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章節
孔學義目瞪口呆,嘴巴遲遲難以合上,奉上雙拳,“後生可畏!我孔某人高看你一眼。”竟然有人闖進別人的家中,還要将別人家的小孩挫骨揚灰,搞得人家魂飛魄散,連個輪回路都進不去。竟然還有這碧蓮說出來。
這特麽就是天使幹的事?
穆薩聽着孔學義看似誇贊實則不滿的腔調,意味深長,“承讓承讓,還是你令人生畏一點。”
“我怎麽了我!你給我說清楚。”
“你自己不清楚嗎?”
“還天使呢?我看你是個堕天使!”
這句話像是激怒了穆薩,他周圍的氣場劇變,一雙眸子盛滿聖火,光翼飒然間變得透亮,近乎透明。那本溫和的臉龐一時間堅毅不少,四下生風,旋得孔學義連忙按住了自己的假發。
反應過來之後,脖子上已經多了一雙手。穆薩骨節分明的手緊緊鎖住孔學義,像一條蟒蛇正在一點點收緊。孔學義雙臉漲得通紅,根本無法說出話來。池小魚意識到事情不對,立馬驚呼,“穆薩?你在幹什麽?”
少女緊張的聲音像一支口琴,悠揚卻斷斷續續,那聲音掃淨了穆薩煩亂的心弦。
穆薩松手,孔學義喉間吸入一口氣,竟有些生疼。他控訴道,“怎麽說着說着還動手?你丫暴力狂啊!我孔學義的人生目标是再活五百年。差一點就被你毀了。”
穆薩背過身去,聲音陰沉,“你要是沒什麽辦法。我真就點火了。留着兩只厲鬼不是辦法。”
孔學義方法倒是有,但是這個風險他不敢冒。“辦法有是有,就是……有點危險。”
“什麽辦法?”
話到此處,卻傳來通天的警笛聲響。适時,那鬼叫聲也平息下來。外邊紅藍色光線來回掃動,在爛尾樓間的小巷子中來回掃射。
池小魚心下一慌,連忙大喊,“有警察的聲音!咱們快跑吧!”
孔學義大喊一聲,“誰特麽報的警?難道是為這兩個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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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薩冷言冷語:“不為他們為你?”
孔學義嘴下忙念叨着‘倒黴倒黴’,一邊收拾自己的家夥行頭,準備跑路。穆薩心下了然,這附近定是出了案子才會前來,而他們現在就處于兇案現場,可是未免來得太晚。孔學義慌忙之間,在客廳間狠狠摔了個屁股墩,半晌沒有爬起來。
這才看見,地面上那些冰涼的霧氣已經化成了水,在地板上流淌着。室內的氣溫霎時間又恢複到之前的模樣,那兩具嬰屍盡管模樣還是詭異,但是卻沒有再詭笑。穆薩又連忙折回去細看,才發現那鏈接唇角的銀絲已經斷裂。那一張蛛網已經開始破裂。
池小魚循着聲音的方向将自家的師傅攙起來,“還好嗎師傅?咱們可得快點跑。”
孔學義本就是肉.體凡胎,如今已經是69歲高齡的他,後腳跟一滑摔在堅硬的地板上能好嗎?但是危難時刻,孔學義逃跑的原則是很難動搖的,“能行!咱們跑!”
腿一邁,卻又不得不服老,那腰間劇烈的疼痛令他難以行走,剛走了一步,便哎喲哎喲的喊。
穆薩見這互相攙扶的兩人,說道,“需不需要我……”
話還沒說完,已經有身着緊身特戰服的戰士翻越而入,他們有的人破門,有的人破窗。十幾只紅外線掃射瞄準儀在房間的每個角落掃射,步伐快速而又緊湊。
池小魚暗罵,‘卧槽啊,這麽快。孔學義你這一跤摔好了。’
穆薩則是立刻隐身,靜觀其變。俗話說得好,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今天又是池小魚和孔學義翻車的一天。
她低問,“這下咋辦,師父?我聽那聲音起碼十來個。”
孔學義信得過小魚的聽力,在黑暗中,他不如這個沒有眼睛的孩子。嘆了口氣,重重吐出,“能怎麽辦,硬跑恐怕會被當場擊斃。”
池小魚又問穆薩,“天使大人,您有什麽辦法嗎?”
穆薩低語,“人太多,無法。我自己跑的話絲毫沒有問題。”
池小魚:“……”
灼熱的紅外線射到池小魚臉上的時候,黑暗的眼中甚至出現了一個紅點。她和師父緊緊相握在一起,互相鼓勵,默默支持,發誓,這是他們最團結的一次!
“報告報告,犯罪嫌疑人已找到。正在押解。一切順利,無傷亡。”
池小魚有苦說不出,真是艹了,誰特麽半夜報警啊。看着池小魚一臉生無可戀的表情,穆薩竟然臉上漾起一個不可思議的微笑。池小魚狠狠地白了他一眼。
“老實點!”押解犯人的小劉嚴厲呵斥到。
“啊?說我啊?”池小魚更加懵。回想起自己剛剛瞪穆薩的一眼,立刻意識到一定是自己的眼神讓他們誤會了。剛剛想要解釋,卻被一個更加嚴厲的聲音打斷,那是刑偵大隊隊長秦軍勇,“你現在有權保持沉默,但是你所說的每句話,都會成為呈堂證供。”
得嘞,她果斷閉嘴。穆薩眼角的笑意卻是藏不住,他怎麽那麽喜歡看人吃癟呢?有病哈?
而孔學義坐在另外一輛車裏,他則慘得多,頭部被黑布袋套起來,手铐腳铐全部上起來,甚至因為自己腰疼走不快被當做是反抗,被狠狠踹了幾腳,如今已經是鼻青臉腫。
孔學義落下悔恨的淚水,‘特麽的!難道這輩子在牢獄裏過了?這特麽,太難了’
審問
強烈的白熾燈照在孔學義的臉上,他鼻青臉腫的模樣在白熾燈下更顯凄慘。那雙黑圓金絲眼鏡已經被強制摘下。
秦軍勇嚴厲地開始詢問,“名字,性別,年齡,哪裏人。”
孔學義雖然一把年紀,但是從未進過監獄,見這莊重肅穆的場景,常年在犯罪邊緣游走的他也開始有些慌張。“孔學義,男,69,那個青屏山人。”
“青屏山在哪?”
“青屏山你們不知道嗎?就是那裏啊!很有名的。”孔學義着急到語無倫次。
秦軍勇有些生氣,“別跟我們打岔!勸你老實點。規範地名,孔學義,懂我意思吧。”他把筆往桌子上一扔,凝眉望着他。扮老裝可憐的犯人他見多了。
孔學義連忙好聲好氣道,“警察先生,您聽我說,我這真不是忽悠人的。青屏山具體是哪個地方我确實不知道。但是跟那向心村挨得很近。約莫百八十裏的樣子。”
那向心村,位于三省交界處的位置。秦軍勇經常在那地方,出任務,極為熟悉,民風彪悍,窮山惡水出刁民。但是這方圓百八十裏如此模糊的說辭,依舊不能确定位置。見這老頭可能沒什麽文化,也不再多深究這個問題。
“那死者和你什麽關系?是不是你殺的。”聲音擲地有聲,在人心上重重一擊。
孔學義很無辜,攤手道,“能有什麽關系啊!沒有關系啊!”
“沒有關系你也可以殺他。為什麽殺他!”他朝着孔學義大吼道。這個叫壓力詢問法,孔學義知道,目的就是将犯罪嫌疑人的心理防線擊潰。
“真不是我啊!而且我是修道之人,怎麽會犯下生殺大禍!對了我想起來了,青屏山在武城,是一個道觀。我們附近的山民皆知,只是交通過于阻塞,所以外界并不知曉。”
“那你為什麽跑到柳城來?”
“還能為什麽,還不是來混口飯吃。”
“那小女孩呢?”
“哪個小女孩?”
“又在跟我裝傻,孔學義!”秦軍勇聲音驟然放大,臉上的表情兇神惡煞。旁邊的年輕刑警,第一次參加這樣的案子,死者是兩個小朋友。秦隊一定是有些氣憤過了頭。吳白連忙按住秦隊青筋暴起的手,“秦隊。我來問吧。”
雖說第一次參與這樣的大案子,但是吳白的能力卻是超強的。年僅24歲,便已經攻讀到刑偵學博士,還在警隊基層實踐了一年時間,分析整理案件,也旁聽了不少辦案過程。
秦軍勇很看好他。默默點頭表示許可,确實今天有些過于激動了。但是自己一閉眼,便可以看見那兩具冰涼的屍體,這簡直令他驚駭,為什麽變态這麽多。面對着這個表面看上去油嘴滑舌的‘老東西’,他都有些先入為主了。
吳白不同于秦軍勇的審訊方式,他的方式是理性克制的。他問道,“那個小瞎子和你什麽關系。”
孔學義倒是實話實說,“前幾年在向心村撿到的小丫頭。”
“她今年幾歲?”
“這個你去問她啊,問我幹嘛?”孔學義見這年輕人态度溫和,漸漸地露出本性。
“讓你答便答。”
秦軍勇坐在凳子上,像一只待食的雄獅。孔學義一見便打了個哆嗦,只得老實說道。
“大概十四五歲吧。具體我也不清楚,因為那丫頭是我撿來的。我當時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