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枸杞老鴨湯
青禾最近忙着和陳老拟定菜單,因為自己沒有經驗,所以讓他忙着出謀劃策。付家是有頭有臉的人,喜宴上不可以過于寒酸簡陋,也不可以逾越。她将四十八道熱菜還有十八道涼菜的菜單以及所需材料提交後,就等着那天到來。
那天二白強烈抗議引起了她的疑惑,不過她把這個歸結于二白不願意離開她。畢竟從二白醒過來開始,兩人就很少分開,幾乎是形影不離的。
付家大公子付遠清大婚的當天,天才蒙蒙亮,青禾就出門了,家中的兩人昨夜就安頓好,特別是發脾氣的二白,哄了好半天才稍微開心點。
她到付家的時候,門口張燈結彩,裏頭仆人就已經開始忙碌起來,後院燒鍋燒水,洗菜腿毛,青禾先是清點了一下自己的幫手,畢竟她一個女人家不可能掌了所有的菜、
“今日在廚房幫工的人出列,女子左邊,男子右邊,我就靠你們幫忙了。”青禾說完鞠了個躬,大家都紛紛表示是自己應該做的事情。
而等到天徹底大亮了後,整個後院都被香氣彌漫。
青禾将大鍋打開,裏頭放了枸杞山菇吊的老湯,随着鍋蓋的打開,一股濃郁的白色蒸汽沖出,劈頭蓋臉将人裹起來,鍋裏頭的湯咕嚕咕嚕的沸着,褐色的藥材在裏頭翻滾,将鴨肉的油膩吸走,青禾轉身想要那個勺子嘗嘗味道,手卻碰到了一個人。
她只能看到一個模糊的輪廓,個子才到她的肩膀,手摸上去布料柔軟而且光滑,邊角刺繡細密精致,一看就是有些價錢的。
“你是誰?我怎麽沒見過你?”付遠忻連忙收回快碰到桌子的上,佯裝作淡定,雙手被在後頭,可實際上滿臉都是不高興,明明馬上就要夠到桌子上吃的了。
于是他将自己的不開心轉移了。
“嗯,我是剛來的廚子,你是?”
“今天大婚的是我大哥。”
青禾夠到勺子勺了一口湯,因為才炖了一個半時辰,所以味道還不夠濃,她一邊砸吧着嘴,一邊看那個小男孩圍着桌子轉,不知道他要幹什麽。
“所以?”
“我就來查看一下你們有沒有偷懶。”
“結果還滿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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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禾有幾分好笑,這個故作正經老成的小孩,一看到桌子上的螃蟹眼睛就亮起來,她還能不知道是想怎麽樣?于是頗有幾分促狹地打趣。付遠忻別開頭不看青禾,有點心虛轉了轉眼珠子偷看,卻對上了青禾的笑臉,連忙轉身,可露在頭發外的耳朵卻是紅通通的。
“還、還成吧。”邊說便準備開溜卻被人叫住。
“小公子你東西拉下了。”
付遠忻停下腳步,疑惑的摸了摸自己的衣角佩飾,好像沒丢什麽啊?
扭頭看到青禾手裏頭抓着一只大螃蟹,朝着他方向遞過來,臉上帶着笑。
“喏,你丢了一只螃蟹。”付遠忻接過螃蟹,聽到耳邊小聲的說話,臉一紅就不好意思了,大着聲音眼睛卻四下飄忽不敢看人,“你說的,我可什麽都沒拿。”
“是的,小公子,你什麽都沒拿,只是丢了一樣東西,我幫你撿回來而已。”
付遠忻得到保證後,将螃蟹往寬大的袖子裏頭一藏,眼睛瞟了四周發現沒人注意,頭也不回地跑了,可是心裏頭卻對這個長得挺好看的女人有了頗好的印象。
他本來是想着,等到吃完東西再來找她送點什麽東西。可是一回去就被侍女拉着回去換衣服,教規矩,然後馬不停蹄的趕去新婚夫妻大堂,接着又上桌吃飯。那筵席好吃,滿滿十大桌的人都吃的心滿意足,尤其是付遠忻手中扒拉着螃蟹,一邊嚼着蟹鉗一邊歪着腦袋想:
這真的都是那個女的做出來的嗎?這麽好吃,為什麽以前沒見過呢?不如向父親要了,專門給自己開私廚,真是太好了!就這麽幹!
于是他就滿懷期待的等啊等,就準備到時候去後院找人拉到父親面前去。
面容儒雅的中年男人點頭很是滿意,捋了捋胡子手一揮,身後站着的侍女捧着手上的盤子來到青禾面前,中年男人乃是付冬青,付家之主。
“果然陳老推薦來的人不差,一開始還有些擔心小姑娘年紀輕,做的不夠好,現在看來果然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啊,這些事今日的謝金,聊表心意,望姑娘勿嫌。”
青禾接過,覺得有些沉甸甸的,掀開蓋着的布一角,心中吃了一驚,連忙搖着頭遞回去,“付大人,怎麽敢收您這麽多?”原來那滿滿一托盤上面全是小錠銀子,粗粗估計也得有好幾十兩。
付冬青上前幾步,手隔着衣服壓住青禾動作,綿裏施力。
“小姑娘不必過謙,這是你改得的,下次小女出嫁還希望請你再來掌廚,到時候即使有比我這開價更高的,也希望你來我這,說起來還是我得了你便宜。”
青禾感受到一股推力,心中明白這個付大人的意思,暗想着這人好生厲害,幾句話就收買了人心,不愧是官場混出來的。不由得又想到自家父親,同為官場上混跡的人,一個風生水最後告老還鄉,衣食無憂,一個呢,受盡羞辱,盛年歸入地下,化作黃土一捧。可她一想到這是別人大喜日子,怕壞了人家好心情,收拾收拾情緒臉上帶笑接過,行了個禮節。
“祝大公子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借姑娘吉言。”他雙手背在身後,很有威嚴地吩咐旁邊候着的小厮,“阿貴,送許姑娘出門。”
阿貴剛将人送出門,還沒跨進屋子,旁邊一股巨力襲來,他整個人撲倒在地,臉被重重被磕了一下,只覺得鼻子酸脹難言。
“哪個該死殺千刀的沒長眼……”
話才說了一半看清楚眼前人後就銷聲了,捂着自己嘴巴嚴嚴實實,生怕露出分毫聲音,邊爬邊低頭道歉,可惜腳下一滑,又摔了。
“哈哈哈,阿貴你忒沒用,幾步路也看不清。”
付遠忻沒把事情往心裏放,笑得開懷,指着屋裏頭問,“父親在裏面嗎?”看到阿貴點頭,他掀起衣角用裏頭走。
“什麽事慌慌張張的?”付冬青轉身從後面走出來,手中端着個茶盞。
付遠忻一聽到父親沉而威嚴的語調心中有幾分怯怯,眼睛老往地下的桌椅看,支支吾吾開口,“我、我想要個人。”
付冬青眼一擡,神色詫異。
自己這個小兒子今天滿打滿算也才十一歲,能來找他要什麽人?
“男子女子?哪個屋裏頭的?年紀多大?”
聽到父親詳細問話,他腳下發軟總有點後悔,又想了想今天吃的一桌子好菜,鼓起勇氣開口,“女子,大概就我屋裏頭芍藥那個年紀,我也不知道哪個屋的,今天在後院看到來着。”
芍藥是付遠忻的侍女,十九歲,是他屋子裏頭的大丫鬟。
付遠忻擡起眼睛悄悄瞥了父親一眼,又補了一句,“後院看到她的時候,她在做飯。”
聽完付冬青心裏有點底了,自己也有了些想法。
這個陳老推薦來的小姑娘,年紀不大,舉止行為得體有禮,竟然頗有些大家之态,而且按照陳老一開始頗為熱切推薦的樣子看,兩人關系還不一般。如果他能讓對方來付府做事,還可與陳老修好,豈不是一舉兩得?陳老來到開陽城,多方巴結可他卻都不應答,端的是圓滑的緊,這下子多了條縫,不好好利用也太可惜了。
“嗯,為父知道了,你好好讀書,到時候幫你找來。”
于是付遠忻歡呼一聲,蹦跶出門了。
青禾到家的時候,還拎了很多禮物回去,有青陽喜歡的書,還有二白愛喝的酒,油紙包的燒雞,以及幾塊蘭桂坊的桂花糕。
青陽一見立馬撲上來,抱着書興奮的臉紅,抱着蹭了蹭青禾的胳膊,眼睛亮晶晶,“姐,你真是太棒了!這書我喜歡好久了,就是有點貴呢!”
青禾點了點弟弟的鼻尖,寵溺地笑,“今天付家老爺慷慨,給了很多錢,我路過書坊就給你帶了一套,二白有你喜歡喝的女兒紅呢,要不要來喝?”
二白還因為昨晚上青禾不肯聽她的話而生氣,別扭的往另一個方向扭過頭去,不肯理會,自顧自露出一個黑黑的後腦勺對着青禾。
青禾也不惱,掀開那個紅塞子,深深嗅了口氣,大聲的嘆氣,“哎呀酒啊酒,可惜我買了你,人家不喜歡,只好将你送人了,聽說二嬸家的女兒生了個大胖小子,就給她用作賀喜吧。”等到屋內酒香彌漫,青禾才惋惜地蓋上,還沒送出屋子呢,二白刷的就站起身,飛奔到青禾面前,大聲喊了一句。
“我的!”
然後就往身後藏,不肯青禾拿。
她眼睛一瞪,鼓着臉不高興的說,“青青你買給我就是我的,憑什麽送人?”
“喲,剛才某個人不是還不肯要嗎?”青禾伸手往二白鼓着的臉頰戳了戳,對方跟被拍扁的包子一樣扁了下去,分外委屈瞅了青禾一眼,比受氣的小媳婦還小媳婦。
于是青禾忍不住“噗哧”笑了出來,斜着眼睛掃了二白一眼,暗自得意:就你這樣,還跟我鬥氣?哼!
二白剛好接收到對方白眼,只覺得青青真是臉也白,眼也美,一個眼神自己心都撲通撲通挑個不停,哎呀要是青青聽她的話就好了。
于是收了酒壇子,找了幾個碗就開始倒酒。
陳年的女兒紅特別香,屋子裏頭酒香彌漫,就連不喜歡喝酒的青陽都忍不住動了動鼻子,一副垂涎的樣子,想要夠一碗酒,卻被二白拍掉手掌。
啪——
只聽一聲脆響,青陽痛的一縮,看到手背紅彤彤一片,怒聲就問,“你做什麽?”
二白眼也不擡,自顧倒酒,“小屁孩喝什麽酒?你問問青青願不願意。”一句話直戳重點,青陽立馬苦了一張臉,心中暗暗不爽。
也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那個傻子二白就變得伶俐了起來,力氣身板比不過,現在連口頭功夫都不如她了。青陽開始懷念一開始那個呆呆傻傻很天真,很好欺負的二白了。
二白不知道青陽心中所想,将青禾撕好的雞腿拿起,遞到青禾嘴邊,“啊”了一下讓青禾張開嘴,要喂她吃。
“青青,雞腿又大又嫩肉又厚,你快吃,今天累了。”雖然很不滿青禾出去,但是看着她臉上淡淡的倦容,還是很心疼的。
前段時間手傷的時候,二白都舍不得青禾做事情,什麽都搶着做,結果手剛好,就累成了這樣……于是更讨厭那個老頭子還有那什麽姓付的人!
“來來來,青青你坐下來,我給你捏捏肩膀,保管你舒服的有了這次還想下次。”也不知道哪裏學來的油腔滑調的語氣,二白把青禾半拖半抱到了靠近她的椅子上,開始按揉。她手上功夫好,力氣足,心中也莫名熟悉人體穴道,自動就按壓上了穴道,或輕或重,青禾只覺得今天渾身的酸痛似乎都去了一半,舒服的喟嘆出聲。
一旁啃着油雞的青陽好奇地往這裏看,奇怪的想,捏個肩膀這麽舒服麽?下次也找人來試試好了。
可是轉念又想想,自己好像沒有什麽關系特別好的同窗朋友哎,又有點心塞塞,低頭賣力啃雞去了。
這邊兩人晚上喝酒喝得爛醉,二白還有理智将兩人自己的外衣給脫了,到頭就睡,早上起來的時候青禾只覺得頭疼欲裂。
“唉,早知道不該喝這麽多,疼死了。”青禾揉了揉自己的腦袋,分外嫌棄自己渾身酒味,穿了鞋子就将窗戶打開,清晨冷冽的空氣席卷進來,不一會兒一屋子酒味就散的差不多了。
旁邊趴在枕頭上不肯起來的二白,慵懶地半閉着眼睛偷看青禾穿衣服,只覺得自家的青青真的是無一處不美,眼睛美鼻子美嘴巴美,連穿衣服的動作都美的如詩如畫,回眸一笑,連臉上的傷疤都成了花朵兒一般,看到美人回頭,她抖了一抖,當機立斷滾進被子裏頭去了。
青禾看着床上只露出一個額頭還有頭發的人,忍俊不禁。
“太陽都曬屁股了你還不起來?以後不準你再灌我酒了!”一想起昨晚簡直又好氣又好笑,一壇子酒青禾就喝了快一半,而她的酒量又差的很,基本上喝了兩碗就醉醺醺沒意識了,還被人一直灌。
被子裏頭的人蠕動了一下,發出一聲悶響表示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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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喝粥的時候已經挺遲了,真的是日上三竿上就到中午了。正想着今天就上集市買點東西回來,準備把她家的小面館重新開張起來,正在這個時候青禾家的門被敲響了。
“誰啊?二白你順便去開個門。”
吃完飯洗手的二白擦了手開了門,就看到一個陌生的人站在那裏,手還舉着顯然是打算再敲。這是十七八的男子,頭上戴着家丁帽,一身灰黑色厚布衣服,見到人來開門,臉上自動挂了笑。
“請問下這裏是許家麽?”
二白心頭警惕,眯着眼睛,“你們是誰?來這幹嘛?”
小厮心頭大喜,看到是沒找錯地方,連忙應聲,“我家老爺托我來有話帶給許姑娘,不知道我能不能進去?”
二白望了望身後,發現青禾點頭了才不情願的拉開門板,結果發現對方跨進來後,他身後還藏着個矮了他一個頭的小男孩。
“喂,你誰啊?”二白語氣不好,一大早就有人來打擾,她怪煩的。
小男孩眨了眨眼睛,一把推開二白,反問道,“那你又是誰啊?”
“我問你呢!”
“那我為什麽要回答你啊?”小男孩也就是付遠忻進來後,眼珠子轉了轉,打量着這個和他家迥然不同的民居,十分好奇。他靠近小廳子的時候一見着青禾眼睛一亮,邁大步子跨了進去。
今天天氣好,陽光很明媚,照着暖洋洋的,所以簾子是拉開來的,付遠忻剛進來鼻子就動了動,聞到了有點誘人的味道,吃了許久的早膳消化掉了,于是肚子開始咕嚕咕嚕叫喚起來,讓他尴尬的扯了扯衣角。
“怎麽,餓了?來喝碗粥吧。”青禾站起身勺了一碗鹹粥,遞給付遠忻。
這是她用調了醬油、糖、雞蛋的瘦肉糜小火熬出來的糯米粥,味道鹹香誘人,軟糯暖胃。
付遠忻咽了口口水,腦子裏頭夫子教的什麽禮儀舉止全部忘了個幹淨,狼吞虎咽的三兩下喝完一碗,眼睛渴望地繼續盯着青禾看。
重新裝了一碗付遠忻才開始慢慢小口的吃着,感受到對面的視線,擡起頭原來是青陽在好奇盯着他看。
要知道這個家裏頭,像青陽這個年紀的小孩子還沒人來過呢。青陽懂事的早,所以也不愛和小孩子湊在一塊玩,他總覺得有這個時間還不如去幫幫姐姐,于是付遠忻的到來讓他覺得很新奇。
“喂,你是誰家的?來我家找誰?”
青禾揉揉弟弟的腦袋,朝着付遠忻看去,“這可是付家的小公子呢,比你大一歲,快叫哥哥。”
青陽一聽要叫哥哥,簡直別扭的不行,支支吾吾就是叫不出來。付遠忻一看,給了對方臺階下,“我姓付名喚遠忻,你叫我名字就好了,還要兩個月我才十一呢,小弟你叫什麽,今年幾歲?”
“你叫我青陽吧,我十歲也快十一了。”
青禾聽完會意一笑,也不拆穿。一個剛十歲沒多久的孩子,哪裏就快十一了?
“好啊,你就是那個付家的小孩,你還敢來我家?”
付遠忻被吓了一跳,差點從椅子上摔下去,幸好青禾扶住,她瞪了關好大門怒氣沖沖進屋的二白一眼,後者不管不顧,就把前兩天的委屈全朝他發洩去,“有事說事沒事快走。”
付遠忻嘴巴一扁,有點不屑地敲了二白一眼,“又不是來找你的,我來找這個姐姐。”然後抱着青禾手臂示威,一說完話就感覺到自己的腳被碰了一下,他看了一眼,發現青陽偷偷給他比了個大拇指的手勢,臉上卻裝作一副面無表情的樣子不說話。
“姐姐,我想請你去我家給我做飯好嗎?”
“不好!”二白搶先回答,說完才偷瞄當事人的反應,看到她也沒不開心才理直氣壯起來,又說了一次“不好”。
“你怎麽跑我家來了?付大人知道嗎?”
“我同父親說過,但我沒和他說我跑出來。昨天你做的菜太好吃了,嗯,還要謝謝你,我想你來煮飯給我吃。”付遠忻說的是兩件事,一件事昨天的筵席,一件事青禾螃蟹的事情給小小少年留了面子,不至于丢人。
當然昨天晚上他就打聽來了,家裏頭沒有青禾這個人,而是外面請來的廚娘,要想繼續吃到青禾的飯菜,就必須把對方請來,他嘴饞又閑,就偷溜出來。
“怎麽說呢,”青禾有點糾結,一邊看着對方清亮而且渴望的眼神她又不好拒絕,一邊感受到她對面二白火熱的眼神,直勾勾盯着她想讓她拒絕,“我沒辦法去了。小公子,我開了家小店,沒有時間,不過歡迎你來玩兒呢。”
付遠忻眼神就黯淡了一下去,粥也喝不下去了,碗擱在桌上,直接就沖出屋,身後那小厮也飛快追上,途中還回頭道了個歉。
“家裏有事,希望姑娘見諒。”
直到門被二白砰的關上,她才咕哝道“這兩人也太無禮了”,青禾聽完忍俊不禁,誰比誰更無禮些啊。
青陽也不住抱怨二白,因為他把統一戰線的小夥伴給趕跑了,本來還以為可以多一個玩伴呢。
本來都以為這只是個插曲,誰知道竟然變成了軒然大波,改變了他們平靜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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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求姑娘了,您就跟我們走一趟吧。”一個管家模樣的男人一臉懇求,給青禾做了幾個揖,青禾受不住側身讓開,但緊緊皺着的眉頭沒有松開。
二白則站在一旁想着,怎麽這些陌生人一來青青就皺眉頭?要不以後幹脆別開門了。
“小公子自從回府後,整天不進餐,說是沒食欲,整個人都瘦的不成樣子了。”老管家心疼極了,一想到原本白白潤潤的小公子幾天下巴尖了,就連忙跑來,求也要求的青禾去給他掌廚。
“發生了什麽?”
“小公子回去後整天嚷嚷着要吃螃蟹,我們買了一桶又一桶螃蟹,可他就是吃不了兩口,也不知道是什麽問題,反正就是說想吃,我也沒辦法了。聽小公子身邊的小厮說,他那天來找過你,想要你去給他做幾頓東西吃,我才動了心思來打擾姑娘的。”
老管家幾句話邊說邊嘆氣,青禾一聽全明白了,忽然又覺得自己是不是作孽喲,讓一個好好的可愛小男孩變成了這樣,接着又記起來陳老說的話“以後麻煩事會越來越多”“錢和安寧就如同魚與熊掌”,苦笑了幾聲就打算跟着他回去,先把那個麻煩的小公子給解決了,要不然她的小面館還開不起來。
幸好這幾天還只是在整理東西,購買食材,要是真開了,還沒兩天又關了,這該多讓人郁悶。
于是青禾只能在二白的抗議聲中跟着老管家去了付府,青禾用那些螃蟹花了一整天時間做了蟹黃包子、蟹肉面、清蒸蟹、麻辣蟹等等全蟹宴,才讓渾身無力沒有食欲的小公子欣喜若狂從床上爬起來,攙扶着吃飯。邊吃還邊往青禾身上看,越看越覺得自己實在太厲害了,一眼把一個好廚子從人堆裏頭認出來。
于是小厮丫頭們只覺得青禾乃是救命大恩人,一個個感激涕零,為她端茶遞水的,讓青禾簡直受寵若驚。
可青禾就沒想到啊,就這麽來幫着做頓飯而已,單純以為是一頓飯啊!可誰知道自己倒是被一條小尾巴給纏住了,甩也甩不脫,然後家裏頭還有人打翻了醋缸子,裏裏外外的事情湊在一起簡直一團亂麻。
“青陽,你姐姐在嗎?”坦然邁進大門的付遠忻揚聲問道,從窗戶裏頭探出來一張臉,青陽搖了搖頭,“姐姐出門買東西去了,遠忻你又來了?今天姐姐可沒做什麽好吃的。”
付遠忻自來熟的擺擺手,“青陽你讀你的書,我自己看看。”
于是作為例行公事,付遠忻往廚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