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經紀人大哥頓時感覺自己眼前一暗，鋪天蓋地的後續發展，在他腦海裏飛速閃過。從雜志拍攝不和一路衍生到Z10被迫解散。
體重都壓不住他脫缰的思維。
大哥是越想越害怕，越想臉色越不好。眼看馬上要到雜志拍攝現場了，只能揣着一顆七上八下的心，祈禱兩位祖宗不要現場打起來。
事情根本沒有到經紀人大哥想的那麽可怕，女團舞的後勁兒有點兒大，後排的兩位到現在還皺皺巴巴的不敢直視對方罷了。
就這樣經紀人惴惴不安，後面兩位別別扭扭，拍攝地到了。
不用在小空間裏擠在一起，段景逸下車以後松了口氣。實在是太尴尬了，在愛豆面前跳女團舞，還因為太進入狀态沒收住。
段景逸自覺在愛豆面前風評被害，就像是搭了好久的樂高一朝被推倒，時間和精力都付諸流水。
我恨。
郁游近乎同時嘆氣，也不知道段景逸那裏到底有什麽魔法，這一路上他拼命刷手機，卻還是忍不住把視線移到段景逸身上。
他是磁鐵嗎！
這麽想着，郁游習慣性看向旁邊的段景逸，正巧段景逸也看了過來。兩人視線一對，立馬閃現出了女團舞的場景，瞬間瞥開視線，幅度大到甚至頭也跟着轉了。
在外人看來，這就是連看都不想看對方啊！
經紀人：不行我要出動了。
小段同學給自己打氣，沒事兒，不就是女團舞麽，再過一個月，我肯定能忘記這個黑歷史。
郁游又嘆了口氣。
兩人并肩走在一起，一個眼神飄忽向上，一個低頭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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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濟人大哥攔住了不在狀态的兩位，他圓滾滾的臉上滿是嚴肅，看着像是要來讨債的一樣。
段景逸本來就因為經濟人像班主任，有點兒怕他，見他這個臉色，下意識往郁游身後躲了一下。躲到一半，又停住。
郁游随即往前站了一點兒，把經紀人陰沉的臉遮擋了一半。
經紀人面上不顯，心裏疑惑，這兩人看起來也不是鬧矛盾的樣子啊？那剛剛車裏，這輩子都不可能說話的氛圍是怎麽回事兒？
我眼花了？
經紀人想起了腦補的粉絲大戰和挨老板罵，心頭一緊，決定還是敲打敲打兩位。
他清了清嗓子，還是板着一張臉，囑咐到：
“你們是Z10頭一次雙人活動，要讓雜志社的人看到我們團的團魂，所以待會兒進去表現的親密點兒！”
說完又覺得這話不太對，又改道：“反正給我恢複成你們倆在宿舍的狀态，懂了嗎？”
郁游和段景逸一前一後，異口同聲說：
“知道了，哥。”
經紀人的臉色終于放晴，從讨債的一秒變成了幼兒園大班老師，深受小孩子喜愛的那種。他沒有注意到這兩人，還是沒有眼神交流，自以為事情解決，先一步進了拍攝地。
郁游段景逸一前一後進了拍攝地，向工作人員問好。這倆人今天拍的雜志是時尚女刊《妝點》，看名字就知道雜志內容主打美妝，附帶一點兒穿搭。最近和新銳攝影師任芯合作的封面大片，不論是從拍攝概念還是妝效來說都驚豔了一把大衆。
任芯拍攝，拍的不僅僅是平面的內容，更像是把一部電影濃縮在小小的一張平面圖裏，只要你去挖掘就能找到彩蛋。
每次《妝點》封面出來，有兩撥人最高興。一是要仿妝的美妝博主，二是樂于找彩蛋的。
郁游和段景逸能來拍封面，純屬是意外之喜。經紀人邊寒暄邊想：
“怎麽着也是空降二線女刊封面，希望這兩人争氣。”
任芯團隊拍攝效率很高，兩位進來說了幾句場面話，立馬到了化妝間。兩人剛坐下，攝影助理就把拍攝方案遞給二人。
“這是我們這次主題，具體人設你們可以看方案。”
段景逸低頭翻開手裏的方案，找到了助理說的人設圖。那是一張天使圖，白色長發及腰，同色羽翼伸展開來，遮擋住了一半眼睛。他阖眸，嘴唇繃緊，神色悲天憫人。
整個是聖潔的化身。
段景逸習慣性的找郁游交流：
“哥……”
郁游聞聲擡頭，少年精致的臉龐就在眼前，他心跳頻率突變，眼神躲閃把頭低下應答：“怎麽了？”
段景逸前腳還在和郁游保持距離，後腳就沒忍住找他愛豆，此刻有些尴尬沒注意到郁游的異樣，結結巴巴說：“沒，沒什麽。”
說完又把自己擺正，全心投入到方案裏。
任芯進門發現她的拍攝對象之間氣氛有些奇怪，小的那個冷着一張臉，大的那個在閉目養神。兩人時不時趁對方不注意，瞄對方一眼，然後火速裝作無事發生。
觀察夠了她走進來，助理叫了聲任姐，整個化妝間的注意力集中到她這裏來。
段景逸和郁游起身問好。新銳攝影師任芯，不是他們想象中的那種幹練的女強人形象，她長着一張娃娃臉看起來單純無害，整個人十分嬌小，一點兒都不像扛得動攝像機的樣子。
要是你因為她的外觀就小瞧她就大錯特錯，任攝影師和兩位見面的第一句話就是：
“我們的拍攝方案要改一下。”
經紀人一進門就聽聞這話，立馬心裏一咯噔，直犯嘀咕：
“難不成，是想臨時換人？”
他心裏這麽想，臉上挂着得體的笑容：“任攝影師你好，我是Z10的經紀人……”
任攝影師根本沒注意到經紀人，視線在郁游和段景逸之間來回打轉，像是在評估什麽。化妝間無人敢說話，攝影助理對她要改方案這種事情似乎習以為常。
這令人窒息的時間不知過了多久，任攝影師微笑對着段景逸說：
“你才應該是惡魔。”
段景逸突然變惡魔愣了一下，随後反應過來這是指的人設。忽然手背被紙碰了一下，是郁游把自己那份兒方案遞了過來。小段同學心領神會和郁游交換了方案。
突然交換人設，先前準備的服裝需要時間更改，拍攝時間因此延遲。
找Z10兩位來拍女刊封面，說起來還是任芯自己的主意。
她近期找靈感，無意間看到兩位的舞臺，郁游穿紅西裝，段景逸染白發那兩場舞臺帶給了她靈感，創作出“天使與惡魔”。靠舞臺印象，郁游本應該是惡魔，段景逸是純潔的天使。
見到本尊後，任芯推翻了自己的想法。
反轉的感覺，更有趣。
任芯示意兩位重新看自己手裏的方案，找一下感覺。
段景逸翻到人設圖那頁，和天使那張圖不同，惡魔人設圖大面積使用了紅黑兩種顏色。短發惡魔，頭頂兩角其中之一似乎斷過，被歪歪扭扭縫在一起，露出醜陋的線跡。一雙純黑羽翼也是支零破碎，傷可見骨。但他服裝穿戴整齊妥帖，不像是戰敗的模樣。
“什麽想法？”任芯問到。
段景逸斟酌語言：“這件衣服是他很貴重的東西，不然他不可能保護的這麽好。”
任芯滿意一笑，看向郁游。
郁游微微停頓，說：“衣服是天使送他的。”
段景逸瞪大了眼睛，看向郁游。郁游為小段同學解惑：“他們倆衣服上的花紋是同一種。”
小段同學又看了一眼惡魔的衣服，純黑底上面繡着金色花紋，那花紋确實和天使衣物上所繪一模一樣。
小段同學喃喃說到：“我以為這是天使統一服飾，只不過堕天之後，顏色變了。”
郁游哭笑不得：“你這是什麽腦回路。”
段景逸無辜眨巴眨巴眼睛，郁游拿他沒辦法，只是笑着搖搖頭。
“你們倆理解的都很對，”任芯總結到，她看向段景逸“惡魔确實很寶貴衣服，因為是天使贈予。他某次受傷弄壞了衣服之後去見天使，天使很生氣，從那以後每次惡魔都會将衣服保護妥帖。”
“但每一次，天使都會更生氣。”
“因為惡魔不知道疼痛，從不在意自己。”
段景逸回頭看向了那張圖，圖裏的惡魔傷痕累累但笑容張狂。郁游那邊的天使，完好無缺卻緊閉雙眸，似是不忍再看。
聽創作者本人說天使與惡魔的故事，讓兩位對這兩張圖的認識更上了一層樓。
服裝很快修改好，郁游戴上了飄逸的白色長發，換好了衣服。翅膀準備後期P上去，不在範圍內。段景逸化了一部分傷口特效妝。
郁游盯着小段同學白淨胳膊上血淋淋的傷口，覺得有些礙眼。
這特效妝化的也太真實點兒，真實到像真的受傷了一樣。
段景逸對郁游此刻的心情無知無覺，他不覺得自己身上的特效妝刺眼，甚至因為頭一次接觸，很是興奮。在化妝師去找衣服期間，小段同學舉着他胳膊上化好的傷口，湊到郁游眼前，興高采烈地說：
“哥，你看化的好像！”
郁游覺得自己在這一瞬間和天使共感了。
這個惡魔為什麽帶着一身傷口滿生歡喜的和我講話，但因為立場問題天使不可以說。
因為這是假的，郁游也不可以說。
郁游只能擠出笑容：
“嗯，是很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