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容池沿着原路從西澤地出來, 有之前的經驗,這次出來就容易多了,只花了一刻多鐘的時間便已經看見從月谷潭進來時的那道峽谷。
從西澤地進入月谷潭有月谷族的長老守着。
此時他帶着魔尊回來, 按道理說是沒什麽問題,但容池下意識地覺得不能輕易暴露魔尊陛下現在的情況。
他從峽谷中輕輕地走過去, 透過峽谷通到月谷潭的縫隙,果然看見了月谷族的長老在此處徘徊。
于是,他只好先躲在峽谷外面的一塊巨石後,打算找機會再進去。
誰料他剛躲到了巨石後面一小會兒,便有一道黑影從他的背面方向出現。
還沒等容池反應過來,他便感覺到一道冰冷的涼意穿過自己脖子的地方。
低頭一看, 橫在他脖子前方不到一寸之處的,是一把薄如蟬翼的尖刀,
容池感覺自己渾身的毛都立起來了。
“誰?”他僵着身體, 嘴巴裏輕輕地哼出了一聲問道。
又等了許久,才聽到後面傳來了一陣仿佛含着沙子般沙啞難聽的說話聲:“你就是那個什麽九吾之魂的寄居體?”
九吾之魂的寄居體?
容池第一次聽到這樣的稱呼, 莫名地覺得有些不喜。
他忍不住皺了皺眉頭,接着問道:“你是誰?”
後面的那人怪笑了一聲, 過了片刻才他才緩緩道:“我是誰?我的名字大概很多人都已經忘記了,就連我自己都有些陌生了。”
容池沒有說話,等了一會兒這人才将那把尖刀從他的脖子上撤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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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淡淡又道:“我叫花雲衡, 是南柯那小兒讓我帶着你回天界的。”
容池回過了身,這才看見了剛才劫持他的人。這人臉上渾身黑衣,臉上還蒙着黑布, 看不清模樣,不過周身散發出一股莫名讓容池覺得害怕和不喜的感覺。
花雲衡。
容池曾經聽魔尊說過,花雲乃是鳳族的姓。
“你是鳳族的?”容池問道。
這人又怪笑了一聲, “鳳族?算是吧。”
“那你和洛月是什麽關系?”容池有些警惕又好奇道。
“洛月?”花雲衡不以為意地嗤笑了一下,然後道:“不認識。”
說完他又繼續道:“可能是鳳族的哪個小輩吧。”
容池:“!”
容池狐疑地打量了一下眼前之人。
花雲衡在鼻腔中哼出了一聲,并怎麽在意容池的目光,轉頭又對容池問道:“你從司徒淵身上拿到天界要的東西了?”
“司徒淵?”容錯愣了一下。
“就是魔尊。”花雲衡嘴裏輕輕地嗤笑了一聲,語氣似乎對這個名字帶着十分的不喜和厭惡。
容池心裏一片疑惑。
這個名字,為什麽和陛下剛才告訴他的明顯不太一樣。
容池皺了皺眉頭,問道:“那……九淵呢?”
“哦。”花雲衡輕輕移開目光,應了一聲,然後淡淡繼續道:“司徒是天界龍族的姓,他當初離開天界的時候,好像是把姓改了吧。”
龍族?離開天界?
容池眨了眨眼。
聽這個花雲衡的話中之意,魔尊陛下……以前是天界龍族的?
不過花雲衡明顯不想和容池再多說什麽,他皺了下眉頭,又不耐放地催促問道:“問你東西拿到了沒有?你到底會不會好好說話?”
容池眼皮耷拉了一下,回道:“拿到了。”
“那魔尊呢?”花雲衡問道。
容池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懷裏,警惕地回道:“我趁魔尊封印不破劍的虛弱時間,拿到東西就走了,現在不知道。”
聽完這話,花雲衡的臉色突然間變得很可怕,他面罩上面露出的一雙眼珠子直勾勾地盯着容池,惡狠狠地問道:“為什麽你不殺了他!”
“我……南柯沒有說要讓我殺人。”容池縮了下脖子。
花雲衡冷冷地哼了一聲。
他盯着容池許久,才移開了目光。
“算了,我們走吧。”花雲衡接着道,“我們不能從月谷族出去,一旦我出現在月谷族中這幫老不死的馬上就會知道。你跟着我,我們從懸崖的另一面出西澤地,可能得走好幾天。”
容池不太明白花雲衡這話是什麽意思。
他滿臉糾結遲疑地看了看近在咫尺的月谷潭,心裏有些拿不定注意他到底該怎麽辦。
“走啊?你還想幹什麽?”見容池久久不動,花雲衡惡狠狠地回過頭來,盯着容池又道,“小子,你心裏又在想什麽花花心思?要是惹我不高興,我就把你砍了,帶着那個什麽鬼珠子回天界去,反正你也沒什麽用!趕緊走!”
花雲衡實力強大,就剛才的偷襲,容池就知道自己肯定不是他的對手。
于是他只能轉過身跟着花雲衡往西澤地另外的一個方向走了過去。
從月谷族進入西澤地的這個入口到西澤地其他的出口的路途極遠,不是一兩日可以走完的。
而且西澤地中危機四伏,容池跟在花雲衡的後面走得不輕松。
花雲衡脾氣不怎麽好。
見總是落在他後面的容池,惡狠狠地警告道:“走快點!小子,不要磨磨蹭蹭的!”
容池撇了撇嘴,化出了狐貍的原身,速度快上了許多。
看見這個九吾之魂的寄居體是只有兩手大小的雪狐,花雲衡頗有些意外地多瞧了兩眼,不過卻也什麽都沒說。
容池緊跟在花雲衡的後面。
兩個人走到半路的時候,花雲衡突然咳嗽了起來,嘴角還湧出了幾滴鮮血來。
容池擡頭看見了他一眼,忍不住開口問道:“你受傷了?要不要休息會兒?”
花雲衡警覺地盯着容池,嘴裏輕哼了一聲,一臉不在意地道:“輕傷,放心,死不了。”
容池只能沉默着繼續跟着他趕路,不過心裏卻起了些疑惑。
這個花雲衡,到底是什麽人?
怎麽看都不像天界來的人。
而且他為什麽會受傷?
花雲衡帶着容池趕了一天的路,一天下來,容池走得渾身都疼。
不過花雲衡似乎一刻也不想多留,天都黑了還在催促容池走快些。
容池感覺自己的jiojio都磨破了。
直到到了半夜,花雲衡又猛烈地咳了起來,他才停了下來。這次他帶着容池在西澤地中尋了一處能暫時藏身的山洞,兩個人走了進去。
“休息兩個時辰。”
說完這話,花雲衡就一臉冷淡地坐到了山洞的一角,開始打坐調息。
容池在山洞的另一角從自己的丹田空間中取了些清水稍稍洗了下灰撲撲的手腳和臉,又取了棉絮鋪在了地上,才靠了上去。
花雲衡輕輕睜開一只眼,冷冷地說了一句“矯情”後,又繼續調息。
容池看着花雲衡似乎進入狀态了,才小心翼翼地查看了一下在他身上魔尊的狀況。
斷角黑龍依舊還在昏迷中,沒有任何蘇醒過來的趨勢。
容池心裏愁得不行。
既愁魔尊陛下醒過來,又愁一直都醒不過來。
他今日靠着身上的遮天珠将魔尊的氣息也徹底掩蓋了過去,所以這個古怪至極的花雲衡才沒有發現蛛絲馬跡。
容池知道,一旦被此人發現魔尊陛下此刻還在昏迷,肯定會毫不猶豫地殺了陛下。
将斷角黑龍小心地藏好,容池才靠在棉絮上沉沉地睡了過去。
容池這一覺睡得并不安穩,雖然鋪了一層棉絮,但山洞中又陰又冷,棉絮也不夠厚,躺在山洞堅硬的地上,硌得人十分難受。
容池半夜做了好幾個夢,一直都處在半睡半醒中。
終于等天蒙蒙有些亮了,才睡着了一小會兒。
但這時間實在太短了,他感覺自己還沒怎麽睡呢,一道沙啞的聲音的就叫醒了他。
“困……”容池懵懵懂懂地說道。
“再不起來,你就永遠不用起了。”花雲衡冷冷道。
容池心裏一個激靈,然後等他一睜眼,更是瞬間就清醒了過來。
花雲衡此刻離他非常的近,感覺就在眼前不到三寸的地方。
目光惡狠狠地盯着他。
看見他醒來,突然開口道:“把你拿到的那顆什麽破珠子拿出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