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章節

麽幹?它見他只是望着自己,也不回答問題,就又問了一回:“與鲧,你說嘛,它們都長什麽樣子?”他只得答:“長得倒跟你有幾分像。”這小芝一聽,原是這樣,那一定不可怕,其實,就算是長得如同與鲧一般,也不一定是駭人的靈物,這與鲧只是看着兇狠些,而實則挺“溫順”“和氣”的,總之,這十幾日下來,他也沒傷過自己,也沒害過自己,一直都挺好的,除了曾把自己的嘴巴變得又紅又脹,還有曾把自己的身子變得又熱又燙之外,倒沒做過什麽令自己讨厭的事。

這芝想着原來狐族與它們芝族的樣貌近似,就自發将那些狐族也想成像它們芝族一樣是良善之輩,這會兒就全然放松了下來。之前還因為多少有些不安而任由與鲧牽實了手地走這夜路,這會兒倒想甩開他的手,一直捏得這般緊,都生疼的了。與鲧察覺到它想掙開他的手,便道:“長得跟你像,可不代表她們不吃人。”一句話出,這芝即刻又慌張了起來,立時湊上前去,密實地貼着與鲧走,被他牽着還覺得不夠安心,就掙開了他的手,轉而死死抱住他一側的胳膊。

跟着,與鲧一看,竟得見這般“功效”,就開始在這暗夜跟它講述狐妖都是怎麽怎麽收魂以延續她們自己的青春美貌的,還有狐妖都是如何如何吃人來煉妖丹的。二人在人并不多的街上頭走着,披星戴月,腳步不慢,去尋一處客棧也好落腳住店,一行走一行說,說得那株緊貼着的芝愈發地抖顫了起來。

第 20 章

二人走了不多時,便找着一間,叫永阊客棧。二人入店,時候尚早,戌時還未過半。與鲧于櫃臺處報上他與他“舍弟”的姓名,這回不知怎的,可能心下覺着這城中有妖異,他倘若再報上一些怪名異姓,叫人到時候誤以為他們是異族又或是什麽的,反倒可能叫他們在這城中游玩不成還惹來一身腥,也因出于這麽一層思量,他将自己的姓改了。他自行在登記名冊上寫上:于鲧,于瑞草。跟着,便由這家小二帶着他倆上樓入廂房。

進了廂房後,與鲧就跟瑞草說:“你在這兒自己呆一會兒,那些小玩藝先玩着。我出去一陣子,去去就來。”它忙問:“你要做什麽去?”他講:“我想回去再探望一番我爺爺,你就自己先玩一會兒,我不出半個時辰就能回來。”這芝求他:“與鲧,我求你了,這麽晚了你不要扔我一個人在這裏,要麽你明早再去看你爺爺吧。”

與鲧之前還在街上走着時聞到那股子狐妖的味兒淡極,曉得那狐定是不在他們這一片,若是在這一片,那味兒一定不止這般淺淡,他一直想着要回去探望一下鶴翁,這幾日在路途上,未曾得閑回去過,雖鶴翁來的書信上說他幾近大好,已康複得連是以住傷痛的影子都快不見了,可他還是想回去一趟,親眼見見。且他又想他走時是能将這間廂房“封”起來的,想那一只小小狐妖根本是破不了他的法。哪知這芝這般無膽,其實怪也只能怪他将狐妖講得那般唬人,其實是有些誇大其辭地在講,那現如今也怪不得這芝自驚自怪成這般。

被它如此求着,也就無法脫開身去,只得留下。這一整晚,他做什麽,定必有人跟着。他取書來看,那芝定必是與他坐于一桌旁,翻看它那些小玩藝;他要泡澡,這芝竟也是頭一回不用他三請四邀地就主動鑽進了木澡桶中,與他挨于一處,還要幫他按按肩膀搓搓背,他都嫌它煩了,它也不肯挪遠些。

直至要卧下了,于榻上,他要起身吹熄帳邊燈罩裏的燭火,卻被它止住了,非說是要留一盞燈。他說它留了燈不好睡,它還是非讓留,他沒法子,就跟它講:“我将這盞吹了,在圓臺那處用油燈點一盞小的,且還離得遠些。”它想了半刻鐘,同意了。

等與鲧點上了那頭的小油燈,回來榻邊将這盞亮堂的給吹熄了後,整間廂房頃刻間暗了許多。他問這芝這下能不能睡了,它倒問他能不能說些故事,他無奈,問它要聽什麽,它講:“不如還說狐妖的故事吧。”

與鲧是無言以對,心中想着:還真是會找罪受,越是叫它驚駭的它反倒越要聽上了。

也就這般,這暗夜就在他倆一個無賴、一個無奈之下,糾糾纏纏地過去了。

第二日早,到了街上頭,果然有聽聞這城中人講着這豫城裏或許有妖,聽那些私下議論者話中的意思,可能這妖都已鬧了許久了,說是有不少朝中大元、地方長官、皇商大賈家中都有不止一個男子一病不起。與鲧聽着,只是奇怪難道沒有會降妖的來捉這只妖嗎。他問了一個正在說這事的老漢,那老漢說:“怎麽沒有請?請的多少說是能人異士的都不見用場。這回又碰到豫州牧樊大人之子樊子因得了怪病了,說起來可是駭人,那樊公子在他家府上獨住一個院落,那院子裏的花前陣子忽萎忽開,之後就聽聞那樊公子一直卧于榻上,懶怠動彈,好幾日之後便水米不進,連眼都懶怠睜開了。樊府上急成一片,那個樊大人連賞格都叫人拟好張貼出來了,都貼了許久了,不過一直沒人揭。”與鲧就問:“那賞的是什麽?”那老漢便答:“賞格上寫的好像是任開,只要是能叫他家大公子的病好過來,說出什麽條件來他都應承。”

與鲧想了想,他其實沒什麽想要的,他要什麽沒有呢。只有一樣,就是他與這芝于人間行走,什麽地方都去得都走得,就是這為官為宦的住的那種寬敞又別致的公府候門他們沒進去住過。倒不如籍此機會,進去把那妖捉了,帶着這芝住幾日,過過這種在人間的富貴人家的日子。否則,似他們這類靈物,要麽平日裏是遁跡潛形于山野間的,要麽到了人間來一趟,确是能用些幻術叫他們于富貴場中走一遭,想買的都能買得,要住也是住的極好的客棧,可總有種過客的感覺,從未到富貴人家中去看一看過。

想至此,他便也不再多待,帶着那個正在某個攤子上翻些不知是什麽玩兒東西的小芝就往那張貼賞格的地方去了。這芝不識字,還笑眯眯地看着他将那張貼在磚牆上的黃紙給揭了下來,直到聽到旁邊有人在講:“呀,隔了這麽久,終是有人揭這張榜了。”還有人講:“這人行嗎?吓死人了,聽說是妖精。”直至聽了這些,這芝才不笑了。

它緊張,問與鲧:“與鲧,你揭的這是什麽啊?”想跟他确定一下。與鲧低聲直言告訴它:“上樊大人家捉妖的那張榜啊,帶你去看看狐妖都長的什麽樣兒。昨晚上你纏了我大半夜,非叫我跟你講那什麽勞什子的狐精故事,這,我就想着,不如故事就別講了,直接帶你去看看,那妖都長的什麽樣,那被吸幹了魂兒的男人都長什麽樣,這豈不省事?”這芝沒想到是這樣,就急了:“我就愛聽聽故事,從沒想着真去看看呀,你這……”與鲧有意不去理會它,想着好好報複一下它昨兒晚上那個無賴樣,非纏着他說,他是最怕說那許多話的人了,結果一被它賴上,是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只好窮盡心力地編派故事編派至夜深,還把它聽得又驚又吓卻又意猶未盡的,平日裏,子夜前通常都已睡沉過去的它,昨兒偏是到了三更了還有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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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芝見他不理會自己,而是将臉撇去一旁,便悄悄拿了他夾着的那張榜出來,一邊将這卷起的榜攤平,一邊走至原本張貼它的那磚牆處,還嘗試着将它重粘上去。被原本守着那榜還未散去的兵卒一聲喝:“做什麽!揭下的榜豈有再貼回去的道理!你這是藐視樊大人,竟這般兒戲!來人哪!拉着他,送官查辦!”這芝被一喝,肩一縮,解釋道:“官、官爺,不是,我在那兒看不清楚,想來這牆根兒底下好好看看。”那兵再喝:“什麽看不清楚,看不清楚你也敢揭,來人哪……”

這時,與鲧來了:“行了行了,你吵什麽!揭榜的是我,這是我師弟。他又不懂。我拿了這榜,半個時辰內就趕去你們樊大人府上。”那兵見揭榜的這人給了準話了,便抱拳躬身道:“使得,那我們幾個先行回府上報,府上也好合家準備準備候着您來。”與鲧點點頭,扯着那已然絕望了的芝朝他們落腳的客棧走去。

那芝在客棧廂房裏,只差在地上翻滾幾圈了,死賴着不肯踏出這房門,還竭力說服與鲧不如此刻就逃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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