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1+83=84

陳若若想過一百萬種可能性,唯獨沒有想到會以這種形式見到溫律。

他穿着藍白相間的病號服,頭發絲上還沾着幾片枯葉,雙腳赤在地上,不顧臨近秋冬的寒涼。骨節分明的腳趾帶着泥土的氣息,他把自己弄得很不正常。

陳若若先是一愣,對此,大腦給出了“無法理解”四個大字。

男人見到她來了,表情顯得更乖了些,雖然單薄的衣服和冷飕飕的小風讓陳若若有點于心不忍,還是将民宿大門一帶,把他關在了外面。

溫律垂下眼睑,鼻頭有些發紅,他很安靜的裹了裹病服為自己取暖。

“喵~”

“喵~”

“喵~~”

通體金色的小貓晃動着籠子,爪子勾在那,自己把自己困住了。

陳若若本身就喜歡毛孩子,但是因為過敏源其中一項是對貓毛過敏,所以,她不敢養貓。

不敢養貓原因除了過敏,還有其更重要一點,溫律見到貓咪就會揪起它們的脖子丢出去。

那個男人拉着臉,沒有表情的告誡她:“再有下次,我就擰斷它們的脖子。”

可沒有哪次是溫律說到做到的。

他只會吓唬她。

為此,陳若若會偶爾去喂野貓,瞞着溫律去貓咖撸貓。

但是若大的民宿裏怎麽會突然多出一只貓?還是金漸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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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若若再度把目光投向門外那個強忍着瑟瑟發抖的男人。

溫律身材是瘦高型的,這個瘦不是枯瘦如柴,而是肩寬腰細。

結實的臂膀在那層質感超薄的病服下,隐約一眼就能看見八塊腹肌隔在布料裏的模樣。

明明在外面受凍的人是溫律,可她總是會去關注他。

雖然溫律的的确确收斂了壓倒人的氣勢,沉默而安靜的等待着她出來,等待着門內的陳若若開啓大門。

這種平靜的表情亦可以理解成無聲中的威脅,拿他穿着這身病服在秋冬季節的晚上站了不知幾個鐘頭來威脅她。

縱使陳若若再生氣,再不甘心,還是心疼了。

各種令她不解疑問排山倒海的冒出來。

之前,溫律說他自己生病了,難不成是真的?

想來,這個男人确實從來沒有騙過她啊!

陳若若有些恐慌,為這種想法而感到害怕,她抓住門把手的指尖擰動,迅速将大門打開。

“好久不見。”溫律的聲音嘶啞,他蹭了蹭凍紅的鼻子,側身,盡量不帶進外面的寒涼,小心翼翼的邁了進來。

陳若若不知道該怎麽形容這種感覺……

溫律說了好久不見。

的确,他們正經見面已經很久沒有過了。

這次相見,哦,排除鬼迷心竅的那一晚,今天終于能坐在一起,好好問出她想問得。

完全沒有陌生感。

這種奇怪的荷爾蒙神智讓她感到舒服,久違。

她已經習慣于溫律這種君臨天下的霸氣,同時也習慣他高高在上的傲骨與靜如湖水的平淡。

陳若若端了杯熱牛奶讓他捂手,又将小太陽打開,往他跟前湊了湊。

男人深吸一口氣,仰頭飲盡這杯帶着燙意的牛奶。

陳若若愣了愣,忍不住多看了幾下,這可是連吸鼻子都極其迷人的男人,讓人移不開眼睛。

溫律把被子放在茶幾上,“咯噔”一聲響徹整個空蕩蕩的民宿客廳。

前臺挂着幾盞溫暖的電動小吊燈,忽閃忽閃搖擺個不停。

溫律沒有躲避陳若若直勾勾盯着他看的眼神,反而努力回應,即使耳根沒有出息的發起燙,仍舊不願避諱。

這是怎麽了?

到底要不要先移開?

畢竟是她明目張膽的打量溫律的……

平時這個哥哥都不會這麽厚臉皮的呀?!

眼神對肆好一會兒。陳若若懷疑自己的眼睛都快要聚集成鬥雞眼了。

溫律唇邊微微勾起一個笑容,他放棄了這場無休止的戰役,坐到了她身旁。

陳若若皺起眉頭,他身上的味道不一樣了……心裏頓時空落落的。

她沒有聞到蔚藍的味道,病服上也沒有消毒水的味道,這是一種薔薇花混合着玫瑰花,強烈的濃郁。

她忍不住捂起鼻子。

“對不起,是我忽略了你有鼻炎。”溫律第二句話還是圍繞她開展。

陳若若這一刻只想離他遠一點,誰知道他剛出院就去哪個地方沾花惹草了?

“林醫師所在的精神病院在郊區,建立在還沒有開發的山林裏,我出來時弄髒了衣服掉進了花叢中,身上的味道讓你不舒服了。”

“精神病院?”陳若若瞪大眼睛,她有些驚恐,這種驚恐并不是驚恐溫律是精神病,而是驚恐于這個男人怎麽能瞞她這麽這麽久?

陳若若紅了眼眶,她擦掉眼角的淚水,啞着嗓子問:“你好了麽?你走的這幾年都是去治病了?你不想讓我知道……只是不想讓我擔心你對不對?你是不是個大傻子啊!”

男人的沉默便是回答。

陳若若委屈極了,抱着失而複得的大家夥低低抽泣,好像得了病的人是她一樣。

小朋友終歸是見到了避風港,趴在濃烈味道的病服上,鼻涕眼淚流了一通。

“別怨我。”他輕輕拍着陳若若的背脊,“跟你想的一樣,我不想耽誤你的人生,尤其是我差點弄死你,所以才離你遠一些。”

“不要……”她揪緊衣角,不松手,“我是你的。”

“小笨蛋。我的病已經好了,我來這裏是欠你一個解釋和道歉。”

“我知道你要道歉什麽!前面那個我接受,後面那個……”她頓了頓,把自己的衣領往下拉了拉,“淤青好了,什麽也沒有了,一切都恢複如初了~溫律!”

“若若。”

溫律喚她,就猶如當初他拒絕她那般深沉認真。

陳若若有些緊張,驀地也不知道緊張個什麽。

“陳若若。”溫律又喚了她一聲,連同他的視線也跟了過來,投在她的臉上。

陳若若不敢接上他的視線。

怎麽辦?平日裏叫全名的時候,都是這哥哥生氣的時候。

溫律一直看着她豐富而不自知的表情,眼裏噙着寵溺和認真,他捧起她的雙手,虔誠的低頭吻了下去:“和我在一起,做我的女朋友。”

陳若若整個人仿佛被冰封。她開始相信自己在幻聽。對,幻聽、幻聽、幻聽…

溫律洞悉一切。

他的嘴邊有稍縱即逝的笑意。

“我可是抱着戰勝自我的意志去了精神病院,那束支撐着我活下來的光,是要給你一個家,只屬于我們兩個人的家。”溫律清澈的笑容下藏着不露痕跡的謊言,他當然沒有好,這個病治愈能力極低。

況且,治愈他的前提需要陳若若的刺激,他沒辦法狠心看着自家小朋友陷入擔心他的境地中。所以,選擇了為難自己跟幻境中的那個劊子手合二為一。還好,劊子手的執念好像也是若若。

他以前一直以為,幻境中的那個人是第二人格之類的東西,可接受他之後,自己身體發生了奇怪的轉變。

玻璃碎片劃上腳心,不再流血,他好像沒有痛感,也不會受傷,哪怕從十米高的護牆上摔落下來也能平穩地站在地面上。

他現已成為一個怪物。

以前是心中藏着一個分裂出來的人格與世界。

而現在,身體上的變異,讓他清楚的認知到:那個劊子手并不是什麽人格分裂,或許是真實存在的。

或許跟他有關系。

但這些事情,讓溫律來不及多想。當他知道自己不再暴躁,可以控制自己後,第一時間就是趕往陳若若的住處。

他需要選擇百分之五十的真相解開凝固住兩個人之間的愛情進度條。

好歹,程前說過的話是正确的,他隐藏了一部分原因,用另一部分解釋了自己消失這麽久的起因。

他的小朋友選擇了原諒。

替他哭紅了雙眼,不敢置信的捂住嘴巴,詫異的望向他。

“溫律你喜歡我麽?真的确定不是哥哥對妹妹的占有欲?”

“我愛你,這個世界沒有誰比我更愛你了。”

“之前……”

“我去林爺那邊拿包袱并不是真正目的,而是去找林醫時看病。你那個時候跟我告白,我怎麽會答應?肯定是要找借口拒絕你的。”

“這個病還會複發麽?”

“不會了。”

“可是……”

“可是我缺一個能治愈精神良藥的吻。”他話音落下,低頭,堵住了她的嘴唇。陳若若腦袋一炸。燈光下的接吻跟黑暗裏的接吻還是很不一樣的!

陳若若紅着臉,張開小口配合,卻因為慌亂之中咬到了溫律的牙齒。那股淡淡的的血腥味才是真正刺激到了另外一個人。

柳甜從樓上下來,他像個怪物拖着陳舊的身子,看到了樓下不光彩的一幕。

阿姐———

那是母蠱與他的低吼。

陳若若是他的食物!

溫律半睜開眼睛,餘光撇向樓梯上的男人,他勾唇後的殺戮肆起,體內另一個靈魂牽動着衆生萬物。

柳甜被震開了。

有股力量阻止他下樓。

而溫律松開了懷裏的小朋友,他輕聲耳語:“被人發現了。”

陳若若順着溫律的目光看去,那是柳甜憤恨的表情,他整個人陷入黑暗的陰影裏,恐怖如鬼片上的厲鬼。

陳若若朝溫律身後躲了躲:“阿……別心虛,我們名正言順。”

“5000塊錢的男模體驗,主人,您還想再度光臨麽?”

溫律看着她害羞的模樣,滿意的掀起了嘴角。

溫律與貓寧的小劇場:

初秋,涼意。

那只貓探出了腦袋。

它叫貓寧,古德貓寧,早上好。

是陳若若第一次偷偷養貓後,他發了脾氣,警告小朋友,再有下次就扭斷它們的腦袋。

小朋友似乎是害怕了,怯懦的點點頭。

他提着貓後頸,拎着矮腳貓丢進了後備箱,這還是一只小奶貓。送了一圈的人,最終還是把它養在了晴雨岸別墅裏。

這麽大個家,養它一只貓,足夠了。

半年前,他對養貓的知識一竅不通,能堅持下來,無非是看到陳若若一次次抱着其他貓咪在貓咖裏出入的身影。

溫律想要将貓寧的貓性磨沒,将一只安全聽話的貓送給她。

半年的時間,溫律從新晉奶爸晉升到貓界大佬。

只要平時不忙,他一定會開着視頻讓貓保姆帶着貓寧視頻。一月回去一次,每次都要購買很多貓糧孝敬貓主子。

騰出空來,他也會給貓寧做一次早餐,為了将這只五月六斤半的小家夥養到七斤去。

但是,貓寧不争氣,整天就是吃了睡睡了吃,吃啥啥不夠幹啥啥不行,即使這樣體重還是稍微輕點,體格也小。

不知道若若看到以後會不會嫌他虐待貓寧……

有貓寧在還有一個好處,每次合同審批不過,他解壓的對象總是這種可憐兮兮的金漸層。

正所謂養貓多日用貓一試時,他上下其手一頓□□,毛茸茸的肚子包裹着手指,看到那張迷茫的小臉就想要捏它到變形。

今天,是溫律逃出來的日子,他沒想到有一天自己跑步會比車快。

來到別墅裏,他起身去了貓糧,倒在了貓盆裏,窩裏的貓寧立刻鑽了出來。

她小心翼翼的打探着,在發現主人異樣後,連連退了好幾步。

“你還不過來,我就把你丢出去。”溫律的好脾氣向來只留給陳若若,對待貓寧也是冰冷冷的一張臉。

貓寧嗅了嗅,伸出舌頭全卷起貓糧,埋頭往盆裏鑽。

“飽了嗎?”

溫律蹲下來,他食指捋過貓寧的後背。

“想要出去見見世面嗎?”

溫律的語氣聽不出來的興奮。

“想你媽媽嗎?”溫律摸了摸它圓滾滾的腦袋。

“你去賣個萌,就會有小魚幹吃。”

貓寧立了立貓耳,她褐黃色的瞳眸閃爍着異樣的光芒。

“看來是聽懂我的話了。”

貓寧張了張嘴巴,爬到溫律腿邊,喵嗚了一聲。

誰知,溫律直接站了起來,貓寧瞬間滑落,男人涼着語氣說道:“一根小魚幹,沒得商量。”

貓寧立馬閉了嘴,躲進了它的貓窩,嗚嗚嗚,爸爸好怕怕啊。

溫律見她不配合也着實沒什麽法子,冷哼了一聲道:“兩只就兩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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