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1+89=90

如願以償的結婚,如願以償的住到了翁九的家裏,那是一個簡單到不能再簡單的家,兩室一廳小戶型。

随着時間推移,阿阮對翁九越來越依賴,盡管她也有時十分明确這個男人還是對死人感興趣。

無論是上演誘惑還是小女人的撒嬌,在翁九眼裏,她不過是一只挑梁的小醜。

想跟一個人上床十分不容易。

離兩年之約還剩下半年。

那天翁九從火葬場回來,打開門,煙霧缭繞,一股燒糊的味道襲來。

十分嗆鼻的味道對他習以為常,也是一瞬間認為家裏莫不是電路老化自燃了?

阿阮!

他拔開長腿率先沖進了阿阮的房間,發現裏面空蕩蕩的,無人。

焦灼,然後是無力感,最後遮擋住眼睛的迷霧漸漸散開。身體做出的反應讓大腦來不及思考,等冷靜下來,那股被燒焦的味道裏還夾雜着些許油煙。

他甚至沒來得及換鞋,腳上擦得锃亮的馬丁靴“咯噔咯噔”踏在地板上。

翁九來到廚房——煙味蔓延的源頭。

一個嬌小的女人在裏面手忙腳亂的忙活着。

翁九肅然皺起眉頭,伸出手臂扯開了礙事的女人:“你要餓就訂外賣,不餓就等我回來做。為什麽要把廚房弄成這樣?”

阿阮低下頭,像是一個做錯事的孩子,她嘤咽着:“我想給你一個驚喜。”

“這是驚吓。”翁九面露不悅,毫不留情的加重語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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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

他狹長的眸子使勁眯了一眼,按下抽煙機開關,處理完洗手臺上的“垃圾”以後,頭也不回的轉身就走。

阿阮眨了眨眼睛,委屈地看着她辛辛苦苦做出來的幾道菜就被他當垃圾一樣丢盡了垃圾桶裏。

仿佛那才是真正屬于它們的地方。

阿阮魔怔般的盯着垃圾桶,沒有動作。

翁九停住腳步,背對着她,冷言冷語的問道:“為什麽?”

阿阮緩緩的看向那個背影,永遠不食人間煙火,永遠跟正常人不一樣。

還能為什麽?

“今天不是你的生日麽……我想給你這個驚……”她卻怎麽都沒辦法說出最後那句話。

唯一借着生日趴上男人床的機會也喪失了,沒有身體上的牽絆怎麽才能讓他改變兩年後自己就會死翹翹的注意呢?真的要把手裏找到的證據交給警方麽?

也許最低俗的手段,往往才是最高明之處。時間只剩下三個月,她鉚足了勁将那劑藥加在了牛奶裏。藥劑味甜,不苦,正如它本身名字所述那般,令人流連忘返。

這是春#藥,名為,忘世。

似乎,能讓人忘卻這世間所有的牽絆,好好享受最徜徉的時刻。

牛奶入口,性感的喉結滾動,引得阿阮也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她并沒有把【忘世】全都倒入,只因為,這種歡愉的事情需要讓翁九除了身體上能感受到,還要用大腦去思考,真的在體會。

阿阮想效仿一千零一夜這個故事。

故事裏,山魯佐德為拯救無辜的女子和自己,自願嫁給國王,用講述故事的方法吸引國王,每夜講到最精彩處,天剛好亮起。國王為了聽完故事,允許她下一夜再講。山魯佐德的故事一直講了一千零一夜,國王終于被感動,與她白頭偕老。

阿阮把自己看作山魯佐德,她要用自己的身體引誘翁九,讓他體味到快樂以後再也離不開自己。

【忘世】發揮藥效,翁九脫掉了外套,他皺了一下眉頭:“你給我吃了什麽?”

阿阮沒想到翁九會這麽聰明,一下子感受到了不對勁,但是!但是豈能在這一步就放棄?

阿阮翹起裸露在外的長腿,下面是被擠成一坨,猶抱琵琶半遮面的一點黑。

阿阮拿手小心捂住了發熱的臉頰,第一次誘惑別人她也有些忐忑和害羞。

反正她現在一句話也說不出口了,背部緊緊靠在椅子上,面目裝作冷靜的樣子,可心裏已經狂跳不已,仿佛要跳出心口才甘願平靜。

再觀翁九的臉,是她從未見過的顏色。

以前,翁九只會冷冰冰的,那張好看的臉上只有一個表情,多餘的表情似乎很吝啬給予她。

可現在,不一樣了。

翁九的嘴唇像水粉畫裏的朱紅,紅的駭人,臉色是粉粉的模樣,整個人像顆水蜜桃,嫩得忍不住啃一口。

阿阮把癡迷的想法搖出腦袋,可這也不怪她呀!

時間如白馬過隙,僅剩的人生只有短短幾個月的時間,就算是抛棄所有也得試一試!

臉面和尊嚴有什麽用?這場豪賭就看誰是笑到最後的贏家了。

藥效雖然沒有深入骨髓,但也起作用了,她看着把外套脫掉的翁九現在又開始褪去裏面那層單薄的毛線衣,手指轉動,從領口往外掏出。

白皙的燈光下,冷白皮的膚色過為耀眼。

“不脫?”他把毛線衣往沙發上一扔,從餐桌旁站起來,言簡意駭地概括,“你給我下藥,不就為了上床?你不脫還想讓我……給你脫?”

翁九忍耐力不是一般的好,看到過隐秘的誘惑還能自制力極好,盡管臉色漲紅,脫衣服的手指顫抖卻還是盡可能的保持最後的理智。

阿阮覺得渾身打顫,額角的汗滴開始往下淌,她覺得自己好熱,明明沒有吃【忘世】卻跟被下藥的翁九一樣臉紅心跳不能自已。

原來被人看破是這樣的感覺。

她只能硬着頭皮開始解衣服,等到脫掉衣服全#裸在翁九面前是無比的羞赧。

翁九只露了上半身,他勾唇一笑,眼睛忽而一亮的朝她走去,就在阿阮以為他要做什麽的時候——

這個男人卻在她面前剎住車,拐了個彎轉入卧室。

阿阮瞪大眼睛,石化在冷風中,瞬間從熱點降到了冰點。打了個寒顫之後的她縮在沙發上,鑽進了毯子裏,正當阿阮開始當起縮頭烏龜的時候,翁九已經換好睡衣從卧室裏出來,看到沙發上某個凸起的女人,平靜的下達命令。

“出來,林阮。”

阿阮探出腦袋,有些頹廢的從縫隙裏看他。

“我對活人有潔癖。”他換好衣服,下面鼓囊囊的。

阿阮頭皮一炸來不及多想,就見那個對凡事都提不起精神來的男人如餓狼撲向她。

“翁,翁九……”阿阮這下聲音都變調了,她低頭,看到翁九柔軟的頭發蹭在她脖子上,忍不住叫出聲來。

天光乍洩,她如願以償。

阿阮滿臉都是熱燙熱燙的,好像被放進了蒸籠冒着絲絲熱氣,可在這熱騰騰的世界裏又平白有一絲寒涼從腳心開始順着腳脖子慢慢往上爬,阿阮不敢多想,她怕自己一想,那寒氣就要蹿上來把自己吞沒了。

她其實幾乎百分之九十九可以确定,翁九不喜歡她,不對,應該是翁九的确不喜歡活人。

因為他對她,真的就像是下藥以後迫不得已去解決生理需求的一個程序。吝啬于身體暴露在活人面前,吝啬于肌膚之親,只是單純的,再單純的做一些前前後後的運動罷了。

盡管已達成親密關系,但還是非常疏遠。

……

日複一日,她總是會爬上翁九的床做相同的事情,靠着【忘世】來讓男人跟吸毒一樣眷戀上這種滋味,最後難以撤退。

距她離開這個世間僅僅只剩下五日。

阿阮覺得自己失敗了,她發現自己好像愛上翁九了,愛上翁九的氣息,翁九在她身上播種,愛上了翁九漸漸與她配合的默契。

她握着一手證據,完全可以把翁九交給警方,但阿阮在最後一刻還是猶豫了。

因為,翁九竟然俯身吻上了她的嘴角。

是的,現在她在裝睡,不敢睜開眼睛,她願意相信,翁九向國王一樣愛上了山魯佐德。

……

最後一天,她在床上度過,翁九這一次終于有了變化,雖然他不曾在做#愛的時候說話,可今天竟然破天荒的叫了她的名字。

“林阮,你是我的,也只能是我的。”

不給她問話的機會。

阿阮感覺到嘴裏被翁九的嘴巴渡了口水,然後漸漸的意識模糊。

她只聽見翁九有些悲痛的聲音喃喃道:“我答應你的事情,其實早就做到了,你記不記得我從微博上說過的那句話?”

哪句話?

噢,是那句麽?

——我會殺了他,用最直接卻無形無色的方法找到他,剔除多于的碎肉将白骨藏于衆人皆知的地方。

“我給過你舉報我的機會。”

恩,她知道啊,她知道的。

“你手裏的那些證據足以,讓我死無葬身之地……”

阿阮仰頭,眼角流下一滴淚。

“為什麽?”翁九最狠的心已然泣不成聲。

阿阮意識緩慢,腦海裏停留在翁九的話語上,他在問她,為什麽?

這三個字要問的太多,她竟然不知從何說起。她只是覺得好累,她想母親了,想去陪陪她。

阿阮把翁九渡過來的東西咽進喉嚨中,雙手想要摸摸那張好看的臉。

可惜,她的一千零一夜要以悲劇收場了。

一周後,警察局迎來一個面容慘白的男人,他枯瘦如柴的坐在那被警察帶走。

搖曳的黃色燈光緩緩照射下來。

男人睜開眼睛,那雙狹長的眸子全是暗沉,他無力的吐出三個字:“我自首。”

作者有話要說: 開啓女僧給陳若若那本冊子裏的第二個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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