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貓生贏家[快穿]

點石成金的少年

乙末2015這一年,天界下了一整年的雨。

這裏的氣候一直因仙而異,各大仙心情好,便是天氣晴朗鳥語花香。反之若是各大仙心情極差,那麽萬裏烏雲便是毫不誇張。

而下了一整年的雨。

葉白饒有興趣的挑眉,“諸君這是房子又榻了?”

且不說他躺在不知哪位伴仙幫忙做的滕蔓秋千之上,搖搖晃晃的甚是惬意,那邊議事廳十位大仙已經是愁雲慘淡,憤而無力了。

衆人正圍桌而坐,用術法觀看着一個人的生平。

少年生得極好,一張臉精致到幾乎無可挑剔不說,肌膚也是白暫細膩。這樣的人原本該是天之寵兒,走到哪裏不說是呼風喚雨無所不能,也合該能受到些小姑娘的青昩,活得肆意潇灑自由自在。

奈何…

這位伴仙下凡所受到的待遇卻與想像中完全不同。

根據回憶表示,在這位伴仙附身之前,此人生在孤兒院之內,自小活得謹小慎微,性子軟弱更是導致其時常被欺負。那極讨小姑娘喜歡的長相卻不得院裏諸多男生的心,因此時常被拿來打趣笑話他像個姑娘似的。

更有甚者,有一次因為一個小姑娘多瞧了他兩眼,險些被瞧上那妹子的青年給毀了面貌。

如此種種,導致少年越發孤僻。

俗語便雲,相由心而生,少年這麽一副懦弱的性子,任是一張臉再如何出采也漸漸被趁得平凡起來。直至到了大學時,沒了高中課業的忙碌衆學子各個肆意非揚,少年卻因為不合群顯得越發孤寂。

伴仙蔣宣便是在此時附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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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未敢有太大的改動,但仙魂畢竟不比不凡人,氣質間一點點些微的變動,便讓少年被人注意

上了。

那人卻也聰明。

他見少年處境不佳,卻也不明着上前幫忙生怕惹了對方反感,因此只是不着痕跡的幫些小忙,順便表達一下自己的溫柔體貼。久而久之,剛下凡的伴仙蔣宣自然覺得此人是個好人,對其頗為信任。

悲劇便是從這個時候開始的。

少年本身便帶有點石成金的特異功能,但其本人發現後卻從不敢用,只是更加謹小慎微深怕被人發現。也因此,導致了他越發不喜跟人交流而徹底與朋友絕緣,甚至便是生活再不好也從不用其去改善。

原本的少年覺得他與旁人不同,是個異類,所以越發沒有自信。

然而蔣宣則不同,身為半仙的他自然知道這并非什麽異類,而只能算是天賦。就如同有些人生來聰慧,有些人對數字更為敏感,有些人具有音樂天份。而這些人去參與到自己善長的東西學習中來,相比普通人自然如同開卦!

如果這就算異類,用了就算對其他人不公平,那時代還如何進步,世間又要少了多少出彩的作品?

蔣宣用此改善了自己的生活。

雖然他也有簡單掩飾,但到底不比常年生活在人界的土著,更何論是他一直信任有佳自以為是‘好人’的人。

這個所謂的好人叫楊超。

對方很快發現了蔣宣身上的秘密,并‘十分好心’的提出想要幫忙。

這讓去蔣宣很是驚慌了一瞬,卻又馬上淡定下來。因為他發現楊超确實是為了他好,之後還幫他銷了幾次金。二人的生活因此得到了很大的改善,又因着有共同的小秘密更加親密,一來二去更為親近。

如果說之前只是覺得楊超這人比較好,現在的蔣宣就是十分信任對方了。

所以當某一日楊超極驚慌抱歉,語氣忏悔無奈的說自己該更小心些的,蔣宣也沒有怪他,只是迅速思考解決辦法。奈何他常年呆在仙界,最大需要解決的事情就是葉白要撕人時應該怎麽處理,根本沒遇見過這麽複雜的事情。

最後還是楊超提議先躲躲。

之後的日子也的确很平靜,雖然呆着別墅裏不好外出,但一應用品楊超都供應得極勤。

天界人本就不多,所以獨自一人呆在別墅蔣宣也不覺得有什麽不對,無聊之餘他更是将周糟一切能碰到的東西全變成了金子。時間一久,除去外牆的那一層,就連牆壁內側都變成了純金鑄造。

楊超時常來看他,每次來都帶許許多多的玩具吃食。

對方說不能常來他也沒多想,畢竟蔣宣也清楚自己情況特殊,被發現了據說是要進研究所被切片的,所以十分理解楊超的小心。

直到後來有一天。

有一個長相明豔的少女帶着一群男男女女闖了進來。

對方聲稱是來抓狐貍精的,進來之後卻被屋內的景象驚呆了,純金的家具,純金的屋子,所有的東西都是純金色的。

一個少年忍不住用手摸了摸。

“是真金。”言下之意這裏的東西全不仿的,是真正的金子,一時忍不住驚訝的張大了嘴,“金屋藏嬌,這才是真正的金屋藏嬌。”

別墅裏安靜的落針可聞。

衆人也不是沒見識的小子,都是各家出來的少爺小姐,雖說被這場面有些震住了,卻也沒有更為出格的表示。倒是這一鬧,将之前準備好的‘給狐貍精難堪’的場面給震下去了,領頭的陸大小姐更是久久說不出一個字。

與此同時,伴仙蔣宣也被吓到了。

他有些不知道如何處理這裏的場面,好在楊超很快趕回,安撫住他又勸走了陸小姐,但對方走時

明顯情緒不對。

好像…還要與楊超解除婚約。

這是什麽狀況?

蔣宣大為不解,楊超便解釋說是他未婚妻,由于咱們的事情不好對她說便一直沒提,對方就誤會了。蔣宣也知道這是自己惹出來的,要不是他楊超也沒必要對自己未婚妻大小聲,更還得瞞着對方事情。

要知道夫妻間是不該有秘密的。

如此一來他心下更為愧疚,覺得是自己有些對不住楊超。

別墅外一時多了很多探頭探腦的人,畢竟金屋藏嬌這種事情多了去了沒什麽新鮮,但用真的純金屋藏的可就這麽一位。彼時蔣宣還以為是那些人發現了什麽,一時更加害怕,結果沒幾天別墅這邊便恢複到了以前的狀态。

楊超說他都解決了的時候,蔣宣是一點也沒懷疑,反之對對面産生了由衷的欽佩。

卻沒想到…

才不過半個月的工夫,他便被一群核槍實彈沖進來的人抓了起來,帶到了所謂的實驗室進行研究。

這會兒蔣宣倒是沒那麽怕了。

只不過他十分擔憂楊超,對方為他做了這麽多,現在他暴露了,那楊超會怎麽樣?他問過實驗室裏的人,但對方一見到他就興奮不已,然後往研究室裏拖,哪裏有工夫管他的問題,便只能越發擔憂。

直到不知多少年後…

一個明豔的貴婦走進了研究院,記憶裏極好的伴仙一瞬間就将其與當年闖進別墅的少女聯系到一起,因此立馬沖過去問:“楊超呢,他怎麽樣了?”記得這人是楊超的未婚妻,那麽應該是知道對方情況的吧!

卻沒想到…

陸大小姐笑得前俯後仰的,樂不可支。

“都被害成這樣了,竟然還想着那個沒良心的。”貴婦尖尖的手指甲一下下在蔣宣的臉上劃過:“果然嫩得可以,這麽些年了還這樣。”

這也難怪楊超這麽些年還惦記着。

不過沒可能了。

陸大小姐心下舒暢,語氣便和藹了不少,“不是想知道他怎麽樣了麽,我就給你看看他怎麽樣了。”

然後他便拿出一疊的照片。

這裏面有楊超與他結婚時的,有婚後的,還有帶着孩子一起的,總之每張都笑得極其爛燦,幸福感十足。蔣宣瞬間放了心,然後又覺得有些不對,他雖然單純卻并不傻,因此很輕易的意識到了問題所在。

陸大小姐隔外得意:“想明白了吧!”

“是他親手把你送進這裏面的。”

她笑得一臉愉悅,是的,是他把你送進來的,雖然送進來後竟然還惦記着,竟然找了幾個相似的小男生養着。

想她陸晴身為陸大小姐,自小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當年楊超更是在陸家表現出要退婚的意思時,表達出了對她極深的愛意,還獻上了那個會點石成金的少年。越是如此,他便越不能忍受自己的男人現在竟然在外面養小的,但現在看着對方這副震驚的表情,她便覺得…

這人到底是輸家,是被放棄的那一個。

而且根據研究所的那些人說,這人雖然看着還年輕,身體的機能卻已經下滑到一個臨界點,指不定哪天就去了。

陸晴高傲的離開,留下一臉呆滞的蔣宣。

心地單純的伴仙,從未想過自己竟然被人給騙了這麽多年,然而這還是他尚未回歸仙界,不清楚具體情況。

等到歸位時了解一切,竟是忍不住“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而因其大哭,天界又下了本年至今以來第十場大雨,秋仙之上搖晃舒适的葉白眯了眯眼睛起身變做人形,他準備去瞧瞧這些仙到底怎麽了。

分明最近他也沒有幹什麽大事啊!

點石成金的少年

天界無邊無盡,人煙卻極其稀少,滿打滿算也就十位大仙加上他們的伴仙,再來就是獨自一人的葉白。

十位大仙都是往些年慢慢飛升而來。

而所謂伴仙,則是每位大仙由凡間飛升之時可以點化的一樣物品。他們可能是彼時恰好闖入結界的一只狐貍,也可能能是女修随身攜帶的一只發簪,甚至還有一位大仙點化了一只本準備燒烤來吃的雞。

而點化之後,大仙與伴仙之間自有一種神秘的關連。

加之天界人少,又無那些争鋒相對的彎彎饒饒,伴仙又是升仙時才開靈智,便根本不可能與大仙生出不睦。相反由于‘血脈’之間的那點牽絆,他們的關系更加親近,有當兒女養的,有當寵物養的,總之感情極好。

而這一回…

事情起因在時間回朔上面。

約五十三年後,衆大仙正在各自同伴仙一塊兒游玩,下棋,種花…卻又猛然間回到了現在這時間,坐在議事廳之內。

仙界時間本來不顯,亦無事物參照。

因此這樣的事情足足發生了三回,衆人才驚覺不妥,于是紛紛探查下界數界是不是有什麽奇特的事情發生。于是他們查出了十個特殊的人,分一分,便将十位伴仙派下凡去探查實情,如有可能順便解決。

可惜…

伴仙們不僅沒有探出什麽有用的情報,反而因為太過單純而被狡猾的人類戲耍陰害。

那一位被金屋藏嬌的伴仙蔣宣便是最後一位回來的,也是堅持最久的,而其他幾位附體的凡身皆

早早的魂歸西天。

衆大仙長嘆一口氣。

其中一位忍不住問:“把你送別墅那會兒,那麽明顯的謊言,你怎麽就信了呢?”

“我…我…”蔣宣委屈極了,“我初時也覺得有些不對,但除去沒有大仙,日子悠閑得與天界無異。凡人不常說羨慕神仙日子麽,我便以為那人是為我好,不然因何還能讓我過與天界相等的日子?”

衆大仙:“…”

還能再說什麽,只怪天界太過平和,導致這些伴仙們腦子裏沒有那麽多彎彎饒饒的。

不止這一位,其他幾位伴仙雖然結果不同,但導致失敗歸來的原因也是因為太過單純。只除了那只原身是狐貍的稍微有點長進,但奈何時局不對,他進的那一界妖孽最多,個個玲珑心思,他也只得無奈退散。

而此刻…

衆伴仙皆化為原身,窩在大仙身邊享受安慰般的撫摸。

雖然事情總要解決,不然這動不動時間回朔,不止下界就連天界也一樣回,實在是有些太不妥了。

可是…“難不成我們還要親自下去?”

衆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深覺現在凡人心機太深,他們已經懶散慣了,就是下界也不一定玩得多轉。萬一如同那些伴仙一般,那可丢人丢大了,因此紛紛一個哆嗦,顧左右而言他不敢應話。

“不,不是還有一位大仙麽?”這時,其中一仙提議。

“葉白?”衆仙眼睛一亮,又立即齊齊顫抖,“你…難不成你敢去和他提這事,說讓他将伴仙放下凡查點兒事?”

那提議的仙人立時歇了音。

無他。

葉白是三百年前剛剛飛升上來的,在凡間這也能算得上是資歷淺沒話語權,但這裏是天界,總計也就才二十一個仙。而且能飛升成仙的都是心思純良之輩,哪裏幹得出欺壓後輩的事情,只是他們不欺壓…

不代表就能和平相處。

事實上衆仙對于葉白感觀複雜,這人完全沒有他們剛飛升上界時的模樣,一上來就像是個在天界呆了幾千年的老妖怪。懶散,随性,性格溫和,但這是在沒有觸及到他的逆鱗之時,而偏生此人的逆鱗就是伴仙。

最初…

有一位大仙好奇:“葉仙友,你的伴仙呢,怎麽從未瞧見過。”

于是戰火點燃,只見原本笑容溫和可親的葉大仙臉上一瞬間陰雲密布,因他心情之緣天上還應景的打起了響雷。緊接着在那仙還沒反應過來之時,就已經被葉白抓過來撕成了碎片,惹得其伴仙哭成了淚人。

葉白轉頭陰深深的盯着伴仙。

伴仙:“…我…我。”

下一秒,人已經逃出不知多少裏之外。葉大仙顯然撕了仙還不滿足,順手将那人的宮殿也給拆了。

至此,一戰成名。

雖說仙人仙體,撕得再碎也就分分鐘就能還原,但那種兇殘的精神沖擊還是不低的。

後來有仙不認邪,或者還有些不經意間聊天時提到了伴仙,自然便又經歷了一翻狂風爆雨的摧殘。

偏生最過份的是,他們這群人還打不過。

好在葉白生來奇懶,沒事愛躲閑,就是遇上了回朔時間這等大事他都不來議事廳。不然仙界一半的伴仙,不讓他們提到就跟別讓凡人提到女人這個詞一樣,特別注意着注意着不小心也會說出來好麽

要不說葉白像是成仙多年的老妖怪呢。

一般新晉仙人都還有着在凡界的習慣,不可能懶散到這個地步。真要是懶到這個地步的人,再天才又怎可能修練成仙?

偏生葉白就是這般的仙。

任性兇殘,又懶到極致,術法高超,卻從未見他練習過。

因此衆仙想起對方皆是搖頭,暗道就是自己下凡去丢人,也不能真去請那位呀!到時候議事廳被砸了不說,他們這群人也要經歷過一翻被撕成碎片的感覺,說實話凡人再兇殘也沒這麽狠啊,說什麽也不能去提這事。

只是他們不提,兇殘的葉大仙卻已經到了。

“諸君安好。”葉白笑得溫和親切,從風雨之中走來卻滴水未沾,開門的瞬間,一道陽光由外打了進來。

背光而立,身後卻是陰沉一片的天及漫延無際的大雨。

“葉仙友仙術又精進不少。”一位大仙感慨,卻并非奉承而是實話,能将兩種截然相反的天氣那般自然的熔在一起,着實不易。

葉白絲毫沒有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

“嗯,最近又夢到一種施法的方式,感覺上還不錯。”他悠閑倚在一個伴仙拉過來的躺椅上,懶懶的說。

衆仙:“…”

原來你真是懶成仙的麽,睡着睡着夢到成仙的方式然後試一試就成了?

衆仙紛紛搖頭,将這奇怪的想法搖出腦子。那邊衆伴仙已經紛紛打起精神,端茶的端茶,倒水的倒水,甚至還有幾人遞了個毛線球過去。葉白随手扒拉兩下,感覺人形玩起來不爽便丢到一邊。

此時衆伴仙已經又全部回去裝蘑菇安撫自己受傷的心靈去了。

葉白擡眼掃了他們一眼。

“他們這是怎麽了?”他奇怪道,“最近這連眠不絕的大雨是怎麽回事兒,我好像沒幹什麽喪心病狂的事情吧?”

衆仙:“…”

大家适才想起,天界平和,衆仙心情一向起伏不大,除去葉大仙暴虐因子狂開的時候,基本都是和風細雨頗有詩意,陽光爛燦一片晴天此類的場景,何曾烏雲密步大雨不停過,這家夥好奇來瞧瞧也不算什麽。

畢竟這人本體便是種好奇心極大的生物。

只是…

這事兒牽扯到伴仙,因此他們一致決定還是先将這只貓打發走了再說,于是表示沒事兒,他們在學怎麽哭得更好看。

葉白:“…”

白玉般的手指尖瞬間尖鈎倒出,面上卻笑得溫柔,葉大仙輕飄飄的問:“需要我幫忙麽?”

衆大仙:“…”

衆仙伴:“…不,不,不用。”

這般拙劣的謊言騙騙那些小伴仙說不定就騙過了,但葉白是何許人也,他的目光逐漸放緩,在衆仙身上一一掃過。

衆大仙:“…”

三百年來他們只在此人身上瞧見過兩種情緒,溫柔如春風撫面,陰沉如惡鬼來襲,現在這是個什麽情況?

是要開始徒手撕大仙?還是信了?

葉白笑得越發溫柔和緩。

目光卻慢慢落到了圓桌中心,那裏有着一個小光球,他直覺認為事情跟那如琉璃珠一樣的小玩意

兒脫不了幹細。因此指尖輕勾,探出手去便将小球勾了過來握在手裏,在一衆大仙阻止不及的時候便已經…

消失不見。

“他…他…”

衆大仙驚了:“他下凡了,他竟然下去了,趕緊查查附到了誰的身上!”

一衆伴仙被虐得極慘歸來,他們不能想像葉白下去會有什麽結果,萬一…到時候這貓上來,可不得把天界給拆了?

有位大仙忍不住哆嗦道:

“有沒有功法可以讓神魂離體的,就是看着自己被撕也比…”感覺到自己被撕好啊!

點石成金的少年

天界的仙人下凡往往需要一個媒介,這裏沒有什麽南天門,更不存在心念一動便已經身處凡間,而是一顆如琉璃珠一般的玉球。此玉球會自動選擇合适的軀體供仙人使用,而這個合适的軀體一向是千年難得一見。

但最近卻在不同的界面同時出現了十個。

葉白睜眼的瞬間便發現自己處于一片‘熱鬧’之中,周糟是盡情搖擺着身軀的男男女女,音樂聲響得震耳欲聾,明明滅滅的燈光為現場增加了一絲迷亂。身邊一人不客氣的推了他一把,語調頗為不滿:

“還愣着幹什麽,二十五桌的客人等着要酒呢。”

葉大仙眯了眯眼,遁着記憶朝那一桌去了。

他清楚自己這是附身在凡人身上了,暗暗責怪自己的不謹慎。若放平日裏他也不一定會主動去碰觸那東西,但偏生那是琉璃珠狀的,另貓心癢難耐便忍不住勾了過來,誰成想這一勾就把自己勾到下界來了。

也罷,反正上面無聊,下來玩個幾十年也無防。

整理了一下自己所獲知的情報,原來這具身體現在因為生活問題正在這間酒吧打工。剛剛推他的那人是原身的同事,平時對唯唯諾諾的原身頗為不屑,那些難纏的客人更是都推給原身,自己則負責些脾氣不錯且小費高的。

而恰巧這二十五桌的客人貌似不怎麽好應付。

據回憶之前對方還曾将送酒的服務生打進過醫院,葉白附身之前,原身正在猶豫糾結,不敢過去又怕丢了工作。

當然,現在換成葉大仙,就毫無顧忌了。

默默回憶了一翻,送酒這活其實不難,只需要将酒放在桌上,順便再面帶微笑的來一句:“先生

,慢用。”

葉白若有興趣的準備去做他工作上的‘第一單’。

二十五桌上正坐着三個青年,染着一頭酒紅色的頭發正神彩飛揚的拼酒,旁邊幾個女郎嬌笑着往他們懷裏靠。葉白輕巧的避開一個喝多了往旁邊倒的中年男人,走到桌邊将對方點的酒放在桌上,開始最後一步。

“先生,慢用。”

然後…就見原本正在說笑玩鬧的幾人齊齊擡起頭來。

原身為人懦弱,聲音自然也平淡無齊,然而葉大仙不同,沉靜平和中還有些趣味般的興奮。倒不是說多吸引人,只不過高大上的仙人當慣了,其語氣中難免有一絲居高臨下的意味,且那些惡趣味又被人當成了調倪。

因此一時間,坐上的幾人皆把他當成了什麽同等身份的人,不然又如何能那般自然而然的用出那種語調?

只是一擡頭,那種感覺瞬間消失不見。

那紅發青年瞧見對方眼生不說,還一身服務生衣裝立時便覺得自己大驚小怪。再仔細一瞧,眼前的少年竟然生得極好,酒吧的制服穿在身上說不出的魅惑,但神态動作中卻又出奇的透出一股子幹淨清澈。

一時間邪念頓生。

“等等。”紅發青年攔下完成任務便要轉身離去的葉白,語調親昵:“別急着走嘛,來,陪哥幾個喝幾杯。”

好久沒見這樣的貨色,怎麽可能輕易給人放跑了。

其他二人也立即反應過來,跟着調笑,眼神卻掃向之前那紅發青年,其中意思十分明顯,“這可是哥三個兒一起發現的,你可別想獨占了。”

葉大仙調動記憶庫,想知道這種場面應當如何處理。

原身剛到酒吧工作不久,平日裏為人怯弱并不惹事,也從未像葉白這般明确表露過自己的出彩,因此還當真并未碰到過今日之事。毫無參照物,葉大仙皺了皺眉,想着直接把他們撕了可不可以。

他有點兒小糾結。

不遠處兩個相貌出衆氣質極佳的男人紛紛站定,身後的那位瞧了瞧身前的,又順着他的目光看了過來,忍不住笑道,“原來你喜歡這款的。”說着朝這邊吹了聲口哨,奈何音樂聲太響被蓋得了無蹤跡。

葉白卻微微側頭,似朝這邊瞧了過來。

“不是吧!”那人簡直驚了,“這都能聽到…喂,他是朝我看過來了吧!”

顧昭完全無視了自家特助的話,眼裏全是那雙猶豫中帶着小糾結的眼神,他感覺對方應該需要幫助,所以走了過去。

紅毛青年已經打發了身邊的女伴。

“來,坐這裏。”他朝葉白伸出手,“乖一點,對你有好處的,只要你…”

剩下的話在葉大仙瞧過來的眼神中自動收音,紅毛只覺得那眼神陰沉沉的,哪還有什麽幹淨清澈。那邊葉白卻是着實不開心,因為他順着記憶翻到,在這裏撕人是犯法的,所以他不能徒手撕了對面那紅毛小子。

于是神色越發陰沉。

顧昭的手便在這時搭上他的肩,直覺的葉白想反手撕了這不知死活的人類,卻在動手的前一秒頓住了。

身後那人已經将他攬在懷裏。

這感覺溫暖,舒适,似曾相識,簡直讓人沉溺其中不想反抗。葉白猶豫一秒,終是決定跟着直覺走,沒阻止這人過份親密的動作。然後瞧着對方輕輕松松打發掉紅毛三人,幫他請假并将人直接帶出酒吧!

這時,躲在一根柱子之後的楊超走了出來。

他的臉色并不太好,只要一想到剛才葉白的模樣他就忍不住心動,進而覺得自己之前簡直瞎了眼。這麽一個人跟自己在一個學校這麽久都沒發現,好在并不算太晚,只是…今晚終究是有些失了先機。

要不是…要不是瞧那三個紅毛不太好惹,他也不會因為猶豫而錯失機會。

好在事情不是沒有轉機。

他們終是一個學校的,擡頭不見低頭見,只要他稍微用點兒心,像葉白這種單純無知的少年可不就是手到擒來。

這邊楊超的心思葉白并不知曉,他目前正坐在顧昭的車裏。

車廂裏的溫度溫暖舒适,葉大貓不自覺的犯了懶,前排的沈莫回頭時就瞧見少年神色慵懶的靠在後座上,修長纖細的手捂着唇打了個哈欠,随即往座椅裏縮了縮找好位置便一副補眠樣兒。

抽了抽嘴角,沈大助理忍不住看向自家上司:“這…”

顧昭目光罕見的柔和,少年不設防的模樣讓他心下越發慰貼。只不過他終是理智自制慣了,很快回神,并發覺自己對這少年感覺來得莫名。朝前排的沈莫看了一眼,雙方多年的默契讓對方立時明白。

這是要查一查這少年。

前排的沈大助理輕輕松了一口氣,他剛才還真怕顧昭就這麽莫名其秒的陷進去,好在對方還是他認識的顧昭。

葉大仙這一覺一直睡到了第二天早上。

原本顧昭是準備将人送回家的,但看少年睡得這般熟便沒忍心,直接讓司機開回了自家別墅。然後在沈莫助理不可思異的目光中抱着人一路上了二樓,再看他懷裏那位,被抱在懷裏湊了湊反倒睡得更沉了。

“可從沒見你對誰這樣過。”沈莫忍不住道。

顧昭皺了皺眉,沒反駁。

事實上他也不知道為什麽,與那少年之間似乎有種奇特的親近感,但他沒準備對沈莫提。事情太過離奇,他自己心知不是那麽一回事兒,但沈大助理聽來指不定就聯想到‘一見鐘情’上面去了,平白還得費心解釋。

可他就是不說,沈大助理也沒少想。

甚至這貨還妄想在別墅留住,結果自然被顧昭毫不留情的趕了出去,而趕走了人的顧老板回屋的瞬間便頓住了。

這還是頭一次…

屋裏躺着另一個人,且這樣毫不設防,伸胳膊伸腿的,剛還似乎翻了個身蹭了蹭。

他忍不住失笑。

顧老板覺得這少年也委實太單純了些,将他從那三個紅毛小子手裏救出來就是好人值得依賴了?若是他禽獸一些,色心一起,這會兒美味可口的小嫩肉還不就在嘴邊,哪裏還有他逃跑的能耐?

也因為他太過‘正人君子’,所以并不知道…

雖然撕人犯法,但葉大仙覺得,如果有人膽敢對他不好,還是要繼續撕的!!!

點石成金的少年

這一覺葉白睡得極好,周糟的全是似曾相識的氣息,讓他莫名的覺得安心,比在天界時睡得還要舒适。醒來時精神自然十足,光着腳便跑下樓去找吃的,顧昭聽到動靜下來時,葉大仙正嘴裏叼着一袋酸奶,手裏拿着片面包。

顧昭一個愣神,那邊葉白已經蹦蹦跳跳的窩進了沙發。

凡人界的食物還是相當不錯的。

葉大仙暗暗點頭評判,雖然沒有靈力,純淨成度也比不得天界那群伴仙制的小點心,但在味道上還是有可品之處的。

窩在沙發上的少年顯得惬意舒适,樓梯上方的顧昭卻是縮了縮眸子。

因為他感覺到這一幕竟然讓他心下一軟,有一種奔下樓将那少年抱在懷裏的沖動,這從未有過的狀态讓他覺得不對勁。

沈莫便是在這個時候奔進來的。

身為發小,他自然不可能像一般助理那樣怕惹老板不開心被炒鱿魚,因此哪裏能坐得住不早早跑來看熱鬧。還以為這時間二人應當還沒醒,卻沒料到那昨日在酒吧救了的少年已經醒了,并拖着寬大的睡袍窩在沙發上。

眼神一閃,沈大助理便注意到對方是光着腳的。

光着腳從二樓跑下來?正常人當然不會有這種想法,因此沈莫驚奇的看向自家好友,難道這又是抱下來的,這麽上心?

為防止自己誤會,他朝少年笑笑,确認似的問:“怎麽不穿鞋就下來了?”

葉白擡眼掃向他,眸子裏全是控訴,你見過哪只貓套着鞋到處跑的?

在天界他就不愛那束縛着腳的東西,而那時雲朵松軟踩着極其舒适,偶爾有伴仙送來的鞋子也是毛絨絨的,這裏又沒有。但他又馬上從原主的記憶裏想起,這裏的人類的确是需要穿鞋的,地面也不

像天界般可以随着心意變幻。

抿了抿唇,他求助般的看向顧昭。

“髒…髒了。”

原主的記憶裏似乎顯示,髒了的東西是不能再穿的,葉白覺得這理由簡直不能更贊,沈大助理卻整個人都不好了。

這這這…

難道他剛剛那控訴的目光是在指則他來時竟然沒識相的買雙鞋?

不敢置信的看向好友兼上司,顧昭此刻卻全然沒有往日的冷硬,看向少年的眼神柔軟得不可思異。但在轉向他之時,立馬又變回了原樣,“去買雙鞋,還有衣服。”頓了頓,又補充道,“多準備幾套!”

沈莫:“…”

他是來看熱鬧的,不是來當跑腿小弟的,奈何BOSS有命,莫敢不從。

那邊沈莫被打發走買衣物,葉白卻被顧昭強制性的套了寬大的拖鞋,然後拎到了浴室,并表明:“洗漱完再吃。”

葉大貓有些委屈。

一邊小心嘀咕着人類就是麻煩,一邊循着記憶洗臉刷牙收拾自己。

想當年在天界時多好,不提根本沒有下界這麽多塵土,就是食物也多是靈力幻化而成,吃進嘴裏很快便被吸收,連排洩都不需要。別說洗臉刷牙,他敢說他們這些仙身可是比凡間那些所謂的純淨水還幹淨沒有細菌。

不過他現在是人類,還是別表現得太過奇怪。

少年一直表現得十分配合,表情無辜而又純潔,顧昭幾度忍不住想要摸摸對方的腦袋卻又強忍着收回手。

最終,他也只能神色複雜的将人送走。

吃飽喝足,又拎着一堆衣物的葉白被車送回學校,緊接着便将那些東西全堆進了櫃子裏。至于收拾,趁着關櫃門時随手打了一個法訣,那些東西便已經分門別類堆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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