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1+60=61

陳若若做了一個夢,夢裏溫律不再是那個事事寵着她、對她事無巨細的男人,而是化身成殺人魔頭,一刀又一刀紮進她的胸膛。

此時,身體感知越來越不清晰,鮮血流淌在地面,滴答滴答的聲音恐怖陰森。靈魂從腳尖飄出,直立在床邊,她俯視着床上的少女,那具屍體臉色蒼白,俨然沒有一點點氣息。

可這并不是讓她震驚的,不足以在噩夢中幡然醒來。

殺人現場的門被推開,暗處一個瘦弱的身影悄無聲息爬上了鮮血淋漓的床,他熟練的脫下上衣,露出黝黑的皮膚,開始對屍體做活塞運動。

月光傾斜而入,那張臉慢慢朝半空中看去,突然,裂開嘴角呲出森森白牙,機械的嘤咛着:“若若——姐。”

空中已經是靈魂的陳若若說不出話,淩晨兩點多掙紮着從夢裏逃脫,她驚坐起來欲哭無淚。

這他媽太詭異了。

活塞運動也許是少女思春的夢,但後面開始奸屍就很難接受了,更何況那個人竟然是柳甜!!!!

絕對是陸經年白天說的話影響到自己了,當時就不應該再跟他多說一句話,柳甜是什麽樣的男孩,明眼人一看就看出來了。

柳甜連跟同齡小姑娘說話都臉紅!怎麽可能——對她有非分之想?

她爬起來,長發揉得一團糟,夜晚的溫度太涼,于是披了個外套走到客廳煮茶,可也就等水燒開的功夫,腦海裏又蹦出陸經年一臉嚴肅的話:

“他看你那眼神,絕不是弟弟該有的。”

陳若若打了個寒顫,用力地抱住自己,老話說得好,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匪夷驚懼的噩夢足夠讓她緩一會兒了。

紅茶兩泡,她身子暖和過來,正準備靠在沙發上小眯一會兒時門外傳來了敲門聲。

現在是淩晨三點,這個時候不本應該萬籁俱靜,突然有動靜讓陳若若支棱起來,她警惕的問道:“誰?”

過了一會兒,支支吾吾的聲音回答:“若若姐,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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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嘆了口氣,小聲嘟囔道:真是怕什麽來什麽。

陳若若穿上拖鞋,還是下地給他開了門,房門半掩,探出頭:“這麽晚過來是發生什麽事兒了?”

柳甜低着頭,他表情有些沮喪:“我白天等你好長時間,後來阿娘過來尋我讓我出去拉客,所以,所以我才……我說好了要在原地的等着阿姐……可是……”

“就這事呀!”陳若若笑了笑,她安慰,“別放心上,我看你不在那兒就跟陸經年一起回來了。”

柳甜搖搖頭,說:“不一樣。”

她見他病恹恹,沒什麽精神,剛想詢問是不是下午拉客的時候淋着雨了,可他卻率先開口,有點像是在喃喃自語:“我以為你睡不着,所以過來看看你,想跟你解釋清楚白天沒等你的事情,但是現在看來,阿姐你并沒有把這事放心上……不過也好,我還怕你會生氣。”

“未蔔先知嘛?”

柳甜嘴裏有些發澀,他乖巧的回答:“淩晨兩點多看見你房間的燈亮了。”

他就住在她對面的平房裏,随時都能觀察阿姐的動态,平時一到11點多就會熄燈,今天熄燈以後沒過幾個時辰就又開了燈,一定是做噩夢或者睡不着吧?

柳甜不敢說出來,怕過度試好會吓着姐姐,但他發誓,自己絕對沒有惡意。

陳若若皺了一下眉頭,有種本能的反問:“你是怎麽知道我房間的燈亮了?淩晨兩點都不睡覺?”

柳甜啞言,他的腦袋垂地更低了,胸腔起起伏伏下一秒就快哭了。

“未成年小孩這個時間不睡覺,容易越變越挫,以後很難找對象!”陳若若吓唬道。

站在她面前的柳甜突然松了口氣,他發現阿姐沒有往其他地方想,自然是欣喜的,于是點點頭:“那阿姐我去睡覺了!阿姐沒生我氣,今晚我很開心。”

夜色下,走廊的燈光變暖,黑色皮膚将滿口白牙襯托得顯眼,少女猛然想起剛才的噩夢,背後的涼意再度襲來。

她将門關上,轉身朝裏屋走去,過了一會兒又折返回來——

“咔嚓”兩聲,陳若若把門反鎖了。

……

柳甜變得有些奇怪,他總是時不時地沖着一處發呆,不然就是跟在陳若若身後像個跟屁蟲,賴賴唧唧的。

最後一天期限到來,陳若若正在屋裏收拾衣服準備回秦城,這時,手機嗡嗡震動——

來電,陳靜。

“喂,媽?”

“若若,我告訴你個天大的事!”陳靜語氣裏滿是震驚,聽得出,她現在正在外面,秦城的冬天大風吹得話筒有些嗤嗤拉拉的聲響。

“是你這個月的退休金上漲了還是彩票中獎了?”作為女兒,陳若若了解陳靜,能有什麽天大的事情值得她忍不住用電話通知,等不了她晚上回家的?肯定是跟錢有關系。

陳靜連嘆三口氣,小聲嘟囔着:也不知道你這丫頭上輩子積了什麽福?

“媽?你說啥,信號不太好。”陳若若打開免提把手機扔在一邊,如果再帶着耳機就快被秦城的冬風吹聾了。

陳靜拿起手機對着粉嫩的小跑車拍了幾張照片:“溫律給你的聖誕節禮物到了,他看你不去取還特別有心的讓程前送過來了。”

陳若若收拾衣服的手停滞住,她心髒砰砰砰的狂跳,“溫律”這兩個字就像是心髒病人的魔咒,不,是她的魔咒,聽不得的。

“媽,沒啥事我就挂了。”

“你什麽時候回來啊?聽你幹媽說,溫律從國外回來只呆兩天就走,你盡快訂機票吧!不然可就錯過你這好哥哥了!”

“嘟嘟嘟嘟——”

陳若若挂斷了電話。

緊接着,微信滴滴滴滴的響個不停,她拿起手機點開陳靜的對話框,發現她媽給她發的照片竟然是一輛粉白色的跑車。

陳若若回複:?

陳靜:我兒子送你的禮物,真是夠氣派。

……

少女癱坐在地上,雙手抱住腦袋,沒事刷什麽存在感!這人可真是永不磨滅啊!!!!

陳若若心想,不如就再晚點回去吧?幹脆從這裏常住好了,她也沒什麽心情整理行李箱,幹脆拿了包零食轉投樓下正熱熱鬧鬧占蔔塔羅牌的陸經年打發打發時間。

“老鐵,你生意不錯呀~”陳若若坐在一旁觀摩,順便也取取經,她現在衣來伸手飯來張口,什麽技能都沒有,要是真的留下來她媽還沒來抓人,她自己先餓死了。

陸經年有模有樣的攤開塔羅牌,根本不理會陳若若在旁邊耳語,對着花了錢的顧客很是認真。

行。嫌她礙事。

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

她拍拍屁股從陸經年這走人,在後街轉悠了半天,突然發現了一個商機,于是貓着腰跑到賣民族服裝的大店鋪,詢問:“請問,你們這裏缺不缺化妝師?”

年輕老板娘打量她一會兒,禮貌的問道:“我們這裏缺有證的化妝師。”

“我有個想法想跟咱們店鋪合作,現在是旅游旺季,隔壁城市肯定有很多婚紗店把這裏定位外景場地,咱們也可以利用這一點搞一個民族碰撞,做一點漢族和苗族融合的創意,肯定吸引人。”

老板娘覺得這人腦子有問題,也不再跟她廢話,直接又走進屋裏去。

陳若若出師不利,敗北。

但是對于化妝的喜愛,她沒得說,只是沒有接受過專業的培訓,但彩妝真的治愈了她一大半的情傷。

陳若若給陳靜打過電話,她走在熙熙攘攘的後街:“媽,我跟你商量個事。”

“沒得商量,必須回來。”

“我回去肯定是回去的,這幾天來鳳凰古鎮也不只是單純的游玩,我看過這邊的民族服裝都特別有那種感覺,跟當地的景色很和諧。媽,你知道我語言表達能力不太好,我的意思是,我想在這裏系統的接受一下民族化的彩妝,我真的很喜歡化妝師這個行業。”

“ 你要在那邊呆多久?”

“一年左右吧。”她不假思索的說道,再繼續呆一年等到溫律回到秦城,她可能就不再是聽到名字就會心慌的傻蛋了。

陳靜“嗯”了一聲:“有理想是好事,想做什麽就去做吧!”

“媽?你怎麽答應的這麽爽快!”

“溫律臨出國之前交代過我們,說你脾氣倔,什麽東西越不讓你去做你就偏要去做,應該要順着你的心意。我想了想,你這丫頭的确這麽回事,反正最終都是我們妥協,還不如省點力氣和時間,只要不是出格的事情,我們都會舉雙手贊成。”

陳若若心裏不好受,她吃力地吞咽着唾沫,雙眼紅紅的仰視着天空,鼻頭酸澀:“他懂什麽啊!自以為是!”

“哎,你這丫頭可真是沒心沒肺啊!”

“媽,我跟你說,你一定要向着我點,再怎麽說你幹兒子還是外人……”

“行了,我不跟你聊了,做你想做的事情去吧!”

陳若若握緊手機,她有夠努力的去忘記溫律對她的好、想一些不好的事情,可偏偏除了脖子上的淤青,真的記不起一丁點。

少女閉緊眼睛,滿腦子都是溫律陰沉的聲音:

我不過就是個思想龌龊,滿口謊言,暴躁重欲比林爺還要惡心的社會殘渣。

可為什麽!

為什麽啊?

為什麽溫律都這麽說了,她仍舊什麽也想不起來?

記憶深處,印刻在骨子裏的全都是他紳士有教養對自己寵溺萬分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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