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噩夢
夜晚。
梁水霧看着關門的徐越封，張了張口，話還沒開口徐越封率先說道：“我不關燈。”
自從她來這裏的時候他就發現了她特別怕黑，從來不關燈，他心裏雖然疑惑，但是想到之前老金對她做那些事，應該是留下了陰影，他也沒反對，畢竟他也有錯。
徐越封走過去躺下側着身習慣性的摟着她的腰，輕聲道：“睡吧。”
梁水霧沒說話，今天睡了那麽久，其實她還不困。
徐越封睜開眼，手輕柔的撫摸着她的臉，幫她把額前的劉海拂到一邊，低聲道：“怎麽不睡覺？”
“還不困。”梁水霧眨了下眼，眼睛平視看着白花花的天花板。
“不困我們可以做點別的事。”徐越封邪笑着越湊越近。
“別鬧了。”梁水霧把頭扭到一邊，避開他的嘴，語氣隐有不耐。
徐越封眸子一暗，手穿過她的後腦勺強硬的扭過來，不容她反抗的親了一下。
“……”梁水霧對上他的視線，眉頭緊鎖，感覺自己像個木偶人任他擺布，沒有一點點的自由。
“我想要去工作。”梁水霧道。
“我養着你不好嗎？”徐越封左手撐着腦袋開口。
“我有自己的生活，不可能一輩子困在這裏，那樣，我真的會瘋的。”她在試着和他溝通。
“……”這次輪到徐越封沉默了。
瘋子這個詞對他來說并不陌生，早在他十三歲那年，父親出軌，他親手滅了他的老二時這個稱呼就一直伴随着他。
可是一一
他不想讓梁水霧變成他這樣，他是個只能活在陰影裏的怪物，但她不是，她是活在陽光下的萬丈光芒。
眸子微閃，徐越封放下胳膊，鑽進被窩裏，腦袋貼着梁水霧的肩膀習慣性的蹭了蹭，他聲音沙啞的開口，“好，但你八點之前要回到這裏來。”
梁水霧沒想到他這麽容易答應，愣了下，旋即眸子亮晶晶的望着他，“謝謝！”
徐越封挑眉，她眉眼開笑的樣子還真的是，很漂亮。
他突然有些後悔，如果別人看到了，要和他搶她怎麽辦？？
徐越封抿着唇把她抱得緊緊的，聲音被被子壓得很低，“我後悔了怎麽辦？”
梁水霧：“……說話要算話。”
淩晨兩點。
夜深人靜的漫漫長夜。
“不要！！”
一聲驚呼在耳邊炸開，徐越封猛地驚醒過來。
“別過來！！滾開！不要過來！！”
徐越封循聲望去，才發現梁水霧正滿頭大汗，面色蒼白的痛苦表情，喊着什麽，她的手胡亂地揮舞着，顯然是做了噩夢。
難道是老金給她的陰影？？！
“小霧？”
徐越封試着叫她，卻被梁水霧扇到了腦門上。
“走開！！別過來！！”
她還在驚恐的叫喊着，徐越封握住她的手，用袖子擦掉她腦門上的汗，“小霧醒醒！小霧！！”
叫喊突然變成了哭腔，痛苦哽咽，“別過來！”
徐越封被她喊得心一陣陣的揪着疼，手穿過她的後背握住她的肩膀，另一只手抓住她不停揮舞的雙手，“小霧醒醒！別怕，別怕，我在這，快醒過來，寶貝？小霧？我錯了，我對不起你，都怪我太混蛋了才會讓你有這麽大的一一”
“不要拍我！繼父！不要！你別過來！”
徐越封話語戛然而止，愣住，“小霧，你，你說什麽？”
“別過來，不要拍我，求求你，我好怕一一為什麽，媽媽，我好怕，我好害怕，媽媽一一”
他非常确定他沒有聽錯，她喊的是“繼父不要拍我。”這是怎麽回事？？！
徐越封眼眸複雜的看着懷裏的人，心裏一股無法言喻的滔天怒火正在逐漸燃燒！
敢動她！不論他是誰！他都要他嘗到血的代價！！
“別過來！別過來！”
她還被夢魇困着，傳來更加劇烈的掙紮還有反抗。
容不得他多想，徐越封眉頭擰緊，喊道：“梁水霧！！醒醒！！”
“啊一一”
梁水霧猛地驚醒，呼吸劇烈，胸膛上下起伏着，她瞪大眼睛看着他，還沒有從噩夢中回過神來。
“怎麽樣？還好嗎？”徐越封把她額前濡濕的發絲撩到耳後。
梁水霧艱難的咽了口口水，“沒，沒事，我，我怎麽了？”
“你做噩夢了。”徐越封道，“你有個繼父？”
梁水霧心涼了半拍，眼神不自在的移開，推開他的胳膊，“不，不關你的事。”
“我……”
徐越封話還沒說完，梁水霧扭過身體背對他低低的開口，“我困了，趕快睡覺吧。”
徐越封看着她的背影陷入沉默，眸子一點點的黯淡下去，她不說，他也會查出來。
第二日。
徐越封和梁水霧去了她家。
為了做到男朋友的義務，徐越封帶着她特意去了百貨商場，買了很多禮品，多的幾乎拿不過來。
還好他們身後跟着兩個保镖可以幫他。
“其實，你不用買這些的。”梁水霧扭頭看了眼身後的兩個保镖手裏的禮物，無奈的嘆了口氣。
他們只是假裝，沒必要弄得這麽真。
“一點心意。”徐越封目不斜視的看着前方，轉動方向盤。
車子進入老城區，停在停車位上。
進入四樓。
梁水霧按響家裏的門鈴。
門打開，梁母看到梁水霧激動地就要上去抱她，但餘光看見旁邊的男子，愣住，看向他，奇怪道：“這是？”
“我是小霧的男朋友，徐越封，伯母您好，叫我小封就好，抱歉，現在才來看你。”徐越封不等梁水霧開口，自己先熱情地自我介紹起來。
“男，男朋友？”梁母驚訝的看着梁水霧，梁水霧只是勾唇笑了笑。
“什麽時候的事我都不知道，”梁母笑了，和徐越封握手後，急忙把人迎進門，“快進來快進來。”
兩個人進去，梁母正要關門後面的保镖走進來，“這，這是？”
“哦，那是我的保镖，不好意思伯母，”徐越封忙歉意的開口，轉頭對兩個保镖吩咐道：“把東西放下就出去吧。”
“沒，沒關系，留下來也可以。”梁母雖驚訝他還帶着保镖但還是客氣的說客套話。
“不用，他們還有其他的事情。”徐越封笑着說道。
梁母也便不好再說什麽。
梁母關好門進來看到滿桌子的禮物，有點受寵若驚，“這，這禮物也太多了，讓你破費了。”
“應該的。”徐越封始終帶着一抹弧度，少了些狂妄嚣張。
一身黑色西裝西褲更顯得成熟，只是臉上年輕的痕跡讓他稍顯稚嫩。
“快坐吧。”梁母忙招呼着。
“謝謝伯母。”徐越封乖巧的坐下。
梁母又去廚房給他沏茶，切水果，梁水霧走進去，“媽你別忙活了。”
梁母趁機問她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小霧，媽媽從來沒聽說過你談了男朋友，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我們是，”梁水霧斟酌着措辭，“才确認的關系。”
“好了我來吧，你去歇着吧。”梁水霧急忙轉移話題，拿過她手裏的菜刀，切着水果。
“還是我來吧，你去和那男孩聊聊，好好介紹一下咱們家。”梁母就要搶過來菜單被梁水霧躲開，“我來就好，你腰本來就不好，快去歇着吧。”
梁母沒辦法只好出去了，看了眼沙發上坐着的精致男孩，感覺小霧撿到了寶，有錢，身份不一般，長得還這麽标志，梁母越看越喜歡，笑着湊過去，坐到他旁邊開始話家常。
“小封是吧？”梁母笑着問。
“嗯，伯母。”徐越封忙放下杯子，點頭。
“和我們小霧，怎麽認識的？”
“在一個婚宴上認識的。”
“婚宴？”梁母想了想，靈光一現，“難不成是xxx酒店？那次還是我帶着她去的。”
“對！就是那次，我們，很聊得來，就交換了聯系方式。”
“我說小霧那天怎麽回來那麽晚。”梁母笑着開口，忽然想到什麽，她問：“不過那次她受了很嚴重的傷，你知道怎麽回事嗎？”
“媽一一”梁水霧打斷他們的談話，手裏端着一盤切好的水果，走到沙發前坐下，盤子放在玻璃桌子上，“快吃吧。”
“哦，好，”梁母笑着說：“小封，你也快吃。”
飯桌上。
梁母突然想起了梁水霧電話裏說的同學失戀，便問道：“小霧，你那個失戀的同學怎麽樣了？”
梁水霧愣了下，習慣性的咬着筷子看梁母一眼，低頭扒拉米飯，“沒多大事，就是需要找個人陪着。”
“你勸她看開點，不能在一棵樹上吊死不是。”
“知道了。”
吃過飯後，梁水霧和徐越封從家裏出來，梁母一直送到門口。
徐越封在正要離別之際，突然開口：“小霧的繼父不在家嗎？”
梁水霧身體顫了下。
梁母沒察覺到，笑着解釋，“哎呦，這可真不巧，他去上班了，晚些才會回來，有機會再給你介紹。”
出了老城區，兩個人坐在車裏，相對無言。
回到別墅，徐越封對她說：“你先回去，我有點事去處理下，回來給你帶吃的，你想吃點什麽？”
梁水霧下車站在車窗前，想了想，說：“随便，我不是太餓。”
徐越封胳膊噠在車窗上，看着她一身合體的白色連衣裙，襯的她皮膚白淨，風微微吹着，她柔軟的黑色長發随風舞動，心微微一動，他啞着聲音說：“過來。”
梁水霧蹙眉，歪頭看他，不明所以，“你不是要走嗎？”
“過來一下，有事對你說。”
梁水霧妥協的彎腰側耳湊過去，然後耳朵上就感覺到溫熱的呼吸，緊接着他低吟，聲音暗啞撩撥着她的心弦，“你真美。”
梁水霧愣住。
徐越封趁機捏住她的下巴把她的臉轉過來，嘴唇準确無誤的貼上她的，迷戀的親吻。
梁水霧眨巴了兩下眼睛，在反應過來時，他已經放開她，對她揮揮手告別。
車子啓動掀起一陣風，吹的梁水霧的裙擺飒飒作響，連同她的心也被吹起了一陣漣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