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終章
蕭墨銘看着顧奈奈痛苦的樣子不知如何是好,看着那條蠱蟲就氣不打一處來。
他疾步上前,溜溜球用力地往蟲子身上甩去,結果只砸中了牆壁,那蠱蟲又溜了。
顧奈奈靠在石柱上,腦海裏屬于施方的記憶正在一點一點快速浮現,她體內的法力正在慢慢沸騰。
法力沸騰讓她額頭冒汗,皮膚泛紅,即使是在光線暗淡的墓中,蕭墨銘仍然能看出她臉部的皮膚變得通紅。
“你怎麽樣?”蕭墨銘急得直跳腳。
抓住酒爵用力地上下甩動,甩得酒爵頭昏腦漲,連連求饒。
“快被晃了,我受不了了。”酒爵有氣無力地說。
“說,到底還有什麽辦法可以救她?!”蕭墨銘厲聲問道,“不說,我劈了你!”
“你劈了我也沒用啊!”酒爵委屈地說,“根本就沒有辦法,這個過程是不可逆的。無論怎麽做,她還是會被主人的記憶所吞噬。”
“你——”蕭墨銘狠得牙癢癢,剛想舉手将酒爵給摔了,就聽到顧奈奈的說話聲傳來。
“我絕對不會讓他得逞的。”顧奈奈面色通紅,法力沸騰讓她身體十分不舒服,臉色很難看,然而,她在說這句話的時候,蕭墨銘卻能從她眼睛裏看出決絕和潇灑,還有一些說不上來的情緒。
那是屬于顧謹言和顧奈奈兩個人格的眼神。
“你要幹嘛?!”蕭墨銘一驚。
顧謹言(顧奈奈)嘴角一勾,揮起右手,立掌為刀,狠狠地朝自己的心髒插去。
探陰鬼手也是你苦練的功夫,用這招毀了你,也算是以牙還牙了!顧謹言(顧奈奈)心中無比暢快。
她心髒被自己的手掌插中,頓時口中噴出了一口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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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墨銘見狀大駭,扔下酒爵,立馬向她跑去。
一直在角落裏等待的施方的蠱蟲,見到顧謹言(顧奈奈)竟然用探陰鬼手自盡,大吃一驚,急忙蹿到了顧謹言(顧奈奈)的臉上,想要鑽入她的耳朵裏。
顧謹言(顧奈奈)将右手從胸前拔了出來,一把抓住蠱蟲,她的手上沾滿了心尖血,甫一碰到蠱蟲,就把蠱蟲灼燒得瘋狂扭動。
蕭墨銘見形勢急變,在她面前剎住了腳,虛舉着雙手,不知道該做些什麽,神色很是焦急。
“總算抓住你了。”顧謹言(顧奈奈)冷笑道。
蠱蟲在她的掌心瘋狂的扭動,并且發出斯斯的叫聲,她的掌心開始着火,不過片刻就把蠱蟲給燒成灰燼,再張開手,手心裏只剩下一根金色的毫毛。
那毫毛油光蹭亮,竟然不染血污,在這昏暗的古墓裏,還隐約發出了淡淡的金光。
“謹言,你......”蕭墨銘看到蠱蟲被顧謹言(顧奈奈)給燒成灰燼,指着她手心裏的毫毛,頓時又驚又喜,“你——這——”
蕭墨銘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原來,就在剛才顧謹言和顧奈奈兩人達成一致,要以自盡來阻止施方的時候,兩個人格終于進行了融合。從此,世界上就不再有顧奈奈,或者更準确的說,顧謹言和顧奈奈真正變成了一個人了。
當她用探陰鬼手插入心髒時,一方面是想要自盡,一方面也是因為她在那一瞬間領悟到她的心尖血可以将施方的本命蠱蟲給毀掉。
一命換一命,這是對付施方唯一的方法。
顧謹言看着手心的金色毫毛,又擡頭看了看蕭墨銘,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然後,便一頭栽倒。
蕭墨銘就在她身邊,情急之下,立馬抱住了她,看了看自己的手上,滿是鮮血。
“謹言,謹言!”蕭墨銘大喊,眼淚止不住地噴湧而出,“你醒醒,你醒醒!”
“快用牆角的酒,我有辦法救她!”一個聲音傳來。
蕭墨銘聽後,精神一震,一眼掃過去,便知道是酒爵在說話。餘光再一掃,借着微弱的燈火,他看到了牆角處的确有幾壇酒。
想起酒爵有起死回生的功效,他馬上放下顧謹言,沖到角落,拿來了一壇酒,再撿起酒爵,将酒倒入酒爵裏面。
蕭墨銘拿着酒爵來到了顧謹言身邊,抱起顧謹言。
“快點!快點!”蕭墨銘焦急地說,一邊盯着酒爵,一邊低頭看顧謹言。
“好了。”酒爵說。
蕭墨銘馬上将酒爵湊近顧謹言的嘴巴,發現顧謹言已經喝不下去了。
随即,他将酒爵裏的酒含在嘴裏,用嘴對嘴的方式,将酒渡入顧謹言的嘴中。
那酒爵不愧是有起死回生的功效,酒一下肚,顧謹言胸前的傷口就不再流血,并且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地愈合。
蕭墨銘還沒來得及把嘴移開,顧謹言就醒了過來。
一睜開就看到有人在親自己,顧謹言一巴掌就呼了過去,“啪”的一聲脆響,在石殿中回蕩,蕭墨銘被打蒙了。
愣了片刻,意識到顧謹言活了過來,他欣喜若狂,不過,由于事情變化實在太快,一時之間,他臉上的表情跟不上心裏的想法,很不自然地揉成了一團。
顧謹言這時也反應了過來,知道是蕭墨銘救了她,突然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她湊近蕭墨銘,親了蕭墨銘一下。
蕭墨銘又蒙了,摸了摸自己的嘴唇,臉上似笑非笑,看上去多了幾分傻氣。
“哎呦,真不害臊。”酒爵的聲音幽幽傳來。
顧謹言瞪了酒爵一眼,抄起酒爵,就要毀了它,吓得酒爵連連求饒。
“說,你到底是怎麽回事?!”顧謹言厲聲喝問。
酒爵哆哆嗦嗦地把最近的事情都說了個明白。
原來,酒爵自從四百多年前,就為施方所獲,因為它有起死回生的功效,而施方奪舍之後,很需要它來恢複身體,所以就一直把它帶在身邊。
十幾年前,施方奪舍顧謹言失敗,施方被困古墓,而酒爵被顧謹言無意中帶了出去,遺落在路邊,被人撿到。
後來,流落到了古玩街,機緣巧合之下,又回到了顧謹言手裏。
這酒爵十分狡猾,知道顧謹言的身份也不說穿,一直裝瘋賣傻。直到古墓開啓,施方借助考古隊的人從地底下出來,找到了酒爵,也同時控制了于明明。
期間,适逢周先文要找顧謹言他們報仇,施方偶然得知,便借于明明之口,教會了周先文血靈法,想要讓周先文幫忙,先打傷顧謹言,好暫時壓制顧謹言,讓自己的計劃順利實施。
施方料定周先文沒法殺了顧謹言,只是沒料到顧謹言已然覺醒那麽多的力量,別說被殺,就連受傷都只是小傷。
施方心急,只好另想方法,用于明明綁架顧謹言到古墓,再通過刺激顧謹言使用特定功法,以此喚醒屬于他的記憶。
等到顧謹言腦子裏屬于施方的記憶越來越多,屆時無需施方動手,顧謹言就會自動讓施方的本命蠱蟲進入體內。施方就此可以完成十幾年前的奪舍延生之法。
這也是施方為什麽在蕭墨銘進入古墓裏阻止他的時候,他依然選擇先控制于明明把蠱蟲放到顧謹言臉上,因為這個計劃要成功,必須先得讓蠱蟲鑽入顧謹言耳朵裏咬上一口。
否則,就無法激起顧謹言腦海裏屬于施方的記憶。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最後關頭,顧謹言和顧奈奈兩個人格都同時選擇了自盡,想法高度一致,兩個人格終于完全融合。
借此,顧謹言腦子裏原本屬于施方的記憶被驅除,而原本屬于施方的法力,真正成為了顧謹言的法力。
憑借着自盡誘捕到施方的本命蠱蟲,又憑借着充滿法力的心尖血,将蠱蟲給燒死。
酒爵原本就是畏懼于施方的力量,才甘願為其犬馬,一見施方徹底完蛋,馬上見風使舵,恰好救了顧謹言一命。
一切的一切,可謂是一環扣一環,既有算計,又有巧合。糅合在一起,讓人分不清哪些是算計好的,而哪些又是意外巧合,只能說一句:天意如此。
顧謹言和蕭墨銘兩人扶着依然昏迷不醒的于明明,帶着酒爵,一起出了古墓。
将金毫還給候開心之後,他們給遇害的考古隊員們做了場法事。
然後,衆人便一起回濱城了。
後來,電視上就再也沒有播放那個古墓的事了。
候開心通過他的關系得知,後來又有一支考古隊進入古墓,發現了那些被顧謹言殺死的僵屍,一時之間,謠言四起,都說是古墓中的僵屍殺死了原來考古隊的成員。
為了平息事端,避免人心惶惶,便将古墓給封了。而關于古墓的一切信息,也都進行了封鎖。
只是後來,在附近的村子仍然流傳着僵屍殺人的傳說。
許雁羽投胎了,地府鬼差查閱生死籍,發現她福報很深,今世枉死,福報便留到下一世,于是,便早早安排她投胎。
于明明醒過來後,候開心為了減小古墓事件的影響,便屏蔽了于明明關于古墓的記憶。
酒爵仍舊給于明明養着,後來,于明明果然重新長了一頭烏黑的頭發,當然了,這是後話,酒爵在古墓中為了救顧謹言,耗費了所有靈力,後來養了好久才恢複的。
于明明在酒水的開銷上所耗巨大,這其中還因為酒爵狡猾,明明已經恢複靈力,為了喝酒,诓了于明明好長一段時間。
顧瑾瑜暑假一過,就老老實實回家上學。
顧謹言跟蕭墨銘兩人自從在古墓中一吻定情,回到濱城便談起戀愛,一時之間,兩人的關系有如蜜裏調油,甜到齁。
只是,顧謹言和顧奈奈兩個人格融合之後,顧謹言時常有暴力傾向,蕭墨銘唯有痛并快樂着。
至于候開心,沒了施方的威脅,他活得越發自在,更是多次叫上蕭墨銘一起出去喝酒聊天。
他拉着蕭墨銘,經常是喝到三更半夜,依舊不肯回家。
好在,每次喝完酒,他都會用法力幫蕭墨銘散去體內的酒精。他找蕭墨銘喝酒,很大原因是為了排遣無聊。
畢竟,除了四百多年前遇見施方,他就再也沒有交過可以談心的朋友。
更何況,施方還給了他那麽大的傷害,正所謂,長生易得,寂寞難消。
不過,雖然蕭墨銘體內的酒精散去了,醉是不會醉的,可這滿身的酒氣卻是實打實的。這次數多了,任誰也受不了。
直到有一次,顧謹言發火,在一次他上門找蕭墨銘出去的時候,被顧謹言拿着五帝錢給轟了出去,自那以後,便着實消停了一會。
不過,候開心皮厚,過不了多久,又故态複萌了。
“墨銘啊,咱們今晚一醉方休吧!”候開心的聲音從手機裏傳來。
蕭墨銘還沒開口,手機就被顧謹言搶了去。
“滾犢子!”顧謹言朝手機裏罵道,然後挂上電話,瞥了一眼蕭墨銘,嘀咕道,“聊天就聊天,非得喝酒嗎?”
“兩個大男人,光聊天,啥也不幹,很奇怪的~”蕭墨銘的聲音幽幽傳來。
顧謹言瞪了他一眼,剛想開口,就看到陽臺外面有一個人影慢慢從樓下飄上來。
“你不怕被人看到嗎?!”顧謹言無語,喝道。
“沒事,沒事,大晚上的,沒人看到,我還專門穿了黑色衣服呢!”候開心手裏拎着幾瓶茅臺酒推開了陽臺的玻璃門走了進來。
“你不會走門嗎?”顧謹言瞪了他一眼。
“走門,你會讓我進來嗎?”候開心的眼睛笑成了兩個月牙。
“你覺得這樣我就會讓你進來了嗎?”顧謹言看着候開心說,臉上挂着陰森的笑容。
蕭墨銘在一旁看得直咽口水,半天不敢說話,假裝自己是一只鹌鹑。
“有話好好說呀,喂~”候開心趕緊求饒。
顧謹言微笑不語。
五帝錢淩空飛去,候開心轉身逃到陽臺,一躍而下,蕭墨銘用手捂臉,不忍直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