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登門拜訪
以前也買情侶座,俞玉經常窩在他懷裏,看得太入迷常常顧不上吃,紀元洲就一手摟着她,一手喂她爆米花。
中間還時不時端起奶茶讓她嘬兩口,可以說服務很到位了。
現在回想,總覺得紀元洲把她生生寵成了智障。
俞玉默默地推開他的手,奪回自己的爆米花,頑強地拒絕:“不用,我自己來。”
電影到底在講什麽,俞玉根本沒注意,反正美國大片都差不多套路,主角一定是跌入谷底後再逆襲,然後大殺四方滅掉反派,盡顯個人英雄主義。
放映廳裏只有零星幾對男女,假期的最後一個晚上,出來玩的人本來就不多,更何況這場次結束已經十點多了。
那幾對男女顯然也不是為了看電影的,情侶座位中間沒有扶手擋着,便窩在一起親昵。
以前自己這麽膩歪的時候不覺得,這會兒再看,頓覺那畫面實在辣眼睛。
電影一結束,稀稀落落的幾個人便起身走了。
俞玉沒動,紀元洲也沒動,沉默地盯着字幕。
門口拖着垃圾桶來清場的大爺熱心地吆喝道:“別等啦,後面沒彩蛋!”
紀元洲終于出聲:“什麽時候走?”
俞玉:“晚上十二點多的高鐵。”
紀元洲皺了皺眉,不滿地道:“這麽晚?”
俞玉無奈地攤手:“放假通知一直不出,我不知道要買哪天的票,趕在最後就買不到了。”
紀元洲強硬地道:“那也不能一個人這麽晚做車,不安全。”
俞玉倒是無所謂:“沒關系,一個多小時就到家了,我爸媽會去車站接我。”
紀元洲看了她一眼,起身往外走,淡淡地道:“叔叔阿姨年紀大了,這麽晚別折騰他們,我送你回去。”
俞玉頓時警惕地拒絕:“不用了,回頭萬一讓我爸媽知道,該誤會了。”
紀元洲磨了磨牙,被她氣得肝疼:“你放心,送了你我就走。”
俞玉立馬假惺惺地開口:“哎呀,那怎麽好意思麻煩你呢……”
紀元洲輕哼,回頭瞥了她一眼:“沒關系,油費你出。”
俞玉:“……”
俞玉頓時不敢再說什麽,垂頭喪氣地跟在他後頭,出了電影院。
俞玉還有些東西要回宿舍拿,騎着小電驢回去了,匆匆收拾了包,就風風火火跑了出來。
紀元洲這片刻功夫也已經準備齊全,等她系好安全帶,一邊踩油門,一邊詢問:“火車票退了嗎?”
俞玉點了點頭:“退好了。”
紀元洲一打方向盤,車子飛快地在夜晚穿梭。
開着開着,俞玉覺出了不對:“哎,這怎麽好像往你家開去了?”
紀元洲理所應當地問:“難不成你準備讓我開夜車上高速?”
俞玉:“……”
俞玉急了:“那就算明天才走,我也可以留在宿舍住一晚啊,你……你又騙我!”
紀元洲沉默地看着車,突然道:“我買了新浴巾。”
俞玉愣了愣,瞬間安靜下來,不吭聲了,低頭玩着胸前的安全帶,好像剛剛那個一臉貞潔焦急的人不是自己一樣。
反正又不是沒睡……沒住過他家。
一回生二回熟,俞玉進了門,就自發自覺地從鞋櫃裏拿出自己的拖鞋,跑去洗澡了。
紀元洲不僅買了新浴巾,新浴巾還是粉色的,和他用的那條天藍色一個款。
俞玉撇撇嘴,發現浴室裏上次自己過來新添的物品還在原位擺放着。
就好像是她的專屬,一直在等着她回來使用。
俞玉嘆了口氣,心裏複雜難言,想就這麽算了,紀元洲都表現得這麽昭然若揭了,自己還矯情什麽呢,主動就主動呗,反正當年也是她主動的。
可是心底深處,卻總是忽略不了那點不安和恐懼。
當年貿然提分手,還可以當做一時賭氣。
可若和好後問題依然在,那時候再分手,就不能當做沖動了。
有多少感情可以經得起一次又一次的分手呢?
俞玉太怕了,怕甜蜜如幻影,終有一日迎來風,飄散無蹤跡。怕将來再次的失去,會變成永遠的分離。
現在的她,實在太弱小,既承擔不了彼此差距帶給她的自卑和惶恐,又承受不了将來走向陌路的痛。
俞玉想,他們的一切究竟是怎麽開始的呢?
始于顏值的一場表白,忠于人格的追随相伴。
那會兒年輕,她完全是被紀元洲的外在條件所迷惑,喜歡他的外表、他的優秀,卻不知道真正的相伴,是需要靈魂的契合。
而如今她懂了,她想跟他步調一致,并肩追尋醫學理想,卻不知道紀元洲願不願意偶爾停下腳步,等一等不優秀的自己。
俞玉磨磨唧唧洗完澡,出來的時候,紀元洲在陽臺外面打電話。
玻璃門隔絕了聲音,俞玉聽不見他在說什麽,可看他一臉嚴肅,便識趣地沒有打擾,自己鑽進被窩,舒舒服服地先睡了。
紀元洲說完電話進屋,發現俞玉已經睡得口水直流了。
紀元洲緊縮的眉頭一松,滿臉陰郁霎時間如冰雪消融,如同一場和煦暖風吹過,眼神裏都是溫情流露。
第二天一早,俞玉匆匆洗漱完,吃了早飯就和紀元洲一起出發了。
好在過了假期,高速路段沒那麽堵了,一路通暢地到了另一座城市。
紀元洲将俞玉送到小區門口,停下車的時候,面上難掩疲倦。
俞玉遲疑了片刻,忍不住關心問:“你一會兒準備去哪兒?”
紀元洲搓了搓臉,讓自己勉強打起精神,有氣無力地苦笑道:“這邊我也不熟,送了你我就回去了。”
俞玉頓時皺眉:“剛開了三個多小時的車,你不休息休息?不行,疲勞駕駛,又是上高速,實在太危險了。”
紀元洲露出一臉倦容,故作無謂地道:“沒事兒,困了我就嚼兩顆木糖醇提神。”
俞玉自然不能放心,也的确有點心虛愧疚,畢竟紀元洲是為了送自己,不遠千裏開着車,這麽疲累都是因為她。
就這麽一耽擱的功夫,俞玉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俞玉連忙接聽,是她爸爸見這麽久還沒到家,不放心打電話問情況來了。
俞玉忙笑着道:“我已經到家門口了,馬上馬上……”
紀元洲突然打了個哈欠,清冷透澈的雙眼蒙上了水汽,看上去無助又迷茫。
俞玉一心疼,話就不經大腦脫口而出了。
“那什麽,爸,我朋友開車送我回來的,請他上咱家吃個飯吧。”
俞爸爸立馬嚷嚷道:“那肯定的呀,小玉咱麻煩了別人得好好感謝。沒事,你趕緊帶人回家吧,你媽燒了一桌子菜呢。”
俞玉心裏又有些後悔,可看到紀元洲陡然亮起來的炯炯雙眼,瞬間又說不出反悔的話了。
俞玉只好不情不願地帶着他回家,心裏嘀咕這可真是夠諷刺,談戀愛的時候都沒見過家長,現如今分手了,反倒帶回家吃飯了。
然後下了車,眼睜睜地看着紀元洲從後備箱裏拎出幾個禮盒,有酒有補品,甚至還有一套貴婦級護膚品,頓時目瞪口呆。
紀元洲兩手拎得滿滿,淡定地一擡下巴示意:“走吧。”
俞玉神情恍惚,半晌都沒反應過來,就這麽稀裏糊塗帶着他去了自己家。
進了門,俞爸爸和俞媽媽立馬驚訝了,這小年輕長得一表人才,瞧着就像個正經的知識分子,和自家閨女年紀又相當,還開車專程送她回家……
不能怪俞家父母想歪,紀元洲的外表實在太有欺騙性。
紀元洲彬彬有禮地打招呼:“叔叔阿姨好,一點心意,千萬笑納。”
俞媽媽瞬間眉開眼笑:“哎呀,來就來嘛,怎麽還帶這麽多東西?”
紀元洲微微一笑,風度迷人:“初次登門,應該的。”
俞媽媽心裏琢磨着,也就沒再客氣,招呼他進屋坐下,熱情地端來瓜果零食。
俞爸爸搓着手坐在另一頭沙發上:“小玉啊,快介紹一下,傻愣着幹嘛!”
俞玉撩了撩眼皮,這會兒紀元洲在沙發上端坐如松,面帶微笑,眼神清明,滿是青年才俊的風發意氣,哪裏還有剛剛的半分萎靡。
特麽的又騙人!
俞玉不着痕跡地剜了他一眼,慢吞吞地開口:“哦,這是我單位的同事,我現在跟在他後面實習。紀老師,這是我爸我媽。”
俞爸爸摸不着頭腦:“你剛在電話裏不還說是朋友嗎,這會兒又是同事,又是老師的,你倆到底啥關系?”
俞玉:“……”
紀元洲笑着接過話:“叔叔,我叫紀元洲,您叫我小洲就行。”
話題一岔,俞爸爸也不再糾結,讓着他喝茶,又催促俞玉去廚房看看什麽時候開飯。
俞媽媽笑着喊道:“好了好了,端出去吧,可以吃了,湯在火上慢慢炖着就行,咱們先吃菜。”
紀元洲立馬起身,幫着張羅,俞玉趁爸媽沒注意,狠狠瞪了他一眼,壓低聲音威脅道:“一會兒別亂說話!”
紀元洲瞥了她一眼,輕輕一笑,端着盤子出去了。
俞玉氣了個好歹,卻又無可奈何,喪眉耷眼地跟在後頭。
一大桌子菜,都是俞玉愛吃的。
紀元洲眼風一掃,就笑了起來:“阿姨真是疼小魚,這滿桌子菜光看賣相,就比我做的好多了。”
俞玉臉色微變,緊張地瞪着他。
作者有話要說:
紀醫生:我買了新浴巾
小魚:一條浴巾就想騙我回家?
紀醫生:我還買了新品種的套套,全新體驗,至尊享受!
小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