西看向他，那雙灰藍色眼睛淡漠又冷酷：“我沒錢買模型。”
菲爾：“……”平民這麽慘的嗎？連模型都沒得玩，只能玩蟲子。
“還有，”傑西又殺死一只垃圾蟲，手法利落又堅定，“蟲族侵略者比垃圾蟲醜陋百倍，它們有三層樓那麽高，你連這麽小的蟲子都怕，還想成為機甲戰士？”
菲爾被怼得無言以對。
過了好半晌，他才問：“你看起來挺厲害的，怎麽沒去考軍事學院？”
傑西忽然停下，用一種匪夷所思的目光打量着他：“你真不知道？”
“我知道什麽？”
“軍事學院每年面對平民招生的名額，你知道有多少嗎？”
“多、多少？”
“全帝國加起來，不到五十人。”傑西慢悠悠地說，“而每年軍事學院入學人數，總共超過一百萬。”
只有最拔尖的平民學生，才能通過考核進入軍事學院。
菲爾震驚了，他是貴族，是既得利益者，哪裏會去管平民的入學率？
他磕磕絆絆道：“那是因為你們考試分數低，精神力阈值低。”
他聽說，平民都是末世紀時被淘汰的普通人，基因遠遠比不上貴族優秀。
傑西嗤笑一聲，一刀紮進垃圾蟲屍體：“你殺不來蟲子，就去導入囊泡液，別來煩我。”
菲爾心一顫，唯恐傑西憤怒之下用那把沾着粘液的刀紮自己。
他心虛地背過身，開始導入囊泡液。
一種新奇的觀念開始在心中發芽，從前的優越感在傑西捉蟲子殺蟲子的英勇中逐漸褪去。
好像，貴族也不是那麽牛逼，平民也不是那麽無能。
和菲爾一樣轉變觀念的不在少數。人在困境之中，更容易抱團取暖，也更容易化敵為友。
菲爾在垃圾星上重塑三觀的時候，皇家科學院終于建成！
皇家科學院的修建不是秘密，媒體們開始在星網上肆意宣揚。
民衆們并不理解。
[已經有了帝國科學院，為什麽還要浪費資源建造皇家科學院？皇帝是不是錢多了沒處花？救濟一下貧民星也行啊！]
[什麽情況？又是迷羅花，又是科學院，皇帝要幹什麽？雖說上次解救民艦是挺勇敢，但他要不去彌索星度假，能有這事兒嗎？]
[都快死了，搞什麽幺蛾子。]
系統看到這些惡評，都要同情喬亞了。但轉念一想，又覺得喬亞活該。
誰讓他多此一舉，非要搞個皇家科學院。
它至今不明白皇家科學院的用意。如果只是為了研制修複劑，其實大可不必專門建座科學院。
“宿主，接下來要做什麽？”
喬亞優哉游哉：“當然是招聘科研人才。”
“你以前說過，要靠雷諾的人氣吸收人才。”系統還記得他當時的胸有成竹。
喬亞喝着花蜜，擡眼看向不遠處漸漸走近的帝國元帥，“沒錯，正要跟他商量呢。”
系統：“……”
喬亞在忽悠人的道路上，一去不複返了。
“日安，陛下。”雷諾微微躬身，目光落在喬亞潔白的鞋面上。
鞋面繡着金色暗紋，隐隐生輝。
喬亞讓他坐下，慵懶道：“什麽事？”
青年斜靠在椅背上，單手支撐着腦袋，金色的發絲順着指縫滑落，仿佛璀璨星光從指間流瀉。
雷諾不動聲色撇開目光，“陛下，科學院建成，人員安排上您有沒有計劃？”
喬亞碧綠的眼眸半阖，如同半遮半掩的綠寶石，稍微透出點光芒就輕易讓人沉醉。
“元帥有什麽想法？”他問。
“全帝國選拔人才。”雷諾言簡意赅。
帝國科學院的确聚集着帝國最頂尖的科研人才，但其容量畢竟太小，全帝國幾百億人，到底有多少人才被埋沒，誰也不清楚。
喬亞睜開眼，饒有興趣道：“怎麽選？”
雷諾有備而來，“由查因斯院長等教授出題，通過星網進行在線考核，通過者來首都星參加複試。”
喬亞故意問：“那選撥比例，貴族占多少，平民占多少？”
雷諾斬釘截鐵：“不問出身，全憑實力。”
室內陷入沉寂。
喬亞故作垂眸思考，卻在腦海裏興奮跟系統道：“統，他真的跟我心有靈犀！”
系統後知後覺：“你新建科學院，除了研究修複劑，不會也是為了打破固有的選拔制度吧？”
喬亞笑呵呵：“不試試，怎麽知道行不行。”
“陛下，”雷諾先打破沉寂，鄭重道，“雖然之前擊退蟲族進攻，但蟲族很快就會卷土重來，帝國需要更多的人才。”
他凝視着喬亞，深沉地說：“帝國亟待改變。”
喬亞跟系統感慨：“統，他認真工作的樣子，真的很帥。”
系統意味深長：“你誇他帥的次數越來越多了。”
“英俊又無私的人，值得誇獎。”
喬亞收斂散漫，鄭重道：“我會下達诏令，皇家科學院選拔人才，不問出身。”
【獲得額外積分＋20，累計積分＋28635】
喬亞瞳孔微縮，直到雷諾行禮告退後，才捂着胸口問系統：
“二十個積分！他一次能給二十個積分！”
系統也很驚奇：“你以前還說他一毛不拔。”
“我的錯，”喬亞幸福地捧着臉，“原來他是厚積薄發型的。”
系統真誠道：“恭喜。”
“我也不知道在高興什麽，”喬亞翹着唇，“這二十分跟十萬比，連個零頭都不算。”
系統一針見血：“應該是被認可的成就感。”
雷諾能一次貢獻這麽高的積分，可見內心深處，已經将喬亞當成真正的皇帝。
喬亞忍不住彎起唇角，第一次露出毫不摻假的笑容。
“統，我突然覺得，他還挺配得上我的。”
系統：“……”
自戀的喬亞·斯特林，它真是受夠了！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0-09-24 14:05:34~2020-09-27 11:16:3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天少 2個；顧暖衾、七弦、玖绛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關裏 30瓶；ll、景和、佛系皮蛋蛋、顧暖衾 10瓶；狡山芋 6瓶；納涼龜 3瓶；殊榮 2瓶；玖绛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