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番外

沈裘雨一直很有異性緣。

這一點在高中就大有體現,上了大學後更是有過之無不及,學校論壇上甚至還有一個專門記錄別人偶遇他的帖子。

沈裘雨通過舍友知道這件事,直接開實名去帖子底下留言,讓人把帖子删了,還截圖給許紅枝告狀。

【我說怎麽總是有人打擾我們約會】

許紅枝太知道沈裘雨了,這是變相撒嬌賣乖,還帶着那麽點試探。

許紅枝:【會不會是你想多了?】

過了一會兒沈裘雨打電話過來,“紅枝,你怎麽一點都不吃醋,是不是不愛我了?”

沈裘雨講話過于直白,幾乎不給許紅枝反應的時間,兩個人面對面時許紅枝幾乎每次都會露出破綻,但沈裘雨吃過教訓,不敢胡亂猜測他的心思。

許紅枝沒有回答,氣氛瞬間僵住了。

沈裘雨說:“你不回答就是承認每次在學校裏見我是和我約會了。”

沈裘雨向來會給自己找安慰,許紅枝無話可說,也不好再打擊沈裘雨,既沒答應也沒否認。

沈裘雨見試探不成,就問許紅枝晚上有沒有空,能不能一起去吃飯。

許紅枝的論文快到死線了,本想今晚就趕出來,以免被其他事情耽擱,想了想還是答應沈裘雨。但他不會告訴對方自己特意把時間讓了出來。

他問:“去哪吃?”

兩個人的校區離得很遠,騎共享單車要二十多分鐘才能到。

夏天裏沈裘雨經常騎一身汗去找許紅枝,許紅枝每次被他這麽一撲,感覺是陷進荷爾蒙裏,他拍打沈裘雨的背,要他去洗澡,現在離晚上還有好幾個小時,沈裘雨下午沒課,直接跑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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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裘雨低聲詢問他這是邀請嗎,許紅枝說不是。

拒絕之後就沒有後續了。

沈裘雨确實怕了,高中發生的那些事給他的陰影一直持續到現在,兩個人到底是什麽關系,他至今問都不敢問。明明在最開始他們把該做和不該做的統統做了一遍,正式進入大學以後,連親吻都要斟酌一個合适的時機,純情得像對早戀的學生。

可兩個人都是成年人了,單單只是撫摸、只是唇齒連絲,遠遠不夠。

誰都沒有邁前這一步,獨自纾解時想象的又都是對方的臉。

沈裘雨濕漉漉的從洗浴間走出來,坐在太陽底下曬頭發,裸露的肌膚上還有濕潤的水汽,他比高中時更加英俊,眉眼間的稚氣漸漸褪去,眼目深邃、山根筆挺,手掌寬厚有力,雙臂搭在椅背上側頭看他,把自己縮在窄窄的椅子間,看上去乖的不行。

“紅枝。”

許紅枝別開頭去,喉嚨暗暗滾動一下,“嗯。”

沈裘雨看到他的電腦屏幕,随意滑了下,“你在寫論文?”

許紅枝早跟他講過自己的截稿日,是沈裘雨自己沒記住,一轉眼許紅枝已經站到他面前不讓他看了。

沈裘雨借機拉住許紅枝的手腕,起身後發絲間有一滴水落在許紅枝的臉上,他閉眼,唇被輕輕觸碰。

“可以嗎,親你。”沈裘雨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他睫毛顫了顫,沒有回答,但張開嘴。

沈裘雨的一切都是炙熱的,他的告白,他的愛意,包括他的眼淚。

許紅枝從沒想過他會愛自己,哪怕是後來沈裘雨跟自己剖白,說從頭到尾喜歡的都是他,許紅枝都感到一陣恍惚,一方面他知道沈裘雨說的是真話,另一方面他不知道沈裘雨對他的喜歡會持續多久。

這太虛無缥缈了。

前陣子放長假,隋羽來找兩個人玩,許紅枝有很久沒見隋羽,隋羽比他印象裏要高也曬黑了不少,還是很活潑,一笑起來牙齒特別白。

沈裘雨差點和他掐起來,兩個人嘴上誰都不讓着誰,把惡劣關系在許紅枝面前淋漓盡致的演繹。

許紅枝一直知道他們拌嘴,但在他眼前動手是第一次。

隋羽說:“臭着一張臉給誰看,不想來別來啊,我和學長兩個人剛剛好。”

沈裘雨:“不想我來還厚着臉皮先跟我媽聯系?要不是我媽給我打電話,你猜我會理你嗎?”

隋羽狠狠撇開頭不再吭聲。

過了一會兒又氣不過,“要不是學長只跟你一塊出來,我才不找你!”

沈裘雨攥住他的領子,眼底冷漠,“你他媽也知道?”

許紅枝着實被這個場面震住了,手擡起又放下,嘴巴張開又閉上,最後只好說:“不要吵架,再這樣我要回去了。”

沈裘雨立刻把手放下,一副做錯事的模樣又混雜着委屈,好像在無形詢問許紅枝怎麽幫着隋羽說話。

許紅枝看了他一會兒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只好轉頭跟隋羽說:“吃過飯我就要走了,有篇論文過陣子要交,沒什麽時間在外面。”說完沒等到隋羽的回答,先被沈裘雨握住手臂。

沈裘雨在乎這個。

哪怕和隋羽多說一句話他都要計較,然而就像隋羽所說,如果不是有他在,許紅枝不一定會出現。這麽簡單的道理,深陷其中的人卻不能領悟,只好一味尋着他的安全感。

許紅枝沒想到兩個人真實的關系會是這樣,他以為頂多是孩子式的置氣與比較,兩個人畢竟認識十幾年,關系再差又能差到哪裏去,論重要性,也應該是隋羽排在前位。

然而一頓飯吃完,沈裘雨在他面前難得冷臉,冷臉也要跟着他,一直跟他到宿舍樓下。

許紅枝剛轉過頭要他趕緊回去,沈裘雨忽然從背後抱住他,炙熱的身軀壓着他。

那一刻沈裘雨燒灼的情緒好像也傳達到他身上,許紅枝知道他們是一樣的。

因為在意,不能讓兩個人單獨出去,所以他們都去赴了隋羽的約。

說出來有點好笑,這明明是同等的嫉妒,沈裘雨又憑什麽認為他有的,自己沒有。

可沈裘雨一聲不吭的模樣在許紅枝眼裏還是可憐兮兮,于是他軟了語氣,詢問:“你吃糖嗎?”

剛剛在飯店的櫃臺上許紅枝拿了兩顆清口糖。

沈裘雨還是抱着他,聲音悶悶,“吃。”

“那你松開我,不然我怎麽把糖拿出來。”

“那要你喂我。”

“……”

見許紅枝沒說話,沈裘雨又改口,“不喂也……”

許紅枝把兩顆糖都放進嘴裏,叼着的那顆碰到沈裘雨的嘴唇。

沈裘雨的神情很動容,許紅枝知道他們和好了,沈裘雨好哄,一顆糖就足夠了。

糖果化在兩個人的口中,融在唇舌間,沈裘雨蹭着他的額發,“你和他說話我就嫉妒,我知道吃醋不好,可怎麽才能不吃醋,紅枝你教教我。”

許紅枝有些恍惚,好像回到某個心髒酸痛到絕望的日子,沈裘雨也是這麽和他說。

然而現在不一樣了,他知道沈裘雨究竟是吃誰的醋,他在乎的是誰,喜歡的又是誰。

沈裘雨已經把自己赤裸裸地剖開給他看。

“你的視線一離開我轉到他身上,我心裏就酸的不行。”沈裘雨說,“紅枝,可不可以只看着我?”

許紅枝想,他該如何回應。

今天沈裘雨來的太早了,他的論文還沒寫完,研究生宿舍是兩人間,許紅枝的另一個舍友常常神龍見首不見尾。他們在下午燦爛的陽光下接吻,許紅枝的睫毛不停眨動着,張開的口很輕易被入侵,沈裘雨的吻和他的人一樣兇狠,一步步侵略着他。

我該如何回應。

許紅枝想。

他被從未想過的兇猛熱烈的愛意撲了滿懷。

他曾經說沈裘雨遲早會膩,沈裘雨卻把他當做一件易碎的寶物,惶恐不安地守在周圍,生怕別人偷了去,又不敢碰、又不敢碰……

許紅枝想,他是不是對自己的學生太嚴苛了,想着便微微踮起腳,臀擡到桌上,唇分時呼吸急促,聲音輕的幾不可聞,“不要扯到電腦的線,我明天還要交稿……去把門鎖上。”

沈裘雨愣愣看着他,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樣。

許紅枝低頭向下看,碎發遮住通紅的耳朵,“聽見我說話了嗎?”

沈裘雨把門鎖上再轉頭,窗簾已經拉上,晴好的天空消失了,餘下滿屋子的暧昧氣氛。

“去見隋羽那天,”許紅枝剛說了個開頭,沈裘雨的目光便沉下去,當真是提都提不得,他怕死又嫉妒死了。許紅枝繼續說,“那天晚上,我想應該怎麽回答你。”

沈裘雨還在回想,許紅枝貼近他的耳邊告訴他:“可以。”

紅枝,你可不可以只看着我?

盡管這要求霸道且無理。

但許紅枝說可以。

##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激動的把許紅枝抱得很緊,他吃痛叫了一聲我才松開。

許紅枝被我吻得氣喘籲籲,一雙手綿軟無力地推拒我。

我隔着衣服不停地揉他,他緩了好一會兒跟我說:“你繼續……”

我們有好久沒做過,突然這樣我竟有些手足無措,還是許紅枝一步步引導我。

我忍不住鼻尖一酸,許紅枝一看我紅了眼眶,頗為無奈地問:“我應該沒有欺負你?”

他又說:“論壇上那個帖子我比你更早知道。”

我微微頓住了,看他吃疼的表情,想要安慰他,卻反而被他環住脖子腦袋壓到胸膛處。

“我不是不在意。”許紅枝還在想怎麽措辭,我卻什麽都聽不到了,在許紅枝耳邊粗喘着,看他一颠一颠地揚起頸項,我用牙齒啃他,不敢留下痕跡,許紅枝卻用力擁住我。

這一下很深。

許紅枝緩了好一會兒才跟我說:“但我也知道你的微信改了名字。”

我随意應了聲,已經不能思考別的了,許紅枝全身透粉,我低聲說:“紅枝,你真好看。”

許紅枝摸了摸我的臉頰,輕輕應了一聲。

“好喜歡你。”我沒辦法停下,橫沖直撞地宣洩自己的情感,好像此刻不說出來下一秒我就要死掉。

“我愛你。”我說。

“沈裘雨。”許紅枝回應我,“你可以叫我老師。”

終究是許紅枝教給我愛,他的愛澆灌在我身上,而我留在他身體裏更多。

##

“比起老師,我更想要叫你紅枝。”沈裘雨一臉餍足地說。

許紅枝全然沒力氣,随便他怎麽叫,只有一點。

“趕快把你的微信名改了。”他說。

沈裘雨側過腦袋眼巴巴瞅着許紅枝,“為什麽?我都用了半年多了。”

“……多丢臉啊。”許紅枝臉微紅說着。

“不丢臉。”沈裘雨把人往自己懷裏攬,“是我起過最好的名字了。”

許紅枝忍不住嘆了口氣,沈裘雨到底長沒長大,這件事有待考量。

沈裘雨的那個論壇帖挺火的,導致前來“偶遇”的人太多了。沈裘雨總是會被一些人要微信,幹脆直接把微信名稱改了。

許紅枝也是偶然間發現的。

雖然他給了沈裘雨備注,但沈裘雨經常給他發了好多條信息,他事情忙完一條一條逐個回複,怕沈裘雨看不懂,就點了“引用”。

沈裘雨的微信名稱明晃晃暴露在他眼前。

叫做“哥有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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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

臨時讨論組

沈裘雨:晚上不回宿舍了

舍友:?

沈裘雨:哥有老婆(墨鏡/墨鏡/)

舍友:誰他媽問你了啊!

沈裘雨:哦就是炫耀一下

【哥有老婆】已退出群聊。

舍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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