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工資

俞媽媽心裏咯噔,看了看閨女,又看了看他,突然露出個更加熱切的笑來:“是嗎,小洲也會做飯嗎?那可比這丫頭能幹多了。”

紀元洲謙虛笑笑:“哪裏,小魚嘴巴刁,我這跟您比,還差遠了。”

俞媽媽眼中精光閃爍,和紀元洲相視而笑。

俞玉瞬間吃不下去了,簡直恨不能掀桌,大棒子将紀元洲打出去。

媽的,就知道不能對他心軟!

俞爸爸倒是沒聽出來這幾句話裏的機鋒,樂呵呵地笑道:“是哎,小玉嘴巴挑,自己又不會做飯,笨死了!”

俞玉無奈地翻了個白眼,還好意思說她笨,就您這智商……也幸虧她媽基因強大,才沒讓她更加智障。

一頓飯吃得其樂融融,俞爸爸高興起來,還想跟紀元洲喝兩杯,到底被俞玉攔住了。

“爸,他一會兒還要開車回去呢,不能喝酒。”

俞爸爸滿臉遺憾,嚷嚷着道:“走什麽啊,晚上就在叔叔這兒住下!”

俞玉死死盯着對面,紀元洲眼瞅着她在爆發邊緣,見好就收地笑道:“我回去還有工作,下次吧,下次一定好好陪叔叔喝幾杯。”

俞爸爸只能作罷,忙張羅着他吃菜。

飯後,又喝了一輪茶,紀元洲才禮貌地告辭。

俞媽媽起身道:“小玉,去送送。”

俞玉沉着臉起身,推着紀元洲讓他趕緊滾蛋。

紀元洲不以為意,笑着道:“多謝叔叔阿姨款待,留步吧,不用送了。”

俞家父母将他送出門,嘴裏還不停叮囑:“回去開車慢一點,到家了給小玉打個電話,也讓我們放心。小洲啊,以後這丫頭就麻煩你多費心了,有空要時常來家裏玩。”

俞玉在旁邊已經不想說話了,滿臉的生無可戀。

紀元洲鄭重點頭:“我會的。”

下了樓,一轉過路口,到了爸媽再也看不見的地方,俞玉終于忍不住,狠狠掐着他胳膊,大力擰了起來。

紀元洲忍不住笑道:“你這是幹什麽,不是你主動邀請我去你家做客的嗎?”

俞玉一聽,愈發惱怒,氣哼哼地罵道:“紀元洲,你就嘚瑟吧!”

俞玉氣得不行,偏偏又無可奈何,回去還不知道要被爸媽怎麽盤問呢。

紀元洲溫柔地看着她,笑着揉了揉她的腦袋。

俞玉氣着氣着,突然又氣不起來了,嘆了口氣,撅着嘴哼道:“不安好心,圖謀不軌!”

紀元洲沒有反駁,輕聲問:“什麽時候回來,我接你?”

俞玉賭氣般拒絕:“不用,可不敢再麻煩您了!”

紀元洲心癢手癢,忍不住捏了捏她氣鼓鼓的臉,周圍人來人往,這時候也實在不好幹些什麽。

“好了好了,快上車,走吧走吧!”小區裏的人大多都認識,好奇又暧昧地打量着他們,俞玉臉色微紅,連忙催着他趕緊走人。

紀元洲無奈地笑了笑,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俞玉松了口氣,沖他擺擺手,就兔子似的跑了個沒影兒。

車子好半天都沒動,紀元洲一個人坐在駕駛位,看着俞玉跑走的方向,也不知道在想什麽,許久才離開。

車一走,躲在轉角處的俞玉就冒出了頭,目送着車子離去,消失在道路的盡頭,這才轉身回家。

俞媽媽俞爸爸少不了一番盤問,俞爸爸還好,糊弄兩句就過去了,她媽可不是好糊弄的。

俞玉被煩得頭大:“真的,我發誓,我和他現在只是同事關系,師生關系,沒其他了。”

俞媽媽精明地盯着她:“現在?那過去和未來呢?你以為我不知道嗎,你大學偷偷談戀愛,還不跟家裏說,我只是懶得管你而已。”

俞玉:“……”

俞媽媽端起杯子喝了口水,裏頭泡着紀元洲送的養生美容保健品。

“你們中間是不是吵架了。”俞媽媽了然地道,“去年你情緒不穩,躲家裏哪也不去,我就知道,肯定不光是實習出的那件事,果然被我猜中了,是感情出了什麽問題嗎?”

俞玉抓狂,哀求道:“媽,我求您了媽,咱能不能彼此留點隐私?您這麽厲害,怎麽不去當狗仔啊。”

俞媽媽瞪了她一眼:“行啦行啦,你不高興說,我還懶得聽呢!年輕人就是喜歡窮折騰,想這個琢磨那個的,好好的感情都給消磨沒了……反正我話撂這兒了,聽不聽随你。”

俞玉立馬做出洗耳恭聽的模樣。

俞媽媽哼道:“俞玉你呢,年紀也不小了,這會兒要是抓不住人小洲,以後再想找條件這樣好的,可就難了。到時候相親市場剩下來的歪瓜裂棗,你可別抱怨挑剔。”

俞玉不服氣:“我還就非得找個男人嫁了?我就不能當單身獨立的女強人?”

俞媽媽居高臨下地瞟了她一眼,不屑嗤笑:“什麽時候等你考了執醫,再放這大話吧。”

俞玉瞬間蔫了,悲憤地控訴:“您可真是我親媽!”

五天假期轉瞬即過,俞玉賭了口氣,就是不告訴紀元洲,最後一天自己坐車回了N市,拖着大包小包去了宿舍。

萬萬家就在本地,不過距離單位有點遠,反正住宿舍又不要錢,一點水電平攤下來也沒多少,比她來回跑還省錢,就時不時住宿舍裏。

這會兒她還沒回來,俞玉和其他人打了招呼,都不怎麽深交,将家裏帶的零食分一分,就沒話說了。

收拾了東西,又鋪上厚的被子,俞玉累得倒在床上,舒服地睡了一覺。

第二天上班,醫院裏員工減半,一下子顯得冷清不少。

孫博濤回B市去了,沒了他,俞玉頓覺輕松許多,甚至醫院的氣氛都變得和諧友愛。

等到辦公室那邊也上班了,正好到了發工資的日子。

俞玉一早就開始不停看手機,實在不能怪她着急,一年多沒收入,早就窮得要吃土,就等着這第一筆工資救急呢。

萬萬笑話她:“你這一看就是剛工作的,別回頭拿了工資控制不住花光了。”

結果一言成谶。

工資一到賬,俞玉看着信息,頓時傻眼了。

一千塊都不到?

萬萬探頭瞅了一眼,幸災樂禍地笑起來:“我一早跟你說過吧,別對工資抱有太大希望……唔,你要是不明白這錢怎麽算的,可以去辦公室拿你的工資條。”

俞玉自然要去看了,八百多塊,連吃飯都不夠!

財務那邊剛忙完,在閑着聊天,俞玉去拿了工資條,會計還給她說明了一下。

“基本工資是一千八,你現在沒有流水,所以就沒提成。”會計指了指後面,“其中包括滿勤三百塊,上個月你請假一禮拜,扣的錢在這兒。諾,還有這兒,這部分扣的是你的服裝押金。”

俞玉不解:“服裝押金?”

會計點了點頭:“醫生和護士都要扣,工作服的押金,如果以後離職什麽的,這錢還退給你。”

俞玉瞬間無語了,那腌菜似的破衣服居然還收錢?

會計估計也是看她有點懵逼,随口安慰兩句:“你沒證啊,基本工資肯定低,還沒流水拿,收入低很正常嘛,外頭的私人診所還不如我們的待遇呢。你看看樓下那些醫生,不都是這麽過來的……等你回頭考了證,助理底薪就是三千了,執業醫師五千,再加上百分之十的提成,收入翻了好幾番呢。”

俞玉呵呵笑了兩聲,拿着工資條離開了。

這話也就糊弄糊弄新人。

來雅美一個多月了,這裏的提成能拿到多少,她心裏還能沒點數嗎。

先不說每個醫生的工作量很低,就說要扣的亂七八糟的耗材錢、加工費,七七八八減下來,也不少。

這醫院除了房租,其他所有成本最後都要算在醫生頭上。

那部分公攤裏甚至包括了水電費。

俞玉沒聽說過哪家私人門診這麽坑的,這麽算下來的話,即便将來她拿到執業醫生資格證,工資漲了,估計也拿不到很高的錢。

口腔這一行,需要的耗材太多了。一次□□械盒、手套、鋪巾、杯子,以及昂貴的磨牙用的高速車針,甚至做根管治療的各種機用锉,一套好點的都要幾百塊,然而一套只能用幾次。

不明白為什麽那麽多人都覺得口腔醫生收入高,也只有自己開門診當老板,才會有高一點的收入吧。

或者像那些專家,無數加工廠和門診邀請過去坐診、講課,他們的收入和普通的小醫生比,也是天差地別。

俞玉垂頭喪氣地回到診位,忍不住問萬萬:“你工資多少?”

萬萬笑了笑,給她看自己的工資條:“底薪和你一樣,但是我配臺拿百分之一的提成,紀醫生流水多,我在後頭跟着吃的也多。”

俞玉心态瞬間崩了:“我幹嘛要學醫啊?學醫別說治病救人,我連自己都要養不活了!”

萬萬哈哈大笑,安慰地拍拍她的肩:“沒事沒事,紀醫生能賺錢就足夠了。”

俞玉不想理她,現在不看別的,但就收入這塊,她和紀元洲的差距,也就縮小了八百多塊。

俞玉情緒低落,直到下班還悶悶不樂。

紀元洲盯了她一下午了,想了想打電話去了財務。

聽完那邊解釋,紀元洲滿心憤怒,強壓着低聲道:“她那幾天假,不是算工傷嗎?”

會計唯唯諾諾:“現在做賬的不是我們了,我們把考勤發到總部,這工資表是總部那邊的財務做出來的……”

紀元洲眼神微冷,深吸口氣:“行,我知道了。”

挂斷電話後,紀元洲又換了幾個號碼,一圈下來,不由疲憊地捏了捏眉心。

晚上回宿舍,俞玉飯都沒吃,八百多塊要精打細算到下個月,還得祈禱中間不會有什麽突發狀況需要用錢。

第二天早飯,俞玉買了倆菜包,就着水吭哧吭哧填飽了肚子。

幸虧住宿免費,特麽的要是不包住,拿這點工資誰也活不下去啊。

忙了一上午,好不容易歇下來,俞玉蹲在監視器死角,掏出手機放松下,突然發現了新的入賬信息。

作者有話要說:

紀醫生:我賺錢養家,你給我啪啪

小魚:……特麽的你拿我當啥了?

紀醫生:老婆啊!娶老婆不就是為了賺錢給她花,夜晚陪她啪嗎?

小魚:……

真的啊,每次人家說,啊,你們口腔好賺錢啊,治療一個牙加上牙套花了我好幾千吧啦吧啦……

我就想哭一哭

當年剛畢業還沒考證的時候,真的是實習生待遇,我拿過最低的工資是九百塊一個月,14年九百塊,15年1500,真的是吃飯都不夠,還不如去刷盤子呢,幹的活比刷盤子累,掙得還不如人家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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