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宴會

“我親生父母家, 就在那邊的那個村子。”年輕人一指東邊方向,視線落到解鳴謙身上,對程銘禮揶揄笑道, “帶男朋友過來玩?”

程銘禮面頰又紅了, “還不是男朋友呢。”

年輕人微微一笑, 遲早的事。

倒沒想到,程家這個少爺,也春心萌動了。

“鳴謙, 那是鄭沛然,鄭先生, 這是解鳴謙,解家大少爺。”年輕人眼底閃過意外。

解家大少,時隔十幾年, 居然找回來了?

他站在山坡上, 望向解鳴謙,居高臨下, 眼含審視, “你好,我現在是沈沛然。”

“你好, 解鳴謙。”迎上沈沛然的視線,解鳴謙微微颔首。

沈沛然暗贊, 好個矯矯不群、琨玉秋霜的谪仙。

他視線由審視轉為欣賞,将手中花籃往前遞上一遞,友好道:“吃桃金娘嗎?”

解鳴謙道了謝,推拒了。

沈沛然将籃子收回, 慢慢往山下走。

程銘禮道:“你現在在哪高就?考不考慮來福來, 我程家非常歡迎你。”

沈沛然道:“我暫時沒有工作的想法, 不過最近我會回南城。”

“行,若你想工作了,先考慮福來。”

“我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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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銘禮朝沈沛然點點頭,道,“天晚了,我先走了。”

“路上小心。”

解鳴謙瞧了沈沛然一眼,跟上程銘禮。

沈沛然目送解鳴謙離開,眼底閃過一抹複雜,“解家倒是好運。”

丢失的大少爺沒長歪,沒長殘,還這麽優秀。

這樣的運道,誰不羨慕?

那邊,解鳴謙問程銘禮,“沈沛然,是鄭家那個真假少爺裏的假少爺?”

鄭家真假少爺的事,解钰涵和解鳴謙說過一次,目的是給二表哥說和。

有鄭家那真少爺例子在前,之後再找回來的孩子,家裏都得咯噔一下,畢竟鄭家真少爺一回來,鄭家掌權的人接連去世,所有家業落到真少爺手裏,這麽巧合的事,誰不心下嘀咕?

程銘禮道:“你也知道這事?對,他就是鄭家那個養了二十多年的假少爺,很優秀的一個人,鄭家現在主打的那個智能手表,就是他帶人研發的。”

解鳴謙附和,道:“确實優秀。”

程銘禮見解鳴謙難得願意點評人,好奇地問:“這麽看好他?”

“天庭華蓋,榮華顯貴,只要從低谷走出,未來不可限量。”

“哈哈哈,那我更要為程家拉攏他了。”程銘禮高興地開口,過了片刻,他又問,“你解家要不要?”

人才到哪,都是稀缺資源。

不過如果解家要,他就随便拉攏拉攏吧。

解鳴謙笑道:“解家是走實業的,那位人才落到解家,才是明珠蒙塵。”

“行,那我就不顧忌了。”

解家洛家因為二表哥,在療養院多住了一日,既然洛言清沒事,吃過晚飯,洛家和解家回到城裏。

臨走前,解家爺奶和洛家外公外婆拉着解鳴謙的手,讓他有時間多來看看。

解家奶奶還專門抓了只雞,又拿了百來個雞蛋,讓解鳴謙帶回去。

說自家養的走地雞,和土雞蛋,有營養,還說解鳴謙太瘦了,要補補。

洛外婆見了不甘示弱,抓了只鴨和鵝,還薅了不少泥蘿蔔、菠菜、豌豆等,一同塞給解鳴謙。

長輩厚愛,解鳴謙盛情難卻,豪車後備箱裝滿了這些土貨。

解钰涵憐愛地瞧了解鳴謙一眼,跑去解父那輛車。

雞鴨鵝身上的味道,太銷魂,他才不坐。

接下來沒什麽案子,解鳴謙專注表演魔術,喜得系統不斷給解鳴謙撒花花。

而程銘禮得知解鳴謙不用去警局後,開心的問:“能不能一起吃午飯,吃晚飯?”

解鳴謙失笑:“你還是小朋友嗎,吃飯都要人陪?”

程銘禮氣,“你就說答不答應?”

兩人現在熟了,解鳴謙和他說起話來,也不太客氣,就知道刺他,刺他。

虧他以為他是小蝸牛,原來是一只小刺猬。

“你承認你是小朋友,我就答應。”解鳴謙不慣着他。

程銘禮沉默片刻,捧着臉夾着音道:“人家還是十二歲的小朋友呢。”

解鳴謙捂着肚子哈哈哈大笑,笑得毫無貴公子形象。

程銘禮臉頰微紅,強辯道:“不是你說的,我看起來比真實年齡還要小十歲?”

越說程銘禮越理直氣壯。

解鳴謙抹去眼角笑出的淚,連連點頭,“行,我答應了。”

程銘禮都做到這個份上,他不答應了,真說不過去。

但是,哈哈哈哈,真的好好笑。

所以,程銘禮真的是樂子人轉世吧?

因為答應程銘禮一道吃午飯,從療養院帶回來的雞鴨鵝有了作用,到十一點半,解鳴謙裝着家裏送過來的飯桶前往程銘禮公司,陪他一起吃午飯。

下午,解鳴謙有時去中心廣場,有時就給程銘禮表演一翻,敷衍下系統。

現代人經過各種魔術洗禮,解鳴謙的小魔術其實并不太吸引人,但看在他容貌的份上,周圍人都會很捧場的拍手。

當然,最捧場的還是程銘禮,無論解鳴謙是表演變硬幣、紙牌讀心術還是扯紙還原等等,程銘禮都會假裝自己不懂這些魔術秘密,誇解鳴謙魔術變得好。

要不是解鳴謙自知偷懶,挑的都是些不需要多少技術含量,大家耳熟能詳的小魔術,怕是會被程銘禮誇得飄飄然,真以為自己是一代魔術大師。

不得不說,程銘禮的誇贊,讓解鳴謙學魔術的勁頭多了幾分,學完後給程銘禮表演,聽程銘禮的彩虹屁。

身心舒坦。

解鳴謙算是明白,古代君王為何喜歡佞臣了,誰不喜歡彩虹屁呢?

日子不緊不慢過,很快到了解家替解鳴謙舉辦宴會的日子。

解家宴會的帖子早在解鳴謙回來後,就發了出去,只是準備了一月,才正式舉行。

也正是因為準備了一月,解家的這個宴會規模不小,借此宣告解家對這個剛回來的大少爺的看重。

來參加解家宴會的上流人士,手持着香槟和相熟的人聚在一起,小聲嘀咕。

無他,解家這一手,讓他們瞧不太懂。

若說解家看重這個大少爺吧,大少爺回來一月了,也不給進公司,天天游手好閑似的,在外閑逛,圈子裏不少觀望的公子小姐,都在中心廣場瞧見這個大少爺當街表演魔術,真是丢了世家的臉。

要說解家不看重這個大少爺吧,又舉辦了這個大的宴會,鄭重将他推出,向衆人宣告他的存在,同時也警告其他人,欺負解鳴謙,就是欺負解家。

瞧不懂。

這到底是看重,還是不看重?

“應該是不看重吧,面子情。”有人舉着酒杯,嘴唇微動,“咱們圈子裏的人,真正看重一個人,是給他權勢,讓他掌家。給錢再多,平時再寵溺,有什麽用?握在手中的權利,才是真的。”

這話得到其他人認可。

有人幸災樂禍,“那解家以後有樂子瞧了。解鳴謙長得好,扒上了程家那位程小爺,他要想争争家産,程家那位,還不得幫?”

其他人也都樂得笑了起來。

各家烏糟事不少,就解家清流似的,襯得他們有諸多不堪,以往瞧不見解家笑話,他們只能忍着,現在解家有了樂子,他們樂得看笑話。

宴會上的暗湧解家沒有感覺到,他們只有純然的高興。

縱然解鳴謙回來已有一月,然他們依舊時常恍惚,覺得這一切是在夢裏。

但,當解爺爺向衆人鄭重宣布解鳴謙的身份後,解家人的心定了下來。

有種美夢成真的塵埃落定感。

他們覺得,不會再變了,大兒子/哥哥真的回來了,他們一家以後不會再分開。

鋼琴、小提琴等樂器奏着喜樂,富麗堂皇的燈光下,不管是真開心還是假開心,此時都揚起笑高舉酒杯,歡慶解家走失十七年的大兒子歸家。

解父拍拍解鳴謙的肩膀,笑道:“鳴謙,走,帶你去見見和咱家相熟的叔叔伯伯。”

解鳴謙跟在解父身後,舉着酒杯,含笑一一喊人。

解鳴謙長得好,俊秀雪白,軒朗挺直,如那生于山野的松柏,卓爾不群,一聲氣度風華,不比那些精心教養的繼承人差,喜得和解父交好的親友,連連誇他又得麒麟兒。

解父面上的笑沒有落下過,因為喝了酒紅光上臉,但一雙眼卻熠熠生輝。

這些話,他聽着受用。

帶解鳴謙轉了一圈,解父不再将解鳴謙拘在身邊,“鳴謙,宴會上年輕人不少,你去和同齡人玩吧,看有沒有瞧得順眼的。”

解鳴謙含笑應了,又朝那群叔叔伯伯禮貌告辭,持着酒杯轉身離開。

雖然宴會上那些人壓低聲音說話,但人多聲雜,便算聲音不高,也吵得很,解鳴謙下意識尋個安靜之地躲躲清淨。

人群裏,一名斯文清秀的青年瞥見解鳴謙的背影,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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