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章節
的缺牙老頭竟然主動站了出來。
實在是過分詭異啊。
相比之下,穆薩眼中神色淡漠,那長相在無盡黑暗之中顯得頗有幾分魅惑。
池小魚聽孔學義越走越遠的聲音,不免地有些擔心。
她大力搖穆薩,“穆薩!你怎麽不去啊,還在這裏發愣。”
穆薩将自己的聽力範圍調節到正常水平,突兀砸在耳膜上的聲音險些将他鬧翻。
他頭一歪,便打到了池小魚的腦袋上。
臉部有些吃痛,揉着臉怪道,“池小魚你是鐵頭啊。”
池小魚見他痛苦的神情,星眉微微蹙起,眼角竟然蓄起一絲霧氣,那飽滿殷紅的唇微啓,發出幾聲若有似無的喘息。
池小魚咽了咽口水,竟鬼使神差的将自己的手覆在穆薩的臉蛋上,輕柔的風拂過穆薩的臉龐。
“不疼啊,不疼。”她的臉在穆薩的眼前放大,像在安撫一只小動物,眼中流露出憐惜和溫柔。
穆薩被這稚嫩的臉龐晃了一下,随即回過神來,眸中晦暗,“當我小孩?恩?”最後一聲‘恩’帶着嗓子深處的嘶啞魅惑之感。
池小魚被這一聲極富質感的聲音驚到。
他哪裏是小孩啊,看起來倒是個二十歲上下的大男孩兒。
他亮晃晃的面容在她的視線中晃動,這是池小魚唯一能夠瞧見的事物,連看的時候都分外專注。
就連他那俊秀肆意的眉毛,都根根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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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中總是藏着幾分看不清的情緒,目前為止,還沒有看見他笑的樣子。
“你傻了?” 穆薩揪住她的臉龐,嫌棄地看着池小魚失神的模樣。“該不是被鬼附身了吧。”
說來也怪,池小魚竟然還可以在滿屋子鬼叫的情況下陷入自己內心的遐想。
哎,帥哥的威力就是大啊。
遠處,在寬大玄關處,孔學義半邊身子的身影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若有若無,平添幾分恐怖。
他大喊,“你們特麽真不管我了!還在那裏聊,當不當嬰靈是回事啊!請你們尊重點好嗎?”
遠遠地,依稀可見他轉身過來罵人的身影,透着幾股稀疏的月光,閃爍之間,竟然望見孔學義那顆閃閃發光的後槽牙。
穆薩輕笑,“你師父還有鑲嵌金色後槽牙的財力啊!”
那一笑簡直了。
池小魚感覺自己快要不清醒了,人間絕色莫過于此。
他就像是金子一般閃耀,面若星河,那唇如盛放在春天裏的櫻桃樹般,看起來就十分美味。
整個人的氣質都改變了。若是他能多笑笑,興許,池小魚一開始就不會将他趕出去了。
穆薩低頭便又瞧見池小魚那副憨癡模樣,便狠狠捏起她的臉蛋,咬牙切齒道,“別瞎想了!”
突然‘轟’的一聲,孔學義所在的地方亮起一道金光,随即落下,陣陣硫磺的氣息在房間裏彌散開來。
那股白煙濃烈,再也看不清分毫,只有那嬰靈的唱和更加震耳欲聾。
簡直要人命般,如同擂鼓一聲聲敲在心房之上,池小魚的心神大亂,她跌倒在地,開始抽搐翻白眼……
穆薩連忙捂住池小魚的耳朵,輕聲道,“別怕。”然後他加強防禦光球。普通防禦球對待邪物已經足夠,卻沒想到,這對嬰靈卻意外強大。
暫且将池小魚安置在客廳間,穆薩連忙展開光翼極速飛至孔學義旁邊。
警笛
孔學義蹲坐在地上,面上攪成一團,神色慌張至極。
穆薩攘了他肩膀,卻沒半點反應,“怎麽了你。”
孔學義顫抖着手指指着眼前的玄關處,暗金銀粉的色調低調奢華,一副竹畫用特質的宣紙裱在窗花之間。這是做了個裝飾窗嗎?
穆薩有點不明白孔學義的意思,便一拳砸在牆上,“這樣?”眼光真誠地看着孔學義,等待着他的反應。
孔學義目瞪口呆,一時間也回過神來,吐槽道,“你們天使就這業務水平?過于粗暴了吧,後生。”
穆薩不以為意,“誰大誰小還不一定。誰讓你在這裝死。”
孔學義倒是委屈極了,“什麽叫我裝死啊,我方才分明看到了幻影。如今你一來我倒是感覺神清氣爽了不少。”
“你看到什麽了?”
孔學義支支吾吾也說不出來,只得甩手背過身去,“你自己看吧!反正你愛砸牆,随便砸。”
穆薩是個實幹派,能做事就不會哔哔。只見他掄起自己寬大卻骨節分明異常白皙的拳頭,重重地砸向牆面。連砸三下之後,牆壁轟然倒塌。
一對膚若白膩、唇若青紫的童子赫然出現在眼前。他們身穿着紅衣紅褲,嘴巴在機械地張合,一對漆黑的眸子死死地盯住前方。男孩眉目清秀,女孩兒臉蛋微凸,若是活人倒是有幾分可愛。可如今這模樣,卻只令人望而卻步。非但如此,他們的小臉上還挂着一抹皮肉分離的笑。
細細看去,嘴角牽起一根銀絲,釘在玄關後的冰牆上。原本這是個小型冷藏室,如今竟然成了這對小孩的冰棺。穆薩盯了半晌,順着那根銀絲便瞧見他們全身上下皆有銀絲,他們像是蛛網上的獵物。動彈不得,被生生禁锢。銀絲的終點在心髒的位置停住,一根小小的冰錐刺入小孩的內裏。透明銳利甚至細微,難以發現。
穆薩頓時腳底生寒,到底是誰,将兩個小孩這樣殘忍的殺害。
他揪住孔學義的脖子,一字一頓,咬牙切齒,雙眼緋紅,“孔學義,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他的眼神駭人至極。
孔學義自恃看過許許多多的厲鬼,已經百毒不侵了。但今天還是被這個來歷不明的天使鎮住了,那眼神,像困獸,像惡魔。
不管是哪種,都足以致命。
孔學義的恐懼爬滿了身體,他哪裏知道這裏會是這樣——
【這間房屋雖然位于爛尾樓附近的老公寓,甚至沒有電梯。但是在這一衆的房屋中,這家人的走廊外種滿了名貴的植物,盆盆皆是價格不菲。其中甚至有許多是至陰至陽之物,只有道家陰陽師才會種植的東西。
除此之外,一進門,便可以看到整間房子的格局,極為巧妙。雖有煞氣之路,但卻陽氣至勝。幾座鎮宅之物,擺在卧室門外的過道之上,還有些裝飾品、字畫等形成物品的符文,起到鎮邪的功能。
屋子的主人定是從事陰陽之道的。
而孔學義出于好奇便進了這間屋子,想要一探究竟。一住便住了七天,怎知這裏還有個死了七天的嬰靈,今天恰好是頭七。】以上皆是孔學義的說辭。
穆薩有些怒氣,他陰郁地看着孔學義:“又是好奇?!你當我傻是不是!”
他将孔學義的頭怼到那對童屍身邊,強迫他與他們對視。“你給我看清楚,他們是怎麽回事?跟你有沒有關系?”
孔學義強忍着不适,別過臉去。他摸着自己的胡子,倔強道,“沒什麽關系!能有什麽關系?”
池小魚遠遠聽見他們的争吵,心下大概知道了一二。
他們找到了屍體!而且,穆薩很生氣。
池小魚是了解她這個師父的,膽小如鼠,哪裏有膽子硬剛?幾個小混混都吓得他抱頭鼠竄,別提現在這駭人的嬰靈與他有什麽關系了。
她沖着穆薩大喊,“穆薩天使,你可能誤會我師父了。他絕對不可能跟這個事情有關系的,他天天和我在一起。”
穆薩冷哼一聲,“最好如此。”随後便像是扔垃圾一般,将孔學義扔在地上。嫌棄又厭惡。
孔學義站起身來撫了身上的塵,沖着池小魚表示贊許,“好徒兒,關鍵時刻還是知道幫助師父。咱們哪,可是一家人,不要被這個‘外人’攪合了。”
‘外人’這兩個字咬地很重,故意說給穆薩聽。
池小魚雖然心頭覺得師父這樣的言辭不甚妥當,頗有過河拆橋的嫌疑,關鍵是現在這橋還沒過啊。她不禁黑線,‘師父,你不怕打臉嗎?’話到嘴邊卻也只是成為‘呵呵’兩字。
她太難了。
穆薩倒是不在意孔學義說了什麽。他面色平靜,“你有什麽辦法沒有,現在怎麽辦。”
孔學義沒有回答。池小魚重重地嘆了口氣,心想這老頭又在鬧什麽別扭。人家穆薩都沒介意,如此還搞冷戰也太幼稚了吧。見場面陷入尴尬,除了那機械陰森的鬼叫聲,無人說話。
“那個……不如我也來看看?”池小魚正準備摸索着前進過來。
“你看個屁,瞎子能看見什麽啊!”孔學義的聲音斬釘截鐵地拒絕了池小魚。“過來你就完蛋了。會死。”後一句話,孔學義故意誇張語氣說話。
穆薩有點不耐煩,“到底有沒有辦法,沒辦法我就一把火燒了這裏。免得他們為禍人間。”
燒了?!卧槽,這麽粗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