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十·3

作者有話要說： 這文不是坑了，而是正文已經集結出本了，如果在JJ發完的話，那出本就沒啥意義啦，雖然在JJ發的本來就不完整┑(￣Д ￣)┍

于是正文完售前不再更，這裏最後更一發，之後有空先上番外哈

“你說什麽？喜歡誰？”殷梓如有些吃驚地瞪大了眼睛，等她反應過來想要追問下去的時候，某種異常感覺的迫近使得二人都警覺起來。唐玦臨收束起懶散姿态，捏緊了藏在掌心的那片利刃側對櫃臺站着，刻意用藥鋪外的人能聽到的嗓門說：“好像有客人要上門，掌櫃的先別跟我算賬了。”

話音未落，廊檐下的風鈴已滴溜溜地轉了好幾個圈，一個眉目模糊到讓人歸結不出長相特征的男人走了進來，套在身上的粗布麻衣不太合身，粗壯的小臂把袖子撐得繃起。他搖搖擺擺跨進門檻時，唐玦臨和殷梓如都瞧見了他呈抓握姿勢的右手。筋骨虬結的右手，幾乎比左手大上一圈。雖然這個人竭力把自己打扮成無害的農夫模樣，可惜他的僞裝看上去不那麽有說服力。

唐玦臨悄悄和殷梓如交換了一個眼色，後者有些了然，不滿地看了看他，方才鎮定地招呼起來路不明的“客人”：“這位大叔，是來抓藥嗎？可有藥師開的方子？”

男人沖她潦草地堆起一個笑臉，假如臉上那道褶子忽地皺起代表了笑容的話，并未言明自己目的。他的視線自他進門起一刻也沒離開過唐玦臨，唐玦臨平淡地回了他一眼，随即低頭收起殷梓如攤開在櫃臺上的賬簿：“掌櫃的，辛苦清點了一半的賬，小心點收着。”

然後他在轉身瞬間猛然暴起，飛出一腳結結實實地踢中了敵人下意識格擋的手臂。暗殺者似乎早就料到了唐玦臨會搶先出手制服他，他寬大的右手也不是無用的畸形，抓握唐玦臨小腿時能清晰聽見骨骼掙動的喀嚓聲。唐玦臨借了他手上力道向門外翻躍，直到這時才能發覺他黑色皮甲上鑲墜的每一片金屬都自有用處。

暗殺者被他一腳正中心口，踉跄倒後，一把抓向木質的櫃臺，硬生生地将快摔倒的沖力通過右手的勁道傳給了櫃臺臺面。而伴随着木板斷裂、物品散落一地的刺耳與混亂，那柄始終停留在唐玦臨掌心的小刃，快狠準地穿過了飛揚的塵埃和紙張，直直釘入了暗殺者的眉心，并留了大半在他顱腦之中。

暗殺者轟然倒下，目擊了全程的殷梓如卻毫不受影響，她像有預知一般，一早就躲到了立櫃的側面。

唐玦臨拍拍手，頭也不擡問殷梓如：“這又是誰？”

“你不知道你就把人引到我鋪子裏殺掉？”

唐玦臨聳聳肩，把伏倒的暗殺者踢正，俯身取出自己的小刃，在袖口上抹淨了殘血又放回原來位置。他說：“你不至于真打算在邊界小鎮長久地經營這間無人問津的小鋪子吧？放心，屍體我幫你處理，你今天就關門走人，這小地方有點異動都能直接從東頭響到西頭，好在巷道複雜，時常有更為惹眼的苗人出入。但他的同夥到晚就會發現他死在這裏的，你肯定要走的。”

殷梓如被他這種對她随意處置的态度激怒了，她不悅地轉身，但很快就擔心起來：“這人身手有些像我之前替你解決掉的那批，我沒辦法再用同樣的手段做第二次這件事，我想你也不能了，他們會提高警覺。你呢，你現在躲在哪裏？被找到有辦法脫身嗎？”

“我猜是因為我總是搶這堆人的生意才被看做眼中釘的吧？我是知道的，但你不用了解那麽多沒用的了。”唐玦臨用腳碾着暗殺者武器的胸口，衣襟散開露出了兇悍的紋身，他瞧了幾眼，草草定了這人的身份。

“我明白，這些下三教九流的人物，講究些奇怪的道義理論，看不得不受掌控的人獨立，更別提還會受到些實質的利益損害。于是你是不是也要今晚就走？你喜歡的那個苗民孩子可是會被你拖累的。”

唐玦臨不假思索地搖頭：“不，本來我是怕甘羅看見這些東西，才想支開他。但就在剛才我改變主意了。”

“你什麽意思？”

“甘羅不止一次地跟我說，他很喜歡我。但不能否認的是，萍水相逢的我們對彼此并不了解，延續到今天的感覺全都建立在刻意營造的美好之上。假如他知道我真實的生活是這樣枯燥乏味，充滿了血腥味道，他還會喜歡我嗎？還願意真誠地發誓要保護好我嗎？”

殷梓如聽了一頭霧水，或許眼前唐玦臨那副混合了喜悅和殘忍的表情太過莫名，她有些寒顫，反問道：“是我太久不跟你聯絡的緣故嗎？我完全聽不懂你的意思。甘羅……那個孩子的名字？他很厲害？你要尋求他的保護？我沒聽錯？這樣的你，需要那個孩子的保護？你難道想讓他接觸你真實的另一面？我認為不論從何種意義上考量，你的真相對他都是一種沖擊。”

“很不可思議是吧？我本來也不在乎的。但是，我做不到，我高估我自己了。我想擁有他，不是出于什麽利益的權衡，就是因為他喜歡我，而我也因此喜歡上了他。喜歡就會想在一起，喜歡就會抗拒分開，喜歡就仿佛這個人成了我的心，我不能丢掉我的心，再也不能了。”

殷梓如幾乎是倒抽了一口冷氣後才能好好說出話：“我大致明白了，可我不敢茍同。”

“因為什麽？我們都是男人嗎？”

“不，跟你喜歡一個人的方式就是妨礙他原本的人生相比，這簡直是細枝末節的小事。”

唐玦臨無奈地轉過頭，轉了話題：“不談這個了，我等下處理完屍體要去接他。說起來，你知道從這邊走出去可以找到的紅頂房子是什麽地方嗎？甘羅去那裏賣他稀奇古怪的藥了。”

聽完這句問話，殷梓如的表情也跟着稀奇古怪了起來：“可能講起來比較荒誕，不過你別小瞧這個小鎮，其實還真是什麽都不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