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調戲

天氣漸漸轉冷,進了十二月,氣溫驟降,每天騎着小電驢迎風趕路,簡直能吹成凍魚。

俞玉買了個電瓶車擋風,加厚加大款往車頭一套,出門前戴好手套帽子,糊得腦袋都大了一倍,還是冷得涕淚橫流。

但是即便凍成這樣,俞玉還是不肯搭紀元洲的車,生怕一不小心被人發現,再給他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紀元洲給這小倔魚氣得肝疼,半夜就偷偷摸摸握着手術刀,狠狠戳破了她的車胎。

前後都捅了好幾刀,看着車胎徹底癟了下去,才身心舒暢地回去睡覺。

第二天一早,俞玉全副武裝完畢,坐在小電驢上一擰把手,差點給颠飛出去。

紀元洲從她身邊經過,裝模作樣地遺憾道:“唉,車胎爆了,估計是天冷的原因。”

俞玉翻着死魚眼瞪他:“……你的邏輯是被狗吃了嗎?只聽過氣溫過高曬爆了輪胎,沒聽說過遇冷收縮也會讓它爆掉。”

俞玉艱難地蹲下身,皺着眉檢查了下:“哎,不對啊,這怎麽瞧着像什麽戳破的?”

紀元洲咳了聲,若無其事地道:“哦,可能是路上滾了玻璃渣吧。”

電動車不比自行車,輪胎厚,一般的玻璃渣是很難紮破的。

俞玉懷疑地看向他,紀元洲強自鎮定,任由她上下打量。

俞玉試探地開口:“小區外頭有換輪胎的,我送過去修理,今天就先坐公交了。”

紀元洲面色一變,連忙道:“這邊公交很少,中間還有換乘,你遲到就拿不了滿勤了。”

俞玉心裏有了數,狠狠瞪了他一眼:“幼稚!”

紀元洲繃不住笑起來,拎着她後領讓她站起:“行了,舒舒服服坐車上班有什麽不好?我在路口那邊就放你下去,沒人能看見的。”

俞玉看了眼時間,飛速計算了一下打車的費用,氣哼哼地上了他的副駕駛。

車裏空調開得足,俞玉費勁兒地扒掉帽子圍巾,呼出口氣,不高興地罵道:“你這人心眼太壞了!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你說你真是,紮了我的輪胎,這車是醫院的,回頭讓賠怎麽辦?”

紀元洲從鼻子裏發出似有若無的一聲輕哼,淡淡地道:“放心,不會讓你賠。”

俞玉翻了個白眼。

不過坐在車裏确實比騎車要舒服多了,暖暖的小空調吹着,早上還能多睡一會兒……俞玉就這麽蹭了兩天車,哪怕小電驢換好輪胎也沒再騎了。

馬上進入年底,按照以往慣例,元旦前會有一次聚餐,這回醫院總算沒那麽小氣,換了家規模稍大的飯店,菜色也比上回好看許多。

這次聚餐不僅是年底活動,還為了招待從B市總部過來的兩個人。

一男一女,男的叫周全,孫博濤介紹說這是總部派過來接手管理的周總,直接聽命于大老板,等元旦過後,就會走馬上任。

至于女的,年紀和其他女同事差不多大,二十多歲,長了張讨喜的圓臉,笑起來有點羞澀,和大家打招呼也帶着點小心翼翼的不自然。

孫博濤指着她說:“這位是肖沅,新來的醫生,以後大家多多關照她。”

肖沅腼腆地笑笑,端起杯子向大家敬了一杯。

周總很能喝,飯桌上四兩撥千斤,很快就帶動了氣氛。

郦夢悄悄跟身邊人八卦:“我聽說這個周總以前是混國企的,很厲害的那種,級別很高,後來覺得沒啥挑戰,就辭職了,然後被大老板高薪挖了過來。別看才三十多歲,這種人能在人事關系複雜的國企裏混出頭,手腕肯定不是我們能比的。”

俞玉豎起耳朵聽了半天,忍不住偷偷打量。

周全長得濃眉大眼,雖然不如孫博濤高大年輕,但自有一股子端方君子的儒雅。再加上他談吐風趣,久居上位的氣勢,比孫博濤多了一股成熟成功男人的獨特魅力。

不過俞玉可不敢再以貌取人了。

想當年剛來雅美,她還覺得孫博濤為人特好呢,東北豪爽漢子,熱情又義氣。

結果呢,臉都給打腫了。

飯桌上氣氛越來越熱烈。

郦夢笑嘻嘻地起身,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擠在了周總身邊,一手端酒杯,一手拎着酒瓶。

賀欽笑着起哄:“周總可得多喝兩杯啊,咱們郦夢可是雅美的院花,顏值擔當!”

周全笑着看了她一眼:“雅美都是帥哥美女啊,這可讓我壓力太大了。”

陸璋瑜拍馬屁道:“周總您這樣的還說壓力大,豈不是不給我們留活路了。”

周全笑着搖搖頭,接過酒杯和郦夢輕輕一碰,幹脆利落地一飲而盡。

郦夢索性擠開身邊的人,徑直在周全旁邊坐下。

萬萬扒在俞玉耳朵邊嘀咕:“什麽顏值擔當啊,咱雅美院花明明是你們家洲哥。”

俞玉皺眉瞪了她一眼,這麽多人呢,別回頭被聽見。

不過再一想,又忍不住笑起來。

郦夢确實挺漂亮的,但這種普通大衆的漂亮,委實沒有紀元洲帶給人的驚豔。

周全以後過來任職,在級別上要比孫博濤還高一點,大家自然紛紛圍着他吹捧。

賀欽幾次三番擠過去,拉着郦夢想跟她喝酒,都被不耐煩地打發了,不由氣悶不已,咕嚕嚕自己灌下去小半瓶。

任傲的臉色越來越難看,萬萬擔憂地安慰兩句,無奈地唉聲嘆氣。

這些天,俞玉多少也看出來了,任傲和賀欽雖然是夫妻,關系卻比普通同事還不如。

實在是賀欽太渣,當着老婆的面兒都能勾搭,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雅美但凡有點姿色的女孩兒,都被他調戲了一遍。

這簡直是當衆打臉,任傲怎麽可能不氣。

萬萬嘆道:“賀渣太不是個東西了,孩子都倆了,女兒這麽大年紀還出去亂搞……亂搞也就罷了,居然當着這麽多人的面在郦夢身後獻殷勤,這不是給任姐難堪嗎?”

俞玉不解地問:“任姐怎麽不和他離婚呢,這種男人留着幹嘛?”

萬萬噓了一聲,小聲嘀咕:“你以為離婚這麽容易的麽,兩個孩子咋辦?”

俞玉匪夷所思地道:“這種不負責任的爹,有還不如沒有呢。”

萬萬無奈嘆氣:“其實以前任姐下定決心離過一回,那時候賀欽出去進修三個月,沒兩天就跟一個女的搞到了一起,還把人肚子搞大了……任姐萬念俱灰,女兒都不要了,一氣之下回了娘家,結果發現懷孕了,一查是個男孩兒,就沒離掉。”

俞玉頓時不知道要說什麽好了。

萬萬聳了聳肩:“可能咱們覺得沒法理解,但現在很多人還是有重男輕女的思想……你看賀渣一聽是男孩兒,立馬乖乖低頭服軟,親自登門把任姐接回了家。”

俞玉無語地道:“那生下男孩又怎麽樣呢,家裏又不是有皇位要給他繼承,更何況也沒見賀欽盡過父親的責任。”

萬萬搖搖頭:“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任姐根本舍不得賀渣,愛到骨子裏了呢,哪怕當初沒懷孕,也不一定真的會離。”

俞玉看了看喝得臉紅脖子粗的賀欽,接近四十的男人了,個子不高,脖子粗短,也許年輕的時候長得确實不錯,但現在來看,怎麽着都是個油膩不正經的大叔。

任傲氣得眼圈都紅了,索性眼不見心不煩,借口孩子在家沒人帶,中途離席走了。

包廂裏吵吵嚷嚷,連俞玉這種小透明都不能避免地喝了兩杯,其他人更是酒酣上腦,一個個都嗨了起來。

俞玉喝了酒不太舒服,起身去了洗手間,出來的時候正遇上賀欽和萬萬。

萬萬實在替任傲抱不平,在外頭遇上了賀欽,就忍不住勸了兩句:“你好歹給任姐留點臉面吧,她天天上班,回家還得洗衣做飯帶孩子,她把你照顧得舒舒服服,你就這麽回報她啊?”

賀欽臉色通紅,醉得連眼珠子都泛起了血絲,聞言不正經地笑起來,一伸胳膊搭上萬萬的肩:“你這義憤填膺的,是不是吃醋啦?”

萬萬面色微變,拼命掙紮起來。

奈何賀欽仗着酒意,使勁摟着她,占盡了便宜。

俞玉連忙上前,大力掰開了賀欽的手,将萬萬救了出來。

賀欽被推了個趔趄,靠在牆壁上笑呵呵地看着她們。

俞玉皺眉:“賀醫生,你喝醉了,要不然我跟他們說說,讓你先回去?”

賀欽眯了眯眼:“哦,小魚啊……”

俞玉被他一雙眼看得極不舒服,眉頭也皺得更緊了:“任姐都回家了,你也早點回去吧。”

賀欽頓時嫌惡地擺了擺手:“不回去,又老又柴,沒意思……哎,小魚魚,滑溜溜。”

賀欽嘿嘿笑起來,一下子撲到俞玉身上:“我聞聞看,是不是有魚腥味兒……”

滿是酒氣的灼熱呼吸迎面撲來,俞玉心裏一慌,還沒來得及掙紮,就覺得身上一輕。

緊接着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呼響徹走廊,引得包間裏的人紛紛探頭觀望。

紀元洲面色鐵青,狠狠給了賀欽一腳,将他踹翻在地,這才回頭,緊張地将俞玉抱在懷裏。

“我沒事我沒事……”俞玉又驚又怕,這會兒被熟悉的懷抱籠罩,安下心後又開始擔心,“我沒受傷,你還是先看看賀醫生吧,別回頭出了什麽事兒……”

紀元洲冷哼,怒意磅礴:“死不了。”

這動靜太大,雅美的人都跑了出來,一些人扶起鼻血長流的賀欽,一些人上前詢問經過。

萬萬急得都哭了,誰也沒想到聚個餐,竟然會出這種事。

賀欽抹了抹鼻子,一看見了血,頓時紅了眼,惡狠狠地開口罵道:“紀元洲,你他媽是不是有病!老子喝醉了,一時糊塗分不清,她們倆又勾搭個沒完,我都沒幹什麽,你要不要下這麽狠的手?”

俞玉簡直被他的無恥驚呆了,什麽叫“她們倆勾搭個沒完”?

紀元洲冷冷一笑,鄙夷的目光在他身上一溜,嘲諷地問:“你覺得有我在,還能有你什麽事?”

擁擠的人群中,郦夢噗哧一笑。

作者有話要說:

紀醫生:有我在,還能有別的男人什麽事兒?

小魚:要點臉!

紀醫生:哼,都閃開,老子要閃瞎世人了!

小魚:……動感光波雞?

紀醫生:是“動、感、光、啵、雞”

小魚:……剎車是壞了嗎你這麽拼命踩油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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