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章節
瑾淵連連打空，乘其不備更偷襲他好幾掌，瑾淵已經承受不住，半跪在地上吐了血。
便是連城也不由得揪心，這人着實倔強，不到黃河心不死。
蘇禦似也看出這點，不過他可沒興趣繼續和瑾淵逗弄，乘瑾淵喘息之餘一掌劈過來，這一掌若是打中，恐怕瑾淵不死也要留下傷病。
瑾淵睜大眼睛，看着眼前撲過來的人影，他真的不想服輸，可是已經站不起來了……
連城恨不得大喊讓那人住手，勝負已定，何必趕盡殺絕。
電光火石間，一道白色的身影在眼前一閃，護住瑾淵抱在懷中躲過蘇禦攻擊後又将撲出去的蘇禦拽着後脖領提回來，啧啧兩聲：“收力不足，還需再修煉。”
是華婼，剛才還癱坐在寶座上的她竟然出手了。
“你很好。”華婼放開瑾淵，擦幹淨他嘴角的血漬，贊賞道：“我很滿意。”
瑾淵定定看着華婼，那是連城從未見過的專注。
可華婼并不在乎他這份專注，只是朗聲道：“這局，蘇禦勝。”
說完她拍拍蘇禦的肩膀，以示嘉獎，然後轉頭回到自己座位上。
瑾淵落寞的表情連城看得一清二楚，他輸了比賽，對手還得到他敬仰之人的贊賞，要他如何能夠寬心。
這種落寞導致他後面幾場也表現不佳，越發離華婼遙遠。
直到試劍大會的最後一日，華婼在衆目睽睽之下，牽着瑾淵躍上主臺，讓他跪在淩漠面前，直截了當說：“師兄，我想收這個做弟子，你覺得如何？”
“小師妹啊。”淩漠撐在桌子上，哭笑不得看着華婼，似乎早已習慣她的出乎意料。
周遭也是一片議論之聲，不明白他們所敬仰的華婼尊上為何選擇這個平平無奇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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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蘇禦，明明他才是勝者，出風頭的卻是旁人。
華婼答道：“因為我答應了他，總不好失信于人。”
淩漠再問：“你确定？”
“自然。”
“好。”
華婼很少開口求什麽，難得一次淩漠自然會答應。
華婼問瑾淵：“你叫什麽名字？”
他還是呆呆的，沒有從這巨大的驚喜中清醒過來，木木地答道：“我沒有名字，只随我母親姓葉。”
“沒有名字？”
華婼五指搭在瑾淵頭上，掌中發出紅色的光芒，不一會，光芒散去，華婼笑意更深：“有意思。既然你沒名字，我幫你取一個，瑾如何？瑾不匿華，蘭不秘馨，字瑾蘭？”
那時的瑾淵哪裏懂什麽好不好，只要是華婼給的，都是好的。
可淩漠還是攔住她：“小師妹，瑾蘭有些女氣，不如改蘭為淵，取深厚之意，也是不錯。”
“那就依師兄所言。”
華婼不講什麽禮數，當着三千弟子的面宣布：“從即日起，你便是我的弟子，葉瑾，字瑾淵，我不求你法術高深，但求你德行不虧。”
這一刻，應當是瑾淵十二年最激動的時刻，他結束流浪，又一次有人願意收留他，不會被遺棄，被欺辱。
他激動地泣不成聲，只能俯身叩首，不讓旁人看出他的脆弱，也向他的師父行禮：“弟子謹遵師命。”
亶爰山
耳邊似乎有人在叫她：“連城，連城，喂，醒醒。”
眼前的景象瞬間崩塌，連城陷入一片黑暗，下意識抓住手邊一個物件，不知是什麽東西，可連城打心底覺得只要自己不放手就不會危險。
那聲音還在：“連城，醒醒啊，你松手。”
她猛然睜開眼，入目是青紗帳，身旁是瑾淵半黑的臉。
連城茫然地眨了眨眼，半晌才驚叫一聲：“呀，你怎麽來我房間了？”
說着便想坐起來，卻發覺手中死死握着一縷頭發，正是瑾淵的，他還在因為連城的拉扯疼的呲牙咧嘴：“該死，松手。”
連城把他的頭發丢開，說：“魔君怎麽在這裏？”
“你說呢，你睡了三天，我今天來看看你還有氣沒有，要不要将你拖出去埋了。”
“呃，我很健康，謝謝魔君關心。”
“健康的人會睡三天昏迷不醒？”瑾淵顯然不信。
連城腹诽，你個大活人還一天到晚都躺在床上呢，我怎麽就不能睡三天。
瑾淵拍她的腦袋：“起來收拾行李，離開魔宮。”
“哦，啊？”連城趕忙撲過去又揪住他的衣領：“魔君，我做錯了什麽，我可以改，你不要趕我走。”
“我不是……”瑾淵低頭看她滿臉慌張的模樣，生生轉了話意：“你很怕我趕你走，很怕離開我？”
連城點頭：“嗯嗯，我不想離開魔君。”
廢話，離開了還怎麽修好感度，不修好感度怎麽完成任務，不完成任務怎麽回家。何況這世道妖魔鬼怪橫行，她個菜雞出門說不定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瑾淵得到滿意的回答才解釋：“那既然如此，你和我去亶爰山也沒有意見？”
“亶爰山？好端端地去哪裏做甚？”
一提這個瑾淵臉又黑了下來：“自然是我魔君的職責，護法的良苦用心，我怎麽能夠拒絕。”
原來生辰日後，成蹊不知為何提議讓瑾淵去亶爰山守護結界，如今魔界之內，成蹊一手遮天，他說話自然沒有人會反對，而瑾淵，根本沒有機會反對。
即便連城知道成蹊是何品行，聽見這消息還是不由憤慨：“怎麽可以這樣，你才五百歲就去守結界，萬一有個損傷怎麽辦？”
亶爰山一向是個奇特之地，別的洞天福地多的是靈氣，這座亶爰山多的卻是邪魔。這地方是當年神魔大戰的主戰場，死在這座荒山上的生靈無數，所以整座亶爰山都怨氣十足，後來上古神族用十方神器鎮壓，設下封印才算罷了。
然而滄海桑田，歲月變遷，上古神族歸隐，十大神器下落不明。亶爰山隸屬魔界管轄，但是結界過大，只有一方陣腳位于亶爰山，其餘三處分布在仙界四大派中。
一般人在亶爰山會被此處戾氣壓制，修為難以突破，成蹊此舉顯然是不想讓瑾淵過快成長，強過自己。
瑾淵倒是淡然：“在這裏待了五百年，早就膩了，能出去便好，離開成蹊的視野，至少不會受他制約。”
“啊？成蹊護法會放任魔君嗎？”
這可不是他的性子。
瑾淵似笑非笑看着連城：“自然不會，所以才會讓你随我一起去，你便是他的眼線，以後記得時不時給他傳個信。”
“呵呵。”連城幹笑：“魔君放心，這種賣主求榮的事，我做不出來的。”
“嗯，賣主求榮，用來形容你正好。”見連城依舊愁眉不展瑾淵又拍她的腦袋：“去收拾東西，我們即刻出發。”
哪有什麽好收拾的，連城打開衣櫃才發現裏面連衣服都沒有幾件，随意收起便好。倒是她的東西多，之前煉制的丹藥和醫書一個也不敢抛棄，萬一哪天用上也說不定。若非有法寶藏東西，或許連城是要累死在前往亶爰山的路上。
只是當連城收拾東西時卻發現瑾淵一直目不轉睛看着他的床，滿眼留戀，連城想到之前瑾淵一天有大半時間都躺在這張床上，難免好奇，上前問他：“魔君不會是想把這床也帶走吧？”
瑾淵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你怎麽會這麽想？”他轉而掀開床上的帷幔，将嵌在床頭的一顆流光溢彩的明珠扣了下來，直接扔給了連城：“收好了。”
連城手忙腳亂接住，仔細看看，只是一個很好看的尋常珠子。好吧，其實她也認不出這到底算不算寶貝，便問：“這是魔君送給我的嗎？”
“想什麽美事，我讓你收好。”
“哦。”連城有些沮喪，白高興一場，将珠子收進荷包，漫不經心又問：“這是什麽珠子？”
“還魂珠。”
“……我覺得這東西還是瑾淵魔君自己收着吧。”
開玩笑，還魂珠啊，這可是日後的重要道具。雖然這玩意來歷不明，但是卻是瑾淵費盡心機找來為華婼招魂用的，日後他也是用這東西意圖從女主身上抽取華婼的魂魄，雖然後來失敗了，但是不妨礙這一直是瑾淵的寶貝。
就這樣輕而易舉給了連城，連城絕對懷疑這個人成心刁難她。
可是瑾淵卻堅持說：“要你收你便好好收着，若是丢了，我就拿你小命來補償。”
“不敢不敢。”
連城像是拿着個燙手山芋一樣，收不得丢不得，一臉愁苦和瑾淵上了路。
根據瑾淵的說法，自從回到魔宮他幾乎沒有離開這裏，後來甚至都沒有離開過夜晖殿，外面太危險，他寧可将自己封閉在這裏面。而相比未知的亶爰山和對他日日緊逼的成蹊，瑾淵還是決定離開魔宮，有些事，一直待在成蹊眼皮底下确實不好做。
魔宮裏亶爰
