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容池心裏一個咯噔。
他看着花雲衡強裝鎮靜地揉了揉眼睛, 然後一臉迷瞪模樣地問道:“你說什麽珠子?”
花雲衡微微向後退開了些,讓容池有足夠的空間坐起來。然後十分不痛快地嘟囔道:“我怎麽知道是什麽破珠子,就是你從司徒淵身上拿到的那個!”
容池盯着花雲衡看了片刻。
南柯讓他帶回去的乃是九吾神心, 但在這個花雲衡的口中卻是什麽珠子。
雖然九吾神心确實是一顆紅色珠子的模樣,但似乎, 這個花雲衡并不知道南柯到底讓他取回的是什麽東西。
容池對花雲衡的身份産生了片刻的懷疑。
難道,此人并不是天界的人?
随後,容池搖搖頭将這件事否認了。
如果花雲衡不是天界的人,不可能對他和南柯的事情知道得這麽清楚。
那就只有一種可能了,南柯并未将萬靈盤之事以及九吾神心之事告訴這個花雲衡。
南柯曾經說過萬靈盤衰退一事乃天界機密,知道這間事情的人極少, 這個花雲衡不知道也很正常,那自然也不知道南柯讓他帶回去的東西是九吾神心。
容池強裝鎮定。
他從身上摸了摸, 将當初許明給他的那顆遮天珠摸了出來, 試探着伸出手遞了過去。
花雲衡一臉狐疑地将容池掏出來的東西拿到眼前瞧了瞧。
他拿着遮天珠琢磨許久,才重新将東西扔給了容池, 然後道:“什麽鬼東西,就這也值得老子花這麽大的功夫給天界的那幫蠢貨帶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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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雲衡一臉不滿。
不過卻果然如容池所料, 他沒有産生什麽懷疑。
等容池慢吞吞地重新将遮天珠收好了之後,他才催促道:“趕緊起來走了,磨磨蹭蹭的, 最多再給你半刻鐘的時間!”
容池将地上的棉絮收起來後,又取了些清水清洗了一下手腳和臉。然後走出山洞,繼續跟着花雲衡往西澤地的另外一個出口趕去。
花雲衡所受的傷似乎頗重, 就算調理了一個晚上,今日依舊沒見什麽起色。
他和容池走在路上,一路都在咳嗽, 臉色也十分蒼白,甚至看起來比昨日還要嚴重幾分。
容池一直跟在他後面沒有吭聲。
直到午後,花雲衡劇烈地咳嗽了起來,一會的功夫就從嘴巴裏咳出了幾口的血來,這才停下了趕路的步子又找了一個可以容身的小石窟休息。
不過這次容池剛跟着進去,卻又被花雲衡趕了出來:“你去給老子找些護血草和返靈果來。”
“就在旁邊的那個的那片草澤地裏就有,給老子速度快點!”
容池遲疑着站在石窟前面沒有動。
花雲衡一臉的不耐煩:“幹什麽!還不趕緊去?小子,要是老子出了什麽事,你以為你還能活着?老子就算死,也要先拉個墊背的。”
容池嘴巴微微張了張,過了片刻才問道:“其實我想問,那個……護血草和返靈果是什麽樣子的?”
花雲衡:“……”
護血草和返靈果都是非常基礎的療傷草藥。
深吸了口氣,他從自己的空間中摸了摸,取出了一本書來扔給了容池:“第三頁和第十頁就是,好好看看,然後照着找!”
容池拿着東西這才從石窟退了出來。
從石窟出去後,容池偷偷看了一眼他帶在身上的斷角黑龍,魔尊依舊還是沒有一點醒來的跡象,容池滿心憂慮,但也只能将其繼續藏好,只希望路上不要被花雲衡發現。
草澤地離石窟不遠,容池幾乎沒有什麽可以逃走的機會。
只能翻開花雲衡給他的百草集,照着樹上描述的模樣去找。
草澤地地勢頗險,容池對吃的倒是認得頗全,卻不怎麽認識這些靈植靈草,着實花了些功夫才将東西找到了一些看起來比較像的。
等回來的時候,都已經過去小半個時辰。
花雲衡一臉的不痛快了,一把将容池拿到的東西搶了過去。
他從容池采回來的一堆草裏面翻出了自己要的護血草和返靈果,沖洗了一下将汁水擠出來後,又掏出了一些粉末來,最後做成将了拇指指尖大小的三個綠色小丸。
然後一口将三個綠色的小丸吞了下去。
看着花雲衡将藥丸放進嘴裏咽下去後,容池心意一動,問道:“你和被關在月谷潭裏面的赤炎魔是什麽關系?”
聽到這話,花雲衡臉色一下變得十分可怕,好像瞬間風平浪靜的水面瞬間烏雲密布,巨浪滔天。
不過幾番變化後,最後又重新恢複正常,歸于平靜。
他擡起頭來,盯着容池,啧啧地笑了起來:“小子,挺聰明啊。”
“其實告訴你也無妨,不錯,老子就是那個什麽赤炎魔。南柯那個小兒聯系我,讓我幫忙從司徒淵身上取回什麽東西,就讓老子重新回到天界。”
“老子在這個鬼地方也呆膩了,正好回去看看也無所謂。”
“原來如此。”容池道。
心裏的猜想得到印證,容池眨了眨眼睛。
對赤炎魔的過往,容池也略知一二,反正肯定不是個好相處的家夥。
而且容池知道,赤炎魔身上的傷就是魔尊傷的,他被魔尊鎮壓在了月谷潭中上萬年,也難怪他那麽想要殺了魔尊。
容池輕輕摸了一下身上帶着的斷角黑龍,如果花雲衡發現了魔尊真身此刻還在昏迷,一定會毫不猶豫地下手殺人。
花雲衡輕輕的哼了一聲。
他吃了藥丸後,臉色變得稍微好了些,調息了一會兒,這才出了石窟繼續帶着容池趕路。
容池猜出他的身份後,花雲衡的話似乎開始變得多了些,走在路上開始和容池說起了一些在天界過往的事情。
言語之中似乎對自己的過往十分自得。
容池聽了片刻,開口問了一句:“你把自己說的這麽厲害,那怎麽被魔尊關在月谷潭中上萬年?”
聽到這事,花雲衡立刻黑下了臉來。
他停下步子,回頭看着容池,怒道:“小子不會說話就不要說!”
過了片刻,才回過頭去,繼續說道:“司徒淵那家夥算什麽!當初不過是個偷偷養在狐族的私生子,能長大全靠我們鳳族沒有計較!”
猛然聽他提起魔尊的身份,容池好奇地擡起了頭來。
他眨了眨眼睛,沒有問關于魔尊的事情,而是問道:“聽說你還是當初鳳族族長的唯一的兒子,鳳族的少主?”
縱觀花雲衡一生,大概也就是在鳳族當少主的時候過的最為舒心了。否則這次天界聯系他給他将功贖過的機會讓他再回到天界,他也不會答應。
容池提起這事,花雲衡雖然臉上沒什麽表情,但心裏卻是頗為自得。
“不錯,雖然沒什麽好提的,但老子當初确實是鳳族的少主。”
“那魔尊和你們鳳族又能有什麽關系?”容池接着問道。
趕路無趣,花雲衡此時傷勢見好,多了些耐心,主動給容池說起了些天界的秘聞。
“啧啧,司徒淵是上任天帝和當初狐族公主的私生子,而歷任天後皆是我鳳族的公主,若是提起關系,那自然是敵對關系。”
“可惜當初天帝和天後沒有孩子。說起來,司徒淵還算是上任天帝唯一的兒子。”
上任天帝唯一的兒子。
聽到這話,容池心裏十分意外,不由問道:“那現任的天帝呢?”
“若是要論起關系來,現在的天帝是司徒淵的堂弟。”
容池垂在身體兩側的手輕輕收縮了一下。
若像花雲衡所說,真的是這樣,那魔尊陛下作為天帝唯一的兒子,是不是其實該繼任天帝之位,可為什麽……
花雲衡仿佛知道容池在想什麽,立刻繼續給容池說道:“他是天帝和狐族的私生子,自然不受我們鳳族認可,當然輪不到他來做天帝之位。”
“而且更重要的是,他是天生黑龍,黑龍注定不祥。聽說天界的生死鏡還曾預言其将導致天地大劫,所以他本來就不該出生的。只不過被當時的狐族公主偷偷生了下來,然後當時天帝心軟了,就偷偷将其放到了狐族養了起來。”
容池愣住。
此刻,他突然記起了當初魔尊給他說起關于黑龍的時候,曾經說過一句話。
生而為黑龍,則注定為魔界之主!
容池此刻想起這話來,心裏莫名地感覺有些難過。
“那天地大劫之事後來怎麽樣了?”容池喃喃問道。
“哦。”花雲衡一臉不在意地回道,“你問天地大劫啊?出這事的時候,老子都已經被發配到荒蕪之地過來了,我怎麽知道。不過聽說當初九吾隕落之事和他有些關系。”
“九吾隕落之事?”容池喃喃道。
“不錯。”說完這話,花雲衡又看了容池一眼,一臉不懷好意地說道:“隕落的九吾,如今神魂就在你身上。這樣算起來,你跟司徒淵,也算上輩子就有仇了。”
容池:“……”
花雲衡過了片刻,又道:“天界的那幫孫子就心太軟,若是老子,就絕不會讓他給生出來。”
容池沒有再問什麽,低着頭跟在花雲衡旁邊繼續往前走。
花雲衡見他不說話,覺得無趣,也逐漸安靜了下來。
花雲衡雖然人不咋地,但實力确實不錯,兩個人在西澤地中幾乎沒有遇到什麽致命的危險。
趕了三天三夜的路後,終于快到了西澤地的出口處。
從西澤地走出來的時候,容池找了一個花雲衡沒有注意的機會又查看了斷角黑龍的情況。
魔尊依舊沒有醒過來的跡象。
“從西澤地出來,只需要再趕一兩天的路,就可以到沉靈渡神魔大橋了,南柯安排了人在那面接應。老子總算可以不用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繼續過這種鬼生活了。”花雲衡淡淡感嘆了一句。
容池手指微微動了動。
一兩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