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新的線索

解钰涵怒吼,“你爸出了車禍,你可以和我表哥說,也可以和我說啊,缺錢我和我表哥都可以将錢借給你。”

鄭江鳴冷笑,“借,借了就要還,我哪有那個本事還?幾百萬,幾百萬于你們來說,可能只是買輛車買塊表的時候,但可能是我一輩子也沒法擁有的存款。我借了錢,日後幾十年,都得背負着這個債生活,不敢談女友,不敢結婚生子,不敢買房買車,連想稍微吃頓好的,買套好西裝去面試,都得考慮下自己配不配?”

“我也是人,我也想活得有尊嚴,我不想那麽窘迫,我想堂堂正正活着,想吃就吃想喝就喝,想在累的時候放松一下,想在生病的時候有底氣請假,想在這個城池紮下根!有人說要花幾百萬買鋼筆,我怎麽不能賣?”

“我想過好日子,我有錯嗎?”

“我不偷不搶的,我只是賣了屬于我的東西,有錯嗎?确實,賣言清送給我的禮物不太厚道,但在生死面前,厚道有什麽用?難道我得守着對我沒多大用的鋼筆,看着我父親去死?”

鄭江鳴說得最後,哽咽難言,不住落淚。

這個世界對窮人真的太不友好了,富二代随随便便的一月零花錢,就是普通人一輩子存款,更多普通人可能一輩子的存款,都達不到他們的零頭。

是他以前天真,普通人不努力嗎?普通人不勤勉嗎?普通人那麽努力工作那麽努力生活,可是最後連自己吃喝都保證不了,家人生病都沒錢治,這個世界,怎麽那麽操-蛋!

解钰涵被鄭江鳴的連翻質問鎮住,一時半刻啞了言語。

他望着鄭江鳴,有心想辯駁,又發現自己無法辯駁。

難道說,在生死面前,也不能賣了送他的禮物嗎?在生死面前,仁義廉恥是最無用的。若他二表哥知道,他送給鄭江鳴的東西,能助鄭江鳴化解劫難,二表哥肯定會很開心,覺得那東西沒送錯。

可是,鄭江鳴賣出了禮物,他倒是度過這一劫了,但二表哥差點丢去性命。

他不得勁。

他望向解鳴謙。

解鳴謙沒被鄭江鳴的話帶偏注意力,他淡淡地開口,聲音平穩,“沒人怪你賣掉禮物,但你這麽關心賣掉禮物這事,說明你賣掉禮物時,便知道這事不對,知道那個賣鋼筆的人,對二表哥不懷好意。”

“你有這樣的猜測和懷疑,但你還是賣了,所以,你在看到二表哥昏迷後,才會那麽不驚訝,才會提前定制一只相似的筆,才會在钰涵質問你,覺得我們是在怪你賣掉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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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明知道钰涵會因為你這一賣而有不好的後果,你依舊賣了,所以你心虛,你聲音很大,你要告訴自己,你沒錯。”

鄭江鳴抿唇,沒有說話。

解鳴謙說得對,他确實察覺到不對勁,怎麽會有人花那麽大的價錢,去買一支鋼筆?

只是盡管他察覺到不對勁,但他沒忍住那份貪戀。

他只能告訴自己,他除了賣只鋼筆,什麽都沒做,無論發生了什麽,都和他無關。

解钰涵望着鄭江鳴,不可置信。

居然是這樣。

他明知有人對二表哥不利,但看在錢的份上,他裝聾作啞,假做不知,還推了一把成為幫手,“你怎麽能這樣?我二表哥有哪對不起你?你要這麽害他?”

他再也忍不住,上前就要揍鄭江鳴。

鄭江鳴不躲不閃,被解钰涵揍了一拳,眼鏡飛了出去,他自己也倒在地上。

他眯着眼,摸索着将掉落在地的眼鏡戴好,破罐子破摔,“是,我是察覺到不對勁,但我怎麽知道他們要做什麽事?我只以為那只鋼筆其實是名牌鋼筆,只是你表哥故意說是普通鋼筆。那個買鋼筆的,是要收藏這支鋼筆。”

“你撒謊。”解鳴謙感覺自己說這句話,說累了。

為什麽這世上總有人明明心底卑劣,卻總要給自己找這樣那樣的理由?

“你定做鋼筆時就知道,那只是支普通鋼筆。”

鄭江鳴張張嘴,頹然閉上。

這群富二代真可惡,仗着有錢,高高在上的扒別人的皮,批判旁人。

要是他們位于自己立場,只會比他更卑劣。

解鳴謙對鄭江鳴的心理歷程不感興趣,只問:“你賣給了誰?”

“我不知道,網上交易的,那人先付一半定金,待我将筆藏在情侶林裏東南角角落的碎石塊裏,對方拿到了鋼筆,就将尾款付給我。”

“彙款記錄呢,是誰打了錢給你?”大表哥着急得問。

鄭江鳴默不哼聲地打開銀行APP,将手機遞給大表哥。

大表哥記住名字和銀行,打電話讓人去查。

解鳴謙沒有制止大表哥,不過他覺得,大表哥查不出什麽。

他繼續問鄭江鳴有關他賣鋼筆的細節和過程,鄭江鳴或許是自暴自棄,或許是有愧,答得很是詳實。

解鳴謙連起幾卦,沒蔔出什麽,又問大表哥他們家有什麽生死仇人,二表哥有什麽生死仇人。

大表哥報上家族死對頭,解鳴謙蔔算了下,和他們無關。

他不禁凝眉,琢磨該從何處破口。

他視線不經意掃過碧衣女孩,驀地想起那天,他和二表哥在一品軒碰見,他瞧見二表哥面上桃花成煞、于女色有礙,不由得心念一動,蔔卦二表哥遭此一難,和女色有沒有關系。

蔔卦結果是,有。

他擡眸,望向碧衣女孩,瞳仁閃過驚訝。

二表哥那面相應劫,應的居然不是她?

碧衣女孩見解鳴謙瞧向自己,小心翼翼地問,“和我有關?”

“無關。”解鳴謙搖頭,若有所指地問,“你遇見言清那天,言清那天面相有沒有什麽特別的?”

碧衣女孩有些尴尬,也有些低落,“我其實玄術水平很低,面相看不準。”

換句話說,她什麽都沒瞧出來。

“那除了你,還有誰接近二表哥?”

既然不是碧衣女孩,那天二表哥必然又接觸到了另一個和他有感情牽扯的女孩。

碧衣女孩回憶片刻,篤定道:“是言清他前女友。那天,言清他前女友找了過來,說她是被迫的,根本不想跟程,程,”

碧衣女孩是抱着圓夢心态,對二表哥身邊的事不是很關心,畢竟她認為自己遲早會走,二表哥身邊的人際和她沒多少關系,因此,人名記得一塌糊塗。

她念了半天,也不知道是程什麽,卡在那裏,不斷回憶。

解钰涵在旁邊搭腔道:“程仁軒。”

“對,程仁軒,她說她不喜歡程明軒,求言清帶她走。言清不是個愛吃回頭草的,自然拒絕了她。她又說,看在兩人好過一場的份上,讓言清将手鏈送給她。”

“言清沒有拒絕。”

說到這兒,碧衣女孩的回過味來,“手鏈。手鏈也沾染了言清的氣息,若是那手鏈是言清的心愛之物,和言清之間聯系只怕是更深。”

若是鋼筆無法成咒,加上手鏈,或者其他沾染他氣息的物品,咒術可成。

“好啊,那個女孩,我二表哥哪裏對不起她了,她要這麽害我二表哥!”解钰涵恨聲道,“我這就去找她。”

“我和你去。”

大表哥忙道:“鳴謙,你走了,要是幕後那人再咒你二表哥怎麽辦?”

解鳴謙展開二表哥的手,示意他們看掌心玉牌,“沒事,別讓這玉牌離了二表哥,就不會有事。”

他将二表哥掌心合上,手放回腹部。

走出病房,出了住院部,在住院部門口瞧見程銘禮。

解鳴謙意外,“銘禮,你怎麽在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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