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寫字

“那年生辰父親不是送女兒一幅字貼嗎,女兒閑來無事就跟着練了練。”蘇錦的語氣輕描淡寫地像是在說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情一樣。

蘇承德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好,要是随便練了練就能練成這樣,那要是用了心思練習豈不是要上天了。

蘇婷的臉在看到這副字的時候已經難看的要命,她的眼睛像是淬了毒的針一樣狠狠地盯着蘇承德手上的字,恨不得盯出兩個洞來才好。

“好,好,好。”蘇承德激動的一連說了三個好字,可見他的高興。

“柳公的字講究棱角分明,骨力遒勁。女兒如今年紀小腕力不足,等過上幾年大約能寫的更好些。”蘇錦笑着說道。

蘇承德聽她如此說便更是覺得他的這個女兒簡直就是個寶,這麽小的年紀已經能寫出以假亂真的字來,将來前途不可限量。

“錦兒不愧是為父的長女,此等字跡必定是下過苦功。”蘇承德看了那幅字一遍又一邊,眼中是毫不掩飾的贊賞。

不管是蘇婷還是蘇錦都是蘇家得女兒,可能會有偏心,但是沒有那個父親會覺得女兒有出息覺得不高興。

蘇承德對蘇錦印象很壞,大多也是因為她一向不學無術,又喜歡掐尖鬧事,久而久之就覺得厭煩了。

但如今一看這個女兒亭亭玉立,而且還有拿得出手的本事,自然先前的不滿也就沒了。

蘇錦笑了笑,垂眸勾唇只覺得心口仿佛被塞了一團棉花,堵的她難受。

這手字是她前世練了十幾年的成果,當年葉子秋亦是喜歡柳公的字,為了讨好那個男人,她躲在屋裏沒日沒夜的練習。起初她只是單純的為了讨好葉子秋,所以練字時候也不是全心全意,只得其形,未得神韻。

後來她和葉子秋之間關系交惡,寫字便成了她打發時間的最好辦法,經常都是坐在桌前一寫就是一整天,有時候手腕都酸了卻仍舊沒有察覺,寫的多了倒是有了不少心得,字也越發的出色了。

可是說來可笑她寫了那麽多年,自以為已經能夠仿出以假亂真的字跡了,可她都沒來得及在那個男人面前展示一番,最後就被一碗毒藥送了性命。

蘇錦突然有些想哭,她低着頭道,“父親,女兒身體有些不适,先回去了。”

蘇承德這會看着蘇錦是怎麽看怎麽滿意,聞言還露出關切的神色來,“要是不舒服請個大夫來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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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兒沒事,想來是昨夜睡得不好,這會有些倦了。”蘇錦說道,眉目低垂。

她怕自己再留下,會因為心緒不平而痛哭出來。

蘇承德點點頭,又說了幾句讓她回去好好休息的話,便讓人送蘇錦出去了。

蘇錦離開後一路腳步匆匆回到了明蘭院,進了屋子後反手将門關上并交代人不許打攪,她自己趴在床上。

今日之事讓她想起了很多不好的回憶,她嫁給葉子秋十四年,為了葉家勞心勞力,他想要承襲侯位,她便用盡手段幫他鬥倒了嫡兄,又利用所有能利用的關系,甚至不惜為了他傷害自己的親人。可是到頭來,他坐上侯爺的位子,轉頭便領了蘇婷站在她的面前,一口一個蘇婷為他付出了多少,一口一個他們如何的真心相愛。

最讓她無法忍受的是為了能讓蘇婷和她的孩子進門,那個男人竟然能夠狠心親手害死他們的孩子。

蘇錦心頭仿若有團火燒,讓她剛才急匆匆便退出去,她害怕自己要是繼續對着蘇婷會忍不住上去活活撕了她。

她趴在床上只覺得頭昏沉沉的厲害,她什麽都不想做只想好好睡上一覺。

這一覺她睡得很長,從白天睡到了黑夜,又從黑夜睡到了白天。

再醒來已經是一天一夜沒有出門了,劉嬷嬷和玉秀在門口急得團團轉,已經準備破門而入的時候,蘇錦睡眼惺忪的走了出來。

“姑娘,您可算醒了。”

劉嬷嬷松了口氣,轉頭便命人将飯菜端上來,“您睡了這麽久肯定餓了,奴婢讓廚房溫了米粥,您先吃些墊墊肚子,一會想吃什麽奴婢再讓廚房另做。”

蘇錦嗓子也有些沙啞,她點點頭,“有勞嬷嬷了。”

一天一夜沒進食蘇錦的确實餓狠了,光是白米粥就喝了三碗,罷了還有些意猶未盡,“還有嗎?”

玉秀道,“沒了,您要是還想吃奴婢這就去廚房煮。”

蘇錦搖搖頭,“不喝了,已經飽了。”

她拿起帕子擦了擦嘴角,這才開口道,“我睡着的時候可有什麽事發生嗎?”

劉嬷嬷回道,“老爺派人來問了兩次,說是讓您醒了過去一趟。”

蘇錦點頭,“嬷嬷派人跟父親說一聲,就說我稍後就過去。”

劉嬷嬷趕緊點頭,随手叫了個身後的小丫鬟命她傳話去了。

蘇錦見那小丫鬟瞧着眼生便多看了兩眼,劉嬷嬷見此便開口解釋,“這丫頭原先是在廚房燒火的,奴婢瞧着人還算機靈便讓她在院子裏跑個腿傳個話。”

“院子裏既然交給嬷嬷這些事情調派就全聽嬷嬷的,不必什麽都跟我報備。”蘇錦笑了笑。

吃過飯蘇錦換了身衣裳,剛準備出門去蘇承德那邊,便聽說玉真醒了。

蘇錦腳步一頓,她倒是差點忘了玉真這茬了。

這兩日她閉門不出,玉真那邊自然也沒人去管,她給玉真服下的藥,藥效不過幾日,如今藥效漸退,她的确也該醒了。

蘇錦點點頭表示知道了,她并沒打算毒死玉真或者讓她永遠醒不過來,因此她會醒也是意料之中,倒沒什麽好驚訝地。

出了明蘭院,蘇錦便一路朝着蘇承德的院子去了。

蘇承德早已經在書房瞪着她了,見她來了露出了前所未有的熱情來,“錦兒來了,快坐下。”

蘇錦含笑點頭,找了蘇承德手邊的一個椅子坐好,“女兒貪睡讓父親久等了,不知道父親找女兒可是有事?”

“是有些事情。”蘇承德有些不好意思。

他那日拿着蘇錦寫的字去出門會友,那幾個老友平日裏見高過頂這會見了他拿去的字,一個個都是表示了極大的興趣。蘇承德當時一個激動沒忍住吹了牛皮,他說這幅字是他兒子所寫。

蘇家就一個兒子,就是方氏所出的蘇常良,今年剛滿六歲,如今被送在青山書院啓蒙,還要幾個月才能回來。

蘇承德這個牛皮都吹出去了,這會有人想要見他的兒子,他就為難了。

“那女兒要怎麽做能幫得了父親?”蘇錦心中已經猜到了蘇承德想說什麽,面上卻還是裝的一頭霧水的模樣。

蘇承德咳嗽了一聲掩飾尴尬,作為父親的在坑自己的女兒總歸有些底氣不足,“那個,為父的意思是錦兒可以女扮男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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