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番外-故人信

皇宮一成不變,何笑随他回宮,為了策澄煥他甘願困守。

指尖舊傷,他為他尋遍天下名醫懸賞萬金終得痊愈,如今策澄煥時不時得央求他彈琴與他聽。

不知為何,何笑覺得自己對【湘妃怨】情有獨鐘,常常一日奏起十來次也不倦怠。

“笑笑,這曲子哀怨成這模樣能不能換一個?”何笑指尖方才離了古琴就被一身黃袍之人從身後摟住腰身。

“我喜歡。”

“你是朕的後,彈那些個怨妃的曲子……還如此入心……朕會責自己待你不夠好的。”策澄煥摟得更緊一些,自那一日把何笑帶回宮中起他心下便有決議,絕不讓何笑再有一絲傷懷的心緒。

策澄煥軟絨的發在何笑頸項間來回磨蹭,語氣間那還有什麽帝王威儀。

“恩,那以後少彈。”最最拗不過的就是那人的撒嬌犯規。

“笑笑,這個給你。”策澄煥從袖間抽出一封信,信口拆過。

這封信何笑熟悉得不能再熟悉,拿起放下過許多次都不曾啓開,這是那一日他被擊暈帶出皇宮之前手裏還拿着的東西。

他父曾說,他若是不能手刃了奪了姬姓江山那人的性命便不要拆開看。

如今這般……看亦或不看?

“怎麽拆封了?”

“朕不先看看,怎麽知道笑笑能不能看?朕是不會再允你難過一分一毫了。”理直氣壯極了的語氣讓何笑哭笑不得,他如今早已怨不起他。

只是這信,不會讓他難過?

将信将疑得拿出微微有些泛黃的信紙,遲疑了一下,慢慢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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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兒:

為父此生不負何家不負帝王獨獨負了你娘親和你。斟酌許久後決議命你去取那皇帝性命,實則為父又何曾不知這難如登天。不知你若做不到還是否會啓開這信,只是倘若你啓開了信又沒能成功,那便罷了。為父讓你發下毒誓,獨獨能讓為父心安的便是笑兒并沒有拿自己做注。為父這一生都不是慈父,從未給過你多少父愛,你始終都在為父的意願下活着。想來你看到此信是為父已然不在你身側,為父最後盼着的便是往後的日子笑兒能為自己活着,不求你光耀門楣,但求你一聲平安喜樂。

他父的書信只有短短一頁,餘下的十幾頁,字跡娟秀,一眼便能看出出自女人之手。

一句一句講她未來得及交代何笑的認真書下,終了終了和他爹一樣他的娘親也只願何笑平安幸福。

把信紙舉得稍稍高一些,不願刮過臉頰的晶瑩低落蘊染了信紙上的字,這是他一直以來渴望的親情。

“笑笑,不哭。朕不好,朕以為你見了會歡喜……怎料……惹得你哭了。”策澄煥有些無措,以溫熱的唇吻去他的淚水。

“沒有……傻大個……沒有。我很開心,真的。”舉着信紙的手緩緩垂下,落在身側,低下頭靠在策澄煥肩上,“我爹他,他從未對我說過這樣的話,從來沒有。”說到最後何笑的聲音有些啞啞的,說不出的感覺。

大抵是策澄煥能猜到幾分何笑的心思,摟着他輕揉他的發,“以後朕便是你的親人,天下都是你的子民。待得清明,朕陪你去看爹和娘親。”

策澄煥的模樣,由于淚光,在何笑眼裏還是模糊的。看着他,心裏他的樣子比眼裏更清晰。

是他的話,何笑想,他爹也一定能夠諒宥。

感受着溫熱的溫度,通過相擁,一直傳到何笑的心口,指尖,發梢。

是的,這個人可以攬下他所有的卑微,許他一世安樂。

“先下不怕被陰氣傷了身子了?”

“笑笑都說了,朕乃天子,不懼怕這個什麽鬼魄陰氣的。”策澄煥兩手擒住缰繩,把何笑摟在懷裏,兩人一馬。

“是啊,是天子,天子躲懶得很。”何笑靠在策澄煥懷裏,癡癡得笑。

“這可是大事哪是躲懶?岳父大人怎能不見?”

“不怕我爹尋你索命。”

“岳父大人定是愛惜笑笑的,怎舍得笑笑守寡?”策澄煥言笑晏晏。

“我倒是不太敢見父親了。”何笑眉目間沾染上愁容,“不孝有三無後為大。”

“那讓我們的小皇子姓何吧?”策澄煥想了想,又學着何笑對嚴瀚睿的語氣道,“或者讓少爺再生一個?”

兩人都知曉那笑皇子是黎月和嚴瀚睿所處,只是小童子可愛至極且有能封上大臣的嘴便留在了宮裏。如今嚴瀚睿一人游蕩山水間,阿齊則無論說什麽都望策澄煥去了他胤王之位,一生只做個侍從,不敢再有其他心思。

“皇帝絕後不更是……”

“那笑笑願意朕納妃?嗯,朕也同意,安心,朕心裏只你一人。那笑笑允不允朕再納些公子?”策澄煥想得越發好了,親親何笑的耳垂在他耳邊呼氣。

“人言帝王無情願都是真的,好啊,既然陛下願納便納。”何笑身子敏感,只在耳邊呵氣便紅了耳尖,言語間沒有一絲惱怒。

“朕不過想看你吃味,從未見過。”雖說何笑言語間沒有惱怒,早已想着不再讓他難過分毫,又見不到他神色,忙解釋。

“……哼。”何笑早在才知黎月有身孕時他就吃味過,這傻大個不知道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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