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從魔尊寝宮往自己的小屋子回去的路上，容池不由感概自己真是太難了，每天除了要偷偷監視魔尊，把魔尊的各種喜好和一舉一動給老大送過去，還要練字、練靈決……
走在路上，他掏出了一面銅鏡來看了一眼。
唔，瘦了！
肯定是瘦了，他感覺臉都小了。
他打算回去再好好補補。
雖然梵朱果沒了，但這些天他偷偷藏下了不少好吃的。
誰料他剛從走廊走下來，還沒穿過月拱門，就突然聽見一聲：“該死的，你怎麽胖了一圈了！”
容池：“……”
——你才胖，你全家都胖。
他一擡眼，就看見了才從後崖思過結束，被放出來的饕餮。
饕餮朝容池走了過來，十分不滿地說道：“我在後崖每天連滴水都沒有喝的，你居然長胖了一圈，太不公平了。”
說完，他還靠近了過來，朝容池聞了聞，感嘆：“還全都是靈力的味道！”
容池盯着饕餮瞧了瞧。
大嘴巴怪好像真的是餓瘦了。
容池眼珠子動了動，猶豫了一下，然後在丹田空間中扒拉了一下，摸出了兩個靈果出來，給饕餮遞了過去。
饕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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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我的？”饕餮一愣。
“你吃吧。”容池一臉不計前嫌的表情，雖然沒有梵朱果，不過其他好吃的，他最近倒是天天都有，大方地分出去一點并沒有什麽大不了的，“新鮮着呢，今天才剛摘下的果子，可好吃了。”
而且他把自己的果子分出去可是有目的。
饕餮盯着容池遞過來的果子，喉嚨不由自主地滾動了一下。
他口水都快藏不住了。
饕餮好食，在後崖思過，又滴水未進，餓了這麽多天，饕餮完全拒絕不了容池手上新鮮靈果的誘惑。
只稍稍遲疑了一下，他就把靈果接了過來，嘴巴一張，囫囵地把兩個果子往嘴巴一塞，瞬間兩個果子便消失了。
容池看得目瞪口呆，“那個……你嘗到味兒了嗎？”
“就這麽點兒，就只夠塞個牙縫的，哪有什麽味兒。”饕餮回答道。
“真是浪費……”容池小聲嘟囔。
饕餮沒有聽到容池的話，他用手指甲剔了剔牙齒，又繼續說，“沒想到你人還挺不錯。”
說完這話，他又接着道：“等我有吃的了，也分你。”
“不用不用，我就是想和你商量一下，你以後可別吃我就行。”容池眨了眨眼睛擺着手，接着又繼續小聲道：“就算要吃，也一定要等我死了再吃。”
“唔，那也行。”饕餮居然也認真地朝容池點了點。
旁邊不遠處站着的侍衛聽到這位玄大人和這位陛下美人的對話，頗為感嘆地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玄大人向來就是個不怎麽靠譜的，沒想到陛下喜歡的美人和玄大人比，有過之而無不及。
原來陛下喜歡的，竟然是這個調調。
饕餮剛從後崖出來，還要去面見魔尊，和容池告辭後就走了。
容池站在原地，又從丹田空間中掏出了小銅鏡來仔細照了照。
一面照着鏡子，他一面頗為懷疑地嘟囔着，“我分明是瘦的，肯定是瘦了的。”
照着照着，他突然就發現銅鏡的左下角，突然有一道火紅色的影子閃過。
容池連忙回頭一看，在他的身後除了一道長長的走廊，其餘別的什麽都沒有。
容池又回過了頭來，看見一直守在旁邊的侍衛，朝侍衛問了一句，“你剛才看見什麽東西閃過去了沒有？”
“回大人，小的沒見着。”容池正是十分受魔尊寵的時候，侍衛不敢得罪搖了搖頭一臉讨好地回道。
容池皺了皺眉頭，他剛才肯定看見什麽東西跑過去了。
不對勁！
把小銅鏡一收，容池朝着剛才看到紅色影子的方向追了過去。
穿過一道長廊，他四處打量了一下，發現這四周只有一處挺偏僻看起來沒人居住的偏院。
容池果斷往這處偏院裏面走了進去。
這處偏僻的院子中除了一間屋子外，四處雜草叢生。
容池仔細找了找。
咦！？
那旁邊牆角處的雜草叢林中透出來了一點紅色影子。
雖然對方明顯是小心藏起來的，但多虧了容池眼尖，一眼就看見了。
容池走進一瞧。
啧！
是靈風殿的那只九尾紅狐！！！
九尾紅狐早就發現容池追過來了，不過她還沒藏好呢，容池就已經進了院子。
在容池發現九尾紅狐的同時，九尾紅狐也看向了容池。
“你居然發現我了，你可不許說出去！”九條長長的紅尾巴拖在後面，見自己被已經發現了，就從叢林中跳了出來。她尖尖的嘴巴一開一合，眼睛微微眯起，朝着容池口吐人語。
其實她偷偷從靈風殿出來，是準備這裏一處偷偷弄出來的密道跑出去玩，誰料竟然被發現了，紅狐貍心裏緊張又擔心，害怕眼前這個聞起來感覺有幾分同類熟悉味道的人告狀告到了魔尊那裏去。
正想再威脅幾句，卻聽見眼前的這個人一臉興奮地盯着她，說道：“那……我可以撸一撸你的尾巴嗎？”
撸尾巴？
九尾紅狐渾身一緊，緊緊地把自己的九條火紅的尾巴收了起來，團成了一團，尾巴都縮在了身前，成了一個紅色的球。
“不行！”
九尾紅狐小心保護自己的尾巴的同時，仔細地朝容池看了過去。
撸尾巴，還從來都沒人敢這麽對她說。
雖然她其實有點好奇被撸尾巴是什麽感覺，但是……這樣的話怎麽可能說得出口。
“就撸一下下就好。”容池羨慕地看着對方的九條尾巴，掏出了一個果子來，繼續朝九尾紅狐誘惑道。
九尾狐紅目光閃爍。
不過就是個普通的靈果，她在靈風殿裏天天都可以吃到。
不過撸尾巴是什麽感覺，她真的有點好奇啊！
遲疑了一下，她把容池遞過來的果子接了下來，繼續說道：“那……那就撸一下下，只能撸一條！然後你不可以把我偷偷跑出去玩的事情說出去。”
“好。”容池眨着眼睛立刻點了點頭。
接着，九尾狐紅緩緩地把最左邊的一條尾巴移動了過來，遲疑了一下，就一點一點放到了容池的手裏。
容池摸到柔軟的紅尾巴，像順自己的尾巴時，把九尾紅狐的尾巴放在手裏輕輕地摸了摸。
唔！
原來九尾狐貍的尾巴摸起來是這個感覺，和他自己的尾巴其實也差不多。
那是不是說明他以後肯定也能長出多多的尾巴。
九尾感覺到自己放在容池手中的尾巴毛一根根地被順開，舒服地眯了眯眼睛。
真的很爽！
原來被撸尾巴是這個感覺！
随後她試探着把第二條尾巴塞進了容池的手裏。
第三條，第四條……
把九條紅尾巴糊了一臉的容池：“……”
于是，九尾紅狐也不想出去玩了，腆着臉就跟着容池去了他的偏殿。
容池自然也是高興得很。
正好可以借着這個機會，和紅狐貍多多培養感情。
來到容池的住處後，紅狐貍跳到了窗戶邊的一張椅子上，懶洋洋地占了一整張的椅子。
等兩只狐貍因為撸尾巴熟悉起來後，容池頗為好奇朝紅狐貍打聽道：“聽說你不能化成人身，為什麽啊？”
之前傲嬌得不行的九尾紅狐現在已經徹底變成了一只軟萌小狐，容池問什麽都知無不答。
不過聽到這個問題，狐臉上還是生動地露出了點難過的表情，過了片刻才回道：“據說我在娘胎裏的時候，我娘她受了傷，我因此受到了很大的影響，先天不足，就失去了化成人身的資格。”
“原來是這樣。”容池發自內心地繼續對九尾紅狐說着，“不過沒事啊，不能化身人形就不能，狐貍才好看呢，人形醜死了！”
九尾完全覺得容錯就是在安慰她，她淡淡地瞥了容池一眼，問道：“你不是人嗎？”
雖然她之前在容池的身上聞到了一點同類的氣息，但仔細一看，這分明本體就是個人。
既然是個人，為什麽會覺得人形醜！
肯定是在安慰她。
容池的真身都被許明給他的那顆天界的至寶遮天珠隐藏了，九尾紅狐自然是看不出來。
他現在恨不得立刻就露出他的狐貍真身來，告訴九尾紅狐，他其實也是一只狐貍，他們可以愉快地在一起發展發展同類的情意。
但許明曾經交代過他不能暴露出狐貍的身份來。
鮮于遲乃鮮于一族，其父親自然不是一直狐貍，他的母親也不是狐族，兩個人生不出一只狐貍來。
如果他暴露了狐貍的真身，只要稍微一查，他的身份就暴露了。
而且，他現在只有一條尾巴，在九條尾巴的九尾紅狐面前，還是有些小自卑。只有一條尾巴的容池覺得自己如果讓九尾知道這件事，肯定會看不上他。
“反正我就是覺得狐貍最好看了。”容池眼珠子左右跳了跳，和九尾紅狐重新找了個話題：“我聽說，你和魔尊陛下是親戚？”
九尾紅狐點了點頭。
容池湊近了過去，好奇道：“那陛下為什麽不是一只狐貍呢？”
“這個……”九尾紅狐之前還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
她是知道魔尊的真身是龍形的，想了片刻她擺了擺腦袋，“我也不知道。”
“陛下是我表姑的兒子，我表姑是當初狐族的公主。聽我母親說，表姑她是狐族有史以來最最漂亮的狐貍了，可惜很早就死了，我都沒見過我表姑長什麽樣呢。”
原來魔尊是當初狐族公主的兒子？
容池不好意思給九尾狐紅說，他以前還一直以為魔尊是從石頭縫裏蹦出來的……
這也不怪他，所有的人都給他說，魔尊一出現在荒蕪之地就讓整個荒蕪之地的人都臣服了，沒有一個人知道他到底是從哪裏出來的。
不知道從哪裏來的，那不就是從石頭縫裏蹦出來的。
無垢殿後殿中。
鮮于王調查了多日的奸細情況終于有了消息。
饕餮和梼杌都在殿中，梼杌将鮮于王通過千裏傳訊符呈報過來的卷成了筒狀的紙條消息呈遞給了魔尊。
魔尊看過後，就将紙條壓在了一旁。
這事并非什麽機密，饕餮和梼杌在過來前已經看過一遍。
此時見魔尊看完，梼杌主動禀道：“陛下，至從千年前神魔大戰，天界失敗潰逃後，一直都挺安分的，這段時間不知為何又開始接連動作不斷，他們這到底是做什麽？”
從鮮于王查到的情況來看，那兩名混在鮮于往送給魔尊美人中的奸細，雖然乃是魔界之人，但背後主要還是有天界從中作梗。
魔尊坐在案幾旁邊，沒有立刻說話。
他手裏握着一個玉盞茶杯轉了轉，沉思了片刻，才擡起頭來朝朝梼杌問道：“沉靈河那面的情況怎麽樣了？”
沉靈河又名神魔渡，因為其水會吞噬進入其中的靈力，輕易不可跨越，乃是如今天界和魔界之間的分界處。
“沉靈河從前段時間便開始漲水，根據傳回來的消息，沉靈水漲幅的情況并沒有好轉。沉靈河畔乃是洛水城，現在已經将洛水城中居住的人紛紛遣散。”梼杌禀道，“就是趁着沉靈河河水上漲的這個混亂局勢，天界才趁機從沉靈河上偷渡過來了不少人，如今恐怕魔界中已經偷偷潛入了不少天族的奸細。”
“沉靈河上漲，那天界那面，現在是什麽情況？”魔尊又問道。
沉靈河水多少年來一直都相對穩定，就算偶有漲跌，也沒有此次的情況嚴重。沉靈河水的變化，影響到的不僅僅魔界，天界同樣會受其害。
說到這裏，梼杌停頓思索了一下，才繼續道：“陛下，說來也奇怪，沉靈河河水上漲，天界的情況比我們還不如，他們竟然還要趁着這個機會來搞事情，難道這其中有什麽陰謀？”
魔尊沒有回答，他擡起手來感受了一下游離在空氣中靈氣，過了片刻才繼續道：“你們有沒有發現，最近整個魔界的靈氣又稀薄了不少。”
天梵山雖然乃萬鬼之窟，極兇之地，但同時也是整個魔界靈氣最盛的地方。
不過魔界這個地方之前一直被稱作荒蕪之地不是沒有原因的。
靈力之源在天界萬靈臺，萬界的靈力界來自萬靈臺中的萬靈盤。魔界和天界中間隔着一條沉靈河，所以能經過沉靈河流逝到魔界的靈力便寥寥無幾了，就算是在天梵山，靈力也是大不如天界的。
不過天界一向修煉所謂的正統功法，而魔界則在無數年的推衍中，自行總結出了另外的一套修煉體系，将對靈力的依賴程度降到了一個極致。
“好像确實是有些不如之前了。”梼杌也調動體內功法感受了一下。因為所修煉的功法原因，魔界之人對靈力的變化相對沒有那麽敏感，直到魔尊提到了這事，他才發覺此事。
剛從後崖放出來的饕餮在一旁頗為不滿地嘟囔了兩句：“天界莫不是打不過我們，就想着要在沉靈河上做什麽手腳。這靈氣流逝之事，肯定與天界有關！”
“陛下，屬下願意前往沉靈河去查探一番。”梼杌主動請命。
魔尊沒有應下，他坐在案幾後面沉思片刻才道：“沉靈河之事等過幾日谷先生回來，本尊會和他一同親自去查看，天界意欲何為，待本尊從沉靈河回來後，再行商議。”
偏殿中，“奸細”容池送走了紅狐貍後，取出了許明給他傳過來的最新任務。
黃色的符紙燃起，許明的傳音自動落入了容池的耳中。
“南柯星君昨日和我聯系，任務有所改變，你要去找找一把魔尊身邊名為‘不破劍’的下落。此劍于萬年前落入魔尊手中，是一把上古煞劍，找到之後不需取走，只要有下落便可。”
傳音到此處，許明停頓了一下，過了片刻才有些語氣怪怪地繼續說道：“前段時間你傳過來的消息已經給南柯星君送過去了，南柯星君說你做得很好，看起來你已經深得魔尊信任，南柯星君還說如果你有什麽需要可以盡管提。”
聽到此處，容池雙眼一亮，忍不住愉快地龇了龇牙。
突然得到上司表揚的，容池忍不住都想把尾巴露出來搖一搖，然後使勁兒翹起來了。
聽完許明的傳音，容池掏出了先前用來記錄魔尊喜好的筆和紙來。
既然老大的老大都說有什麽需要他可以盡管說了，那他就不客氣了！
首先，他要靈石，存下一小筆以備不時之需。
其次，他要漲月俸！起碼要漲雙倍的月俸！
然後在要點什麽好呢……
容池咬着筆杆仔細的想了一會兒，才開始在紙上把想要的東西接連寫了下來。
要在百草園進入處的那棵蒼楠樹上給他搭一個窩，在那棵樹上每天能曬到的太陽剛剛好，還特別适合睡懶覺。
還想要喝百草園那個老頭釀的果子酒。
還要……
滿滿寫了一篇後，容池又用靈力燃了一張黃符，将自己的要求給許明傳了過去。
等傳音傳到了最後，他才想起了許明開始交代他的任務，找到“不破劍”。
于是，容池在最後又小小的加了一句。
放心，任務保證完成。
搞定這些事情，容池愉快地躺上了自己的床，開始計劃着明天要早點把魔尊給他布置的練字任務和練習靈決的任務完成，到時候好去靈風殿找紅狐貍玩。
至于許明提到的那個“不破劍”的下落，反正他已經有點眉目了，不用那麽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