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1+56=57

學院裏的課還是照常上,如薛沛所說,一切都會好起來只是時間問題。

只要她不主動提溫律,沒有人知道溫律的存在,她很少回家,避免父母觸碰到心底的開關,那些曾經幸福的回憶現在卻變成了讓自己不開心的人和事。

夏天過去,迎來了寒顫的冬季,12月份是秦城最冷的時候。

陳若若手裏捧着烤地瓜,秘制流油的深橙色舒爽了味蕾,滾燙的地瓜像是個暖手寶。她護在手裏,全身上下裹得跟粽子似的,雪地靴咯吱咯吱的踩在雪中。

手機介時傳來了震動,陳若若以為又被是薛沛放鴿子了,真是枉費她大冷天在校門口當門神當了那麽久。

可是,發信息的人并不是沛沛。

陌生又熟悉的兩個字瞬間刺痛了雙眼,她甚至有些不信,來來回回看了好幾遍,以至于短信內容都背了下來。

“聖誕節快樂,禮物我已經托程前送回幹媽家了,另外學校那邊已經打點好關系,你和薛沛要是願意提前畢業可以直接去茶館實習,有程前帶你們,我也放心。”

陳若若沉默着,手裏的烤地瓜呆呆愣愣的冒着熱氣。

她攥着手機想裝作什麽也沒發生一樣,臉上極力的擠出一絲微笑,可是那雙手總是不受控制的打開微信消息,仔仔細細一個字一個字的分析。

逐漸的,眼眶泛起紅,她深吸一口氣:就這?

陳若若試圖裝作無所謂的樣子,手指噼裏啪啦的在對話框打了一堆字,通篇小作文發洩這半年多的郁悶和委屈。

可是一想起溫律的所作所為,他的絕情、他的冷漠、他可以把溫柔分享給別的女人、他有了共度餘生的女朋友。

所有的事情變得不順心起來,原本滿滿一長段話在下一秒被删的一幹二淨。

陳若若不需要時隔這麽久慰問,更不需要他的馬後炮,不需要他掐時間算到自己因為快畢業找不到工作伸出援助之手……不需要溫律一丁點的憐憫和瞧不起。

她低着眼,手指僅敲打了兩個字:同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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絲毫沒有半點猶豫發送了出去。

以前哭都哭夠了,半年前她甚至還偷偷給溫律的手機打過電話,可是卻被無情的拉黑掉。那個時候她就在想,有本事你就一輩子關機別開機!

只是沒想到,溫律真的做到了,但凡在她想他的時候,忍不住打電話的時候,總能聽到一個機械的女低音:您好,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後再撥。

那一刻,陳若若相信自己是真的被溫律拉黑了。

哭過也撒潑過,她做不到完全忘記這個人,所以只能絕口不提,也做不到像他那麽狠心拉黑她,不再聯系。

她只能慢慢的去釋懷,慢慢的去說服自己,屏蔽了他的朋友圈和跟他有關的事情。

日子久了,溫律就淡忘在了她的生活中。

薛沛也張羅過她的感情,介紹了很多膚白貌美大長腿的小哥哥,甚至連優質大叔都能挖過來。

陳若若挺奇怪薛沛是從哪裏認識這麽多男人的?但,理智戰勝了好奇心,她沒有選擇刻意的打探,這是薛沛的生活圈,她或許有權利過問,但沒權利插手。

溫律的事情對若若打擊不小。

她認為再親近的人,只要沒有血緣關系,總有一天還是會被迫疏遠擁有自己的家庭,亦或許會因為一言不合鬧得天翻地覆。

陳若若不願意承受二次傷害。

溫律走了,對她而言,現在薛沛是必不可少的支撐點,她不敢再失去什麽了。

春夏秋冬四個季節經歷一遍,她發現自己完全不會想起溫律的事情,哪怕是黑夜降臨、突然打雷,腦海裏想起的第一個人都不再是那個讓她念念不忘的人了。

是不是走出來了?

她一度這樣想。

可是,當熟悉的頭像,陌生的名字闖入了她的視線裏,她以為的事情也只是她以為。

那些被封印起來的回憶也如同突然闖入的信息一起湧入腦海,原本帶着色彩的世界又一次變得灰暗了。

……

聖誕節過去整整兩天。

陳若若跟魂不守舍一樣抱着手機呆在房間裏,她時不時的會翻開溫律的信息琢磨一陣,甚至她還破天荒的偷偷打開過溫律的朋友圈,可是裏面什麽都沒有,一片空白。

這種感覺讓她心裏發悶。

陳若若覺得如果再過一天,她就會手賤的撥通溫律電話,哭着求着見他一面!

這不行。

人活着得有尊嚴。

她絕對不能吃回頭草。

陳若若一鼓作氣從床上彈起來,撒丫子跑進衣帽間拎出兩個旅行箱,把能塞進去的衣服鞋子化妝品都塞了進去。

打包完成以後,她拉着行李箱就準備往大門外走。

黑色高跟靴立在原地,可愛的小腦袋歪了幾下,她又原路折返回卧室從床箱下翻出了一把鑰匙,然後踩着模特步,學着性感女人一扭一扭的拉着行李箱乘坐電梯。

陳若若按下11層的手指有些發抖。

叮——

電梯門打開。

陳若若深吸一口氣将鑰匙插進了溫律的家。

自從溫律走後,她第一次來樓下,引入眼簾的不是豪華的裝修而是遍地防塵罩,每一處的防塵罩都在提醒着陳若若,溫律不會回來了。

該死的。

她恨自己又觸景生情,難不成忘記自己過來是幹什麽的了?

陳若若沒時間感傷而是熟絡的走進了書房,在保險箱上快速輸入了溫律的生日,保險箱被打開,第一層放着一個木盒,第二層就是她要找的東西。

陳若若拿起第二層放着的一張銀行卡,可是所謂拿的心安理得!

當初從坦桑回來,陳若若就把那張10萬元的銀行卡還給了溫律,第二天又重新辦了一張,現在她能拿的這麽心安理得,因為這張銀行卡原本就用她自己的身份證辦理的,通俗來講就是她的卡……

只不過,裏面的錢是溫律的。

反正她拿都拿了就當是賠償自己的精神損失費了!

陳若若正要關保險箱卻被第一層的木盒吸引住了,上面刻着CRR三個字母。

如果不是刻着她名字的縮寫,她一定沒那麽多好奇心想要看看溫律在保險箱裏私藏了什麽?但就因為跟她有關,蠢蠢欲動的苗頭已經壓不下去了。

她将沒有鎖的木盒打開。

發現裏面是好多好多張卡,各種卡都有,這些不足為奇。

畢竟像溫律這麽有錢的男人多幾張卡沒什麽大不了,但讓她嘆為觀止的是,每張卡後面都用簽字筆寫下一排小小的字,等她看明白,心情又是說不出的沉重……

“陳若若,21歲。”

“陳若若,22歲。”

“陳若若,23歲。”

“陳若若,24歲。”

“陳若若,25歲。”

“陳若若,26歲。”

“陳若若,27歲。”

“……”

“……”

“陳若若,長命百歲。”

……

光陰緩行,逆轉成白皚皚的雪,鋪天蓋地的銀裝眺望遠方茫茫。黑色的高跟靴子襯托着少女細長的雙腿,白色羽絨服承載着冷暖自知的傷感。

雪天,空氣稀薄寒冷,有些喘不過氣來了。

陳若若上了去往鳳凰古鎮的動車,這是她活了二十幾年來第一次說走就走的旅行,沒有提前被安排好,也沒有告知父母。

兩個小時後,她到達Z市的候車廳。

站在這個陌生的城市裏沒有熟悉的面孔,陳若若反倒終于能夠痛快的呼吸了。

來之前,她把手機設置了關機,但還是怕父母擔心,所以提前發了個短信,只是簡單的說了句要去旅行。

結果,開機以後立刻彈出了十幾通未接來電的提醒。

都是家裏人打來的。

陳若若深吸一口氣,提心吊膽的回撥過去:“媽。”

“別叫我媽,好好的學不上,搞什麽旅行?你出去玩的時候能不能提前找我們商量商量?而不是當天下達命令通知一聲!你一個女孩家家的自己一個人去鳳凰古鎮合适麽,安全麽?那總歸不是大城市啊!!!”陳靜快被這個女兒氣死了,雖然生氣還是擔心的說道,“你每天都把定位發給我、去了哪裏、做了什麽牌號的車。”

“我知道了……”

“三天之內必須回來,不回來我跟你爸親自帶你回來,如果真等到那個時候,可就不只是口頭說教那麽簡單了。”

陳若若還是挺怕陳靜的,她媽看上去溫柔體貼開明得狠,但是千萬別觸及到底線,否則小兔子也能變成大老虎。

小時候調皮挨陳靜的打是常事。

所以呢?

陳若若“嗯”了一聲,怕陳靜聽不懂,又加了一句:“知道了。”

手機挂斷以後,微信多了一條消息,上面顯示的是陳靜的現金轉賬。

陳若若沒有領,反而是找了個位置坐下來,她把行李箱攬在胸口,雙眼有着茫然,她不知道自己這樣做對不對,這場說走就走的旅行值不值得?

她承認,原本就是突發奇想,不保準買不買那張票。

可是看見那些銀行卡後,散心旅行這四個字就刻在腦子裏揮之不去,她跟自己約定好,這段行程結束後,回去就好好上學等待畢業,然後積極努力的在社會上找工作,如果能分配工作更是求之不得。

微信又開始嗡嗡震動,還是陳靜的對話框,上面就只有不放心的叮囑:“出門在外一定要注意安全,錢不夠用就給媽媽打電話。”

“好。”

“玩的開心點,看好自己的包,選個安全的民宿住。”

候車廳的燈光明亮,周圍人來人往,陳若若仰起頭,想止住眼淚裝作什麽也沒發生的樣子。

作者有話要說: 又是溫律默默為愛情付出的一天。

別看我去治病,但我活在我媳婦的世界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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