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抵制日貨
羅夏至用一只手臂中槍這樣“最小”的代價, 換來了暫時的勝利。
是的,暫時,因為這個在短短半個小時內想出的主意漏洞實在太多了。只要羅沐澤, 或者任何一個有心人跳出來發出質疑,那麽他這個謊言就會被輕易地戳破。
比如, 為何只有他受傷, 他的秘書黎葉和侄女羅婉儀兩人都安然無恙?
又比如, 被黎葉問詢過的火車車員, 當時可是親眼看到笑笑是被一個日本女人和她的手下接走的。那麽為什麽到了羅夏至稱述案情的時候,只出現了日本浪人,日本女人的下落呢?
總之,這個出于“急智”的布局絕對談不上精巧,甚至算得上漏洞百出。
不過, 他賭的就是羅沐澤夫妻“心虛”。即使拿着他親自簽名蓋章的股權确認書,他們也沒有膽量對他當堂對質。
不,或許說,他賭他二哥不敢。
在這段時間的幾次交鋒和與大哥羅雲澤的交談裏逐漸了解到,他這個二哥的性格非常複雜。
少年時代的二哥性格軟弱好欺,像極了他那個處處容忍退讓的母親。
但是他絕對沒有他母親那麽善良, 在懦弱的反面,是時不時流露出來的陰狠。
因為發現羅沐澤多次無故責打小厮和丫鬟, 甚至虐殺飼養在庭院裏的小動物,羅振華也很是看不上這個二兒子。
在大學畢業後, 羅沐澤幾次主動要求去羅振華的商行上班無果。一年後, 就被父親“打包”送到了日本留學。壓根也沒問他願意不願意。反正羅振華做的決定,這個家裏沒有誰可以質疑。
這樣一來,羅振華等于是昭告天下, 這個“填房”生的二兒子,不在他培養的繼承人的考慮範圍之內了。
羅雲澤親口承認,其實羅振華在把羅沐澤送出國後的一段時間內,也是萬分糾結,覺得自己對這個兒子過于殘忍,想着要不要把他召喚回上海。
那時候的羅氏商行處在一個高速的發展期。羅沐澤好歹也是念過大學的人,回來商行做事,也算他們三個人“上陣父子兵”。
結果沒多久就鬧出了羅沐澤喜歡上了一個日本女人,還要同她結婚的事情。把羅沐澤氣的差點和他斷絕了父子關系,也徹底停掉了對二兒子在日本留學的資金援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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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夏至也好奇地問過羅雲澤,為什麽羅振華這麽看不上日本兒媳婦。
要知道現在可不是十幾年後,日本人和中國人的關系還沒有鬧到那麽水深火熱的程度,甚至國內有很多有識之士早年都是在日本留學深造的。
比如他們紹興的同鄉:鑒湖女俠秋瑾女士,還有之後的迅哥兒等人……娶一個日本女人,也算不上什麽罪大惡極吧。
這時候羅雲澤才告訴他,原來羅振華剛來上海灘讨生活的時候,在一家油漆店做夥計,油漆店的老板對他有知遇之恩。
那位老板看中羅振華長得氣派,也能說會道,臨危不亂,經常帶他出去談生意,見世面。那時候,也是羅振華整個青年時期最開心的日子。
但是後來油漆店的老板因為在和日本人開的油漆行的競争中領先,承包下了包括重漆城隍廟、玉佛寺在內的好幾個大工程。
沒想到日本人懷恨在心,趁夜裏放火,将整個油漆店付之一炬。不但燒死了老板,差點把當晚在店鋪裏睡覺的小學徒羅振華也給燒死。
從此,他們的父親就恨上了日本人。
這也是為什麽羅氏商行之後的生意近乎遍布全球,但是卻很少碰日貨的原因。
經過這麽一番解釋,羅夏至才明白了事情的緣由。
不由得又聯想到了如今伫立在時邁百貨斜對面的九層樓高的櫻花百貨,不也是建立在笑笑那位周姓小朋友全家的血淚上的麽……
這還只是“家仇”,遠沒有達到“國恨”。
一想到那場即将到來的戰争,和戰争中日本人的罪行,羅夏至忍不住閉上雙眼,強忍悲憤。
日本人對中國人犯下的血債,真的是數也數不清了。
話再說回他那個二哥。
依據羅雲澤對羅沐澤的了解,這家夥幾次在羅夏至手裏吃癟,丢了面子也丢了裏子,關鍵是喪失了在日本人那邊的信用。
這個家夥性格陰狠毒辣,之後一定會用更加惡劣的手段來對付羅雲澤和他的時邁百貨。
什麽“兄弟之情”、“同宗之義”,在一個都不惜出賣國家利益的小人眼裏,壓根算不上什麽。
“我聽說,大椿商社的社長,要求他女兒和你二哥離婚,然後盡快回國。”
顧翰林一邊削着蘋果,一邊對躺在床上看文件的羅夏至說道。
被子~彈洞穿了右手臂,卻沒有打到骨頭,而只是皮肉傷,養個一兩個月就能好了——羅夏至對顧翰林的槍法和心理素質簡直就要頂禮膜拜了。
其實羅夏至現在直接跑去時邁上班都完全沒有問題,反正看文件也不累。不過因為他們對外“通緝”所謂“日本浪人”的時候,把聲勢搞得過為浩大。要是他跟個沒事人一樣活蹦亂跳出現在公司,那才真的要馬上穿幫了。
“我二哥好不容易巴上了那麽大的勢力,怎麽可能離婚……”
羅夏至接過插在牙簽上的蘋果塊,搖了搖頭,把蘋果放進嘴裏。
“你猜的沒錯。”
顧翰林笑了笑,繼續給下一塊果肉插上牙簽。
“你那個二哥對付女人還是挺有一套的。雖然不知道他用了什麽辦法,但是椿櫻子很顯然還信任他,也選擇繼續留在上海。你二哥搞砸了那麽多事情,他們櫻花百貨內部據說有很多日本經理開始不信任他,甚至準備彈劾他了。不過這些反對勢力都被椿櫻子用強硬手段給壓了下來。”
顧翰林彎腰,将果肉塞進羅夏至的嘴裏,伸手順便抹去了他唇邊的小果粒,然後放進自己嘴裏。
“我覺得比起我二哥,他老婆才是真‘可怕’。”
羅夏至老臉一紅,身體朝後往枕頭上靠了一靠。
“羅沐澤沒有她的話,就什麽都不是了。但是沒有了羅沐澤的‘椿櫻子’,對我們羅家下手那是更不會有半點顧慮。”
顧翰林皺了皺眉頭,這也是他所擔心的。
椿家願意把女兒嫁給羅沐澤,不排除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羅沐澤的個人魅力。他那個小白臉的長相确實讨女人喜歡。
不過更重要的原因,是因為他是羅家的二公子。
羅家現在雖然還稱不上“富可敵國”,但是在上海灘上也算得上是數一數二的大戶人家。
不說時邁百貨,單就羅氏商行遍布歐美亞的規模,加上天津的制堿廠,蘇州的紡織廠和制衣廠、汽水廠的股份,這份家業也夠讓人垂涎了。
更何況,最近他們接到天津樊家那邊的消息,因為制堿廠的研發、銷售異常順利,他們決定要進軍化肥産業,再一次向羅夏至尋求資金和機械上的幫助。
化肥對現在的中國農業而言,基本上就是一片未曾被人開墾過的“藍海”。真的投入這個産業,并且能夠順利産出的話,那生産化肥,等于在生産“黃金”。
如果大椿商社有控制上海經濟乃至中國經濟的野心,從羅家入手絕對是一招妙棋。
現在羅沐澤幾次主動發起的進攻,都以失敗和流産告終,日本人絕對會想別的方法來攻擊羅家。
一個恐怖的念頭在顧翰林的大腦裏閃現了出來。
如果……如果說——羅家掌權的羅雲澤和羅夏至都死了之後,羅沐澤也死了的話……作為他的“遺孀”,那個日本女人,豈不是可以接手羅家所有的産業?!
他被自己大膽的想法吓了一跳,連羅夏至在他眼前連連揮手都不曾察覺。
直到肩膀上被人拍了一個巴掌,這才如夢初醒地整個人都震了一下,差點用牙簽戳到自己。
“表哥丢了魂了。”
梁少龍難得見他這副失魂落魄的表情,好笑地說道,然後大咧咧地坐到了一邊的沙發上。
“哎,這幾天累死我了。蘇州上海兩地跑,就為了演什麽‘日本浪人’。”
說着,梁少龍有模有樣地來了一句“八嘎!”
“就這半個月,這句話我說的是‘爐火純青’了。你現在要是找個人來冷不丁打我一下,我絕對說的是‘八嘎’,不是‘冊那’!”
他說的這樣眉飛色舞,把一臉凝重的顧翰林和羅夏至頓時都給逗笑了。
沒錯,這幾天那個讓上海和嘉善,乃至蘇州三地都頭痛不已,傳說中襲擊搶劫了羅夏至的“日本浪人”就是梁少龍假扮的。
那天顧翰林打傷了羅夏至後,第一時間就讓黎葉帶着笑笑跑去最近的鎮子上報警求助,把羅夏至“遇劫”的消息傳回上海。
而他則以最快的速度趕回上海,尋求梁少龍的幫助。
好在冬天梁少龍都住在“梅園”,很容易找到。知道了顧翰林和羅夏至的打算之後,他立馬拍着胸脯表示可以配合他們的一切行動。
于是之後就有了那個出沒在上海、嘉善和蘇州的交界處,幾邊流竄搞出不小動靜的“日本浪人”。而且根據計劃,“日本浪人”最後逃竄到了蘇州地界。
據說現在蘇州那邊的保安隊和警察局已經是風聲鶴唳草木皆兵,既怕這個“日本浪人”出現,帶~槍危害到蘇州市民;又盼望着他能來——羅家已經把懸賞的賞格翻了一倍,不管是活捉還是當場擊斃都可以,只要能夠制服這個“日本浪人”,就可以得到二十根大金條的賞錢!
他們哪裏曉得,這個“日本浪人”如今不但已經大搖大擺地回到了上海,甚至大搖大擺地進了“受害人”羅夏至的“夏宮”,接過管家遞上的“巴黎珍珠奶茶”,享受地喝了起來。
“黎葉呢,他散播那些個‘欠條’‘催款單’什麽的,回來了沒有?”
美美地喝上一口最近新愛上的飲料,梁少龍一路走進來沒有看到黎葉,頗有些擔心地問道。
顧翰林聞言,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說道,
“他跟你兵分兩路,往杭州方向散播去了。那邊稍遠的地方看不到最新的上海報紙,也聽不到廣播。消息滞後才能讓我們有機可乘。”
沒錯,這些所謂的羅夏至的欠條,也是顧翰林派黎葉去散播的。甚至那個頭一個帶着“欠條”前來時邁百貨門衛室要求賞金的鄉下老頭,也是梁少龍派自己的手下扮演的。
在報警的時候,羅夏至宣稱他所有值錢的個人物品都丢失,包括自己的私章。
其實這個私章一直都握在羅夏至和顧翰林的手中。
這段時間他們買來在江浙滬地界被普遍使用的“功德林”的信紙,源源不斷地炮制各種不靠譜的欠條和合同。就是為了渾水摸魚,讓羅沐澤手中的那份合同也變為廢紙——這就是羅夏至那晚故意要求修改合同條件的原因。
在看到那份中日雙文的《股權确認書》的時候,他看到了在頁眉和頁腳處的淡色櫻花标記,就想到了這一招。
不止櫻花百貨,時邁百貨所有重要的正式文件也會采用自家特別定制的信紙。
這種信紙,無疑也是判斷文件真假的重要組成部分——那麽他要做的,就是毀滅這一部分的“信用”。
羅夏至拿起放在床頭櫃上的私章,撫摸着懸挂在私章上方的金色鏈條。
如今這個曾經一按下去就能産生百萬效應的私章,徹底淪為了一塊廢物石頭。
“對了,你還要再跑一次羅店。”
顧翰林突然說道。
“為啥啊?好不容易‘逃’出來的。”
梁少龍不解地問道。
“那個老頭得了一根‘小黃魚’金條,又上了廣播,又上了報紙。你作為真的‘日本浪人’的話——作何感想?”
“我想捏死他!”
梁少龍非常真情實感地“共情”了一下,然後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嘴巴,“至少,要把那條‘小黃魚’搶到手。‘我’平白損失了一塊金表,至少要把金條給搶回來。”
“對了,去吧。明天早點去,早點回來。”
顧翰林拍了拍他的手背,一本正經地說道。
“但是那老頭不會也太可憐了吧……年紀一把了還要擔驚受怕兩次。”
“你放心,時邁百貨之後會再大張旗鼓地給那老頭送上一根‘大黃魚’來賠償他的損失。非但如此,我們還會派保镖在他家和典當鋪駐守,直到春節過完才離開——他這次出了那麽大風頭,想要那根‘小黃魚’的可不只是‘日本浪人’一個人而已。”
羅夏至補充說道。
因為這個日本浪人的緣故,最近江浙滬一帶的警察巡捕們精神抖擻,随時準備抓人。
結果誤打誤撞地将不少犯案或者準備犯案的小偷小摸給抓了進去。這年底本來是社會案情多發期間,結果治安因為這件事情反而變好了,也算是誤打誤撞做了些好事把。
看他們兩個都安排好了,梁少龍也不再有異議,點了點頭,準備吃飽喝足就離開。
“對了,我剛才一路開車過來的時候,發現馬路上又有人在抗議日本人了。好像還是有點陣仗的。”
梁少龍有些擔憂地說道,“我讓人打聽了一下。據說是在巴黎參加和談的顧先生那邊,很是不順利。大家都是‘戰勝國’,但是日本要求……要求什麽無條件把原來德國在華的一切利益,都讓渡給日本。”
他重重地拍了一下膝蓋,怒氣沖沖地罵道,“去他的!這算是什麽道理?過去滿清無能,打仗輸的一塌糊塗,割地賠款就不提了。這次我們明明都贏了,為什麽還要把自己的土地賠給日本人?”
“表弟,這個什麽‘五□□會’……還是個講道理的地方對不對?那些洋人既然把我們的外教官都請了過去,說明他們應該是要好好談談的。日本人的條件,應該是‘白日做夢’吧?”
梁少龍雖然常年在黑暗的世界裏摸爬滾打,但是內心始終保持着一份對“道義”的擁護和向往。甚至有可能比羅夏至和顧翰林更加相信這個資本的世界上存在“公理”。
羅夏至和顧翰林對視了一眼,都看到對方眼裏的憤怒和擔憂。
如果說顧翰林對這次的巴黎凡爾賽和談還保留一絲絲的希望的話,那麽熟知歷史的羅夏至早就已經知道那些資本主義的老大帝國們是根本不會管中國的死活了——最明顯的是,大家都是戰勝國,但是在巴黎和談中,中國只被當做了“三等國家”。
明明擁有四萬萬同胞作為後盾,也只被分配到了兩個席位。就連巴西這樣的國家都算是“二等國家”,排在中國之前。
按照歷史的發展,日本會因為意大利的退出趁機要挾其他國家,強迫中國在不平等的合約上簽字。而最終顧大使會放棄在巴黎和會上簽字,簽字就等于默許了日本人的無理要求!
不過那是五個月之後才會發生的事情了……
“我這段時間裏,會借機,以被‘日本浪人’襲擊作為筏子,将原本羅氏商行和時邁百貨的日貨全部都清退出去。”
羅夏至正色說道。
“梁二哥,如果你的産業下面也有和日本人合作的項目……我勸你最好也盡快撇清關系,起碼在一年之內不要和日本人再有很作。”
“我的上游倒是沒有什麽日本供應商,不過棉布生産出來之後,倒是會賣給日本人。”
梁少龍有些遲疑地問道,“那麽嚴重麽……正常的生意都不能有往來麽?”
“接下來至少有一年的時間,整個國家都會掀起反對日貨的熱潮。”
羅夏至擰着眉頭,沉重地說道,“如果這之前沒有和日本人撇清關系,沉重在這次浪潮中,有被當做日本人走狗的風險。”
“好啊。”
梁少龍點點頭,無所謂地說道,“反正本來也沒多少瓜葛。”
顧翰林擔憂地朝羅夏至看了過來,他不知道為什麽羅夏至這次會這樣堅決地處理和日本人的關系。
生意人一般不會做事如此不留半點餘地,誰知道日後沒有合作的機會呢?
更何況羅夏至也不是那種性格剛烈無比的人。
後者一時也不知道怎麽說明,只好暫時對他搖了搖頭。
這一場抵制日貨的風潮,是近代歷史上不多的一次民族自決運動,雖然在不久之後就宣告結束……但是已經卷入歷史浪潮的他,作為一個愛國商人的他,必然會全力支持這次運動的!
“愛我中華!抵制日貨!”
“日本人滾出去!”
“天理何在!公理何存!日本人滾出中國!”
二月,日本人在巴黎和談上對中國強硬的态度和無理的要求被傳回了國內,去年年底還沉浸在勝利喜悅中的人們,徹底被點燃了怒火!
激動的人群先是跑到使館門口抗議,在看到他們閉門不出後,就開始對日本商店和日貨動手了。
首當其沖的自然是鼎鼎大名的櫻花百貨。
人們圍攏在櫻花百貨前面的小廣場上,将一堆日本進口的貨物高高堆起來之後,倒上汽油,點上火把。
這時候還是天幹物燥的冬季,火焰頓時竄到兩層樓那麽高,大量的煙灰順風飄進了櫻花的大樓。
“日本人滾出去!日本人不準在中國開店!”
“滾出上海!滾出山東!滾出中國!”
幾百人圍堵在櫻花百貨樓下,別說做生意了,樓裏的日本經理和店員全部驚恐地關上大門,害怕地縮到了樓上的辦公室。
羅沐澤眼眶通紅地看着下面,椿櫻子則默然地站在他的身後。
“不過是‘螳臂當車’罷了。”
她似乎看出了丈夫內心的動搖,輕聲卻又決絕地說道,“沒有用的,爸爸那邊得到消息,大日本帝國對于山東是勢在必得的。這些人在這裏不過都是做‘無用功’而已。”
羅沐澤緊緊地捏着拳頭,無話可說。
也不知道怎麽說。
“我聽說你那個三弟,現在人還在病床上躺着呢。卻在一個月之前就下令,将時邁和羅氏為數不多相關聯的日本供應商和日本貨物都清退了出去……那時候抵制日貨的潮流可還是剛開端而已,誰也沒想到會發展到如今激進的地步。你看,他不但比你來的‘狠’,還比你看得更加‘長遠’。”
說完,女人優雅地捂着嘴巴,邁着小碎步往辦公室外頭走去。
反正也出不了櫻花百貨的大門,還不如去樓下喝杯咖啡呢。
“羅夏至……”
聽完妻子的話語,本來滿心尴尬的羅沐澤,此刻已經被仇恨和嫉妒充斥了整個胸懷。
太可恨了,太可恨了!
明明只是第八個小妾生的庶出兒子而已。
如果贏自己的是大媽生的大哥也就算了,大哥畢竟從小都那麽優秀,在他的心目中大哥就是戰無不勝的父親的化身。
但是一個羅夏至而已,一個戲子生的羅夏至而已!
作者有話要說: 啊,不好意思,今天又發晚了。
這個禮拜一開始我爸就因為心髒病住院了,我就要家裏和醫院兩頭跑。本來我也很想每天18點準時發新文的,奈何真的沒辦法按時碼出來。随便寫寫我又覺得對不起大家,所以只能稍微晚點發了。
我爸真的是,太會折騰了,都住院了還堅稱自己沒病,拒絕吊針,拒絕吃藥,拒絕檢查,醫生一有問題就打電話給我……
不過我還是會堅持日更的!我爹下周末就可以出院了,屆時應該會恢複每天18點發文。
這幾天的話,我會盡量在20點之前碼出來然後發給大家的!
鞠躬~~謝謝感謝在2020-11-06 18:01:40~2020-11-07 18:49:0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紫霧彌漫 5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