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水晶之夜”已經過去了兩天,安佳的祖父也回到了家裏,知道安佳藏起了哈來,也沒有多說什麽,只是囑咐她要小心,同時他還帶來了哈來父母的消息。

坐在安佳祖父的對面,聽到他說着自己的父母兄妹都被帶上了去往豪森集中營的列車。哈來的心情一陣沉重,他不知道自己躲藏起來到底是對是錯,也許他應該和父母兄妹在一起,無論如何,都是一家人在一起,“我,也許我應該去找他們。”說着,哈來把頭埋進了自己的臂彎,人類的勇氣并不像自己想象中那麽大,這一刻,他才發現,原來,自己居然也是如此軟弱。

“不行,你好不容易逃脫,怎麽能主動往裏鑽呢?你留着自己的姓名,至少是一個希望,将來無論如何,也有了救你家人和再見的希望。”祖父氣的胡子一顫一顫的,安佳怎麽拼命的就下了哈來,可不是為了讓他去送死。“而且,即使你出去,也不見得能和家人在一起,我聽說,你的母親和妹妹要被送往另一個集中營。”

聽到祖父的話,哈來更加的頹喪,他不知道自己要如何做,畢竟,他也只是一個二十來歲的少年。

“現在這裏好好呆着吧,等到過一段時間,檢查的沒有這麽嚴格的時候,我想辦法送你到英國。”說完,祖父直接轉身去了書房,留下了一聲長長的嘆息。

很快,奧地利果然和德國合并了。

站在街頭,捧着一盆一品紅,胳膊上的大包裏放着一個大大的忍冬青花環,安然走在寒冷的街頭,短短的幾個月的時間,一切似乎都變了,一個月前因為“水晶之夜”而帶來的蕭條似乎也随着聖誕的氣氛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越來越濃厚的節日氣氛,大街上,也能看到快樂的人群在采購着聖誕禮物,偶爾還能聽到老式留聲機中傳出的聖誕歌曲。

像往年一樣,無論如何,聖誕的時候,安佳總是會買一盆一品紅和一個忍冬青花環挂在門上,似總是期待着冬青花環上的紅色漿果能夠帶來一年的好運。

“又看到你了。”看着懷中的一品紅,安佳忽然被突如其來的一個聲音吓得差點摔了懷裏的花盆。擡頭一看,居然是一身軍服的海因裏希。

“我幫你拿。”說着,不顧安佳的反對,強硬的接過了安佳懷裏的花盆,拿過花盆的時候,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他的胳膊輕輕的拂過了安佳豐滿的胸部。

“你怎麽會在這裏?”不知為何,安佳總是覺得海因裏希并不像他的外表表現出來的那麽簡單,接近他的身邊,似乎有種站在懸崖邊的感覺,他總是稍微上翹的嘴角,總讓安佳有種顫抖的*。似乎那下面,就是萬劫的深淵。

這一刻,海因裏希的臉離安佳很近,安佳似乎都能夠感受到他呼出的氣息噴在自己自己上的感覺,這麽近距離的看着他,軍帽下那雙濃眉下的綠眼很大,像是超大的杏核,帶着一絲妩媚的感覺,挺直的鼻梁,薄薄的嘴唇,又加入了一絲淩厲,大大的消弱了他眼睛帶來的柔軟感覺,如果将來他的女兒繼承了他的眼睛,那一定非常漂亮。

暧昧的氣息似乎只是交錯而過。

海因裏希笑了笑,并沒有回答她的問題,那應該是軍事機密吧。

“你學習心理學?”他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反而問起了她。

“嗯。”聽到他的話,也知道他應該調查過她,作為黨衛軍的一員,調查一個人應該很簡單,她感覺他應該知道了自己從小到大的經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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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女孩愛理不理的冷淡表情,海因裏希并沒有氣餒,從小到大,作為天才的他從來沒有什麽主動想要得到的東西,直到遇到她,第一眼,他就感覺兩人應該是一類人,本以為孤獨的自己終于會有了個同伴,沒想到,還沒來得及找她,第二天,她就消失無蹤。因為無聊,參加了黨衛軍,沒想到,卻在這裏遇到了她。

他知道肯定是她藏起了那個猶太人,他把這視為了挑戰,他看過女孩的生平,知道她算得上是一個天才型的人物,天才嗎?那就讓他看看,他究竟能不能找出那個被她藏起來的猶太人,他把這視為了自己的挑戰,挑戰,好久沒有了呢,想到這裏,他的薄唇又向上輕輕的挑了起來。

人的感情就像人心,一向很複雜,有時候甚至不需要語言,僅僅只是一眼,就能确定。當然,海因裏希直到現在,都還沒有發現自己對于女孩已經有了不同尋常的關注,他只以為這是一件對自己的小挑戰。

海因裏希低頭望去,女孩因為無法奪回自己的盆花,轉而把胳膊上的袋子提在了手中,低着頭,一頭柔順的黑發随便的挽在腦後,臉頰便留下了幾绺随意的搭在那裏,烏黑的頭發映襯着細膩白皙的肌膚,帶着一種別樣的誘惑。

想到就行動,一向是海因裏希的座右銘,他伸出手,帶着黑色皮手套的手輕輕的拂過女孩臉上白嫩得肌膚,滑向了頸子,溫熱的觸感,似乎透過手套傳遞到了手指。

“你幹什麽?”安佳立刻擡起了頭,怒瞪着海因裏希。果然是個花花公子。

“好了,我要在這裏等司機,你可以走了。”正好兩人來到了一家咖啡店前,安佳停了下來,轉過身面對着海因裏希,有些命令的說着。

聽到她的話,海因裏希皺起了眉頭,“我送你。”明顯的,他并不想在這裏等待,卻也不想放她單獨呆在這裏。

“不要,司機會過來。”安佳毫不猶豫的拒絕了。尤其目前哈來還藏在她家裏,她就更不能冒險了,這個海因裏希,不會還是緊緊的抓着哈來不放,要把他找出來吧?

“我不喜歡重複自己的話。”說着,海因裏希一把扯過了安佳,往另一邊走去。

海因裏希的力量很大,安佳感到好像是一個鐵鉗子在夾着自己的胳膊,她根本無從反抗,就被動的被海因裏希拽倒了咖啡館另一側額大街上,那裏停着一輛黑色的帶着納粹标志的車子。

海因裏希打開車子後門,把她扔了進去,随後自己也坐了進去,“開車。”看到安佳剛坐好就想從車子另一側出去,海因裏希一把又抓過了安佳的一只胳膊,果斷的命令自己的副官開車。

車子緩緩地啓動了,看到下車無望,安佳扯過了自己的胳膊,這次,海因裏希沒有再用力,安佳輕易地就掙脫出了自己的胳膊,靠向了另一側的車門,側頭看着外面,沉默不語。

為了安全起見,哈來每天都只呆在二樓,安佳并不擔心海因裏希會發現他,如果海因裏希要搜查,哈來肯定來的及提前躲進密室,現在麻煩的是,這個海因裏希似乎認定了她,該怎麽擺脫他,安佳陷入了沉思。

“在想着怎麽藏起來那個哈來嗎?”正在想着,忽然安佳感到一陣溫熱的氣息靠近了自己的脖子,立刻,脖子上起了一小圈的雞皮疙瘩。

轉頭一看,海因裏希不知什麽時候湊了上來,湊到了她的耳根,悄聲說着。

看到安佳沒有怎麽激動,海因裏希似乎有些不甘心,“想不想知道他的家人都被送到哪裏了?”他又加了一句,并且邊說邊仔細的注意着安佳的反應。

看到安佳的瞳孔因為他的話而緊縮了一下,他滿意的低聲笑了。

看着面前的男人低低發笑,安佳卻并沒有多在意,她此時的注意力都被他低垂的眸子上那長長得睫毛以及睫毛下的陰影所吸引,這個角度看過去,他優美的側臉完全的展現在了她的眼前,不可否認,面前的男子除了容貌,還自有一股別樣的氣質在,說是陰柔,但又不盡然,還有着一股與生俱來的優雅和一種閑庭信步的氣度。這些特質混合在了一起,形成了一股別樣的吸引人的特質,讓人一眼就會被他的這種特質所吸引,容貌反而成了第二位。

“如果我告訴你,你能付出社麽代價?”半晌,他停止了笑,低低的問着安佳,聲音低得仿佛是輕聲的呢喃。

“你想說就說,我什麽代價也不會付,畢竟,他們和我毫無關系,不是嗎?”安佳側過頭,想要躲過他靠近的俊臉。

細膩的皮子劃過皮膚,是他輕輕伸手,用帶着皮手套的手指劃過她的嘴唇,粉嫩的嘴唇,在男人的眼裏,好像是五月的櫻花,嬌豔水潤,“一個吻,如何?”看到安佳不為所動,他仿佛誘惑的輕聲說着,“一個吻,你就能知道你好朋友父母親人的下落,這個買賣,你一點也不吃虧,不是嗎?”

看到安佳的猶豫,他又加了一句,“五分鐘,你只有五分鐘的時間考慮喲,過了這五分鐘,交易作廢。”說完,身體又靠回了自己的座位,暧昧的氣息瞬間消失,仿佛什麽也沒有發生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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