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何爾雅嘆氣的揉揉頭發,“又是良心價的那種嗎,真沒幹勁啊。”說着,醒悟到什麽,連忙向肖娜看去。
“你帶這麽多人進來,屋子的主人同意了嗎,他可不是什麽能忍受吵鬧喧嘩的脾氣。”
肖娜走到衣櫃前拉開門,擡手在滿櫃衣服上滑拉一遍,挑了套出來朝床邊靠近過去,“當然是經過主人同意才進來的。”
何爾雅愣怔片刻,對林隋洲升起股格外複雜的心情。分明是個處事極為幹脆利落,甚至可以說得上是鐵腕無情的人,卻在她這裏一再退讓。
以他的財富與社會地位,找個聽話乖巧的女人不要太簡單。又何必反複同她糾纏,弄得兩人都不愉快呢。
再有,見識過姑媽的婚姻一地雞毛後,何爾雅對嫁人并無期待甚至是抗拒得很。所以她并不想與曾經深愛過的男人,再這麽消耗下去。
大悲寺的那個盲眼少年,那個夏天的愉快記憶。她還想偶爾有空,拿出來懷念懷念。
但眼下兩人的情況,還真是讓她頭痛不已。看來她還是沒能修煉得道,要再接再厲啊。
想到這裏,何爾雅重新倒回床上,一把拉過棉被悶悶道:“讓這些人都撤了吧,網絡有時就是個不穩定的黑洞。披着層馬甲,誰也不會對誰太寬容。喜歡你時可以捧你上神壇,不喜歡你時又可以推你下深淵。咱們沒那麽有人氣,适可而止的慢慢來就行,別鬧太多笑話。”
肖娜把衣服往床上一扔,“我從你家裏搬來了很多樂器,你快點起來把衣服換了認真開工。”
何爾雅一臉驚呀的扭頭過來,“是要直播我玩樂器嗎?”
肖娜點點頭,何爾雅瞬間從鹹魚狀态變成眼神晶亮的擡高一手,“快扶我起來,我覺得我還能再茍一茍。”
房裏裏的工作人員還在錄拍,何爾雅早已經習慣了鏡頭。
換完衣服化完妝弄發型時,她抽空上網搜了搜。
昨晚上被拍的,果然出現在娛樂版的一衆最新快訊裏。
标題足夠狗血俗套,某何姓女星背後神秘金主浮出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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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心價們還挺厚道的,沒在标題裏打上個糊穿地心的十八線。
何爾雅點開一看,視頻裏的自己呱呱呱的說了一長串,但評論與彈幕,最前邊的卻多是關于林隋洲的熱議。
【啊啊啊!!!這雙大長腿這個身高身材,還有這點煙的動作也簡直太蘇啦,我愛了我愛了。麻麻,女兒又心動啦,嫉妒使我質壁分離啊啊啊!!!】
【各位快看看神秘大佬腕上的手表與他的打火機還有袖扣,低調奢華得讓身為男人的我,羨慕得想做大佬腿部挂件啊。】
【一人血書,求去碼讓我康康是神馬真顏。有可能也不咋地,好讓我克制住這泛濫的花癡心。】
【摁死前邊的,不要去碼不要去碼!!!現實中的大佬們多讓人絕望,求給我留下點幻想。】
【排,摁死前邊的!
【加身份證排,摁死前邊的!】
【怒排!摁死前邊的,讓我沉浸在這虛幻的美好裏吧!】
【突然有點可憐這個女藝人,明明是為了要炒作她自己的,卻被神秘大佬給搶鏡了。】
【前面的,人家有金主爸爸在背後捧着,你還是可憐可憐你自己多多努力搬磚吧,滑稽。】
【這個姓何的從前連個女二都撈不着,最近這勢頭有點猛啊。】
【我想起了她演某個惡毒小姑子的劇,是跟我媽一起看的,現在一回想起來都感到生理不适。】
【前邊的握爪爪,我也陪我媽看過這部劇。簡直太可恨,公主病太厲害了,和她媽把她嫂子都欺負成什麽樣了!當時把我氣的,差點棄劇。】
【前邊兩位,聽你們這麽一說。這個女人還真引起了我的注意,待會去找找劇康康,說不定能路人轉粉。】
【顏值還行,有好資源的話演傻白甜或許能火一火。】
【哈哈哈,這波炒作太直白了,我突然有點喜歡上了是腫麽肥事……】
【哈哈哈,我也,呆會就去粉一個。】
【前邊的別去啊,這女人的微博裏像邪/教組織,好吓人的,滑稽。】
【有點好奇的想去看看了。】
【同好奇!】
【排,同有點好奇!】
【不用好奇,我們來啦!!!我姐無敵帥無敵飒,姐妹們,戰旗與口號給我揚起來!!!】
很快的,一波鮮豔字體霸屏,口號統一的壓過了議論林隋洲的那些彈幕。
【哇,這是什麽鬼,親友團嗎?】
【哈哈哈,好魔性……】
【哈哈哈,管它呢,先嗨起來再說……】
【喂,難道只有我好奇,她口中的仇人是誰,覺得她眼神的攻氣與喪氣轉換得超厲害嗎?忽然有點期待她的新劇了,希望不是我一人,求同求排……】
【淚目,抓住前邊的衣角不放,終于有人覺得我姐這眼神很驚豔了……】
是親友團無疑了,眼看彈幕已經呵呵哈哈的把手中屏幕都布滿。何爾雅退出摁滅了手機,手指有些忍不住的在顫抖。
這個一播出,就是與那人正式拉開戰局了吧。說不怕肯定是騙人的,她也不知道自己這樣做究竟正不正确。
可她身無所長,也只能借這種手段走到輿論的高臺去,給那人造成威脅,讓他不敢再輕易亂動她的家人。
在她的隐隐擔憂中,發型很快弄好,一行人從房間出到外邊的大廳裏。
寬敞的大廳地面中央,連盒的整齊擺放着不少樂器,都是肖娜從何爾雅的別墅裏讓人搬到這兒來的。
工作人員已經停止了錄拍,肖娜讓他們選個采光好的位置,搭個簡單的背景,順便連線某網絡直播平臺先預熱預熱,然後才讓何爾雅挑選樂器。
何爾雅對樂器與音樂的癡迷,可能是延續了她父母的基因吧。
她爸送給她的第一套樂器,是七八塊從某舊屋上揭下來的瓦塊,與一雙鐵筷子。第二套是一套裝水的杯子與瓷碗,第三套是一個紙盒與那種黃/色光禿禿的橡皮圈。
在她爸的認知裏,世上所有能發出聲音的東西,都能視為樂器。他愛極了音樂,也愛極了她,但更愛的是自己的妻子,她的媽媽。
失去了她,等于是毀滅了他的整個世界。
她永遠也忘不了那年,爸爸從醫院裏被大伯背回來時,雙眼裏的那團死氣。
他不吃不喝,任她哭啞了嗓子怎麽肯求,也不回應半句。甚至是一度,帶着她求死。好在那時,奶奶還在,嘶聲力竭的用死來威脅,才把他從崩潰的邊緣拉拽回來。
何爾雅一邊懷念着兒時爸媽還在時,兩人一起教她樂理的愉快回憶,一邊蹲下/身去一一撫摸過她養護得格外精心的樂器。
“先來段鋼琴吧?”肖娜在邊上問了句,笑眯眯的看着牆邊的大家夥。
“先來國樂古琴吧,我的國樂老師最喜歡琴了。如果知道我搞直播,最先上西洋樂器,肯定會氣得沖過來打我的。”
肖娜看看她一身淺灰色套頭薄款毛衣,搭配着的淡色牛仔褲,有些急了,“你這身衣服也不配啊。”
她原是想讓她上有點格調的鋼琴小提琴或是大提琴,才選了這身很稱膚色的家居服。
沒想到,她卻想上國樂。
看着肖娜一臉的為難,何爾雅笑笑道:“在我心中,音樂不分國界。但我先要向自己本國的致敬,向我的老師致敬。跟着之後的,再聽你按排吧。”
肖娜沉默幾秒,點點頭,就去看選地與布景連線預熱的一系列事情了。
何爾雅在樂器堆裏找了個地方盤膝坐下,有些傷感。不是對樂器本身,而是對音樂這種飄忽填不飽肚子的東西。
在國內的目前,人們還太匆忙的奔波在養家糊口賺錢的路上,沒有太多人願意好好聆聽琢磨一番,某個樂器流傳至今已有多少年歷史,它奏出來的聲音是多麽的悅耳動聽。
她不止一次的為此感到寂寞,可比寂寞更痛苦的是放棄,她也只好在這寂寞中繼續堅持了。
正當她動手把古琴從盒中取出來擦拭時,放在腿邊地面的手機響起。
來電顯示是姑父,何爾雅小心放下古琴接聽,“喂,姑父,您找我有什麽事嗎?”
“雅雅,你、你住到隋洲家裏去了嗎?”
何爾雅頓了下,回道:“嗯,暫時是。”
江臨在電話裏急道:“雅雅,我不同意你跟他在一起,他不是個脾氣好的,你們馬上分手。至于我和他的事情,你表哥江衡已經知道了,他會處理的,你不要因此委屈自己去求他。我跟你姑媽商量了,馬上介紹幾個年輕人給你相親。在網上那些亂七八糟的流言多起來毀了你名聲之前,趕快定下來個好的。”
何爾雅一時半會也對姑父說不清她與林隋洲的關系,只淡聲哄着那頭的人,“好好好,我知道他不是個脾氣好的,我會馬上跟他分手的,親我也會去相的。只等您找好人就去,所以您別急壞了身體好不……”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人從身後一把奪走了手機。
被吓了跳的何爾雅忙轉過頭來,卻看見一身正裝的林隋洲已拿着她的手機放在耳邊,與電話裏的人通上話。
“江老師,我脾氣很好,您不用擔心我和阿雅的事。”
“我并沒有擔心你,你哪裏脾氣好了,別擔誤我們雅雅……”
“嗯,就這樣了江老師,您保重身體,挂了。”
電話挂斷後,林隋洲把手機朝前遞去。何爾雅有些尴尬的看了看滿地的樂器,與廳中吵吵鬧鬧搭臺布景弄機器的工作人員,朝他低聲道了句謝謝。
林隋洲滿目平靜的低頭給自己點了支煙後,才回道:“不謝。”
默默抽了口煙後,又看向她,“邀請我。”
何爾雅有些不太懂他這句話的意思,“邀請你什麽?”
緩緩吐出口薄霧,林隋洲終是妥協讓步道:“邀請我聽你的演奏會。”
何爾雅嗓子哽了幾哽,努力忍住心口的酸澀沖擊,對他揚起個笑臉,“不了,林隋洲,我只是個凡人,會膽小會害怕。”
冷冷斜晲她一眼,林隋洲什麽也沒說的擡腿朝外走去。
何爾雅慶幸自己剛才穩住情緒的拒絕了他,轉而又自嘲了瞬,才從古琴盒裏摸出把指甲鉗來。
古琴屬于弦樂類,與需要輔助的弦樂大為不同,是用手指來彈奏的,當然也有用義甲的。
但何爾雅喜歡用真甲,所以每次彈之前都必會修甲。
一個多鐘頭後,何爾雅坐在搭好的布景前,把古琴放在矮案上試了試音質與手感,又上網搜索熟悉了一陣琴譜。
因為衷愛樂器,所以她學的樂器很雜亂,可若要說全都精道,也壓根談不上。
現場的工作人員把所有準備工作都做好後,便各就各位的安靜下來對肖娜比了個OK的手勢。
肖娜則上前拍了拍何爾雅的肩,把她從閉眼彈奏裏驚回神來,“阿雅,都準備好了,開始吧,好好彈。”
何爾雅深吸一口氣,把雙手放在琴弦上。有些聲音,人在彈奏它時,是寂寞的。如果能得一二知音,那便不枉動指一場。
但很顯然,今天現場無一是她的知音人。肖娜在不錯眼的盯着手中平板電腦,手指飛快在上邊移動。或許又在給她的這場直播弄虛作假,又或在忙其它公事。
而工作人員,已在拍完兩首曲子的間隙裏,或在休息或在低聲聊着些別的。
何爾雅不可謂不失落,起身同頭也沒擡的肖娜打聲招呼後,朝廚房的方向走去,想找點水喝。
在經過樓梯時,發現有個高大身影,一手插袋一手夾着煙的靠在牆上。
他不是早就出去該在公司裏上班的嗎,怎麽還會在家裏?
何爾雅的腳步僵住,嘴巴動了動,分明想說點什麽,卻又不知道說些什麽的呆呆看着人。
靠在牆上抽盡最後一口煙後,林隋洲把煙頭摁滅在樓梯扶手旁的滅煙柱裏朝她走過去。
“不知道說什麽就聽我說。我聽了這麽久,也還是覺得我沒什麽欣賞這方面的天賦。但還能入耳,沒有厭煩惡心的感覺。人總是會成熟改變的,我想嘗試接受一下從前抗拒的東西。音樂也好,其它的某些也罷。別急着拒絕我,讓我努力一把可以嗎?”
這應該是林隋洲第一次聽她彈奏的音樂吧,何爾雅說不清心底是什麽感覺。酸酸澀澀的,為從前拼了命想讓他聽一回的自己,有些想哭。
誰知,林隋洲忽地一手摟着她的腰,一手摁住她的後腦勺,把頭也貼了下來,“抱歉阿雅,以後記得邀請我,我會試着培養下對這方面的鑒賞能力,好不好,嗯?”
何爾雅覺得,林隋洲的這張嘴,不僅在生意場上吃得開。用來哄女人,應該也很适合。
只可惜,她被狠咬了一回,實在疼怕了。不回應的沉默,應該是很明顯的拒絕了吧。
然而林隋洲卻不當回事,揉了兩把她的發頂後退開距離,“我該去公司了,你也好好忙自己的事。”
說完,就再次擡腳朝外離開。
何爾雅喝了水後又回去拍了幾段直播,就結束了今天的工作。
這幾天劇組在趕拍三位主角的戲份,她可以好好休息幾天。
可這幾天裏,肖娜并沒有放過她。天天上午帶着人來搞直播,弄得何爾雅沒意思極了。
這天結束了上午的直播後,下午何爾雅頹廢地打了會游戲後就睡下了。
差不多五點半時,慕蓉打來電話,說那個代替她堂哥被殺的孩子的父母,已從國外回來,并來到她們警察局在做DNA驗證,問她要不要去看看。
何爾雅飛快地從被窩裏起床喊上人就往那兒趕,她到時已經六點半。戴好口罩後,何爾雅就下車站在警局門口的某路燈下等着。
秋風瑟瑟的幕色裏,她因心懷愧疚而情緒低落。
不多時,一個年輕的眼鏡女孩與個白發男人,攙扶着個抽泣的女人從裏面走出來。
女人一邊低聲哭着,一邊隐忍地喊着媽媽的小諾諾,媽媽的小諾諾……
這三人就這麽從何爾雅面前緩緩走過,然後站在街邊,似乎想要打車離開。
避着絕對會沒事,但上前去很可能會挨一頓哭罵或是一耳光。
可何爾雅還是一步步的,朝路邊等車的一家三口走去。
與此同時,林隋洲正帶着特助許瑞,在一家小有名氣的琴行裏練鋼琴。
這幾天的每個晚上,他都會抽兩個鐘頭來這裏練琴。林隋洲覺得自己身上的每個細胞,都在排斥抗拒的吶喊着讓他停下來,可每每想到那雙期待他能去聽去看她演奏的眼,就仿佛又可以堅持下去。
他想給她一個驚醒,讓她的眼中能因他的改變而揚起不一樣的光亮與色彩。
這時,琴行的一個女鋼琴老師,推開門走進來。她先是看了看在門邊桌上對着電腦埋頭十指飛速的男人一眼,腳步未停的朝鋼琴那兒走去。
林隋洲正十指僵硬笨拙地按在黑白色的琴鍵上,忽然眼角餘光掃到一只細長柔軟的手,落下游走在他手指邊上的琴鍵上。彈着彈着,又碰了碰他的尾指。
而且因這個姿勢,女人的長發就墜在他肩上,他的背稍微再往後靠少許,就能碰上她胸口。
心底憋了幾天的狠話,終還是不願再忍的吐露出來,“怎麽,就這麽的欠男人操麽。我是來練琴的,不是來女票的,滾!”
女人臉上的血色,瞬間褪成慘白又怒紅,“我是教你彈琴的老師,你別污蔑人!”
林隋洲冷呵了聲不說話,埋頭喊了聲許瑞。專注工作的男人二話不說的起身過來,對女人做了個請出的手勢。
等門再次關上安靜下來後,林隋洲這才重新開始練琴。只是這次他只按了幾個音後,兜裏的手機就嗡嗡震響。
他一手繼續練着,一手摸出手機滑動接聽。
片刻後,琴聲以一個重音結束,從林隋洲嘴裏低沉沉的滑出三個字的再确認。
“真死了?”
電話那頭的人,聲音裏滿是緊張與喪氣,“真死了,昨晚不見的,壓得死死的。今天下午在某公園的湖裏浮上來了,都腫得不成樣子。張局這一沒,我們這群站他的人,都逃不過會被姓薛的清算吧?林總,你要想想辦法保我們啊!”
林隋洲挂斷這通電話,默默緊了緊指骨,又撥通另外一個電話,“喂,阿雅呢?”
“林、林先生,何小姐她,不見了!”
這一聲不見,仿佛牽動着林隋洲身上的所有神經。他從裏到外,哪哪都叫嚣着冰涼與一陣尖銳的疼痛。
這股另人窒息的疼痛,讓他的手腳不受控的僵硬顫栗。最後,握在手中的手機“叭”一聲的跌落在地。
“許瑞……”林隋洲咬牙扶着琴身想站起來,卻還是雙腿一軟的滑倒在地。
埋頭工作的許瑞聽到這聲動靜擡起頭來,震驚得忙沖過去想扶起他,“隋洲,你這是怎麽了?!”
“扶、扶我起來。阿雅……電話,電話幫我撿起來……”林隋洲的手腳使不上力的還在顫抖,卻咬牙的在許瑞的幫助下重新坐回椅子上。
他盡力穩住顫抖的手接過許瑞遞過來的手機,深吸了口氣的撥通個號碼,“喂,姓薛的。我的人,是你抓的吧。”
電話那頭傳來淡淡的笑聲:“隋洲啊,叔叔不是告訴過你,年輕人不要太猖狂的嗎。你呀,就是學不會忍耐與低調。所以呢,現在心情怎麽樣?”
林隋洲一手握拳努力克制,也還對方一個陰狠的笑,“姓薛的,別挑戰我的底線。她要是回不來,我會送你的女兒下地獄陪你!”
作者有話要說: 更出,說句晚安,等評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