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同住
那一瞬間,俞玉是心動的,可還是很猶豫:“不好吧,萬一被人發現咱倆同居……”
“想什麽呢?”紀元洲嗤笑,“同住而已,和同居是不同的,懂?”
俞玉神奇地懂了,不由懷疑地看了他一眼。
紀元洲淡淡地道:“早點搬出來,住的舒服自在先不說,和那群人早點劃清界限,你看着吧,她們為了住宿這件事兒,有的鬧呢。”
俞玉嘆了口氣:“怎麽可能不鬧?那地方你是沒看過,哪裏能住下這麽多人?而且真的環境太差了,廚房全是厚厚的油垢,搬完家我們光是鏟牆灰就鏟了大半天。”
七十多平米,去掉廚房衛生間陽臺的面積,剩下也沒多少空間了,而她們現在一共七個人。
真是比學生宿舍還不如。
不不不,學生宿舍的環境還是很好的,應該是比俞玉之前住過幾天的實習生宿舍還差。
雖然實習生宿舍滿地蟑螂,又悶又熱,但好歹空間是足夠的。
想到實習宿舍,俞玉不由想起了那時候,紀元洲也是找了個借口騙她搬過去同住,住着住着就居了。
孤男寡女的,怎麽可能單純同住?
蓋着棉被聊天的事兒,都是童話裏騙人的。
紀元洲搖了搖頭:“孫博濤剛剛掌權,正是需要立威的時候,她們這下子肯定撞槍口上,你還是別攙和進去好。”
俞玉稍稍思索,也能明白,她本來就跟紀元洲一組,已經算是老院長派的人,和萬萬任傲又走得近,在孫博濤眼裏更是不可饒恕。
如果有她在,哪怕宿舍這件事她沒攙和,孫博濤也會為了壓紀元洲一頭而故意小事變大。
俞玉這下是真的心動了,關鍵是住紀元洲那邊,不用排隊上廁所,大床睡着也舒服,還能蹭吃蹭喝。
可就這麽答應了,會不會顯得自己太不矜持?
俞玉擡眼飛快地看了看他,故作擔憂,假惺惺地開口:“哎呀,要是被別人知道我倆同居……同住,那豈不是就解釋不清啦?這樣不太好吧,畢竟我們分手了呢……”
紀元洲定定地看着她,突然一笑:“哦,那就算了。”
俞玉:“……”
不是,怎麽就算了?!
紀元洲哼笑:“你說的有道理,我的清譽确實更重要。”
俞玉:“……”
紀元洲擡腳就走,俞玉原地咂摸片刻,越琢磨越不是滋味。
啥叫你的清譽更重要?
到底誰是女人啊!
俞玉哼了哼,想想又連忙追上,一秒變臉,谄媚地笑道:“哎哎,那什麽,我又考慮了下你剛剛說的話,确實!不能跟着瞎攙和!萬一要是孫博濤以為是你從中挑撥的就不好了……”
俞玉追在他身後,一路喋喋不休,最後笑眯眯地決定:“那我今晚就回去收拾收拾,明天正好休息,我就搬過去哈。”
紀元洲從兜裏掏出鑰匙:“明天我有事,你先過去住,等我回來再幫你搬。”
俞玉連忙奪過鑰匙塞包裏,擺擺手道:“你忙你的,我東西不多,自己打個車就行。”
紀元洲知道她不想讓別人知道他們的關系,肯定會拒絕他幫忙,心裏不大痛快,哼了聲,開車走了。
終于不用跟一堆人擠廁所了,俞玉開心地哼着歌,跑回宿舍就開始打包。
“喲,你這是幹嘛呢?”
俞玉挑幾套常穿的衣服疊好,連帶着必備用品全都塞箱子裏:“我明天就搬走,去我親戚家住了。”
陸璋瑜眉頭微皺:“就是上次你腳受傷,照顧你的那個親戚?”
俞玉動作一頓,對哦,差點忘記了,萬萬還給她編造過這麽個親戚呢。
俞玉順勢點頭:“是啊,這邊太擠了,早上晚上洗漱都不方便,我走了,正好把床位騰出來給你們,也能放點東西。”
郦夢忍不住又是開心又是羨慕:“我也想搬出去住了,老陸,咱們出去合租吧。”
陸璋瑜翻了個白眼:“我要合租也是跟子謙。”
郦夢冷哼:“有男人了不起啊……你們趕緊搬走,都搬走我正好不用租房子了。”
俞玉将東西打包好,反正離得不是太遠,以後可以慢慢搬。
第二天一早,俞玉叫了輛車,就直奔紀元洲的住處而去。
紀元洲這套房子不小,最起碼面積比新宿舍大,格局開闊,裝修精良,只可惜僅有一間主卧,剩下次卧被改成了書房,另一個小隔間裏也沒床,而是弄成了衣帽間。
也不知道一個大男人要什麽衣帽間。
俞玉撇撇嘴,衣帽間倒是挺空蕩,紀元洲一部分衣服都放在了卧室,這裏面都是換季不穿的衣物。
俞玉将自己的東西放進去,理直氣壯地霸占了這個衣帽間。
收拾了一番,俞玉滿意地躺在沙發上,看了眼時間,給紀元洲發信息,問他什麽時候回家。
紀元洲可能在忙,許久才回複了一條。
“晚上回去,一起吃飯。”
俞玉想了想,搬進來好歹要表現下,可屋子很幹淨也不需要收拾,就只能做頓飯了。
但是她的廚藝實在見不得人,俞玉對着滿冰箱的食材愁苦半天,最後默默地關上門,掏出手機點外賣。
紀元洲回來的倒是不晚,一進門就看到飯桌上擺了許多菜,不由挑了挑眉:“這麽賢惠?”
俞玉咳了聲,在桌邊坐下,招了招手道:“快過來吃吧,趁熱。”
紀元洲看了看整潔如新的廚房,笑了笑沒有拆穿她,脫下外套去洗了手,拿起筷子一一嘗過去。
“怎麽樣,味道還行吧?”
紀元洲看了她一眼,筷子敲了敲角落裏的一個水晶碗:“這個味道最好。”
俞玉愣了愣:“水果沙拉?”
紀元洲點點頭。
俞玉撇撇嘴:“你是不是一早看出來了……就這個水果沙拉是我做的。”
紀元洲笑了笑:“就這個水果沙拉最好吃。”
俞玉忍不住笑起來。
兩人已經許久沒有這樣,像小兩口一般溫馨地坐下來吃頓飯了。紀元洲許是心情不錯,難得沒有嫌棄外賣的高油高鹽,很給面子的吃了不少。
飯後,俞玉主動收拾碗筷,催着他先去休息。
紀元洲幫着她把剩飯菜倒掉,洗了手就先進屋換衣服去了。
沒一會兒,卧室裏傳來紀元洲壓抑着怒火的聲音。
“俞、玉!”
俞玉心裏一咯噔,沖了沖手上的泡沫,在毛巾上蹭了蹭水,慢吞吞地出來。
紀元洲面色極黑,雙目沉沉地看着她,大手一指床鋪,冷冷地問:“這是什麽?”
“哦。”俞玉強自鎮定,若無其事地道,“那什麽,你家不是只有一張床麽,也不能老睡沙發是不是?古代有男女之間放碗水以示清白的,我覺得不大合适,萬一半夜不小心打翻了怎麽辦,所以就在床中間拉了個簾子……”
俞玉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還特意挑了你喜歡的顏色。”
紀元洲閉了閉眼,氣得手指顫抖,狠狠點了點她,一言不發地去了洗手間。
俞玉撇撇嘴,忍不住樂起來。
簾子不寬,拉起來一米的高度,夾在繩子上,被兩個粘鈎固定在床中間,正好将大床一分為二。
紀元洲顯然被氣着了,一晚上都冷着臉,上床睡覺的時候根本不看她,自顧自拉開被子躺了進去。
俞玉搬家帶過來了自己的被子,早就重新換了被罩,這會兒抖開鑽進去,和紀元洲各睡各的,兩人被一道簾子隔開,真正是泾渭分明。
俞玉忙活了一天,沒多久就睡了過去,均勻的呼吸聲鑽入簾子傳了過來,氣得紀元洲肝都疼了。
真想狠狠給她一頓,讓她哭,讓她求饒,讓她再也氣不着他!
黑暗中,紀元洲終于憋不住,悄悄掀起簾子一角,确認俞玉已經睡死了過去,不由恨恨地掐了她一把。
居然掐了一手的口水。
紀元洲被氣笑了,小心翼翼地将她抱到自己這邊,調整了下姿勢,擺弄出自己被她八爪魚抱着的模樣,然後閉上眼靜靜等了片刻。
俞玉覺得自己剛睡着,就被人毫不客氣地推醒了。
紀元洲沉聲提醒她:“你越界了。”
俞玉迷迷糊糊,看了看兩人的姿勢,打了個哈欠含糊道:“對不起啊,我這就滾回去……”
然後一個翻身,從簾子下面滾回了自己的領地。
紀元洲磨了磨牙。
沒睡多久,又被人戳醒了。
俞玉不耐煩地睜開眼:“怎麽了?”
紀元洲示意她自己看,漠然地道:“你擠過來了。”
果然,又一次跑到了簾子這邊。
俞玉簡直崩潰,哼唧着蠕動,又鑽了回去。
這次,俞玉将自己的被子兩邊折起來,牢牢壓在身下,将自己裹成了蟬蛹,免得睡着睡着又去偷襲紀元洲。
誰知道剛睡着沒一會兒,紀元洲就把她喊了起來。
俞玉一頭暴躁,發現自己這回連人帶被子一起滾了過來,終于崩潰了。
“我以前睡覺挺老實的啊……”俞玉欲哭無淚,嘟嘟囔囔地從被子裏掙紮出來,然後一腳将它踹到簾子那邊,毫不客氣地鑽進了紀元洲火熱的被窩。
“你這是幹什麽?”黑暗中,紀元洲嘴角忍不住勾起得逞的弧度,偏偏語氣裏一派冷漠,“要我去接碗水放中間嗎?”
俞玉被熟悉的灼熱氣息重重包裹,簡直舒服得想嘆氣,牢牢攀在他身上,困倦地呻/吟道:“求你了,給我睡一下,困死了都……”
紀元洲哼了哼,大手不客氣地扶在她腰後,将人整個攏在了自己懷裏。
後半夜終于睡得安穩了,俞玉一睜眼已經天亮。
雙目放空地在床上躺了會兒,回想昨晚,俞玉嘆了口氣,默默地爬起床,将粘鈎摳下來,簾子卷吧卷吧塞進了角落。
紀元洲做好早飯進屋,瞥了眼恢複正常的大床,淡淡地道:“刷牙去,吃了飯一起上班。”
俞玉翻了個白眼,蹬蹬蹬地跑去洗漱了。
紀元洲從角落裏将簾子扒拉出來,拎着它狠狠丢進了垃圾桶。
作者有話要說:
紀醫生:耶!
小魚:雞賊大豬蹄子
紀醫生:一切阻礙我們坦誠相見的布料,都該被燒成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