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章節

能一起說到溫泉裏頭去了?”小芝想了想,說:“沒說什麽,就問了他你是什麽,再問了問這處山頭都是什麽樣子的。”與鲧問:“那鶴翁說我是什麽?”小芝答:“鶴翁說你是一個兇神。”頓了一下,又問:“兇神是幹什麽的?”與鲧也頓住了,想了一想,答:“兇神什麽都不幹……”小芝眼波動了動,問:“與鲧……”與鲧一邊理着一些這石榻邊的東西,一邊淺淺地應了一聲:“唔?”小芝接着問了下去:“你以前是不是很兇惡?”與鲧不想答這個問題,就說:“你說呢?”

小芝只點點頭,也不再問了。它覺得與鲧能為了與自己無親無故的鶴翁南下千裏尋找醫他腳疾的靈芝,應該也不是什麽大惡之神,雖然一上來就是說要炖了自己,可是說炖了半天,最後也都不了了之了。小芝心裏吃吃笑,又在那裏籌劃着往後如何如何一直賴着他。

正籌劃着,就聽與鲧問自己:“在想什麽?一副要笑不笑的樣子,還一臉的浪蕩。”小芝一聽,急忙伸出手掌來揉搓自己的臉頰,還支支吾吾道:“哪裏浪蕩?不要瞎說。”

第 38 章 番外二

小芝竟在這處山中遇上了一株潑辣的芝——一株“生于斯,長于斯”的紫芝。

小芝平日裏活動範圍有限,與鲧除了肯讓它獨自在他們住着的那片凹進去的密林中走動,或拜訪拜訪鶴翁,或四下裏獨自看看之外,林子外是不讓單獨去的。

這林子不小,可真正的住戶也只有兩戶,一戶是與鲧,另一戶則是鶴翁。鶴翁的茅廬沒有多少林木遮蔽,建在一處這凹地裏稍高一點的地方上。由與鲧那裏上他那兒去需要穿林而過。這凹地裏也很少有什麽山中靈物或是動物進來,因而相當靜寂,确切地說,是有些許的死寂。

有一日淩晨,這芝不知怎地竟毫無來由地醒了過來,而身側則是與鲧合眼躺着,也不知道他正在哪處神游。它一醒,沒一會兒與鲧也睜開了眼,問它怎麽不睡了,還問它要不要化形将足須紮在土裏休息。

這石洞中的西南角上有一只大缸,大缸裏盛有與鲧由佛子嶺“運”來的土。他二人回到長白山已有一段時日了,這大缸裏的土已經換過一次了。小芝有時入夜便不在石榻上睡着,而是化成它的原形,将足須紮入它以前紮慣了的土裏面去待着。與鲧見它這樣,此後但凡它有什麽身輕腦熱或是夜不成眠的狀況,與鲧都要向它建議“可要化形了到土裏面去紮着?”

這芝聽他這樣問,只是搖了搖頭,說它要月亮。與鲧問它要月亮做什麽,它答以往在佛子嶺那頭入夜後就能渾身敷着月華,有時一敷便要敷上大半夜,直至夜已殘了,才真正化成了原形紮進土裏,繼續敷,直至月亮不見了。

它說月華對它們來說才最滋養,可是來了這裏之後,一入夜就只許待在石洞裏,石洞門還合上了,它說它很想念月亮。與鲧想了想就陪它到洞外去了。

二人敷了半夜的月華。雖說與鲧用不着。

自此以後,這芝但凡有點什麽身輕腦熱又或是夜不成眠的狀況,與鲧都要問一問它“要不要月亮?”

小芝漸漸習慣了住在這林中。住慣了後,與鲧才許它出林子,到這山裏的其他地方看看。它發現這一脈山雖是處于大荒之中,可是這山的裏面卻又是自有一番熱鬧與生機的,該綠的地方綠,連動物也不少,像是狐、虎、牡鹿等。它們中成精的、未成精的會自行分開住在不同的地方,不過也有混雜在一起住的。

與鲧起初幾次陪着它到林子外頭走走時,就總發現它每到一處都要仔細先探看清楚才向前走,尤其是那些樹根石縫又或是草叢裏。與鲧心中不禁對它這個做法很是贊嘆,想着它自離了它佛子嶺那座山之後,也不再是初時那個涉世未深的小芝了,多少也有了些頭腦,現如今也逐漸變得缜密起來了,看它每到一處生地方就走在前頭探頭探腦的樣子就知道了。

他哪裏知道這芝不過也就是想看看清楚那些石頭縫裏是不是長了什麽紫芝在裏面罷了。小芝自己都弄不清楚為什麽自己到了眼下了也還是相當忌憚紫芝的存在。不過很多事情,它是從不去探究緣故的,只知道心裏一忌憚,就索性一直忌憚到底。故而它每去林子外的一處,都要先探頭探腦地打探一番。而林子裏面它是一早已看遍了的,十分好,一株紫芝都沒長。先前見到林子裏的一處石縫裏有一抹紫色,它還當是紫芝的一粒萌芽,心癢癢地想“鏟除”這個指不定就成了日後禍害的東西,可它本性過于純良,這樣的事情又做不出手,就這樣蔫蔫地想了幾天,盤算着要下手卻終究還是放棄了,等放棄了後才忽有一日發現那原來只是一株地丁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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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小芝與鶴翁結伴去那日去過的溫泉,準備好好泡上一個時辰,與鲧見他二人作伴,便也不要跟着一道去了,而是自顧地留在洞中,忖度着要否去拜訪一下他的舊友。他的舊友無非也就是別的兇神罷了,雖散落在天涯,可真要會面,予他們來說,也是十分便利的。只是這事情根本就無法将小芝帶上,這小芝跟本不能跟着他一道縮地成寸的,否則他們之前也不必這樣千辛萬苦地乘坐馬車回來,再一路攀山回至他住的洞中。小芝它自己的那個所謂的化霧隐遁,所能去的地方也不能太遠。因而到了眼下,即便是想帶着它出山、走離山邊那一周大荒的境地、再入人類城邑玩,也是一件說易不易之事。唯有日後敦促小芝勤加修煉才行,等哪天它力量夠了,也好帶着它輕松地來去。

與鲧還想着,不知多多敷月華能否讓小芝的術力有所精進。

不知怎的,他又想到了敷月亮這事上頭去了。他有時候也是一根筋的。

小芝與鶴翁去了溫泉那處,與鲧思忖了一會兒,便真地成行了,去找了他一位同是兇神的舊友,二神敘敘舊。這樣的兩個神在一處敘舊,本該他們談的無非也就是分開的日子裏都各自作了哪些惡才是。哪知也只得那一兇神在說着他那些日子裏做的惡事,而與鲧竟發現自己好像沒什麽“拿得出手”的可以說給人聽。

他那些日子裏,無非也就是蟄居在山中,別說大惡事沒幹過,便是連小惡事也沒幹一樁。前些日子倒算是作了一件小惡的,可也只是強行将一株剛化形的芝帶離了它的山頭,再就是時不時地說要炖了它,可最後也沒炖成。像這樣的事哪能對着眼前的兇神說出口呢,十分丢臉。

他不但自覺說不出口,且漸漸也發現就連對面那兇神說的他做的那些惡事,他也開始聽不入耳了。覺得沒什麽大意義。那兇神自顧地說着,而他竟只是不知怎地忽然想到那小芝長得極其端麗的鼻子上面去了,想着想着,又想到小芝下颏的弧度上面去了。

他覺得蟄居的太平日子雖是平淡,可似乎比對面那神破壞擾攘的日子要有趣。且現在雖依舊是蟄居着——一入了深山裏,就像是沒入裏面去了似的,與世無争,不理會山外的一切,可現在多了一株芝,似乎讓平淡的日子又豐滿了許多。

這神與這芝自以為自己在過着些平實而豐滿的日子,其實說白了這兩人的生活內容也無非就是這神總限制着這芝野到外邊去,以防有些什麽不善的靈物将它給拐跑了,而這芝總是這裏探探那裏尋尋地看有沒有長着什麽紫芝,以防被這神看上了又或是看上了這神。

無聊死了的一對“人”,還自己在心中靜靜回味他們自己的生活時,自以為美滿得很,自以為心有所歸屬,是過着神仙都會羨慕的日子的。

他們這二神在這頭說着,而另一頭山中溫泉水中,小芝已經泡了将近一個時辰了,它泡夠了,就要起身抹幹、穿衣。它問鶴翁要不要出泉水了,鶴翁卻還是端着一張戀戀不舍的臉。或許“老人家”對溫燙水都有種依戀,非把渾身的皮都泡得皺巴巴的才覺得是夠了的,看來這老鶴也是如此。

那麽小芝就由得他泡,而它自己則自行上岸了。它抹幹了身上,将衣裳穿着好,鶴翁則扭頭關照它別走遠,就在這周邊走走,一有什麽事就大叫,若是被人一下捂住了嘴、叫不出聲,那就把石塊什麽的都弄出些聲響,若是手被人固住,連石塊也弄不出聲響了,就……

小芝聽他唠叨了一片篇,先是窒了一下,後來聽不下去了,才打斷了他,跟他說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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